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太平廣記
    1. 卷第二百二十三 相三
      1. 桑道茂
      2. 韋夏卿
      3. 駱山人
      4. 李生
      5. 王鍔
      6. 竇易直
      7. 李潼
      8. 賈餗
      9. 婁千寶
      10. 丁重
      11. 夏侯生
      12. 薛少尹
      13. 周玄豹
      14. 程遜

太平廣記


卷第二百二十三 相三


  • 桑道茂
  • 韋夏卿
  • 駱山人
  • 李生
  • 王鍔
  • 竇易直
  • 李潼
  • 賈餗
  • 婁千寶
  • 丁重
  • 夏侯生
  • 薛少尹
  • 周玄豹
  • 程遜
桑道茂

李西平之爲將軍也,嘗謁桑道茂云:「將軍異日爲京兆尹,慎少殺人。」西平曰:「武夫豈有京兆尹之望?」後興元收復,西平京兆。時桑公在俘囚之中,當斷之際,告西平公:「忘少殺人之言耶?」西平釋之。【出《傳載》】

韋夏卿

韋獻公夏卿有知人之鑒,人不知也。因退朝,於街中逢再從弟執誼、從弟渠牟【「舟」《大唐傳載》作「丹」,是。下同。按,韋丹後爲江西觀察使,即所謂「位極旄鉞」也。】三人皆第二十四,並爲郎官,簇馬良久。獻公曰:「今日逢三二十四郎。」輒欲題目之。語執誼曰:「汝必爲宰相,善保其末耳。」語渠牟曰:「弟當別承主上恩而速貴,爲公卿。」語曰:「三人之中,弟最長遠,而位極旄鉞。」由是竟如言。【出《傳載》】

駱山人

王庭凑始生於恆山西南三十里石邑別墅。當生之後,常有鳩數十朝集庭樹,暮宿簷戶之下。有里人路德播異之。及長,駢脅,善《陰符》、《鬼谷》之書。歷居戎職,頗得士心。以長慶元年春二月曾使河陽,迴及沇水,酒困,寢於道。忽有一人荷策而過,熟視之曰:「貴當列土,非常人。」有從者竇載英寤,以告庭凑庭凑馳數里及之,致敬而問。自云:「濟源駱山人。向見君鼻中之氣,左如龍而右如虎,龍虎氣交,當王於今年秋。子孫相繼,滿一百年。吾相人多矣,未見有如此者。」復云:「家之庭合有大樹,樹及於堂,是兆也。」

庭凑既歸,遇田弘正之難。中夜,有軍士叩門,僞呼官稱。庭凑股慄欲逃,載英曰:「駱山人之言,時至矣。」是夜七月二十七日也,庭凑意乃安。及爲留後,他日歸其別墅,視家庭之樹,婆娑然暗庇舍矣。墅西有飛龍山神。庭凑往祭之,將及其祠百步,見一人被衣冠折腰於庭凑庭凑問左右,皆不見。及入廟,神乃側坐,衆皆異之。因令面東起宇,今尚存焉。尋以德播爲上賓,載英列爲首校。訪駱山人,久而方獲。待以函丈之禮。乃別搆一亭,去則懸榻,號「駱氏亭」,報疇昔也。【出《唐年補録》】【許本作《唐年譜録》,「譜」字誤,而《類説》引《北夢瑣言》有此事,見《北夢瑣言》卷二。本條所述事,亦見於本書卷七十八《駱山人》。】

李生

杜悰通貴日久,門下有術士李生待之厚。西川節度使,馬埴黔南赴闕,取路至西川術士一見,謂曰:「受相公恩久,思有以效答,今有所報矣。黔中馬中丞,非常人也,相公當厚遇之。」未之信也。李生一日密言於曰:「相公將有甚禍,非馬中丞不能救,乞厚結之。」始驚信。發日,厚幣贈之,仍令邸吏爲於闕下買宅,生生之費無闕焉。

至闕方知,感,不知其旨。尋除光禄卿。報狀至李生曰:「貴人至闕也,作光禄勳矣。」術士曰:「姑待之。」稍進大理卿,又遷刑部侍郞,充鹽鐵使,始驚憂。俄而作相。懿安皇太后幽崩,懿安子婿也,忽一日,内榜子索檢責宰臣元載故事,諭旨,翌日,延英上前,萬端營救。素辯博,能迴上意,事遂寢。【出《前定録》】【沈本作「感定録」。原出《東觀奏記》卷上。文所載乃宣宗朝事,在《前定録》成書之後,當爲《東觀奏記》之文。】

王鍔

王鍔辛京杲下偏裨,時帥長沙。一旦擊毬,馳騁既酣,向天呵氣,氣高數丈,若匹練上衝。謂其妻曰:「此極貴相。」遂以女妻之。終爲將相。【出《獨異志》】

竇易直

竇相易直,幼時名。家貧,就業村學,其教授叟有道術,而人不知。一日近暮,風雪暴至。學童悉歸家不得,而宿于漏屋之中。寒,爭附火,唯竇公寢於榻,夜深方覺。叟撫公令起曰:「竇秘君後爲人臣,貴壽之極,勉勵自愛也。」及德宗奉天日,公方舉進士,亦隨駕而西。乘一蹇驢,至開遠門,人稠路隘,其扉將闔,公懼勢不可進。聞一人叱驢,兼捶其後,得疾馳而入。顧見一黑衣卒,呼公曰:「秀才,已後莫忘閭情。【「閭」《因話録》卷六作「此」。】」及升朝,訪得其子,提挈累至大官,吏中榮達。【出《因話録》】

李潼

韋處厚開州也,嘗有李潼崔沖二進士來謁,留連月餘日。會有過客西川軍將某者,能相術,於席上言:「李潼三日内有虎厄。」後三日,處厚與諸客游山寺,自上方抵下方,日已暮矣。先下,崔沖後來,大呼云:「待來!待來!」聞「待來」聲,謂虎至,顛蹶墜下山趾,絶而復蘇,數日方愈。及將軍迴,謂曰:「君厄過矣。」【出《傳載》】

賈餗

賈餗布衣時,謁滑臺節度使賈耽,以宗黨分,更喜其人文甚宏贍,由是益所延納。忽一日,賓客大會,有善相者在座中。及退,而相者曰:「向來賈公子神氣俊逸,當位極人臣。然惜哉,是執政之時,朝廷微變。若當此際,諸公宜早避焉。」頷之,以至動容。及大和初,【「初」談本作「末」,是。《會校》改錯。見《舊唐書》卷一百六十九列傳一百十九本傳。】秉鈞衡,有知者潛匿於山谷間,十有三四矣。【出《杜陽編》】【即《杜楊雜編》。】

婁千寶

浙東李褒婁千寶吕元芳二人有異術,發使召之。既到,李公便令止從事廳。從事問曰:「府主八座,更作何官?」元芳對曰:「適見尚書,但前浙東觀察使,恐無別拜。」千寶所述亦爾。從事默然罷問。及再見李公,公曰:「僕他日何如?」二術士曰:「稽山踈翠,湖柳垂陰。尚書畫鷁百艘,正堪游觀。昔人所謂人生一世,若輕塵之著草,何論異日之榮悴?榮悴定分,莫敢面陳。」因問幕下諸公。元芳曰:「崔副使芻言李推官正範,器度相似,但作省郎,止于郡守。團練李判官服古,自此大醉不過數場,何論官矣。觀察判官任轂,止於小諫,不換朱衣。楊損支使評事,雖骨體清瘦,幕中諸賓福壽皆不如。盧判官,雖即狀貌光澤,若比團練李判官,在世日月稍久,壽亦不如副使,與三人,禄秩區分矣。」二術士所言,咸未之信,無以證焉。是後李服古不過五日而逝,誠大醉不過數場也。李尚書及諸從事,驗其所説,敬之如神。

羅郞中紹權赴任明州竇弘餘少卿之子也。台州李公於席上問二使君如何。婁千寶曰:「竇使君必當再醉望海亭羅使君此去,便應求道四明山,不游塵世矣。」後竇少卿罷郡,再之府庭,是重醉也。羅郎中没於海島,故以學道爲名,知其不還也。李尚書義興,未幾物故,是無他拜。盧纁巡官校理,明年逝於宛陵使幕,比李服古官稍久矣,爲少年也。任轂判官纔爲補闕,休官歸圃田,是不至朱紫也。崔芻言郞中止於吴興郡李範郎中止於九江,二公皆自南宮出爲名郡,是乃禄秩相參。獨楊損尚書三十年來,兩爲給事,再任尹、防禦三峰青州節度使,年逾耳順,官歷藩垣,浙東同院諸公,福壽悉不如也,皆依二生所説焉。

杜勝給事在杭州之日,問千寶,己爲宰相之事何如,曰:「如筮得《震》卦,有聲而無形也。當此之時,或陰人所譖也。若領大鎮,必憂悒成疾,可以修禳乎。」後杜公爲度支侍郞,有直上之望,草麻待宣,府吏已上於杜公門搆板屋,將布沙堤,忽有東門驃騎,奏以小疵,而承旨以蔣伸侍郞拜相,出鎮天平,憂悒不樂去,其失望也。乃嘆曰:「金華婁山人之言果應矣!」欲令招千寶元芳,又曰:「二生,孤雲野鶴,不知棲宿何處?」杜尚書尋亦終于鄆州鍾離侑少詹,昔歲閒居東越,覩斯異術,每求之二生,不可得也。【出《雲溪友議》】

丁重

處士丁重,善相人。駙馬于悰方判鹽鐵,頻有宰弼之耗。時路巖秉鈞持權,與之不協。一旦,新昌私第,值于公適至,曰:「某與之從容,處士垂箔細看,此人終作宰相否?」備陳飲饌,留連數刻。既去,問之曰:「所見何如?」曰:「入相必矣,兼在旬月之内。」笑曰:「見是貴戚,復作鹽鐵使耳。」曰:「不然,請問之恩澤,何如宣宗鄭都尉?」曰:「又安可比乎?」曰:「宣宗注意者久,而竟不爲相,豈將人事可以斟酌?某比不熟識于侍郞,今日見之,觀其骨狀,真爲貴人。其次風儀秀整,禮貌謙抑,如百斛重器,所貯尚空其半,安使不益於禄位哉!苟踰月不居廊廟,某無復更至門下。」曰:「處士之言,可謂遠矣。」其後浹旬,果登台鉉。每見朝賢,大爲稱賞。由兹聲動京邑,車馬造門甚衆,凡有所説,其言皆驗。後居終南山中,好事者亦至其所。【出《劇談録》】

夏侯生

廣南劉僕射崇龜,常有台輔之望,必謂罷鎮,便期直上。羅浮處士夏侯生有道,崇龜重之,因問將來之事。夏生言其不入相,發後三千里,有不測之事。洎歸闕,至中路得疾而終。劉山甫亦蒙夏生言,示五年行止,事無不驗。蓋飲啄之有分也。【出《北夢瑣言》】

薛少尹

荆南節判司空薰,與京兆杜無隱,即滑臺杜慆常侍之子,洎梁震,俱稱進士,謁成中令,欲希薦送。有薛少尹者,自沿流至渚宮,三賢常訪之。一日,薛亞曰:「閣下與京兆,勿議求名,必無所遂。亦不壽。唯大賢忽爲人縶維,官至朱紫。如梁秀才者,此舉必捷,然登第後,一命不沾也。」後皆如其言。梁公却思歸,重到渚宮路梗紛,未及西泝,師寇江陵渤海王邀致府衙,俾草檄書,欲辟於府幕,堅以不仕爲志,渤海敬諾之。【「敬」《北夢瑣言》作「竟」。】二紀依棲,竟麻衣也。薛尹之言果驗矣。【出《北夢瑣言》】

周玄豹

後唐周玄豹人,少爲僧。其師有知人之鑒,從游十年,不憚辛苦,遂傳其秘。還鄕歸俗,盧程爲道士,【「程」《北夢瑣言》作「澄」。】與同志三人謁之。玄豹退謂人曰:「適二君子明年花發,俱爲故人。唯彼道士,他年甚貴。」來歲,二人果卒,果登庸。

後歸晉陽張承業明宗易服,列於諸校之下,以他人請之,曰:「此非也。」玄豹明宗於末綴,曰:「骨法非常,此爲内衙太保乎?」或問前程,唯云末後爲鎮帥。明宗夏皇后方事巾櫛,有時忤旨,大犯檟楚。玄豹曰:「此人有藩侯夫人之位,當生貴子。」其言果驗。凡言吉凶,莫不神中,事多不載。

明宗自鎮帥入,謂侍臣曰:「周玄豹昔曾言朕事,頗有徵,可詔北京,津置赴闕。」趙鳳曰:「之事,玄豹所長。若詔至輦下,即爭問吉凶,恐近妖惑。」乃合就賜金帛,官至光禄卿,年至八十而終。【出《北夢瑣言》】

程遜

太常卿程遜足下有龜文,嘗招相者視之。相者告曰:「君終有沈溺之厄。」其後使於浙右,竟葬於海魚之腹。常謂《李固傳》云:足履龜紋,而位至三公,卒無水害。同事而異應也。【出《玉堂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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