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太平廣記
    1. 卷第二百五十 詼諧六
      1. 狄仁傑
      2. 蘇味道
      3. 侍御史
      4. 李安期
      5. 鄧玄挺
      6. 元福慶
      7. 尚書郎
      8. 御史裏行
      9. 姚崇
      10. 黄幡綽
      11. 楊國忠
      12. 劉朝霞
      13. 姚貞操
      14. 裴諝
      15. 張文成
      16. 竇曉
      17. 杜延業
      18. 路勵行
      19. 蕭諴
      20. 德宗
      21. 劉玄佐
      22. 顧況
      23. 裴佶
      24. 趙宗儒
      25. 熝牛頭
      26. 韓臯
      27. 裴度
      28. 姚峴

太平廣記


卷第二百五十 詼諧六


  • 狄仁傑
  • 蘇味道
  • 侍御史
  • 李安期
  • 鄧玄挺
  • 元福慶
  • 尚書郎
  • 御史裏行
  • 姚崇
  • 黄幡綽
  • 楊國忠
  • 劉朝霞
  • 姚貞操
  • 裴諝
  • 張文成
  • 竇曉
  • 杜延業
  • 路勵行
  • 蕭諴
  • 德宗
  • 劉玄佐
  • 顧況
  • 裴佶
  • 趙宗儒
  • 熝牛頭
  • 韓臯
  • 裴度
  • 姚峴
狄仁傑

秋官侍郞狄仁傑嘲秋官侍郞盧獻曰:「足下配馬乃作驢。」曰:「中劈明公,乃成二犬。」曰:「狄字犬旁火也。」曰:「犬邊有火,乃是煮熟狗。」【出《朝野僉載》】

蘇味道

宰相蘇味道張昌齡俱有名。暇日相遇,互相誇誚。昌齡曰:「某詩所以不及相公者,爲無『銀花合』故也。」有《觀燈》詩曰:「火樹銀花合,星橋鐵鎖開。暗塵隨馬去,明月逐人來。」味道云:「子詩雖無『銀花合』,還有『金銅釘』。」昌齡張昌宗詩曰:「昔日浮丘伯,今同丁令威。」遂與撫掌而笑。【出《本事詩》】

侍御史

京臺監察院西行中間,號「横擘房」。凡遷此房者,必先盛饌臺中,而後居焉。先無窗,後人置之。神龍中,侍中楊再思兼大夫,諸相畢送視事。中書令魏元忠嘗任監察,臺中故事素諳。謔指房曰:「此是横擘房。」諸相問故,元忠具述其由。御史曰:「此房近日遷耶?」曰:「無別遷。」元忠曰:「當爲開窗出氣,故不遷耳。」左右歡笑殆不禁。且御史糺察郡司,綱紀庶務,實爲衆官所忌。詈御史爲「冷峭」,而突厥號御史爲「吐屯」。則天朝,蕃使來朝者,有獨立不入班者。【「有」《御史臺記輯注》作「而吐屯」。】諭德張元一以齊諧見稱,【「齊」《御史臺記輯注》作「詼」。】問蕃使曰:「此獨立者爲誰?」譯者曰:「吐屯,此御史。」元忠曰:「人言我朝御史獨冷峭,此蕃御史亦甚冷峭。」舉朝喧笑。【出《御史臺記》】

李安期

吏部侍郞李安期内史德林之孫,安平公百藥之子。性機警。嘗有選人被放,訴云:「羞見來路。」安期問:「從何關來?」曰:「從蒲津關來。」安期曰:「取潼關路去。」選者曰:「恥見妻子。」安期曰:「賢室本自相諳,亦應不笑。」

又一選人引銓,安期看判曰:「第書稍弱。【「第」《朝野僉載》作「弟」。】」對曰:「昨墜馬損足。」安期曰:「損足何廢好書?」爲讀判曰:「向看賢判,非但傷足,兼以内損。【「以」《朝野僉載》作「似」。】」其人慚而去。

又選士姓,注芳洲官,其人慚而不伏。安期曰:「君不聞芳洲有杜若。」其人曰:「可以贈名公。」曰:「此期非彼期。」曰:「此若非彼若。」安期笑,爲之改注。

又一士,前任有酒狀,安期曰:「君狀不善。」士曰:「知暗槍已入。」安期曰:「爲君拔暗槍。」答曰:「可憐美女。」安期曰:「有精神選,還君好官。」對曰:「怪來晚。」安期笑而與官。【出《朝野僉載》】

鄧玄挺

鄧玄挺入寺行香,與諸僧詣園觀植蔬。見水車以木桶相連,汲於井中,乃曰:「法師等自蹋此車,當大辛苦。」答曰:「遣家人挽之。」應聲曰:「法師若不自蹋,用如許木桶何爲?」僧愕然思量,始知玄挺以木桶爲「幪秃」。

又嘗與謝佑同射,先自矜敏手,及至對射,數十發皆不中垜。乃云:「直由箭惡,從來不曾如此。」玄挺應聲報云:「自須責射,因何尤箭?」衆人歡笑,以爲辯捷。

權玄福任蕭機,【「蕭」《啓顔録箋注》作「肅」,下同。《新唐書》卷第十六:「龍朔元年,改左右丞曰左右肅機。」】遣郞中、員外,極晚始許出。有郞中廳前逼階棗樹下生一小棗,穿砌塼而出,皆訝焉。既就看,玄挺時任員外郞,云:「此樹不畏蕭機,遂即塼輒棗出。」

兵部侍郞韋慎形容極短,時人弄爲侏儒。玄挺初得員外已後,郞中、員外俱來看。韋慎云:「以庸鄙,濫任郞官。公以高才,更作緑袍員外。」即報云:「緑袍員外,由可及侏儒郞中。【「由」沈鈔本作「何由」,應據補。】」衆皆大笑。【出《啓顔録》】

元福慶

元福慶河南人,拜右臺監察。與韋虚名【「名」《御史臺記輯注》作「心」。《舊唐書》卷一〇一《韋虚心傳》、《唐御史臺精舍題名考》卷一「碑陰題名」均作「韋虚心」。】任正名頗事軒昂。殿中監察朱爲之詠曰:【「爲」《御史臺記輯注》作「評」。】韋子凝而密,任生直且狂;可憐元福慶,也學坐痴牀。」正名聞之,乃自改爲「俊且强」。【出《御史臺記》】

尚書郎

尚書郞,自兩已後,妙選其人,武德貞觀已來,尤重其職。吏、兵部爲前行,最爲要劇,自後行改入,皆爲美選。考功員外專掌試貢舉人,員外郞之最望者。司門、都門、屯田、虞水、膳部、主客,皆在後行,閑簡無事。時人語曰:「司門、水部,入省不數。」角觝之戲有假作吏部令史與水部令史相逢,忽然俱倒,良久起云:「冷熱相激,遂成此疾。」先天中,王上客爲侍御史,自以才望清雅,妙當入省,常望前行。忽除膳部員外郞,微有悵惋。吏部郞中張敬忠戲詠之曰:「有意嫌兵部,專心取考功。誰知脚踜蹬,幾落省墻東。」膳部在省中最東北隅,故有此句。【出《兩京新記》】

御史裏行

開元中置裏行,無員數。或有御史裏行、侍御史裏行、殿中裏行、監察裏行,以未爲正官。臺中詠之曰:「柱下雖爲史,臺中未是官。何時聞必也,【「聞必也」典出《論語·顔淵》,即「在邦必聞,在家必聞」之意。】早晚見任端。」任端,即侍御史任正名也。【出《御史臺記》】

姚崇

姚崇爲紫微令,例給舍置次,【「例」《大唐新語》作「舊例」。「置」作「直」。】不讓宰相。以年位俱高,不依舊請。令史持直簿詣之,批其簿曰:「告直令史,遣去又來,必欲取之,有同司命。老人年事,終不宜當。【「宜」《大唐新語》作「擬」。】」諸司舍見之歡笑,不復逼也。遂停宰相宿。【出《大唐新語》】

黄幡綽

唐玄宗好擊毬,内廐所飼者,意猶未甚適。會與黄幡綽戲語相解,因曰:「吾欲良馬久之,而誰能通於《馬經》者?」幡綽奏曰:「臣能知之。」且曰:「今三丞相悉善《馬經》。」上曰:「吾與三丞相語政事外,悉究其旁學,不聞有通《馬經》者。爾焉得知之?」幡綽曰:「臣自日日沙堤上,見丞相所乘皆良馬也,是以必知通《馬經》。」上因大笑而語他。【以上見於《松窗雜録》。】

玄宗嘗登苑北樓,望渭水,見一醉人臨臥水。【「臥水」《因話録》卷四作「水臥」。】問左右:「是何人?」左右不知,將遣使問之。幡綽曰:「臣知之,此是年滿令史。」上曰:「你何以知?」對曰:「更一轉入流。」上大笑。又與諸王會食,寧王對御座歕一口飯,直及龍顔。上曰:「寧哥何以錯喉?」幡綽曰:「此非錯喉,是歕啑。」【出《松窗雜録》及《因話録》】

楊國忠

楊國忠嘗會諸親,時知吏部銓事,且欲大噱以誤之。呼選人名,【《劉賓客嘉話録》此句前有「已設席」三字。】引入於中庭,不問資叙,短小者道州參軍,【今湖南道縣。《舊唐書·陽城傳》:「道州土地産民多矮,每年常配鄉戶貢其男,號爲『矮奴』。」】胡者云湖州文學。【「胡」《劉賓客嘉話録》作「鬍」。】簾下大笑。【出《嘉話録》】

劉朝霞

天寶初,玄宗華清宮劉朝霞獻《駕幸温泉賦》,詞調倜儻,雜以俳諧,文多不載。略其賦首云:「若夫天寶二年,十月後兮臘月前,辦有司之供具,命駕幸於温泉。天門軋開,【「軋」《開天傳信記》作「乾」。】露神仙之輻輳;鑾輿劃出,驅甲仗而駢闐。青一隊兮黄一隊,熊蹋胸兮豹拏背;珠一團兮繡一團,玉鏤珂兮金鈒鞍。【「鈒」《開天傳信記》作「鏤」。】」其後《述聖德》云:「直攫得盤古髓,搯得女媧孃。【「孃」《開天傳信記》作「瓤」。】遮莫你古來千帝,豈如我今代三郞。」其《自叙》云:「別有窮奇蹭蹬,失路猖狂,骨撞雖短,【「撞」《開天傳信記》作「憧」。】伎倆能長。【「倆」《開天傳信記》作「藝」。】夢裹幾迴富貴,覺來依舊恓惶。今日是千年一遇,叩頭莫五角而六張。」上覽而奇之,將加殊賞,命朝霞改去「五角六張」字。奏云:「臣草此賦,若有神助,自謂文不加點,筆不停綴,不愿改之。」上聞,顧左右曰:「真窮薄人也。」遂授以春宮衞佐而止焉。【出《開天傳信記》】

姚貞操

姚貞操云:「自余以評事入臺,侯承訓繼入。此後相繼不絶,故知拔茅連茹也。」韓琬以爲不然,自則天好法,刑曹望居九寺之首。以此評事多入臺,訖今爲雅例,豈評事之望,起於貞操耶?須議戲云:【「須」《御史臺記輯注》作「俗」。】「畿尉有六道,入御史爲佛道,入評事爲仙道,入京尉爲人道,入畿丞爲苦海道,入縣令爲畜生道,入判司爲餓鬼道。」故評事之望,起於時君之好法也,非貞操所能升降之。【出《御史臺記》】

裴諝

裴寬復爲河南尹,素好詼諧。【《開天傳信記》此句後有「多異筆」三字。】嘗有投牒,誤書紙背。判云:「這畔似那畔,那畔似這畔。我也不辭與你判,笑殺門前着靴漢。」

又婦人同投狀爭猫兒,狀云:「若是你猫兒,即是你猫兒。若不是你猫兒,即不是你猫兒。」大笑,判其狀曰:「猫兒不識主,傍家搦老鼠。兩家不須爭,將來與裴諝。」遂納其猫兒,爭者亦哂焉。【出《開天傳信記》】

張文成

司門員外郞張文成好爲俳諧詩賦,行於代。時大將軍黑齒常之將出征。或人勉之曰:「公官卑,何不從行?」文成曰:「寧可且將朱脣飲酒,誰能逐你黑齒常之。」【出《御史臺記》】

竇曉

竇曉,形容短小,眼大露睛。樂彦偉,身長露齒。彦偉先弄之云:「足下甚有功德。」旁人怪問,彦偉曰:「既已短肉,又復精進,豈不大有功德?」即應聲答曰:「公自有大功德,因何道?」人問其故,云:「樂工小來長齋。」又問「長齋」之意。云:「身長如許,口齒齊崖,豈不是長齋?」衆皆大笑。【出《啓顔録》】

杜延業

華原崔思誨口吃,每共表弟杜延業遞相戲弄。嘗語云:「延業能遣兄作鷄鳴,但有所問,兄即須報。」旁人云:「他口應須自由,何處遣人驅使?若不肯作,何能遣之?」即云:「能得。」既而旁人即共私睹。【疑是「賭」字。《廣滑稽》、《捧腹編》作「賭」。】將一把榖來前云:「此是何物?」云:「榖榖。」旁人大笑,因輸延業【出《啓顔録》】

路勵行

路勵行初任大理丞,親識並相賀。坐定,一人云:「兄今既在要職,親皆爲樂。諺云:『一人在朝,百人緩帶。』豈非好事?」答云:「非直唯遣緩帶,並須將却幞頭!」衆皆大笑。【出《啓顔録》】

蕭諴

蕭諴初拜員外,於朝列安閑自若。侍御史王旭曰:「蕭子從容省闥。」韓琬應聲答曰:「任司録,早已免杖。豈止今日方省撻耶!」聞者歡笑。【出《御史臺記》】

德宗

馬燧之孫始生,德宗命之曰「繼祖」。退而笑曰:「此有二義。」意謂以索繼也。【「繼」《唐國史補校注》作「繫祖」。】【出《國史補》】

劉玄佐

劉玄佐滑州匡城人。嘗出師經其本縣,欲申桑梓之禮於令,堅辭不敢當,玄佐嘆恨久之。先是陳金帛數筐,將遺邑僚,以其愚懦而止。玄佐貴爲相,其母月織絁一匹,以示不忘本。每觀玄佐祖事,見邑令走階下,退必語玄佐:「吾向見長官白事卑敬,不覺恐悚。思乃父爲吏本縣,時常畏長官汗慄。今爾當廳據案待之,其何安焉?」因喻以朝廷恩寄之重,須務捐驅。故玄佐始終不屈臣節。時鄕里姻舊,以地近,多投之。玄佐不欲以私擢居將校之列,又難置於賤卒,盡置爲將判官。【「將」上疑有「散」字。】此職例假緋衫銀魚袋,外示榮之,實處散冗。其類漸衆,久之,有人啓訴於者。一聯云:「覆盆子落地,變作赤烘。羊羔兒作聲,盡是没益。」公覽之而笑,各改着他職。【出《因話録》】

顧況

白居易初舉,未振,以歌詩謁顧況謔曰:「居易。【疑「居易」在「謔」後。】長安百物貴,居大不易。」及讀至《賦得原上草送友》曰:「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嘆曰:「有句如此,居大不難。老夫前言戲之耳。」【出《摭言》】【事同本書卷一百七十注出《幽閒鼓吹》之同名篇目。】

裴佶

北省班諫議,在給事中上。中書舍人,在給事中下。裴佶爲諫議,【「佶」《因話録》卷五作「休」。】形質短小。諸舍人戲之曰:「如此短,何得向上?」裴佶曰:「若怪,即曳向下着。」衆人皆大笑。後除舍人。【出《因話録》】

趙宗儒

唐憲宗趙宗儒曰:「人言卿在荆州,毬場草生,何也?」對曰:「死罪!有之。雖然,草生不妨毬子。」上爲啓齒。【出《國史補》】

熝牛頭

有士人平生好喫熝牛頭,一日忽夢其物故,拘至地府酆都獄,有牛首阿旁。【「阿旁」爲地獄中牛頭之名。】其人了無畏憚,仍以手撫阿旁云:「只這頭子,大堪熝。」阿旁笑而放迴。【出《傳載》】

韓臯

僕射韓臯夏口,常病小瘡,令醫付膏藥,不濡,公問之。醫云:「天寒膏硬。」公笑曰:「膏實是硬。【「膏」《因話録》卷二作「臯」。】【出《因話録》】【原無出處。今見於《因話録》卷二。】

裴度

裴晉公在相位日,有人寄槐癭一枚,欲削爲枕。時郞中庾威世稱博物,召請別之。捧玩良久,白曰:「此槐癭是雌樹生者,恐不堪用。」曰:「郞中甲子多少?」曰:「某與令公同是甲辰生。」公笑曰:「郞中便是雌甲辰。」【出《盧氏雜説》】

姚峴

姚峴有文學而好滑稽,遇機即發。僕射姚南仲,廉察郊。初釋艱服後見,【「後」《因話録》卷四作「候」。】以宗從之舊,延於中堂。吊罷,未語及他事。當兩京之路,賓客無時。門外忽投刺云:「李過庭。」南仲曰:「過庭之名甚新,未知誰家子弟?」左右皆稱不知。又問:「知之乎?」初猶俛首嚬眉,頃之自不可忍,斂手言曰:「恐是李趨兒。」南仲久方悟而大笑。【出《因話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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