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太平廣記
    1. 卷第三百八十六 再生十二
      1. 賈偶
      2. 章汎
      3. 謝弘敞妻
      4. 梁氏
      5. 朱氏
      6. 李彊名妻
      7. 荆州女子
      8. 周哲滯妻
      9. 劉長史女
      10. 盧頊表姨
      11. 劉氏子妻
      12. 延陵村人妻
      13. 趙某妻

太平廣記


卷第三百八十六 再生十二


  • 賈偶
  • 章汎
  • 謝弘敞妻
  • 梁氏
  • 朱氏
  • 李彊名妻
  • 荆州女子
  • 周哲滯妻
  • 劉長史女
  • 盧頊表姨
  • 劉氏子妻
  • 延陵村人妻
  • 趙某妻
賈偶

建安中,南陽賈偶,字文合,得病而亡。時有吏將詣太山,司命閲簿,謂吏曰:「當召某郡文合,何以召此人?可速遣之。」時日暮,遂至郭外樹下宿。見一少女子獨行,文合問曰:「子類衣冠,何乃徒步?姓字爲誰?」女曰:「某三河人,父見爲弋陽令,昨被召而來,今得却還。遇日暮,懼獲瓜田李下之譏。望君之容,必是賢者,是以停留,依馮左右。」文合曰:「悦子之心,愿交歡於今夕。」女曰:「聞之諸姑,女子以貞專爲德,潔白爲稱。」文合反覆與言,終無動志,天明各去。文合卒已再宿,停喪將殮,視其面有色,捫心下稍温,少頃却蘇。文合欲驗其事,遂至弋陽,修刺謁令,因問曰:「君女寧卒而却蘇耶?」具説女子姿質服色,言語及反覆本末。令入問女,所言皆同。初大驚嘆,竟以女配文合焉。【出《搜神記》】

章汎

臨海樂安章汎,年二十餘,死經日,未殯而蘇。云被録天曹,天曹主者是其外兄,料理得免。初到時,有少女子同被録送,立住門外。女子見得放,知有力助,因泣涕,脱金釧三隻及臂上雜寶,託與主者,求見救濟。即爲請之,并進釧物。良久出,語已論,秋英亦同遣去,秋英即此女之名也。於是俱去。脚痛疲頓,殊不堪行,會日亦暮,止道側小窟,狀如客舍,而不見主人。共宿嬿接,更相問,女曰:「我姓,家在吴縣烏門,臨瀆爲居,門前值棗樹即是也。」明晨各去,遂並活。

先爲護軍府吏,依假出郡,經,乃對烏門,依此尋索,得徐氏舍。與主人叙闊,問秋英何在,主人云:「女初不出入,君何知其名?」因説昔日魂相見之由。秋英先説之,所言同符,主人乃悟。唯羞不及寢嬿之事,而其鄰人或知,以語徐氏徐氏試令侍婢數人,遞出示曰:「非也。」乃令秋英見之,則如舊識。徐氏謂天意,遂以妻,生子名曰天賜【出《異苑》】

謝弘敞妻

吴王文學陳郡謝弘敞妻,高陽許氏武德初遇患死,經四日而蘇。説云:被二三十人拘至地獄,未見官府,即聞喚,雖不識面,似是姑夫沈吉光語音。問云:「語聲似是沈丈,何因無頭?」南人呼姑姨夫,皆爲某姓丈也。吉光即以手提其頭,置於膊上,而誡曰:「汝且在此,勿向西院。待吾爲汝造請,即應得出。」遂住,【「許遂住」《冥報記》作「遂於語處而往」,據文意爲是。】吉光經再宿始來,語云:「汝今此來,王欲令汝作女伎。倘引見,不須道解絃管。如不爲所悉,可引吾爲證也。」少間,有吏抱案引入。王果問:「解絃管不?」云:「不解,沈吉光具知。」王問吉光。答云:「不解。」王曰:「宜早放還,不須留也。」于時吉光欲發遣,即共執按人籌度,不解其語。執按人云:「娘子功德雖彊,然爲先有少罪,隨便受却,身業俱淨,豈不快哉!」更東引入一院,其門極小,見有人受罪。甚驚懼,乃求於主者曰:「平生修福,何罪而至斯耶?」答曰:「娘子曾以不淨盌盛食與親,須受此罪,方可得去。」遂以銅汁灌口,非常苦毒。比蘇時,口内皆爛。吉光即云:「可於此人處受一本經。記取將歸,受持勿怠。自今已去,保年八十有餘。」生時素未誦經,蘇後,遂誦得一卷。詢訪人間,所未曾有,今見受持不闕。吉光其時尚存,後二年,方始遇害。凡諸親屬有欲死者,三年前並於地下預見。之從父弟仁則説之。【出《冥報記》】

梁氏

咸陽有婦人姓貞觀年中,死經七日而蘇。自云:被收至一大院,見廳上有官人據按執筆,翼侍甚盛。令勘問:「此婦人合死不?」有吏人賫一按云:「與合死者同姓名,所以誤追。」官人敕左右,即放還。吏白官人云:「不知有何罪,請即受罪而歸。」官人即令勘按,云:「生平唯有兩舌惡罵之罪,更無別罪。」即令一人拔舌,一人執斧斫之,日常數四。凡經七日,始送令歸。初似落深崖,少時如睡而覺。家人視其舌上,猶大爛腫。從此以後,永斷酒肉,至今猶存。【出《冥報拾遺》】【《法苑珠林》卷七十六引《冥報拾遺》。】

朱氏

鄭州武陽縣婦女姓【「武陽」《法苑珠林校注》卷五十七作「陽武」。】其夫先負外縣人絹,夫死之後,遂無人還。貞觀末,因病死,經再宿而蘇。自云,被人執至一所,見一人云:「我是司命府史。汝夫生時,負我家絹若干匹,所以追汝。今放汝歸,宜急具物至某縣某村,送還我母。如其不送,追捉更切。兼爲白我孃,努力爲造像修福。」即告乞鄕閭,得絹送還其母。具言其男貌狀,有同平生。其母亦對之流涕,歔欷久之。【出《法苑珠林》】【《法苑珠林校注》卷五十七引《冥報拾遺》。】

李彊名妻

隴西李彊名清河崔氏,甚美。有一子,生七年矣。開元二十二年,彊名南海丞。方暑月,妻因暴疾卒。廣州囂熱,死後埋棺於土,其外以墼圍而封之。彊名痛其妻夭年,而且遠官,哭之甚慟,日夜不絶聲。數日,妻見夢曰:「吾命未合絶,今帝許我活矣。然吾形已敗,帝命天鼠爲吾生飢膚。更十日後,當有大鼠出入墼棺中,即吾當生也。然當封閉門戶,待七七日,當開吾門,出吾身,吾即生矣。」及旦,彊名言之,而其家僕妾夢皆協。十餘日,忽有白鼠數頭,出入殯所,其大如彊名異之,試發其柩,見妻骨有肉生焉,遍體皆爾,彊名復閉之。積四十八日,其妻又見夢曰:「吾明晨當活,盍出吾身。」既曉,彊名發之,妻則蘇矣,扶出浴之。

妻素美麗人也,及乎再生,則美倍於舊。膚體玉色,倩盻多姿,袨服靚粧,人間殊絶矣。彊名喜形於色。時廣州都督唐昭聞之,令其夫人觀焉,於是別駕已下夫人皆從。彊名妻盛服,見都督夫人,與抗禮,頗受諸夫人拜。薄而觀之,神仙中人也。言語飲食如常人,而少言。衆人訪之,久而一對。若問冥間事,即杜口,雖夫子亦不答。明日,唐都督夫人置饌,請至家,諸官夫人皆同觀之。悦其柔姿艷美,皆曰目所未覩。既而別駕、長史夫人等,次其日列筵,請之至宅,而都督夫人亦往。如是已二十日矣,出入如常,唯沉靜異於疇日。既彊名使於桂府,七旬乃還。其妻去後爲諸家所迎,往來無恙。彊名至數日,妻復言病,病則甚,間一日遂亡。計其再生,纔百日矣。或曰,有物憑焉。【出《記聞》】

荆州女子

開元二十三年,荆州女子死三日而生。自言具見冥途善惡,國家休咎,鬼王令其傳語於人主。荆州以聞,朝廷駭異。思見之,敕給驛騎,令至。行至南陽,遂喑不能言,更無所識。至都,以其妄也,遽歸。【出《記聞》】

周哲滯妻

汝南周哲滯妻者,戶部侍郞席豫之女也。天寶中,暴疾,危亟殆死。平生素有衣服,悉捨爲功德。唯有一紅地繡珠綴背襠,是母所賜,意猶惜之,未施。其疾轉劇,又命佛工以背襠於疾所鑄二軀佛,未畢而卒。初,群鬼搏撮,劇明登大山,忽聞背後有二人喚,令且住,群鬼乃遷延不敢動。二人既至,顔色滋黑,灰土滿面,群鬼畏懼,莫不駭散,遂引席氏還家。聞家人號哭,二人直至屍前,令入其中,乃活。二人即新鑄二佛也。【出《廣異記》】

劉長史女

吉州劉長史無子,獨養三女,皆殊色,甚念之。其長女年十二,病死官舍中。素與司兵掾高廣相善,俱秩滿,與同歸。載女喪還。高廣有子,年二十餘,甚聰慧,有姿儀。路次豫章,守冰不得行,兩船相去百餘步,日夕相往來。一夜,高氏子獨在船中披書,二更後,有一婢,年可十四五,容色甚麗,直詣云:「長史船中燭滅,來乞火耳。」子甚愛之,因與戲調,女亦忻然就焉,曰:「某不足顧,家中小娘子,艶絶無雙,爲郎通意,必可致也。」甚驚喜,意爲是其存者,因與爲期而去。至明夜,婢又來曰:「事諧矣,即可便待。」甚踊躍,立候於船外。時天無纖雲,月甚清朗,有頃,遥見一女自後船出,從此婢直來。未至十步,光彩映發,馨香襲人,不勝其意,便前持之。女縱體入懷,姿態横發,乃與俱就船中,倍加款密。此後,夜夜輒來,情念彌重。如此月餘日,忽謂曰:「欲論密事,得無嫌難乎?」曰:「固請説之。」乃曰:「兒本長史亡女,命當更生,業得承奉君子。若垂意相採,當爲白家令知也。」大驚喜,曰:「幽明契合,千載未有,方當永同枕席,何樂如之!」女又曰:「後三日必生,使爲開棺,夜中以面乘霜露,晝飲以薄粥,當遂活也。」許諾。

明旦,遂白未之甚信,亦以其絶異,乃使詣劉長史,具陳其事。夫人甚怒曰:「吾女今已消爛,寧有玷辱亡靈,乃至此耶?」深拒之,求之轉苦。至夜,及夫人俱夢女曰:「某命當更生,天使配合,必謂喜而見許,今乃靳固如此,是不欲某再生耶?」及覺,遂大感悟,亦以其姿色衣服,皆如所白,乃許焉。至期,乃共開棺,見女姿色鮮明,漸有暖氣。家中大驚喜,乃設幃幕於岸則,舉置其中。夜以面承露,晝哺飲,父母皆守視之。一日,轉有氣息,稍開目,至暮能言,數日如故。問其婢,云:「先女死,屍柩亦在舟中。」女既蘇,遂臨,悲泣與決。乃擇吉日,遂於此地成婚。後生數子,因名其地,號爲「禮會村」也。【出《廣異記》】

盧頊表姨

洺州刺史盧頊表姨嘗畜一猧子,名花子,每加念焉。一旦而失,爲人所斃。後數月,盧氏姨亡。冥間見判官姓,乃謂曰:「夫人天命將盡,有人切論,當得重生一十二年。」拜謝而出。

行長衢中,逢大宅,有麗人,侍婢十餘人,閑游門屏,使人呼夫人入,謂曰:「夫人相識耶?」曰:「不省也。」麗人曰:「某即花子也。平生蒙不以獸畜之賤,常加育養。某今爲李判官別室。昨所囑夫人者,即某也。冥司不廣其請,只加一紀。某潛以改十二年爲二十年,以報存育之恩。有頃至,伏愿白之本名,無爲夫人之號,懇將力祈。」逡巡而至,至則坐語笑。麗人首以圖乙改年白將讓之,對曰:「妾平生受恩,以此申報,萬不獲一,料必無難之。」欣然謂曰:「事則匪易。」感言請之切,遂許之。臨將別,謂夫人曰:「請收餘骸,爲瘞埋之。骸在履信坊街之北墻,委糞之中。」夫人既蘇,驗而果在。遂以子禮葬之。後申謝於夢寐之間。後二十年,夫人乃亡也。【出《玄怪録》】

劉氏子妻

劉氏子者,少任俠,有膽氣。常客游楚州淮陰縣,交游多市井惡少。鄰人王氏有女,求聘之,王氏不許。後數歲,因飢,遂從戎。數年後,役罷,再游鄕,與舊友相遇,甚歡。常恣游騁,晝事弋獵,夕會狹邪。因出郭十餘里,見一壞墓,棺柩暴露,歸而合飲酒。時將夏夜,暴雨初止,衆人戲曰:「誰能以物達至壞冢棺上者?」乘酒恃氣曰:「我能之。」衆曰:「若審能之,明日衆置一筵,以賞其事。」乃取一塼,同會人列名於上,令生持去,餘人飲而待之。

生獨行,夜半至墓。月初上,如有物蹲踞棺上,諦視之,乃一死婦人也。生捨塼於棺,背負此屍而歸。衆方歡語,忽聞生推門,如負重之聲。門開,直入就燈前,置屍於地,卓然而立,面施粉黛,髻髮半披,一座絶倒,亦有奔走藏伏者。生曰:「此我妻也。」遂擁屍致牀同寢。衆人驚懼。至四更,忽覺口鼻微微有氣,診視之,即已蘇矣。問所以,乃王氏之女,因暴疾亡,不知何由至此。未明,生取水,與之洗面濯手,整釵髻,疾已平復。乃聞鄰里相謂云:「王氏女將嫁,暴卒未殮。昨夜因雷,遂失其屍。」生乃以告王氏王氏悲喜,乃嫁生焉。衆咸嘆其冥契,亦伏生之不懼也。【出《原化記》】

延陵村人妻

延陵靈寶觀道人謝及損,近縣村人有喪婦者,請及損爲齋。婦死已半月矣,忽聞推棺而呼,衆皆驚走。其夫開棺視之,乃起坐,頃之能言。云:「爲舅姑所召去,云我此無人,使之執爨。其居處甚潔淨,但苦無水。一日,見溝中水甚清,因取以漉饋。姑見之大怒,曰:『我不知爾不潔如是,用爾何爲!』因逐之使迴。走出門,遂蘇。」今尚無恙。【出《稽神録》】

趙某妻

丁亥歲,浙西有典客吏趙某妻死,未及大殮,忽大叫而活。云:爲一吏所録,至鶴林門内,有府署,侍衛嚴整,官吏諮事及領囚,禁者甚衆。吏持己入,至庭下,堂上一緑衣、一白衣偶坐。緑衣謂吏曰:「汝誤,非此人也。急遣之。」白衣曰:「已追至此,何用遣也!」緑衣不從。相質食頃,緑衣怒,叱吏遣之。吏持己疾趨出,路經一橋,數十人方修橋,其板有釘。吏持之走過,釘傷足,因痛失聲,遂活。視足,果傷。俄而鄰婦暴卒,不復蘇矣。【出《稽神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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