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妄言》
姑妄言二十四回 (清)曹去晶撰
《姑妄言》首一卷,爲引文;正文二十四卷,卷一回,計二十四回。三韓曹去晶編撰,古營州林鈍翁評。此書《自序》署“雍正庚戌中元之次日三韓曹去晶編於獨醒園”,其《林鈍翁總評》署“庚戌中元后一日古營州 鈍翁書”,是知書成於雍正八年(1730)。其《自序》述書命名之由,謂世人以妄爲真,以真爲妄,“余之是書,孰不以爲妄,故不得不名之妄言也”。而本書第一回開宗明義,即謂“話說前朝有一奇事,余雖未目睹,卻係耳聞,說起來諸公也未必肯信。但我姑妄言之,諸公姑妄聽之,消長晝祛睡魔可耳”。此亦爲書名之又一解。
曹去晶生平未知,彼自署“三韓”人。《林鈍翁總評》開首即謂“予與曹子去晶,雖曰異姓,實同一體,自襁褓至壯迄老,如影之隨形,無呼吸之間相離,生則同生,死則同死之友也”。則鈍翁與去晶爲同地之人,其年齡、經歷亦大抵相似,故可自鈍翁之資料來推測作者生平也。鈍翁自署“古營州”人,按北魏太平真君五年(444)置營州,治所在龍城縣(今遼寧朝陽市),歷代廢置不一,而古營州者,亦指遼東也。書中批語,常將江南與遼東風俗語言作比較,亦可作評者爲遼東人之助證。由此推知曹去晶所署之“三韓”,乃指遼東。《林鈍翁總評》云書成之時,彼與作者已“迄老”,若以當時爲六十歲計算,則彼等應生於康熙十年(1671)左右。《姑妄言》故事背景在南京,全書對南京風光習俗有細緻的描寫,看來作者對南京十分熟悉,非久住過南京者不能爲。批者亦如此,批語中常提南京故事,並將江南與遼東作比較。並可推知,批書時則已在遼東矣。
本書第一回回前總評謂:“此一部書內,忠臣孝子、友兄恭弟、義夫節婦、烈女貞姑、義士仁人、英雄豪傑、清官廉吏、文人墨士、商賈匠役、富翁顯宦、劍俠術士、黃冠緇流、仙狐厲鬼、苗蠻獠玀、回回巫人、寡婦孤兒、諂父惡兄、逆子兇弟、良朋損友、幫閒梨園、賭賊閒漢,至於淫僧異道、比丘尼、馬泊六、壞媒人、濫淫婦、孌童妓女、污吏贓官、兇徒暴客、淫卑惡奴、傭人乞丐、逆璫巨寇,不可屈指。世間所有之人,所有之事,無一不備。余閱稗官小說不下千部,未有如此之全者。勿草率翻過,以負作者之心。”書中正文及批語經常提到或引用善書、戲劇、小說、鼓子詞、唱本兒、宣卷、吳歌等,可見作者和批者的確熟悉這類作品。其中涉及的小說除《水滸》、《三國》、《金瓶》、《西遊》、《封神》等書外,還有《如意君傳》、《後西遊記》、《燈草和尚》、《鋒劍春秋》等。《鋒劍春秋》現存最早的是同治年間版本,因此一般將他看成乾隆以後的作品。現在有了《姑妄言》的記錄,就可知他最遲在雍正年間已出現了。第十九回賴盈訴說身體不好,“但用一點力,就傷着了,定要病幾天”。句下有批註:“病魔專凌窮漢,余也受此大累。”可知批者晚年景況不甚如意,故批常有不平之語。讀本書《自序》,其憤世嫉俗之心,溢於言表;《自序》之後,又有《曹去晶自評》,註明“既欲看是書,請先閱此評”。謂若讀者“略識數字,以看鼓詞之才學眼力看之,但曰:“好村,好村。'此乃諸公爲腹所負自忖耳,非關余書之村也。求其不看爲幸。何故?諸公自恐其污目,余更恐其污書”。《姑妄言首卷》,署“三韓曹去晶遊戲”,下又註明:“編爲知者道,不共俗人看。”其自負也如此。讀《姑妄言》亦隨處感作者憤激感慨之情,看來作者生平,亦未必暢順,是傷心人別有懷抱,發而成此一奇書也。《林鈍翁總評》謂“曹子生平性與余同,愚而且魯,直而且方,不合時宜之蠢物也”。這是我們目前惟一對作者的瞭解了。
《姑妄言》寫萬曆年間,南京閒漢到聽醉臥古城隍廟,見王者判自漢至嘉靖年間十殿閻君所未能解決的歷史疑案,依情理,按其情節輕重,各判再世爲人受報應。其中董賢、曹植、甄氏、武三思、上官婉兒、楊太真、趙普、嚴世蕃等,生於民家,李林甫生爲阮大鋮,秦檜爲馬士英,永樂生爲李自成,其相助大臣爲李氏諸將,因忠於建文爲永樂殺害者如張昺等,則投生爲史可法等一班明末忠臣。是時又有一白氏女及四男子情案,亦判再世以結情緣。本書即以此情案之主角南京瞽女錢貴和書生鍾情之婚姻並宦萼、賈文物、童自大等四個家庭爲主線開展,旁及其他降世人物,以魏忠賢擅權、崇禎即位殺忠賢、李自成造反入北京、崇禎自吊、福王在南京即位、馬士英阮大鋮把持朝政謀私利終至敗亡爲背景。而以明亡清代作結。
如上引第一回總評所言,此書涉及社會各階層人物,由軍國大事至家庭瑣事,無所不有,無所不寫,是一部鴻篇鉅著。此書雖祇得二十四回,然每回達三四萬字,全書正文超過九十萬字,批語亦不下五萬字,全書近百萬言,爲中國古本長篇小說中篇幅最大的小說之一。此書《曹去晶自評》,自謂著書之意,“無非一片菩提心,勸人爲善耳。內中善惡貞淫,各有報應”。而《林鈍翁總評》,亦謂細閱此書,“乃悟其以淫爲報應,具一片婆心,借種種諸事,以說法耳”。此書各回回前總批及書內雙行批註,無時無刻,不提及此一觀念,以警醒讀者焉。此書宣揚報應之觀念,頻頻引用《太上感應篇》及《文昌帝君陰騭文》等善書,迹近《續金瓶梅》。其中雖寫及種種之報應,而筆力所貫注者則在淫報,故回回寫淫。所寫者有一女多男、一男多女及男女混J、亂倫、男女同性戀;人獸雜J之人狗J、人驢J、人猴J等。寫採戰法則有采陰補陽,採陽補陰,因採人反被採而致死,仙狐求採人陽精反失丹。寫春宮圖冊,春藥如揭被香、金槍不倒紫金丹、如意丹等。緬鈴、白綾帶子及角先生等淫具亦時常出現,古代色情小說中之種種套數,種種工具,均出現在此小說中。我們可從中看到《如意君傳》、《繡榻野史》、《金瓶梅》、《癡婆子傳》、《肉蒲團》等小說的影響。《姑妄言》可視爲古本色情小說中集大成之作。《金瓶梅》雖被指爲色情長篇小說之鼻祖,論其內容,實爲社會小說,色情之比例甚微,《金瓶梅》諸續書,亦皆如此。而《姑妄言》實可稱爲真正性文學長篇。正因作者意在戒淫,遂寫出此一空前絕後之淫書,也是十分詭異的現象。然若非有此“淫之報應”爲武裝,則在18世紀初,亦難有足夠的勇氣,寫出這樣一部色情小說之鉅著吧。似乎有很強烈的要洗刷“淫書”指控的心理,作者經常介入故事中,作出連篇累牘的道德評論。人物角色流於漫畫化。這是一部聯綴式線性結構的小說,文字流暢活潑。作者善於寫下層社會人物的語言,作品中有很豐富的方言、俗語、諺語、歇後語等。
此書之首卷爲《引文》,以《秦淮舊迹》介紹故事地點南京之歷史,而以《瞽妓遺蹤》敘述嘉靖以來當地盛行瞽妓之風俗,如《水滸傳·楔子》以引出全書。此書各回除如一般章回小說以一對聯語爲回目外,又有另一聯語爲附目。此實因此本各回字數較任何古本小說爲多,所包含故事內容亦較複雜,非一聯所能概括,故又加一聯,使回目能更詳盡地反映該回內容之故,此亦爲回目中一創新也。
《姑妄言》第四回託言童自宏作《峒谿備錄》,述雲貴諸苗風俗,書中並抄錄其中一大片文字。第十一回寫雲貴之遊,其文字與正文不類。據陳益源研究,所謂《峒谿備錄》,實爲康熙間陸次雲所作之《峒谿備錄》。而云貴遊記則雜抄自陳鼎(1650~?)之《滇遊記》、《黔遊記》,許贊曾(1627~1700)之《滇行紀程》、《滇行紀程續鈔》、《東還紀程》、《東還紀程續鈔》諸書。第三回記烈女杜小英事蹟及絕命詩,第七回高烈女事、第十一回汪時珍事、第二十一回林忠事及第二十四回明末諸遺民事,皆抄自陳鼎之《留溪外史》。按上引諸書中,《留溪外史》刊刻較遲,有康熙三十七年(1698)刊本。或可推知《姑妄言》之作,或於18世紀初。
此書有《林鈍翁總評》,首卷及各回前,亦有總評,例以“鈍翁曰”開頭,故林鈍翁爲此書最主要的批者。鈍翁既爲作者“生則同生,死則同死之友”,其批語對我們瞭解作者及此書之創作,自有特別的意義,頗似脂硯齋評語之與《石頭記》。但此書批語涉及作者、批者生平資料甚少,爲遺憾耳。此書首卷及各回均有批註,絕大多數不署名者,自可視爲林鈍翁批。其中又有二三十條批語,以“辱翁日”起首,當爲辱翁之批。辱翁乃鈍翁之兄。又有批者引人話語入評者,如第二回有“王大江先生云”一批,第二十一回“一元子曰”等,即此類也,然數量不多。《姑妄言》除歷史人物外,其他命名皆有用意,此爲其特色之一,其他古小說人物命名,亦常有意義,惟不及此書之系統全面。部分命名如到聽字圖說(道聽途說)雖甚易知,而又有不少較隱蔽,批語時時提點其含義所在,甚有功於此書也。《姑妄言》書中,有四五十則笑話,批者也常引用笑話入批語中,粗略統計,不下五十則,正文及批語多爲葷笑話,亦爲此書一大特色也。
就目前掌握到的資料看來,《姑妄言》寫成後並沒有刊刻,祇在小圈子中抄錄流通。清代文獻中,我們看不到有關此書的任何記載。直至1941年,上海優生學會出版了排印殘本《姑妄言》第四十及第四十一回,這大概是《姑妄言》首次公開出版,但書前標明“會員借觀,不許出售”,祇在一個小圈子流通,連小說版本目錄專家如孫楷第等都未見此書,故亦未收入所著之目錄中。周越然《孤本小說十種》(《大衆》第二期,1941年12月,後收入《書書書》,1944年,香港圖書供應社,1966年影印本)之第六種即談殘抄本《姑妄言》。此爲《姑妄言》首見於公開記錄者。1966年,李福清發表了《中國文學各種目錄補遺》(《亞非民族》1966年第一期,第204~222頁),記載蘇聯所藏未見於中國書目的俗文學作品,首提莫斯科列寧圖書館所藏之抄本《姑妄言》,謂“作者爲三韓曹去晶,存二十四卷二十四回,前有1730年序,作者自評及林鈍翁總評(1730)。每頁八行,行二十四字。斯卡奇洛夫SKACHKOV收藏,現存列寧圖書館抄本室,'斯卡奇洛夫藏書'919號”(第205頁)。此文使我們看到除了上海殘抄本外,又有一個《姑妄言》更完整的本子仍在人間。《姑妄言》現存抄本及殘刊本,簡介如下:
(一)俄藏抄本 俄國斯卡奇洛夫(1821~1883)於1848~1859年出差中國時在北京收集到此書。李福清《〈姑妄言〉小說抄本之發現》謂:“1974年莫斯科東方文學出版社出版了A.I.MELNALKNIS先生編的《SKACHKOV所藏中國手抄本及手繪的地圖》,仔細記錄SKACHKOV收藏的抄本及手繪的地圖、風俗畫三三三種。其中N245著錄《姑妄言》,註明抄本,是幾個人抄的,有人寫楷書,有人寫行書。第二卷、第二十一卷有中國收藏家之圖章。用的紙是‘仁美和記’和‘仁利和記’兩個紙廠的。”SKACHKOV藏書在俄國收藏情況,可參上引李福清教授文章。此抄本後入蘇聯莫斯科列寧圖書館,現改稱爲俄羅斯國家圖書館。
抄本共二十四冊,計二十四回,第一冊首《自序》,末署“雍正庚戌中元之次日三韓曹去晶編”。次《曹去晶自評》,下注“既欲看是書,請先閱此評”,末署“書於獨醒園”。下《姑妄言目錄》,計引文及二十四回目錄,各回回目例爲兩聯,上聯爲正目,下爲附目。後爲《林鈍翁總評》,末署“庚戌中元后一日古營州鈍翁書”。按庚戌爲雍正八年(1730)。接下爲《姑妄言首卷》之鈍翁評。次爲正文,首行作“姑妄言首卷”,次行及第三行下署“三韓曹去晶遊戲”,下注“編爲知者道,不共俗人看”。第四行低兩格爲“引文”,接下爲引文之目:“秦淮舊迹,瞽女遺蹤。”此可視爲全書之楔子,所謂引文者,爲全書之開篇也,其行款格式一如各回。接下“姑妄言第一卷”之鈍翁評,此爲回前總評,以後各回亦皆如此。評後正文,首行“姑妄言卷之一”,次行低一格書“第一回”,第三、四行低四格爲回目。回末有“姑妄言第一卷終”一行。自第二冊起每冊一回,各回格式與第一回大致相同。全書素白紙抄,多人筆迹,多用楷書,一般皆甚工整。然有若干抄手書法幼稚,不依行款,隨意塗鴉者,如第二十三回。第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回原以行書抄寫,書法美好,又有人再用楷書小字謄抄於旁者。行書、楷書文字間有不同,多數情況爲楷書抄手筆誤,或錯認行書字所致。然亦有行書者錯誤而楷書者改正者。或謄抄時有底本可參校也。此本亦有批註混入正文,正文抄成批註,以及批註抄錄時不規範而錯亂,甚至難以解讀的情形,都是抄錄疏忽造成的,好在數量不多。總體而言,抄錄質量還算不錯的。此書正文半葉八行,全書皆無例外,正常情形每行二十四字,然有不少回每行字數不一,在二十二至二十八字之間者。
抄本除個別冊於中縫書明葉次外,大部分不寫葉次,各葉書眉左右端,有俄國人以阿拉伯字後加的頁次。此書原祇有回前總批及正文中的雙行批註,但抄本中亦有少量眉批及夾批,就內容及筆迹看來,都是後人加添上的。這些批,有的是改正文字,有的是指明缺葉、錯簡所在,有的是指示抄錄的方式,或表示已作校之類。但也有一些批是就故事或批語發感慨的,我們並不排除其中有漏抄批語,校時再補上去的可能性。抄本偶有缺葉(如第一回、第六回),亦有二三十處殘破,第十二、十九、二十及二十一冊首一葉或數葉破損,第二十一冊鈍翁之回前總批前面部分已破失。亦有在冊中或冊末葉殘缺者。第八回抄寫草率,有若干處塗污。此本第一、六、十四、十八、二十三諸冊都有錯簡,這是裝釘時不小心造成的。此類情況皆於校記中一一說明。抄本全書二千五百葉左右,雖有若干問題,但大體而言,還是保存完好的。《姑妄言》全書得以相當完整地保存下來,這也是十分幸運的了。
抄本“玄”字缺末畫,避康熙諱。“萬曆”祇有一處作“萬歷”,餘皆作“萬曆”,“弘光”亦皆不缺筆,可知不避清高宗弘曆諱,則其抄寫,當於乾隆前,爲雍正末之抄本乎?
(二)殘刊本 原存爲一冊,爲第四十及第四十一回,第四十回前缺。原藏者誰氏未知,爲周越然藏書歟?今已不知流落何方矣。周越然記錄:“《姑妄言》存四十、四十一、四十二回,撰人不詳。清初素紙寫本每半葉九行,每行二十五字,四十二回缺首兩葉。”(《孤本小說十種》)刊本封面分三欄,右欄上題“海內孤本姑妄言”,前四字分兩行,“姑妄言”爲大字。中欄作“優生學會逍遙子校”。左欄下方作“會員借觀不許出售”。首《鄧序》,謂“……案其事蹟,如‘借阮大鋮銀子’,‘姚澤民造反’,‘阮大鋮不知殺死多少大臣’等,似應爲明末清初著作,與《醒世姻緣》時代,相去或不甚遠。又案《姑妄言》上有刪改二字,疑原有刻本,而經刪改重鈔者。此卷內容爲第四十至四十三(按誤字,應作‘二’)回,凡三回。……鈔本紙張,大抵爲乾嘉時物,書法亦然,則此當爲乾嘉好事者所爲”。末署“辛未冬,居士山人識”。次爲《周序》,謂“細閱四十及四十一兩回,見其文字之美雅,並不在《金瓶梅》之下……此書著者,決知其爲明末清初人”云云。末署“民國三十年九月州亞識”。殘刊本雖無署明出版日期,亦無出版者,但可推知出版於1941年。《周序》後爲正文第四十回,註明“以上原文缺”,自“……他嫁與尋常人家,要選一個做官有錢的佳婿”起,至富新通崔命兒,“他不但慕色,又且感情,時常走來相看”止。第四十一回回目作“司公子漁色破家,崔命兒失丹喪命”,正文自“且說富新正同崔命兒坐着說話”起,至“這童自大真是蠢有蠢福,自從採得這一番之後,精神加倍,面貌生光,大不同往昔”止。下注明“殘篇完”。鄧、周兩氏皆謂抄本三回而刊本祇得兩回,當時未全刊出乎?抑有誤記?
比較殘刊本和抄本可發現,殘刊本實爲抄本第十八回刪削修改者。刪去所有的批語、部分韻文和笑話。富新和他的妻妾爲李自成兵所擄,在闖王營種種遭遇至死一段故事,抄本十五、六葉,近六千字,而殘刊本全部刪去,祇以數十字草草作結。改動的主要是假道姑通佛姑一段故事,抄本中佛姑將三十歲,刊本作二十四歲。後佛姑有孕,爲其兄藺通發覺,抄本謂藺通將假道姑送官打死,又逼佛姑上吊而死。刊本則謂藺通將假道姑去勢,以爲男妾,藺姑鬱郁病亡;四五年後假道姑亦得暴病而亡。
(三)《思無邪匯寶》校刊本 主要據俄藏抄本,又校以《殘刊本》和《姑妄言》引用之《峒谿纖志》、《滇遊記》、《留溪外史》諸書文字,亦據原本作校,附有校記。
(陳慶浩)
——以上摘自石昌渝主編《中國古代小說總目·白話卷》(山西教育出版社西元2004年版)。
按:上引文中凡“J”字原爲“交”字。
文本來自“天璇靈韻”校訂本(二校)。
按有謂林鈍翁即爲曹去晶者,蓋曹字抄本原作“𣍘”,《說文》:“從㯥,从曰”,㯥中二日,下曰字与日形近,合之可視爲三日,晶字即爲三日,𣍘去三日則爲林字,而林鈍翁自謂“予與曹子去晶,雖曰異姓,實同一體,自襁褓至壯迄老,如影之隨形,無呼吸之間相離,生則同生,死則同死之友也”,實則爲一人。此言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