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太平廣記
    1. 卷第四百三十八 畜獸五
      1. 犬下
        1. 李道豫
        2. 朱休之
        3. 李叔堅
        4. 王瑚
        5. 來季德
        6. 温敬林
        7. 庾氏
        8. 沈霸
        9. 田琰
        10. 王仲文
        11. 崔惠童
        12. 李義
        13. 胡志忠
        14. 韓生
        15. 杜修己
        16. 袁繼謙

太平廣記


卷第四百三十八 畜獸五


犬下

  • 李道豫
  • 朱休之
  • 李叔堅
  • 王瑚
  • 來季德
  • 温敬林
  • 庾氏
  • 沈霸
  • 田琰
  • 王仲文
  • 崔惠童
  • 李義
  • 胡志忠
  • 韓生
  • 杜修己
  • 袁繼謙
犬下
李道豫

安國李道豫元嘉中,其家犬臥於當路。蹶之,犬曰:「汝即死,何以踏我?」未幾而卒。【出《述異記》】

朱休之

朱休之者,元嘉中,與兄弟對坐之際,其家犬忽蹲視二人而笑。因搖頭而言曰:「言我不能歌,聽我歌梅花。今年猶復我,奈汝明年何?」其家靳犬不殺。至梅花開時,兄弟相鬪,弟奮戟傷兄,收繫經年。至夏,舉家疫死。【出《集異記》】【本條見《述異記》卷下,《藝文類聚》卷八六、《御覽》卷八八五引作《述異記》,當是。】

李叔堅

汝南李叔堅少爲從事,其家犬忽人立而行,家人咸請殺之,叔堅曰:「犬馬諭君子,見人行而效之,何傷也?」後叔堅解冠榻上,犬戴之以走,家人大驚,叔堅亦無所怪。犬尋又於竈前畜火,家人益驚愕,叔堅曰:「兒婢皆在田中,犬助畜火,幸可不煩鄰里,亦何所惡也?」居旬日,犬自死,竟無纖芥之災。而叔堅終享大位。【出《風俗通》】

王瑚

山陽王瑚孟璉,爲東海蘭陵令。夜半時,有黑幘白單衣吏,詣縣扣閣。迎之,忽然不見,如是數年。後伺之,見一老狗,黑頭白軀,猶故至閣。【這裏文意不甚通暢,需要核對《搜神記》及諸本。】使人以白孟璉,殺之,乃絶。【出《搜神記》】

來季德

司空南陽來季德停喪在殯,忽然見形,坐祭牀上,顔色服飾,真也。見兒婦孫子,次戒家事,亦有條貫。鞭朴奴婢,皆得其過。飲食既飽,辭訣而去。家人大小,哀割斷絶。如是四五年。其後飲酒多,醉而形露,但見老狗,便共打殺。因推問之,則里中沽酒家狗也。【出《搜神記》】

温敬林

秘書監太原温敬林亡一年,婦桓氏忽見還,共寢處。不肯見子弟,兄子來見小開窗出面見之。後酒醉形露,是隣家老黄狗,乃打死之。【出《幽明録》】

庾氏

太叔王氏【「叔」《搜神後記輯校》卷六考證乃「末」之訛。會稽郡有太末縣。】後娶庾氏女,年少美色。年六十,常宿外,婦深無忻。後忽一夕見還,燕婉異常。晝坐,因共食。奴從外來,見之大驚,以白遽入,僞者亦出。二人交會中庭,俱著白帢,衣服形貌如一。真便先舉杖打僞者,僞者亦報打之。二人各敕子弟,令舉手。兒乃突前痛打,遂成黄狗。時爲會稽府佐,門士云恆見一老黄狗,自東而來。其婦大耻,發病死。【出《續搜神記》】

沈霸

吴興沈霸太元中,夢女子來就寢。同伴密察,唯見牝狗,每待眠,輒來依牀,疑爲魅,因殺而食之。復夢青衣人,責之曰:「我本以女與君共事,若不合懷,自可見語,何忽乃加耻歟?可以骨見還。」明日收骨葬岡上,從是乃平復。【出《異苑》】

田琰

北平田琰,母喪,恆寢廬。向一暮夜,忽入婦室。婦密怪之,曰:「君在毁滅之地,豈可如此!」不聽而合。後暫入,不與婦語。婦怪無言,并以前事責之,知是魅。臨暮竟未眠,縗服掛廬。須臾,見一白狗,攫廬銜縗服,因變爲人,著而入。隨後逐之,見犬將升婦牀,便打殺之。婦羞愧病死。【出《搜神記》】

王仲文

王仲文河南郡主簿,居緱氏縣北。得休,因晚行澤中,見車後有白狗。仲文甚愛之,欲取之,忽變形如人,狀似方相,目赤如火,差齒吐舌,甚可憎惡。仲文與奴並擊之,不勝而走。未到家,伏地俱死。【出《搜神後記》】

崔惠童

開元中,高都主婿崔惠童,其家奴萬敵者,性粗暴,忍於殺害。主家牝犬名「黄女」,失之數日。適主召萬敵,將有所使,黄女忽於主前進退,咋萬敵,他人呵叱不能禁。良久方退,呼之則隱,主家怪焉。萬敵首云:「前數日,實烹此狗,不知何以至是?」初不信,萬敵云:「見埋其首所在,取以爲信。」由是知其寃魂。【出《廣異記》】

李義

李義者,淮陰人也。少亡其父,養母甚孝,雖泣笋臥冰,未之過也。及母卒,號泣,至於殞絶者數四。經月餘,乃葬之。及回至家,見其母如生,在家内。起把手,泣而言曰:「我如今復生,爾葬我之後,潛自來,爾不見我。」喜躍不勝,遂侍養如故。母謂曰:「慎勿發所葬之柩。若發之,我即復死。」從之。

後三年,夜夢其母,號泣其門而言曰:「我與爾爲母,寧無劬勞襁褓之恩?况爾少失父,我寡居育爾,豈可我死之後,三年殊不祭饗?我累來,及門,即有一老犬守門,不令我入。我是爾母,爾是我子,上天豈不知。爾若更不祭祀,必上訴於天。」言訖,號泣而去。亦遂赴之,不及。至曙,憂疑愴然,無以決其意。所養老母乃言:「我子今日何顔色不樂於我?必以我久不去世,致爾色養有倦也。」乃泣言:「實以我夜夢一不祥事,於母難言,幸勿見罪。」遂再猶豫。數日,復夢其母,及門號叫,撫膺而言曰:「李義,爾是我子否?何得如此不孝之極!自葬我後,略不及我塚墓,但侍養一犬。然我終上訴於天,爾當坐是獲譴。我以母子情重,故再告爾。」言訖又去,亦逐之不及。

至曙,潛詣所葬之塚,祝奠曰:「是母之生,是母之育,方成人在世,豈無母之恩也,豈無子之情也?至於母存日,冬温夏凊,昏定晨省,色難之養,未嘗敢怠也。不幸違慈顔,已有終天之痛。苟存殘喘,本欲奉祭祀也。及葬母之日,母又還家再生,今侍養不缺。且兩端不測之事,剸裁無計,遲迴終日,何路明之?近累夢母悲言相責,即夢中之母是耶?在家之母是耶?從夢中母言,又恐傷在家之母;從在家之母言,又慮夢中之事實。哀哉!此爲子之難,非不孝也。上天應察之!」言訖大哭,再奠而回。

其在家母已知之矣,迎而謂之曰:「我與爾爲母,死而復生。再與爾且同生路,奈何忽然迷妄,却於空塚前破其妖夢?是知我復死也!」乃仆地而絶。終不測之。哀號數日,復謀葬之。既開舊冢,見其亡母在是棺中,驚走而歸。其新亡之母,乃化一極老黑犬,躍出,不知所之。【出《大唐奇事》】

胡志忠

處州小將胡志忠奉使之,夜夢一物,犬首人質,告曰:「某不食歲餘,聞公有會稽之役,必當止吾館矣。能減所食見沾乎?」夢中不諾,明早遂行。夜止山館,館吏曰:「此廳常有妖物,或能爲祟。不得寢食,請止東序。」曰:「吾正直可以禦鬼怪,勇力可以排奸邪,何妖物之有?」促令進膳。方下筯次,有異物,其狀甚偉,當盤而立,侍者懾退,不敢傍顧。志忠撤炙,乃起而擊之。異物連有傷痛之聲,聲如犬,語甚分明,曰:「請止請止!若不止,未知誰死。」志忠運臂愈疾,異物又疾呼曰:「斑兒何在?」續有一物,自屏外來,閃然而進。志忠又擊之,然冠隳帶解,力若不勝。僕夫無計能救,乃以篲撲,羅曳入於東閣,顛仆之聲,如壞墻然。未久,志忠冠帶儼然而出,復就盤命膳,卒無一言。唯顧暖閣,時時咨嗟而已。明旦將行,封署其門,囑館吏曰:「俟吾回駕而後啓之。爾若潛開,禍必及爾。」言訖遂行。旬餘,乃還止於館,索筆硯,泣題其戶曰:「恃勇禍必嬰,恃强勢必傾。胡爲萬金子,而與惡物爭。休將逝魄趨府庭,止於此館歸冥冥。」題訖,以筆擲地而失所在。執硯者甚怖,覺微風觸面而寒。吏具狀申刺史,乃遣吏啓其戶,而志忠與斑黑二犬,俱仆於西北隅矣。【出《集異記》】【本條記犬怪事,當爲陸勳《集異記》之文。】

韓生

貞元中,有大理評事韓生者,僑居西河郡南。有一馬,甚豪駿。嘗一日清晨,忽委首于櫪,汗而且喘,若涉遠而殆者。圉人怪之,具白于韓生韓生怒曰:「若盜馬夜出,使吾馬力殆,誰之罪?」乃令朴焉。【「朴」《宣室志》作「撲」,下同。】圉人無以辭,遂受朴。至明日,其馬又汗而喘。圉人竊異之,莫可測。

是夕,圉人臥於廐舍,闔扉,乃於隙中窺之。忽見韓生所畜黑犬至廐中,且嘷且躍,俄化爲一丈夫,衣冠盡黑,既挾鞍致馬上,駕而去。行至門,門垣甚高,其黑衣人以鞭擊馬,竟躍而過。黑衣者乘馬而去,至半夜還,下馬解鞍,其黑衣人又嘷躍,還化爲犬。圉人驚異,不敢洩于人。後一夕,黑犬又駕馬而去,逮曉方歸。圉人因尋馬蹤,以天雨新霽,歷歷可辨,直至南十餘里一古墓前,馬跡方絶。圉人乃結茅齋於墓側。來夕,先止於齋中以伺之。夜將分,黑衣人果駕馬而來,下馬,繋于野樹。其人入墓,與數輩笑言極歡。圉人在茅齋中俯而聽之,不敢動。近食頃,黑衣人告去,數輩送出墓外至於野,有一褐衣者顧謂黑衣人曰:「韓氏名籍今安在?」黑衣人曰:「吾已收在擣練石下。吾子無以爲憂。」褐衣者曰:「慎毋泄。泄則吾屬不全矣。」黑衣人曰:「謹受教。」褐衣者曰:「韓氏稚兒有字乎?」曰:「未也。吾伺有字,即編于名籍,不敢忘。」褐衣者曰:「明夕再來,當得以笑語。」黑衣唯而去。

及曉,圉者歸,遂以其事密告於韓生即命肉誘其犬。犬既至,因以繩系,推其所聞,遂窮擣練石下,果得一軸書,具載韓氏兄弟妻子家僮名氏,莫不悉具,蓋所謂韓氏名籍也。有子生一月矣,獨此子不書,所謂「稚兒未字」也。韓生大驚,命致犬于庭,鞭而殺之。熟其肉,以食家僮。已而率隣居之人十餘輩,執弧矢兵仗,至郡南古墓前,發其墓,墓中有數犬,毛狀皆異,盡殺之以歸。【出《宣室志》】

杜修己

杜修己者,人也,著醫術。其妻即趙州富人薛贇之女也,性淫逸。修己家養一白犬,甚愛之,每與珍饌。食後,修己出,其犬突入室内,欲嚙修己薛氏,仍似有奸私之心。薛氏因怪而問之曰:「爾欲私我耶?若然,則勿嚙我。」犬即搖尾,登其牀,薛氏懼而私焉,其犬略不異於人。爾後,每修己出,必奸淫無度。忽一日,方在室内同寢,修己自外入,見之,即欲殺犬,犬走出。修己怒,出其妻薛氏薛贇。後半年,其犬忽突入薛贇家,口銜薛氏髻而背負走出。家人奔趕之,不及,不知所之。犬負薛氏直入恆山内潛之。每至夜,即下山,竊所食之物,晝即守薛氏。經一年,薛氏有孕,生一男。雖形貌一如人,而遍身有白毛,薛氏只於山中撫養之。又一年,其犬忽死。薛氏乃抱此子,迤邐出山,入冀州乞食。有知此事,【「事」《全唐五代筆記·瀟湘録》作「事者」。】遂詣薛贇以告。薛氏乃令家人取至家。【「氏」《全唐五代筆記·瀟湘録》作「贇」。】

後其所生子,年七歲,形貌醜陋,性復凶惡,每私走出去作盜賊,或旬餘,或數月,即復還。薛贇患之,欲殺焉。薛氏乃泣戒其子曰:「爾是一白犬之子也。幼時我不忍殺,爾今日在他家,豈合更自不謹?若更私走,出外爲賊,家人必殺爾,恐爾以累他。當改之。」其子大號哭而言曰:「我禀犬之氣而生也,無人心,好殺爲賊,自然耳。何以我爲過?薛贇能容我,即容之。不能容我,當與我一言。何殺我也?母善自愛,【「善」《全唐五代筆記·瀟湘録》作「當」。】我其遠矣,不復來。」薛氏堅留之,不得,乃謂曰:「去即可,又何不時來一省我也?我是爾之母,爭忍永不相見?」其子又號哭而言曰:「後三年,我復一來矣。」遂自携劍拜母而去。及三年,其子果領群盜千餘人,自稱白將軍,既入拜母後,令群盜盡殺薛贇之家,唯留其母,仍焚其宅,携母而去。【出《瀟湘録》】

袁繼謙

少將袁繼謙郞中常説:【本書卷五百《袁繼謙》引有此條,其中黄本作「將作少監」。似是。】頃居青社,假一第而處之,素多凶怪。昏暝,即不敢出戶庭。合門驚懼,莫遂安寢。忽一夕,聞吼聲,若有呼於甕中者,聲至濁。舉家怖懼,謂其必怪之尤者。遂如窗隙中窺之,見一物蒼黑色,來往庭中。是夕月晦,觀之既久,似黄狗身而首不能舉。遂以鐵撾擊其腦,忽轟然一聲,家犬驚叫而去。蓋其日莊上輸油至,犬以首入油器中,而不能出故也。舉家大笑而安寢。【出《玉堂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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