1. 太平廣記
    1. 卷第五百 雜録八
      1. 孔緯
      2. 李克助
      3. 京都儒士
      4. 孟乙
      5. 振武角抵人
      6. 趙崇
      7. 韓偓
      8. 薛昌緒
      9. 姜太師
      10. 康義誠
      11. 高季昌
      12. 沈尚書妻
      13. 楊蘧
      14. 袁繼謙
      15. 帝羓

太平廣記


卷第五百 雜録八


  • 孔緯
  • 李克助
  • 京都儒士
  • 孟乙
  • 振武角抵人
  • 趙崇
  • 韓偓
  • 薛昌緒
  • 姜太師
  • 康義誠
  • 高季昌
  • 沈尚書妻
  • 楊蘧
  • 袁繼謙
  • 帝羓
孔緯

魯國公孔緯入相後,言於甥姪曰:「吾頃任兵部侍郞,與王晉公,充弘文館學士,判館事。上任後,巡廳,晉公乃言曰:『余昔任兵部侍郎,與相國杜邠公充弘文館直學士,判館事。暮春,留余看牡丹于斯廳内。言曰:「此廳比令無逸無逸邠公子,終金州刺史。《玉泉子》居作「修」。之,止要一間,今壯麗如此!子殊不知,非久須爲灰燼。」余聞此言,心常銘之。又語余曰:『明公將來亦據此座,猶或庶幾。由公而下者,罹其事矣。』以吾今日觀之,則邠公之言,得其大概矣。」是時昭宗纂承,孔緯入相,朝廷事體,掃地無餘,故感昔言而傷時也。【出《聞奇録》】

李克助

李克助爲大理卿。昭宗華州鄭縣崔鑾,有民告舉放絁絹價,刺史韓建令計以爲贓,奏下三司定罪。御史臺、刑部奏:罪當絞。大理寺數月不奏。李尚書:「崔令乃親情耶?何不奏?」克助云:「裨公之政也。」云:「崔令犯贓,奈何言我之過也。」云:「聞公舉放,數將及萬矣。」曰:「我華州節度,民我民也。」曰:「民乃天子之民,非公之民。若爾,即鄭縣民乃崔令民也。」伏其論,乃捨崔令之罪,謫潁陽尉。【出《聞奇録》】

京都儒士

近者京都有數生會宴,因説人有勇怯,必由膽氣,膽氣若盛,自無所懼,可謂丈夫。座中有一儒士,自媒曰:「若言膽氣,余實有之。」衆人笑曰:「必須試,然可信之。」或曰:「某親故有宅,至大而凶,而今已空鎖。君能獨宿于此宅,一宵不懼者,我等酧君一局。」此人曰:「唯命。」明日便往,實非凶宅,但暫空耳。遂爲置酒果燈燭,送于此宅中。衆曰:「公更要何物?」曰:「僕有一劍,可以自衛,請無憂也。」衆乃出宅,鎖門却歸。此人實怯懦者。時已向夜,繫所乘驢別屋,奴客並不得隨。遂向閤宿,夜不敢睡,唯滅燈抱劍而坐,驚怖不已。至三更,有月上,斜照窗隙,見衣架頭有物,如鳥鼓翼,飜飜而動。此人凛然强起,把劍一揮,應手落壁下,磕然有聲,後寂無音響。恐懼既甚,亦不敢尋究,但把劍坐。及五更,忽有一物,上階推門。門不開,于狗竇中出頭,氣休休然。此人大怕,把劍前斫,不覺自倒。劍失手抛落,又不敢覓劍,恐此物入來,牀下跧伏,更不敢動。忽然困睡,不覺天明。諸奴客已開關,至閤子間,但見狗實中血淋漓狼籍。衆大驚呼,儒士方悟,開門尚自戰慄,具説昨宵與物戰爭之狀,衆大駭異。遂于此壁下尋,唯見席帽,半破在地,即夜所斫之鳥也。乃故帽破弊,爲風所吹,如鳥動翼耳。劍在狗竇側,衆又遶堂尋血踪,乃是所乘驢,已斫口喙,唇齒缺破,乃是向曉因解,頭入狗門,遂遭一劍。衆大笑絶倒,扶持而歸。士人驚悸,旬日方愈。【出《原化記》】

孟乙

蕭縣,有田民孟乙者,善網狐狢,百無一失。偶乘暇,持矟行曠野。會日將夕,見道左數百步,荒冢巋然,草間細逕,若有人跡,遂入之。以矟于黑暗之處攪之,若有人捉拽之,不得動。問:「爾鬼耶人耶?怪耶魅耶?何故執吾矟而不置?」暗中應曰:「吾人也。」乃命出之。具以誠告云:「我姓,昨爲盜,被繫兗州軍候獄。五木備體,捶楚之處,瘡痏遍身。因伺隙踰獄垣,亡命至此,死生唯命焉。」哀而將歸,置于復壁中,後經赦乃出。孟氏以善獵知名,飛走之屬,無得脱者,一旦荒塚之中,而得叛獄囚以歸,聞者皆大笑之。【出《玉堂閒話》】

振武角抵人

光啓年中,左神策軍四軍軍使王卞出鎮振武。置宴,樂戲既畢,乃命角抵。有一夫甚魁岸,自隣州來此較力,軍中十數輩軀貌膂力,悉不能敵。主帥亦壯之。遂選三人,相次而敵之,魁岸者俱勝。帥及座客,稱善久之。

時有一秀才坐于席上,忽起告主帥曰:「某撲得此人。」主帥頗駭其言。所請既堅,遂許之。秀才降階,先入厨,少頃而出,遂掩綰衣服,握左拳而前。魁梧者微笑曰:「此一指必倒矣。」及漸相逼,急展左手示之,魁岸者懵然而倒,合座大笑。秀才徐步而出,盥手而登席焉。主帥詰之:「何術也?」對曰:「頃年客游,曾于道店逢此人,纔近食桉,踉蹌而倒。有同伴曰:『怕醬,見之輒倒。』某聞而志之。適詣設厨,求得少醬,握在手中。此人見之,果自倒,聊助宴設之歡笑耳。」

有邊岫判官,目覩其事。【出《玉堂閒話》】

趙崇

趙崇凝重清介,門無雜賓。慕王濛劉真長之風也,標格清峻,不爲文章,號曰「無字碑」。每遇轉官,舊例各舉一人自代。而未嘗舉人,云:「朝中無可代己者。」世以此少之。【出《北夢瑣言》】

韓偓

韓偓天復初入翰林。其年冬,車駕幸鳳翔有扈從之功。返正初,帝面許用爲相。奏云:「陛下運契中興,當須用重德,鎮風俗。臣座主右僕射趙崇可以副陛下是選,乞回臣之命,授,天下幸甚。」帝甚嘉嘆。翌日,制用曁拜兵部侍郞王贊爲相。時梁太祖在京,素聞輕佻,又有嫌釁,乃馳入請見,于帝前具言二公長短。帝曰:「趙崇韓偓薦。」時在側,梁王叱之。【「王」《唐摭言》作「主」,是。】奏:「臣不敢與大臣爭。」帝曰:「韓偓出。」尋謫官入。故詩曰:「手風慵展八行書,眼病休看九局圖。窗裏日光飛野馬,案前筠管長蒲盧。謀身拙爲安蛇足,報國危曾捋虎鬚。滿世可能無默識,未知誰擬試竽。」【出《摭言》】

薛昌緒

岐王李茂貞也,涇州書記薛昌緒爲人迂僻,禀自天性。飛文染翰,即不可得之矣。與妻相見亦有時,必有禮容,先命女僕通傳,往來數四,可之,然後秉燭造室。至于高談虚論,茶果而退。或欲詣幃房,其禮亦然。嘗曰:「某以繼嗣事重,輒欲卜其嘉會,必候請而可之。」

及從帥統衆于天水,與人相拒于青泥嶺衆迫于輦運,又聞人入境,遂潛師宵遁,頗懼人之掩襲。帥臨行,攀鞍忽記曰:「傳語書記,速請上馬。」連促之,在草菴下藏身。曰:「傳語太師,但請先行,今晨是某不樂日。」戎帥怒,使人捉之上鞍轎,捶其馬而逐之,尚以物蒙其面。云:「忌日禮不見客。」此蓋人妖也,人皆知之。【出《玉堂閒話》】

姜太師

姜太師者,失其名,許田人也。幼年爲黄巾所掠,亡失父母,從先主征伐,屢立功勳。後繼領數鎮節鉞,官至極品。有掌厩夫姜老者,事芻秣數十年,每入厩,見其小過,必笞之。如是積年,計其數,將及數百。後老,不任鞭箠,因泣告夫人,乞放歸鄕里。夫人曰:「汝何許人?」對曰:「許田人。」「復有何骨肉?」對曰:「當被掠之時,一妻一男,迄今不知去處。」又問其兒小字及妻姓氏行第,並房眷近親,皆言之。及歸宅,夫人具言,姜老欲乞假歸鄕,因問得所失男女親屬姓名。大驚,疑其父也,使人細問之,其男身有何記驗。曰:「我兒脚心上有一黑子,餘不記之。」大哭,密遣人送出劍門之外。奏先主曰:「臣父近自關東來。」遂將金帛車馬迎入宅,父子如初。報撻父之過,齋僧數萬,終身不撻從者。【出《王氏見聞》】【與下一條,事相類。】

康義誠

後唐長興中,侍衛使康義誠,常軍中差人于私宅充院子,亦曾小有笞責。忽一日,憐其老而詢其姓氏,則曰姓。別詰其鄕土親族息胤,方知是父。遂相持而泣,聞者莫不驚異。【出《玉堂閒話》】

高季昌

後唐莊宗荆渚高季昌謂其門客梁震曰:「某事梁祖,僅獲自免,龍德已來,止求安活。我今入覲,亦要嘗之,彼若經營四方,必不縻我。若移入他鎮,可爲子孫之福。此行決矣。」既自闕回,謂曰:「新主百戰,方得河南,對勳臣誇手鈔《春秋》,又竪指云:『我于指頭上得天下。』則功在一人,臣佐何有?且游獵旬日不回,中外情何以堪?吾高枕無憂。」乃築西面羅城,拒敵之具。不三年,莊宗不守,英雄之料,頃刻不差,宜乎貽厥子孫。【出《北夢瑣言》】

沈尚書妻

沈尚書,失其名,常爲帥親吏。其妻狼戾而不謹,又妬忌,常如在狴牢之中。後因閒退。挈其妻孥,寄于鳳州,自往東川游索,意是與怨偶永絶矣。華洪東蜀,與有布衣之舊,呼爲兄。既至,郊迎,執手叙其契濶,待之如親兄。遂特創一第,僕馬金帛器玩,無有闕者。送姬僕十餘輩,斷不令歸北。亦微訴其事,無心還家。及經年,家信至,其妻已離鳳州,自至東蜀聞之,大懼,遂白于主人,及遣人却之。其妻致書,重設盟誓,云:「自此必改從前之性,愿以偕老。」不日而至。其初至,頗亦柔和。涉旬之後,前行復作,諸姬婢僕悉鞭箠星散,良人頭面皆拏擘破損。華洪聞之,召謂之曰:「欲爲兄殺之,如何?」不可。如是旬日後又作。因入衙,精神沮喪。知之,密遣二人提劍,牽出帷房,刃于階下,棄尸于潼江,然後報聞之,不勝驚悸,遂至失神。其尸住急流中不去,遂使人以竹竿撥之,便隨流。來日,復在舊湍之上。如是者三。使繫石縋之。亦不逾旬,失魂而逝,得非怨偶爲仇也。悲哉,之宿有讎乎?【出《王氏見聞》】

楊蘧

王贊,中朝名士。有弘農楊蘧者,曾至嶺外,見楊朔【「楊」《北夢瑣言》作「陽」,下同。】荔浦山水,心常愛之,談不容口。嘗出入門下,稍接從容,不覺形于言曰:「侍郞曾見楊朔荔浦山水乎?」曰:「未曾打人唇綻齒落,安得見耶?」因大笑。此言嶺外之地,非貶不去。【出《北夢瑣言》】【原作「稽神録」。陳本作「北夢瑣言」。見於《北夢瑣言》卷五,唯末段文字稍異。】

袁繼謙

將少作監袁繼謙常説,頃居青社,假一第而處之,聞多凶怪,昏暝即不敢出戶庭。合門驚懼,莫能安寢。忽一夕,聞吼聲,若有呼于甕中者,其聲重濁,舉家怖懼,必謂其怪之尤者。遂于窗隙窺之,見一物,蒼黑色,來往庭中。是夕月色晦,覩之既久,似若狗身,而首不能舉。遂以撾擊其腦,忽轟然一聲,家犬驚叫而去。蓋其日莊上人輸税至此,就于其地而糜。釜中尚有餘者,故犬以首入空器中,而不能出也。因舉家大笑,遂安寢。【出《玉堂閒話》】【本書卷四百三十八注出《玉堂閒話》之同名篇目,與本條内容相同。】

帝羓

開運末,契丹耶律德光歸國,殂于欒城。國人破其腹,盡出五臟,納鹽石許,載之以歸。時人謂之「帝羓」。【出《玉堂閒話》】

字數:3137,最後更新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