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太平廣記
    1. 卷第四百五十 狐四
      1. 王苞
      2. 唐參軍
      3. 田氏子
      4. 徐安
      5. 靳守貞
      6. 嚴諌
      7. 韋參軍
      8. 楊氏女
      9. 薛迥
      10. 辛替否
      11. 代州民
      12. 祁縣民
      13. 張例

太平廣記


卷第四百五十 狐四


  • 王苞
  • 唐參軍
  • 田氏子
  • 徐安
  • 靳守貞
  • 嚴諌
  • 韋參軍
  • 楊氏女
  • 薛迥
  • 辛替否
  • 代州民
  • 祁縣民
  • 張例
王苞

吴郡王苞者,少事道士葉靜能,中罷爲太學生。數歲在學,有婦人寓宿,與結驩,情好甚篤。靜能在京,往省之,靜能謂曰:「汝身何得有野狐氣?」固答云無,曰:「有也。」因言得婦始末,曰:「正是此老野狐。」臨別,書一符與,令含,誡之曰:「至舍可吐其口,當自來此,爲汝遣之,無憂也。」還至舍,如靜能言。婦人得符,變爲老狐,銜符而走,至靜能所拜謝。靜能云:「放汝一生命,不宜更至家。」自此遂絶。【出《廣異記》】

唐參軍

洛陽思恭里,有唐參軍者,立性修整,簡于接對。有趙門福康三者投刺謁,未出見之,問其來意,門福曰:「止求點心飯耳。」使門人辭云不在。二人徑入至堂所,門福曰:「唐都官何以云不在?惜一餐耳。」辭以門者不報。引出外廳,令家人供食,私誡奴,令寘劍盤中,至則刺之。奴至,引劍刺門福,不中;次擊康三,中之,猶躍入庭前池中。門福罵云:「彼我雖是狐,我已千年。千年之狐,姓;五百年狐,姓。奈何無道,殺我康三,必當修報于汝,終不令康氏子徒死也。」唐氏深謝之。令召康三門福至池所,呼康三,輒應曰:「唯。」然求之不可得,但餘鼻存。門福既去,唐氏以桃湯沃灑門戶,及懸符禁,自爾不至,謂其施行有驗。

久之,園中櫻桃熟,唐氏夫妻暇日檢行,忽見門福在櫻桃樹上,採櫻桃食之。唐氏驚曰:「趙門福,汝復敢來耶?」門福笑曰:「君以桃物見欺,今聊復採食,君亦食之否?」乃頻擲數四以授唐氏愈恐,乃廣召僧,結壇持呪,門福遂逾月不至。【「月」《廣異記》作「日」,疑是。】其僧持誦甚切,冀其有効,以爲己功。後一日,晚霽之後,僧坐楹前,忽見五色雲自西來,逕至唐氏堂前。中有一佛,容色端嚴,謂僧曰:「汝爲唐氏却野狐耶?」僧稽首。唐氏長幼虔禮甚至,喜見真佛,拜請降止。久之方下,坐其壇上,奉事甚勤。佛謂僧曰:「汝是修道,謂通達,亦何須久蔬食,而爲法能食肉乎?但問心能堅持否,肉雖食之,可復無累。」乃令唐氏市肉。佛自設食,次以授僧及家人,悉食。食畢,忽見壇上是趙門福,舉家嘆恨,爲其所誤。門福笑曰:「無勞厭我,我不來矣。」自爾不至也。【出《廣異記》】

田氏子

牛肅有從舅,常過澠池,因至西北三十里謁田氏子。去田氏莊十餘里,經岋險,多櫟林。傳云中有老狐,往來經之者,皆結侶乃敢過。舅既至,田氏子命老豎往澠池市酒饌。天未明豎行,日暮不至,田氏子怪之。及至,豎一足又跛。問何故,曰:「適至櫟林,爲一魅狐所絆,因蹷而仆,故傷焉。」問何以見魅,豎曰:「適下坡時,狐變爲婦人,遽來追我,我驚且走。狐又疾行,遂爲所及,因倒且損。吾恐魅之爲怪,强起擊之。婦人口但哀祈,反謂我爲狐,屢云:『叩頭野狐,叩頭野狐。』吾以其不自知,因與痛手,故免其禍。」田氏子曰:「汝無擊人,妄謂狐耶?」豎曰:「吾雖苦擊之,終不改婦人狀耳。」田氏子曰:「汝必誤損他人。且入戶。」日入,見婦人體傷蓬首,過門而求飲,謂田氏子曰:「吾適櫟林,逢一老狐變爲人。吾不知是狐,前趨爲伴,同過櫟林,不知老狐却傷我如此。賴老狐去,餘命得全。妾北村人也,渴故求飲。」田氏子恐其見蒼頭也,與之飲而遣之。【出《紀聞》】

徐安

徐安者,下邳人也,好以漁獵爲事。王氏貌甚美,人頗知之。開元五年秋,海州王氏獨居下邳。忽一日,有一少年狀甚偉,顧王氏曰:「可惜芳艷,虚過一生。」王氏聞而悦之,遂與之結好,而來去無憚。既還,妻見之,恩義殊隔,頗訝之。其妻至日將夕,即飾粧靜處。至二更,乃失所在,迨曉方回,亦不見其出入之處。他日,潛伺之。其妻乃騎故籠從窗而出,至曉復返。是夕閉婦于他室,乃詐爲女子粧飾,袖短劍,騎故籠以待之。至二更,忽從窗而出,徑入一山嶺,乃至會所。帷幄華煥,酒饌羅列,座有三少年。未及下,三少年曰:「王氏來何早乎?」乃奮劍擊之,三少年死于座。復騎籠,即不復飛矣。俟曉而返,視夜來所殺少年,皆老狐也。到舍,其妻是夕不復粧飾矣。【出《集異記》】【本條記精怪之事,今從李劍國《唐五代志怪傳奇敘録》定爲陸勳《集異記》之文。】

靳守貞

霍邑,古吕州也,城池甚固。縣令宅東北有城,面各百步,其高三丈,厚七八尺,名曰囚周厲王城,則《左傳》所稱「萬人不忍,流王于彘城」,即霍邑也。王崩,因葬城之北城。既久遠,則有魅狐居之。或官吏家,或百姓子女姿色者,夜中狐斷其髻,有如刀截。所遇無知,往往而有。時,邑人靳守貞者,素善符呪,爲縣送徒至趙城。還歸至金狗鼻汾河山名,去縣五里。汾河西岸水濱,有女紅裳,浣衣水次。守貞目之,女子忽爾乘空過河,遂緣嶺躡虚,至守貞所,手攀其笠,足踏其帶,將取其髮焉。守貞送徒,手猶持斧,因擊女子墜,從而斫之。女子死,則爲雌狐。守貞以狐至縣,具列其由,縣令不之信。守貞歸,遂每夜有老父及媼,繞其居哭,從索其女。守貞不懼。月餘,老父及媼罵而去,曰:「無狀殺我女,吾猶有三女,終當困汝。」於是遂絶,而截髮亦亡。【出《紀聞》】

嚴諌

洛陽嚴諌從叔亡,往吊之。後十餘日,叔家悉皆去服,召家人問,答云:「亡者不許。」因述其言語處置狀,有如平生。疑是野狐,恆欲料理。後至叔舍,靈便逆怒,約束子弟:「勿更令少府姪來,無益人家事,只解相疑耳。」亦謂曰:「五郎公事似忙,不宜數來也。」後忽將蒼鷹、雙鶻、皂鵰、獵犬等數十事,與他手力百餘人,悉持器械,圍繞其宅數重,遂入靈堂。忽見一赤肉野狐,仰行屋上,射擊不能中,尋而開門躍出,不復見,因爾怪絶。【出《廣異記》】

韋參軍

潤州參軍幼有隱德,雖兄弟不能知也,常謂其不慧,輕之。後忽謂諸兄曰:「財帛當以道,不可力求。」諸兄甚奇其言,問:「汝何長進如此?」對曰:「今昆明池中大有珍寶,可共取之。」諸兄乃與皆行。至池所,以手酌水,水悉枯涸,見金寶甚多,謂兄曰:「可取之。」兄等愈入愈深,竟不能得,乃云:「此可見而不可得致者,有定分也。」諸兄嘆美之,問曰:「素不出,何以得妙法?」笑而不言。久之,曰:「明年當得一官,無慮貧乏。」乃選拜潤州書佐,遂東之任。途經開封縣開封縣令者其母患狐媚,前後術士不能療。有道士者善見鬼,謂令曰:「今日比見諸隊仗,有異人入境,若得此人,太夫人疾苦必愈。」令遣候之。後數日,白云:「至此縣逆旅,宜自謁見。」令往見,具申禮請,笑曰:「此道士爲君言耶?然以太夫人故,屈身于人,亦可憫矣。幸與君遇,其疾必愈。明日,自縣橋至宅,可少止人,令百姓見之,我當至彼爲發遣。且宜還家,灑掃焚香相待。」令皆如言。明日至舍,見太夫人,問以疾苦,以柳枝灑水于身上。須臾,有老白野狐自牀而下,徐行至縣橋,然後不見。令有贈遺,皆不受。至官一年,謂其妻曰:「後月我當死,死後,君嫁此州判司,當生三子。」皆如其言。【出《廣異記》】

楊氏女

楊氏者,二女并嫁家。小胡郎爲主母所惜,大胡郎謂其婢曰:「小胡郎乃野狐爾,丈母乃不惜我,反惜野狐。」婢還白母,問:「何以知之?」答云:「宜取鵲頭懸戶上,小胡郎若來,令妻呼『伊祈熟肉』,再三言之,必當走也。」楊氏如言,小胡郎果走。故今人相傳,云伊祈熟肉辟狐魅,甚有驗也。【出《廣異記》】

薛迥

河東薛迥與其徒十人于東都狎娼婦,留連數夕,各賞錢十千。後一夕午夜,娼偶求去,留待曙。婦人躁擾,求去數四,抱錢出門。敕門者無出客,門者不爲啓鎖。婦人持錢,尋審至水竇,變成野狐,從竇中出去,其錢亦留。【出《廣異記》】

辛替否

辛替否,母死之後,其靈座中恆有靈語,不異平素,家人敬事如生。替否表弟是術士,在京聞其事,因而來觀,潛于替否宅後作法。入門,見一無毛牝野狐,殺之,遂絶。【出《廣異記》】

代州民

代州民有好女,其兄遠戍不在,母與女獨居。忽見菩薩乘雲而至,謂母曰:「汝家甚善,吾欲居之,可速修理,尋當來也。」村人競往。處置適畢,菩薩馭五色雲來下其室,村人供養甚衆,仍敕衆等不令有言,恐四方信心往來不止。村人以是相誡,不説其事。菩薩與女私通有娠。經年,其兄還,菩薩云:「不欲見男子。」令母逐之。兒不得至,因傾財求道士。久之,有道士爲作法,竊視菩薩,是一老狐,乃持刀入,砍殺之。【出《廣異記》】

祁縣民

祁縣有村民,因輦地征蒭粟,至太原府。及歸,途中日暮,有一白衣婦人立路旁,謂村民曰:「妾今日都城而來,困且甚,愿寄載車中,可乎?」村民許之,乃升車。行未三四里,因脂轄,忽見一狐尾在車之隙中,垂于車轅下。村民即以鐮斷之。其婦人化爲無尾白狐,鳴嘷而去。【出《宣室志》】

張例

始豐張例,疾患魅,時有發動,家人不能制也。恆舒右臂上作呪云:「狐娘健子。」其子密持鐵杵,候疾發,即自後撞之,墜一老牝狐。焚于四通之衢,自爾便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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