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太平廣記
    1. 卷第四百九十四 雜録二
      1. 房光庭
      2. 崔思兢
      3. 崔湜
      4. 吕太一
      5. 許誡言
      6. 杜豐
      7. 修武縣民
      8. 李元皛
      9. 王琚
      10. 李適之
      11. 白履忠
      12. 夜明簾
      13. 班景倩
      14. 薛令之

太平廣記


卷第四百九十四 雜録二


  • 房光庭
  • 崔思兢
  • 崔湜
  • 吕太一
  • 許誡言
  • 杜豐
  • 修武縣民
  • 李元皛
  • 王琚
  • 李適之
  • 白履忠
  • 夜明簾
  • 班景倩
  • 薛令之
房光庭

房光庭爲尚書郞,故人薛昭流放,而投光庭光庭匿之。既敗,御史陸遺逸逼之急。光庭懼,乃見時宰。時宰曰:「公郞官,何爲匿此人?」曰:「光庭薛昭有舊,以途窮而歸光庭,且所犯非大故,得不納之耶?若擒以送官,居廟堂者,復何以待光庭?」時宰義之,乃出爲慈州刺史,無他累。光庭嘗送親故之葬,出鼎門,際晚且饑,會鬻餻餅者,與同行數人食之。素不持錢,無以酬值。鬻者逼之,光庭命就我取直,鬻者不從。光庭曰:「與你官銜,我右臺御史也,可隨取值。」時人賞其放逸。【出《御史臺記》】

崔思兢

崔思兢則天朝,或告其再從兄謀反,付御史張行岌按之。告者先誘藏家妾,而云:「妾將發其謀,乃殺之,投屍于洛水。」行岌按,略無狀,則天怒,令重按。行岌奏如初。則天曰:「崔宣反狀分明,汝寬縱之。我令俊臣勘,汝毋悔!」行岌曰;「臣推事不若俊臣,陛下委臣,須寔狀。若順旨妄族人,豈法官所守?臣必以爲陛下試臣爾。」則天厲色曰:「崔宣若寔曾殺妾,反狀自然明矣。不獲妾,如何自雪?」行岌懼,逼家令訪妾。思兢乃于中橋南北,多置錢帛,募匿妾者。數日略無所聞,而其家每竊議事,則告者輒知之。思兢揣家中有同謀者,乃佯謂妻曰:「須絹三百匹,顧刺客殺告者。」而侵晨伏于臺前。家有館客姓婺州人,言行無缺,爲家所信。委之同于子弟。須臾,見其人至臺賂暗人,以通于告者。告者遂稱云:「家顧人刺我,請以聞。」臺中驚憂。【「憂」《大唐新語》作「擾」。】思兢素重館客,不知疑,密隨之。到天津橋,料其無由至臺,乃罵之曰:「無賴險獠,破家,必引汝同謀,何路自雪?汝幸能出家妾,我遺汝五百縑,歸鄕足成百年之業。不然,則亦殺汝必矣。」其人悔謝,乃引思兢于告者之家,搜獲其妾,乃得免。【出《大唐新語》】

崔湜

崔湜,弱冠進士登科,不十年,掌貢舉,遷兵部。父,亦嘗爲禮部。至是父子累日同省爲侍郞。後三年,登宰輔,年始三十六。之初執政也,方二十七,容止端雅,文詞清麗。嘗暮出端門,下天津橋,馬上自吟:「春游上林苑,花滿洛陽城。」張説時爲工部侍郞,望之杳然而嘆曰:「此句可效,此位可得,其年不可及也。」【出《翰林盛事》】

吕太一

吕太一爲戶部員外郞,戶部與吏部鄰司。時吏部移牒,令戶部于墻宇自竪棘,以備銓院之交通。太一答曰:「眷彼吏部,銓惣之司,當須簡要清通,何必竪籬種棘?」省中賞其清俊。【出《御史臺記》】

許誡言

許誡言瑯邪太守,有囚縊死獄中,乃執去年修獄典鞭之。修獄典曰:「小人主修獄耳,如墻垣不固,狴牢破壞,賊自中出,猶以修治日月久,可矜免。况囚自縊而終,修獄典何罪?」誡言猶怒曰:「汝胥吏,舉動自合笞,又何訴?」【出《紀聞》】

杜豐

齊州歷城縣杜豐開元十五年,東封泰山供頓。乃造棺器三十枚,置行宮。諸官以爲不可,曰:「車駕今過,六宮偕行,忽暴死者,求棺如何可得?若事不預備,其悔可追乎?」及置頓使入行宮,見棺木陳于幕下,光彩赫然,驚而出,謂刺史曰:「聖主封嶽,祈福祚延長。此棺器者誰之所造?且將何施?何不祥之甚!」將奏聞。刺史令求逃于妻臥牀下,詐稱賜死,其家哭之。賴妻兄張摶爲御史,解之,乃得已。

,時爲兗州參軍。都督令掌厩馬芻豆,曰:「御馬至多,臨日煮粟,恐不可給,不如先辦。」乃以鑊煮粟豆二千餘石,納于窖中,乘其熱封之。及供頓取之,皆臭敗矣。乃走,猶懼不免,命從者市半夏半升,和羊肉煮而食之,取死。藥竟不能爲患而愈肥。時人云:「非此父不生此子。」【出《紀聞》】

修武縣民

開元二十九年二月,修武縣人嫁女,婿家迎婦,車隨之。女之父懼村人之障車也,借駿馬,令乘之,女之弟乘驢從,在車後百步外行。忽有二人出于草中,一人牽馬,一人自後驅之走。其弟追之不及,遂白其父。父與親眷尋之,一夕不能得。去女家一舍,村中有小學。時夜學,生徒多宿。凌晨啓門,門外有婦人,裸形斷舌,陰中血皆淋漓。生問之,女啓齒流血,不能言。生告其師,師出戶觀之,集諸生謂曰:「吾聞夫子曰:『木石之怪夔魍魎,水之怪龍罔象,土之怪墳羊。』吾此居近太行,怪物所生也。將非山精野魅乎?盍擊之?」於是投以塼石。女既斷舌,不能言,諸生擊之,竟死。及明,乃非魅也。俄而女家尋求,至而見之,乃執儒及弟子詣縣。縣丞盧峰訊之,實殺焉。乃白於郡,笞儒生及弟子,死者三人。而刼竟不得。【出《紀聞》】

李元皛

李元皛沂州刺史,怒司功郄承明,命剥之屏外。承明狡猾者也,既出屏,適會博士劉琮璡後至,將入衙。承明琮璡儒者,則前執而剥之,紿曰:「太守怒汝衙遲,使我領人取汝,令便剥將來。」琮璡以爲然,遂解衣。承明目吏卒,擒琮璡以入,承明乃逃。元皛見剥至,不知是琮璡也,遂杖之數十焉。琮璡起謝曰:「蒙恩賜杖,請示罪名。」元皛曰:「爲承明所賣。」竟無言,遂入戶。【出《紀聞》】

王琚

玄宗在藩邸時,每游戲於城南之間。嘗因逐狡兔,意樂忘返,與其徒十數人,饑倦甚,因休息村中大樹之下。適有書生,延帝過其家,其家甚貧,止村妻、一驢而已。帝坐未久,書生殺驢煮秫,備膳饌,酒肉滂沛。帝顧而甚奇之,及與語,磊落不凡。問其姓,【「姓」《開天傳信記》作「姓名」。】王琚也。自是帝每游間,必過家。所語議,合帝意,帝日益親善。及韋氏專制,帝憂甚,獨密言于曰:「亂則殺之,又何親也?」帝遂納之謀,戡定内難。累拜爲中書侍郞,實預配饗焉。【出《開天傳信記》】

李適之

李適之入仕,不歷丞簿便爲別駕,不歷兩畿官便爲京兆尹,不歷御史及中丞便爲大夫,不歷兩省給舍便爲宰相,不歷刺史便爲節度使。【按《舊唐書》卷九九《李適之傳》,適之開元二十七年任幽州節度使,此前已歷通、秦、陝三州刺史。】【出《獨異志》】

白履忠

白履忠博涉文史,隱居梁城【「梁城」《白履忠傳》作「古大梁城」。】王志愔楊瑒皆薦之。尋請還鄕,授朝散大夫。鄕人謂履忠曰:「吾子家貧,竟不霑一斗米,一匹帛,雖得五品,止是空名,何益於實也?」履忠欣然曰:「往歲契丹入寇,家家盡署排門夫,履忠特以讀少書籍,縣司放免,至今惶愧。雖不得禄賜,且是五品家。終身高臥,免有徭役,豈易得之也。」【出《譚賓録》】【文見《舊唐書》卷一九二上《白履忠傳》。】

夜明簾

姚崇爲相,嘗對於便殿,舉左足,不甚輕利。上曰:「卿有足疾耶?」曰:「臣有心腹之疾,非足疾也。」因前奏張説罪狀數百言。上怒曰:「卿歸中書,宜宣與御史中丞共按其事。」而未之知。會吏報,午後三刻,乘馬先歸。急呼御史中丞李林甫,以前詔付之。林甫曰:「多智,是必困之,宜以劇地。」曰:【「曰」《松窗雜録》作「搆曰」。】「丞相得罪,未宜太逼。」林甫又曰:「公必不忍,即當無害。」林甫止將詔付於小御史,【「止」《松窗雜録》作「正」。】中路以馬墜告。【「告」《松窗雜録》作「告假」。】未遭奏,前旬月,家有教授書生,通於侍兒最寵者,會擒得奸狀,以聞於怒甚,將窮獄于京兆。書生厲聲言曰:「覩色不能禁,亦人之常情。緩急有用人乎?【「緩急」《松窗雜録》作「公貴爲相豈無緩急」。】公何靳於一婢女耶?」奇其言而釋之,兼以侍兒與歸。書生一去數月餘,無所聞知。忽一日,直訪於,憂色滿面,言曰:「某感公之恩,思有以報者久矣。今聞公爲姚相國所搆,外獄將具,公不知之,危將至矣。某愿得公平生所寶者,用計于九公主,必能立釋之。」因自歷指己所寶者。書生皆云:「未足解公之難。」又凝思久之,忽曰:「近者有鷄林郡以夜明簾爲寄者。」書生曰:「吾事濟矣。」因請手札數行,懇以情言,遂急趨出。逮夜,始及九公主第。書生具以事言,兼用夜明簾爲贄,且謂主曰:「上獨不念在東宮時,思必始終恩加於張丞相乎?而今反用讒耶?」明早,公主上謁,具爲奏之。上感動,因急命高力士就御史臺,宣「前所按事,並宜罷之」。書生亦不復再見矣。【出《松窗録》】

班景倩

開元中,朝廷選用群官,必推精當。文物既盛,英賢出入,皆薄其外任,雖雄藩大府,由中朝冗員而授,時以爲左遷。班景倩揚州採訪使入爲大理少卿,路由大梁倪若水爲郡守,西郊盛設祖席。宴罷,景倩登路,【「路」《明皇雜録》作「舟」。】若水望其行塵,謂掾吏曰:「班公是行,何異登仙乎?爲之騶殿,良所甘心。」默然良久,方整回駕。既而爲詩投相府,以道其誠,其詞爲當時所稱賞。【出《明皇雜録》】

薛令之

神龍二年,長溪薛令之登第。開元中,爲東宮侍讀,時宮僚閒淡,以詩自悼,復書於壁曰:「朝日上圑圑,照見先生盤。盤中何所有?苜蓿上闌干。【「上」《唐摭言》作「長」。】飯澁匙難綰,羹稀箸易寬。只可謀朝夕,何由度歲寒?」上因幸東宮,見焉,索筆續之曰:「啄木嘴距長,鳳凰毛羽短。若嫌松桂寒,任逐桑榆暖。」【以上亦見於《唐摭言》卷一五《閩中進士》。】令之因此引疾東歸。肅宗即位,詔徵之,已卒。【出《閩川名士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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