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太平廣記
    1. 卷第二百四十二 謬誤遺忘附
      1. 謬誤
        1. 益州長吏
        2. 蕭穎士
        3. 郗昂
        4. 張長史
        5. 蕭俛
        6. 崔清
        7. 何儒亮
        8. 于頔
        9. 苑䛆
        10. 李文彬
        11. 蘇拯
        12. 竇少卿
      2. 遺忘
        1. 張利涉
        2. 閻玄一
        3. 郭務靜
        4. 張守信
        5. 李睍
        6. 張藏用

太平廣記


卷第二百四十二 謬誤遺忘附


謬誤

  • 益州長吏
  • 蕭穎士
  • 郗昂
  • 張長史
  • 蕭俛
  • 崔清
  • 何儒亮
  • 于頔
  • 李文彬
  • 蘇拯
  • 竇少卿

遺忘

  • 張利涉
  • 閻玄一
  • 郭務靜
  • 張守信
  • 李睍
  • 張藏用
謬誤
益州長吏

益州每歲進甘子皆以紙裹之。他時長吏嫌其不敬,代之以細布。既而恆恐有甘子爲布所損,每歲多懷憂懼。俄有御史甘子布至,長吏以爲推布裹甘子事,因大懼曰:「果爲所推!」及子布到驛,長吏但叙以布裹甘子爲敬。子布初不知之,久而方悟。聞者莫不大笑。子布好學,有文才,知名當代。【出《大唐新語》】

蕭穎士

天寶初,蕭穎士因游靈昌,遠至胙縣南二十里。有胡店,店上有人多姓穎士發縣日晚,縣寮飲餞移時,薄暮方行。至縣南三五里,便即昏黑。有一婦人年二十四五,着紅衫緑裙,騎驢,驢上有衣服。向穎士言:「兒家直南二十里。今歸遇夜,獨行怕懼,愿隨郞君鞍馬同行。」穎士問女何姓,曰:「姓。」穎士常見世間説有野狐,或作男子,或作女人,於黄昏之際媚人。穎士疑此女即是野狐,遂唾叱之曰:「死野狐,敢媚蕭穎士!」遂鞭馬南馳,奔至主人店,歇息解衣。良久,所見婦人,從門牽驢入來。其店叟曰:「何爲衝夜?」曰:「衝夜猶可,適被一害風措大呼兒作野狐,合被唾殺。」其婦人乃店叟之女也。穎士慚恧而已。【出《辨疑志》】

郗昂

郗昂韋陟交善,因話國朝宰相,曰:「誰最無德?」誤對曰:「韋安石也。【各所對皆三人之父也。】」已而驚走而去,逢吉温於街中,問:「何故蒼惶如此?」答曰:「適與韋尚書話國朝宰相最無德者,本欲言吉頊,誤言韋安石。」既言,又鞭馬而走,抵房相之第。執手慰問之,復以房融爲對。有時稱,忽一日犯三人,舉朝嗟嘆,唯韋陟遂與之絶。【出《國史補》】

張長史

臨濟李回,妻張氏,其父爲廬州長史,告老歸。以之薄其女也,故往臨濟辱之。誤至全節縣,而問門人曰:「明府在乎?」門者曰:「在。」遂入,至廳前大罵辱。全節趙子餘不知其故,私自門窺之,見一老父詬罵不已。而縣下常有狐爲魅,以爲狐焉,乃密召吏人執而鞭之。亦未寤,罵仍恣肆。擊之困極,方問何人,輒此詬罵。乃自言:「吾李回妻父也。賤吾女,來怒耳。」全節令方知其誤,置之館,給醫藥焉。

之僮夜亡至臨濟,告大怒,遣人吏數百,將襲全節而擊令。令懼,閉門守之。遂至郡訴之,太守召令責之,恕其誤也。使出錢二十萬,遺張長史以和之。乃迎至縣。之報復,卒不言其薄女,遂歸。【出《紀聞》】

蕭俛

貞元中,蕭俛新及第。時國醫王彦伯太平里,與給事鄭雲逵比舍。忽患寒熱,早詣彦伯求診候,誤入雲逵第。會門人他適,雲逵立於中門。前趨曰:「某前及第,有期集之役,忽患。」具説其狀。命僕人延坐,爲診其臂,曰:「據脈候,是心害熱風。雲逵,若覓國醫王彦伯,東鄰是也。」赧然而去。【出《乾𦠆子》】

崔清

崔清濠州刺史,替李遜辭戶部侍郞李巽【據兩《唐書》本傳及權德輿《唐故銀青光祿大夫守禮部尚書(略)李公(巽)墓誌銘》,李巽未歷戶部侍郎,僅爲戶部郎中、兵部侍郎,疑「戶」爲「兵」之誤。】留坐與語。指謂所替李遜曰:「都不知李遜渾不解官。」再三言之。曰:「李巽即可在,只是獨不稱公意。」稍悟之,慚顧而去。【出《嘉話録》】

何儒亮

進士何儒亮自外州至京,訪其從叔,誤造郞中趙需宅,自云同房姪。會冬至,欲家宴,揮霍云:「既是同房,便令入宴。」姑姊妹妻子盡在焉。儒亮饌畢,徐出。及細察之,乃何氏之子也,大笑。儒亮歲餘不敢出。京城時人因以爲「何需郞中」。【出《國史補》】

于頔

司空于頔以樂曲有《想夫憐》,其名不雅,將改之。客有笑曰:「南朝相府曾有瑞蓮,故歌爲《相府蓮》。自是後人語訛。」乃不改。【出《國史補》】

舊説,董仲舒墓門,人至皆下馬,謂之「下馬陵」,語訛爲「蝦蟇陵」。今之人,呼「堤」爲「提」;之人,呼「釜」爲「付」,皆訛謬所習也。【出《國史補》】

尚書裴冑江陵,常與苑論有舊。及第後更不相見,但書札通問而已。方應舉,過江陵,行謁地主之禮。客因見名,曰:「秀才之名,雖字不同,且難於尚書前爲禮,如何?」會懷中有舊名紙,便謂客將曰:「某自別有名。」客將見日晚,倉遑遽將名入。喜曰:「苑大來矣。」屈入至中庭,見貌異。及坐,揖曰:「足下第幾?」對曰:「第四。」曰:「與苑大遠近?」曰:「家兄。」又問曰:「足下正名何?」對曰:「名。」又曰:「賢兄改名乎?」曰:「家兄也名。」公庭將吏,於是皆笑。及引坐,乃陳本名名。既逡巡於便院,俄而遠近悉知。【出《乾𦠆子》】

李文彬

舉人李文彬受知於舍人紇干臮【「臮」汪本作「󶂉】」。據《唐摭言》改。按紇干臮見《舊唐書》卷一六五《柳仲郢傳》、《全唐文》卷七二六崔嘏《授紇干臮江西觀察使制》、《唐代墓誌彙編》咸通〇九六《唐故李氏夫人河南紇干氏墓誌》等。時有京兆府司籙賀蘭洎卒,文彬因謁紫微紫微問曰:「今日有何新事?」文彬曰:「適過府門,聞紇干臮卒。」曰:「莫錯否?」文彬曰:「不錯。」曰:「君大似共鬼語也。」拂衣而入。文彬乃悟,蓋俱重姓,又同名,而誤對也。【出《奇聞録》】【疑即《聞奇録》。】

蘇拯

光化中,蘇拯與鄕人陳滌同處。與考功郞中蘇璞初叙宗黨,故奉常之子也。既執贄,尋以啓事温卷,因令陳滌緘封,遂誤書己名。得之,大怒。聞之,倉皇復致書謝過。吴子華聞之曰:「此書應誤也。」【出《北夢瑣言》】【沈本作「出《摭言》」,見於《唐摭言》卷十一《惡分疏》。】

竇少卿

竇少卿者,家于故都,素于渭北諸州。至村店中,有從者抱疾,寄于主人而前去,歷,經年未歸。其從者尋卒於店中。此人臨卒,店主問曰:「何姓名?」此僕只言得「竇少卿」三字,便奄然無語。店主遂坎路側以埋之,卓一牌向道曰:「竇少卿墓。」與相識者過之,大驚訝,問店主。店主曰:「牌上有名,固不謬矣。」於是更有識者經過,甚痛惜。有至親者報其家,及令骨肉省其牌,果不謬。其家於是舉哀成服,造齋相次,迎其旅櫬殯葬。遠近親戚,咸來吊慰。

葬後月餘,有人附到家書,歸程已近郡,報上下平善。其家大驚,不信,謂人詐修此書。又有人報云:「道路間覩其形貌,甚是安健。」其家愈惑之,遂使人潛逆之,竊窺于路左,疑其鬼物。至其家,妻男皆謂其魂魄歸來。細話其由,方知埋者是從人,乃店主卓牌之錯誤也。【出《王氏見聞》】

遺忘
張利涉

張利涉性多忘,解褐懷州參軍。每聚會被召,必於笏上記之。時河内耿仁惠邀之,怪其不至,親就門致請,看笏曰:「公何見顧?笏上無名。」

又一時晝寢驚,索馬入州,扣刺史鄧惲門,拜謝曰:「聞公欲賜責,死罪!」鄧惲曰:「無此事。」曰:「司功某甲言之。」大怒,乃呼州官箠以甲間搆,將杖之。甲苦訴初無此語,前請曰:「望公捨之,恐是夢中見説耳。」時人由是咸知其性理昏惑矣。【出《朝野僉載》】

閻玄一

五原縣閻玄一爲人多忘。曾至州,於主人舍坐,州佐史前過,以爲縣典也,呼欲杖之,典曰:「某是州佐也。」慚謝而止。須臾縣典至,疑其州佐也,執手引坐,典曰:「某是縣佐也。」又愧而止。曾有人傳其兄書者,止於階下,俄而里胥白録人到,索杖,遂鞭送書人數下。其人不知所以,訊之,曰:「吾大錯。」顧直典回宅取杯酒,【「杯酒」《朝野僉載》作「杯酒暖瘉」。】良久,典持酒至,既忘其取酒,復忘其被杖者,因便賜直典飲之。【出《朝野僉載》】

郭務靜

滄州南皮縣郭務靜初上,典王慶通判案,【「案」《朝野僉載》作「禀」。】曰:「爾何姓?」曰:「姓。」須臾,又來,又問何姓,又曰姓怪愕良久,仰看曰:「南皮佐史惣姓。」【出《朝野僉載》】

張守信

張守信餘杭太守,善富陽張瑶,假借之。【「假」《紀聞輯校》卷五作「每假」。】不知其故,則使録事參軍張遇達意於,將妻之以女,喜。吉期有日矣,然私相聞也,郡縣未知之。守信爲女具衣裝,女之保母問曰:「欲以女適何人?」守信以告。保母曰:「女婿姓,不知主君之女何姓,吾竊惑焉。」守信乃悟,亟止之。【出《紀聞》】

李睍

殿中侍御史李逢年,自左遷後,稍進漢州雒縣令。逢年有吏才,之採訪使常委以推按焉。逢年妻,中丞鄭昉之女也,情志不合,去之。及在城,謂益府戶曹李睍曰:「逢年家無内主,濩落難堪,兒女長成,理須婚娶。弟既相狎,幸爲逢年求一妻焉。此都官寮女之與妹,縱再醮者,亦可論之,幸留意焉。」曰:「諾。」復又訪之於率略人也,乃造逢年曰:「兵曹李札,甚名家也。妹甚美,聞於城。曾適元氏,其夫尋卒,資裝亦厚,從婢且二十人,兄能娶之乎?」逢年許之,令李札自造逢年謝。

明日,請至宅。其夜,逢年喜,寢未曙而興,嚴飾畢,顧步階除而獨言曰:「李札之妹,門地若斯,雖曾適人,年幼且美,家又富貴,何幸如之!」言再三,忽驚難曰:「李睍過矣,又誤於人。今所論親,爲復何姓?怪哉!」因策馬到府庭。李睍進曰:「兄今日過妹乎?」逢年不應。曰:「事變矣。」逢年曰:「君思妹乎?爲復何姓?」驚而退。遇李札曰:「侍御今日見過乎?已爲地矣。」曰:「吾大誤耳,但知求好婿,都不思其姓氏。」大驚,惋恨之。【出《紀聞》】

張藏用

青州臨朐張藏用,性既魯鈍,又弱於神。嘗召一木匠,十召不至,藏用大怒,使擒之。匠既到,適會鄰縣令使人送書遺藏用藏用方怒解,木匠又走。讀書畢,便令剥送書者,笞之至十。送書人謝杖,請曰:「某爲明府送書,縱書人之意忤明府,使者何罪?」藏用乃知其誤,謝曰:「適怒匠人,不意誤笞君耳。」命里正取飲一器,以飲送書人,而別更視事。忽見里正,指酒問曰:「此中何物?」里正曰:「酒。」藏用曰:「何妨飲之。」里正拜而飲之,藏用遂入戶。送書者竟不得酒,扶杖而歸。【出《紀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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