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太平廣記
    1. 卷第一百二十七 報應二十六
      1. 蘇娥
      2. 涪令妻
      3. 諸葛元崇
      4. 吕慶祖
      5. 元徽
      6. 李義琰
      7. 岐州寺主
      8. 館陶主簿
      9. 僧曇暢
      10. 午橋民
      11. 盧叔敏
      12. 鄭生

太平廣記


卷第一百二十七 報應二十六


  • 蘇娥
  • 涪令妻
  • 諸葛元崇
  • 吕慶祖
  • 元徽
  • 李義琰
  • 岐州寺主
  • 館陶主簿
  • 僧曇暢
  • 午橋民
  • 盧叔敏
  • 鄭生
蘇娥

何敞交趾刺史,行部蒼梧郡高要縣。暮宿鵲奔亭。夜猶未半,有一女從樓下出,自云:「妾姓,字珠娘,本廣信縣循里人。早失父母,又無兄弟,夫亦久亡。有雜繒帛百二十疋,及婢一人,名致富。妾孤窮羸弱,不能自振,欲往傍縣賣繒。就同縣人王伯賃車牛一乘,直錢萬二千。載妾并繒,令致富執轡。乃以前年四月十日到此亭外。于時日暮,行人既絶,不敢前行,因即留止。致富暴得腹痛,妾往亭長舍乞漿取火。亭長龔壽操刀持戟,來至車傍,問妾曰:『夫人從何所來?車上何載?丈夫安在?何故獨行?』妾應之曰:『何勞問之。』因捉臂,欲汙妾。不從,即以刀刺脅,妾立死。又殺致富掘樓下,埋妾并婢,取財物去。殺牛燒車,杠及牛骨投亭東空井中。妾死痛酷,無所告訴,故來告於明使君。」曰:「今欲發汝屍骸,以何爲驗?」女子曰:「妾上下皆著白衣,青絲履,猶未朽也。」掘之果然。乃遣吏捕,拷問具服。下廣信縣驗問,與語同。收父母兄弟皆繫獄。表:「殺人,若於常律,不至族誅。但爲惡,隱密經年,王法所不能得也。鬼神自訴,千載無一,請皆斬之,以助陰誅。」上報聽之。【出《還寃録》】【即顔之推《還冤記》。孫潛校本作「出《還冤記》」,查見諸一卷本。《法苑珠林校注》卷七十四引《冤魂志》。】

涪令妻

王忳,字少琳,爲郿縣令。之邰亭,亭素有鬼。宿樓上,夜有女子稱欲訴寃,無衣自進。【「進」《法苑珠林校注》卷七十四作「蓋」。】以衣與之。進曰:「妾本令妻也。欲往官,過此亭宿。亭長殺妾大小十口,埋在樓下,取衣裳財物。亭長今爲縣門下游徼。」曰:「當爲汝報之,無復妄殺良善也。」鬼投衣而去。且召游徼問,即服。收同謀十餘人,並殺之。掘取諸喪,歸其家葬之。亭永清寧。【出《還寃記》】

《訓世評話》此條全文,可與本條相發明:

古時王忳拜鶥縣令,歸時到却亭樓上宿之。夜中鬼祟數人到來。其内一婦人也,欲告悶意,赤身難進。王忳與之一衣,其婦人著衣進前告曰:「我乃涪令之妻,欲見家長,到宿此亭。此亭亭長殺我輩十人,埋在樓下坑中。齎去之物盡奪。其亭長之名浮激也,見在樓下。」王忳答曰:「當報爾仇,汝等姑退。」婦人還衣,率諸鬼而去。王忳待翼朝,開樓下坑中,見十屍藏在。即捉浮激問之,具服。其取奪之物盡還本家。移埋他處。奏朝廷殺其浮激,號令三日。

諸葛元崇

瑯琊諸葛覆永嘉年爲九真太守。家累悉在揚都,唯將長子元崇赴職。於郡病亡,元崇始年十九,送喪欲還。門生何法僧貪其資,與伴共推元崇墮水而死,因分其財。元崇陳氏元崇還,具叙父亡及身被殺委曲。尸骸流漂,怨酷無雙。奉違累載,【「奉違」《法苑珠林校注》卷三十二作「違奉」。】一旦長辭,銜悲茹恨,如何可説。歔欷不能自勝。又云:「行速疲極,因卧窗下牀上,【「因」《法苑珠林校注》卷三十二作「困」。】以頭枕窗,明日視兒眠處,足知非虚矣。」陳氏悲怛驚起,把火照兒眠處,沾濕猶如人形。於是舉家號泣,便如發聞。于時徐森之始除交州徐道立爲長史。道立陳氏從姑兒也,具疏夢,託二驗之。徐道立諸葛喪船,驗其父子亡日,悉如鬼語。乃收行兇二人,即皆欵服,依法殺之。差人送喪還揚都【出《還寃記》】

吕慶祖

永康吕慶祖,家甚殷富。常使一奴,名教子,守視墅舍。慶祖自往案行,忽爲人所殺。族弟無期先貸舉慶祖錢,咸謂爲害。無期便齋酒脯至柩所而祝曰:「君荼酷如此,乃謂是我。魂而有靈,使知其主。」既還,至三更,見慶祖來云:「近履行,見奴教子畦疇不理,許當痛治。奴遂以斧砍我背,將帽塞口,因得齧奴三指,悉皆破碎。便取刀刺我頸,曳著後門。初見殺時,從行人亦在其中。奴今欲叛,我已釘其頭著壁。」言卒而遂滅。無期具以告其父母,潛視奴所住壁,果有一把髮,以竹釘之。又看其指,並見傷破。録奴詰驗,承伏。又問:「汝既反逆,何以不叛?」奴曰:「頭如被繫,欲逃不得。」諸同見者事相符。即焚教子并其二息。【出《還寃記》】【《法苑珠林校注》卷七十引《冤魂記》。】

元徽

後魏莊帝永安中,北海王莊帝北巡。城陽王捨宅爲宣中寺爾朱兆莊帝投前洛陽寇祖仁祖仁爾朱兆,乃斬首送曰:「我有金二百斤,馬一百匹,在祖仁家,卿可取之。」於是懸祖仁首於高樹,以大石墜其足,鞭箠之,問得金及馬,而祖仁死。時以爲禍報。【出《廣古今五行記》】

《法苑珠林》所引,可與本條相發明,全文如下:

魏城陽王元徽,初爲孝莊帝晝計殺爾朱榮。【「畫」字之誤。】及爾朱兆入洛害孝莊,而徽懼走投洛陽令寇祖仁。祖仁父叔兄弟三人爲刺史,皆徽之力也。既而爾朱兆購徽萬戶侯,祖仁遂斬徽送之。並匿其金百斤、馬五十匹。及兆得徽首,亦不賞。侯兆乃夢徽曰:【疑爲「後」之誤。】「我金二百斤、馬百匹在祖仁家,卿可取也。」兆覺曰:「城陽家本巨富,昨令收捕,全無金銀。此夢或實。」至曉,即令收祖仁。祖仁又見徽曰:「足得相報矣。」祖仁疑。得金百斤、馬五十匹,兆不信之。祖仁私斂戚屬,得金三十斤、馬三十匹輸兆,猶不充數,兆乃發怒,懸頭于樹,以石硾其足,鞭捶殺之。

李義琰

隴西李義琰貞觀年中爲華州縣尉。此縣忽失一人,莫知所在。其父兄疑一讎家所害,詣縣陳情。義琰案之,不能得決。夜中執燭,委細窮問。至夜,義琰據案俛首,不覺死人即至,猶帶被傷之狀。云:「某乙打殺,置於某所井中,公可早驗。不然,恐被移向他處,不可尋覓。」義琰即親往,果如所陳。而讎家始具款伏。【「而」《冥報拾遺》作「尋而」。】當時聞見者,莫不驚嘆。【出《法苑珠林》】【《法苑珠林校注》卷七十三引《冥報拾遺》。】

岐州寺主

貞觀十三年,岐州城内有寺主,共都維那爲隙,遂殺都維那,解爲十二段,置於厠中。寺僧不見都維那久,遂告別駕楊安,共來驗檢,都無蹤跡。別駕欲出,諸僧送別駕,見寺主左臂上袈裟,忽有些鮮血。別駕勘問,云:「當殺之夜,不著袈裟。有其鮮血,是諸佛菩薩所爲。」竟伏誅。【出《廣古今五行記》】

館陶主簿

冀州館陶縣主簿姓,忘其名字。顯慶中,奉使於臨渝關牙市。【「關牙」《冥報拾遺》作「開互」。】當去之時,將佐史等二人從往。將錢帛稍多,二人乃以土囊壓而殺之,所有錢帛,咸盜將去,唯有隨身衣服充斂。至歲暮,妻夢,具説被殺之狀,兼言所盜財物藏之處。【「藏」《冥報拾遺》作「隱藏」。】妻乃依此訴官。官司案辨,具得實狀,錢帛並獲。二人皆坐處死。相州智力寺慧永云,嘗親見明庭觀道士劉仁寬説之。【出《法苑珠林》】【《法苑珠林》七四引《冥報拾遺》。】

僧曇暢

乾封年中,京西明寺曇暢將一奴二騾,向岐州稜法師處聽講。道逢一人,著衲帽弊衣,掐數珠,自云賢者五戒講。夜至馬嵬店宿,五戒禮佛誦經,半夜不歇,以爲精進。一練至四更,即共同發,去店十餘里,忽袖中出兩刃刀子,刺殺。其奴下馬入草走。其五戒騎騾,驅馱即去。主人未曉,夢告云:「昨夜五戒殺貧道。」須臾奴走到,告之如夢。時同宿三衛子,披持弓箭,【「披」《朝野僉載》作「被」。】乘馬趁四十餘里,【「趁」《朝野僉載》作「趕」。】以弓箭擬之,即下騾乞死。縛送縣,決殺之。【出《朝野僉載》】

午橋民

衛州司馬杜某,嘗爲洛陽尉,知捕寇。時洛陽城南午橋,有人家失火,七人皆焚死。杜某坐廳事,忽有一人爲門者所執,狼狽至前。問其故,門者曰:「此人適來,若大驚恐狀,再馳入縣門,復馳出,故執之。」其人曰:「某即殺午橋人家之賊也,故來歸命。嘗爲伴五人,同刼其家,得財物數百千。恐事泄,則殺其人,焚其室,如自焚死者,故得人不疑。將財至城,舍於道德里。與其伴欲出外,輒坎軻不能去。今日出道德坊南行,忽見空中有火六七團,大者如瓠,小者如盃,遮其前,不得南出。因北走,有小火直入心中,爇其心腑,痛熱發狂。因爲諸火遮繞,驅之令入縣門。及入,則不見火,心中火亦盡。於是出門,火又盡在空中,遮不令出。自知不免,故備言之。」由是命盡取其黨及財物,於府殺之。【出《紀聞》】

盧叔敏

盧叔敏,居緱氏縣,即故太傅文貞公崔祐甫之表姪。時祐甫初拜相,有書與盧生,令應明經舉,生遂自緱氏赴京,行李貧困,有驢,兩頭叉袋,一奴纔十餘歲而已。初發縣,有一紫衣人,擎小幞,與生同行,云:「送書狀至城。」辭氣甚謹。生以僮僕小,甚利其作侶,扶接鞍乘。每到店,必分以茶酒,紫衣者亦甚知愧。至嶺,早發十餘里,天纔明,紫衣人與小奴驅驢在後。忽聞奴叫呼聲,云:「被紫衣人毆撃。」生曰:「奴有過但言,必爲科決,何得便自打也?」言訖,見紫衣人懷中抽刀,刺奴洞腸流血,生乃驚走。初尚乘驢,行數十步,已見紫衣人趁在後,棄驢并靴,馳十數步,紫衣逐及,以刀刺倒,與奴同死於嶺上。

緱氏鄭楚相,與生中外兄弟。晨起,於廳中忽困睡,夢生被髮,血汙面目,謂尉曰:「某已被賊殺矣。」因問其由,曰:「某枉死,然此賊今捉未得。」乃牽白牛一頭來,跛左脚,曰:「兄但記此牛,明年八月一日平明,賊從河中府與同黨買牛來,於此過,入西郭門,最後驅此者即是。」鄭君驚覺,遂言於同僚。至明日,府牒令捉賊,方知盧生已爲賊所殺。於書帙中得崔相手札,河南尹捕捉甚急,都無蹤跡。

至明年七月末,鄭君與縣宰計議,至其日五更,潛布弓矢手力於西郭門外,鄭君領徒自往,伏於路側。至日初出,果有人驅牛自西來者。後白牛跛脚,行遲,不及其隊,有一人驅之。其牛乃鄭君夢中所見盧生牽者,遂擒掩之,并同黨六七盡得。驅跛牛者,乃殺盧生賊也。問之悉伏,云:「此郎君於某有恩,某見其囊中書,謂是綾絹,遂刼殺之。及開之,知非也,唯得絹兩疋耳。自此已來,常髣髴見此郎君在側,如未露,尚欲歸死,已就執,豈敢隱諱乎!」因具言其始末,與其徒皆死於市。【出《逸史》】

鄭生

滎陽鄭生,善騎射,以勇悍趫捷聞,家于之郊。嘗一日乘醉,手弓腰矢,馳捷馬,獨驅田野間,去其居且數十里。會天暮,大風雨,生庇於大木下。久之,及雨霽,已夕矣。迷失道,縱馬行,見道傍有門宇,乃神廟也。生以馬繫門外,將止屋中,忽慄然心動,即匿身東廡下。聞廟左空舍中窣窣然,生疑其爲鬼,因引弓震弦以伺之。

俄見一丈夫,身長,衣短後皂衣,負囊仗劍,自空舍中出。既而倚劍揚言曰:「我,盜也。爾豈非盜乎?」鄭生曰:「吾家于之郊,向者獨驅田間,適遇大風雨,迷而失道,故匿身於此。」仗劍者曰:「子既不爲盜,得無害我之心乎?且我遁去,道必經東廡下。愿解弓弦以授我,使我得去。不然,且死於竪子矣。」先是,生常別以一弦致袖中,既解弦投于劍客前,密以袖中弦繫弓上。賊既得弦,遂至東廡下,將殺鄭生以滅口。急以矢繫弦,賊遂去,因曰:「吾子果智者,某罪固當死矣。」生曰:「我不爲害,爾何爲疑我?」賊再拜謝,生即去西廡下以避之。賊既去,生懼其率徒再來,於是登木自匿。

久之,星月始明,忽見一婦人,貌甚冶,自空舍中出,泣於庭。問之,婦人曰:「妾家於村中,爲盜見誘至此。且利妾衣裝,遂殺妾空舍中,棄其尸而去。幸君子爲雪其寃。」又曰:「今夕當匿於田横墓。愿急逐之,無失。」生諾之,婦人謝而去。及曉,生視之,果見其屍。即馳馬至,具白於河南鄭叔則。尹命吏捕之,果得賊於田横墓中。【出《宣室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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