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太平廣記
    1. 卷第二百十 畫一
      1. 烈裔
      2. 敬君
      3. 毛延壽
      4. 趙岐
      5. 劉褒
      6. 張衡
      7. 徐邈
      8. 曹不興
      9. 衛協
      10. 王獻之
      11. 顧愷之
      12. 顧光寶
      13. 王廙
      14. 王濛
      15. 戴逵
      16. 宗炳
      17. 黄花寺壁

太平廣記


卷第二百十 畫一


  • 烈裔
  • 敬君
  • 毛延壽
  • 趙岐
  • 劉褒
  • 張衡
  • 徐邈
  • 曹不興
  • 衛協
  • 王獻之
  • 顧愷之
  • 顧光寶
  • 王廙
  • 王濛
  • 戴逵
  • 宗炳
  • 黄花寺壁
烈裔

烈裔者,騫霄國人。秦皇帝時,本國進之,口含丹墨,噀壁以成龍獸。以指歷,如繩界之,轉手方圓,皆如規度。方寸内有五岳四瀆,列國備焉。善畫龍鳳,軒軒然唯恐飛去。【出《王子年拾遺記》】【本書卷二百八十四引同書之《騫霄國畫工》,與此事同,但詳於本條。】

《拾遺記》卷四,文字與此條出入頗大,全文如下:

始皇元年,騫霄國獻刻玉善畫工名裔。使含丹青以嗽地,即成魑魅及詭怪群物之象;刻玉爲百獸之形,毛髮宛若真矣。皆銘其臆前,記以日月。工人以指畫地,長百丈,直如繩墨。方寸之内,畫以四瀆五嶽列國之圖。又晝爲龍風,騫翥若飛。皆不可點睛,或點之,必飛走也。

敬君

敬君善畫,齊王起九重臺,召敬君畫。久不得歸,思其妻,遂畫真以對之。齊王因覩其美,錫金百萬,遂納其妻。【出劉向《説苑》】【舊或稱《新苑》。不見於今本。】

毛延壽

元帝後宮既多,不得常見,乃令畫工圖其形,按圖召幸之。諸宮人皆賂畫工,多者十萬,少者不減五萬。唯王嬙不肯,遂不得召。後匈奴求美人爲閼氏,上按圖召昭君行。及去,召見,貌後宮第一,美占對,舉止閑雅。帝悔之,而籍已定。帝重信於外國,不復更人。乃窮按其事,畫工皆棄市,籍其家,資皆巨萬。畫工杜陵毛延壽,爲人形,醜好老少,必得其真。安陵陳敞新豐劉白龔寬,並工爲牛馬飛鳥衆勢,人形醜好,不逮延壽下杜陽望,亦善畫,尤善布色。同日棄市。京師畫工於是差希。【出《西京雜記》】

趙岐

後漢趙岐邠卿京兆杜陵人。多才藝,善畫。自爲壽藏於郢城中。畫季札子産晏嬰叔向四人居賓位,自居主位,各爲讚誦。獻帝建安六年,官至太常卿。【出范曄《東漢書》】【即《後漢書》(卷六十四列傳第五十四),與今本范書文字間有不同。】

劉褒

後漢劉褒桓帝時人。曾畫《雲臺閣》,人見之覺熱;又畫《北風圖》,人見之覺凉。官至蜀郡太守。【出張華《博物志》】【孫本作「孫暢之《述畫記》又張華《博物志》」。見於《歷代名畫記》卷四。《天中記》卷四一所引孫暢之「述畫」、《博物志》引有此條。今傳諸本皆無。】

張衡

後漢張衡平子南陽西鄂人。高才過人,性巧,明天象,善畫。累拜,任侍中,出爲河間王相,年六十二。昔建州滿城縣山有獸名「駭神」,豕身人首,狀貌醜惡,百鬼惡之。好出水邊石上。平子往寫之,獸入水中不出。或云,此獸畏寫之,故不出。遂去紙筆,獸果出。平子拱手不動,潛以足指畫之。今號巴獸潭【出郭氏《異物志》】

徐邈

徐邈景山,性嗜酒,善畫。魏明帝洛水,見白獺愛之,不可得,曰:「獺嗜鯔魚,乃不避死。」遂畫板作鯔魚,懸岸,群獺競來,一時執得。帝嘉嘆曰:「卿畫何其神也!」答曰:「臣未嘗執筆,所作者自可庶幾。」【出《齊諧記》】【本書卷四百六十六注出《續齊諧記》之《徐景山》,事同文異。】

曹不興

謝赫云:「江左畫人曹不興,運五十尺絹畫一像,心敏手疾,須臾立成。頭面手足,胸臆肩背,無遺失尺度。此其難也,唯不興能之。」【不見於今本《尚書故實》。】

陳朝謝赫善畫,嘗閲秘閣,嘆伏曹不興所畫龍首,以爲若見真龍。【出《尚書故實》】

衛協

衛協。《抱朴子》云:「衛協張墨,並爲畫聖。【見於《抱朴子内篇》卷十二。】孫暢之《述畫》云:「《上林苑圖》,蹤最妙。又《七佛圖》,人不敢點眼睛。」愷之《論畫》云:「《七佛》與《烈女》,皆之跡,壯而有情勢。《毛詩北風圖》亦手,巧密於情思。」此畫短卷,長裝八分。

陸彦遠題云:「元和,宗人惟素將來,余大父答以名馬、精絹二百匹,惟素後却又將貨與韓愈。」之子借與相國段文昌,却以模本歸於會昌元年見家本,後於襄州從事見家本。謝赫云:「古畫皆略,至此始精。六法頗爲兼善,雖不備該,形似而有氣韻,凌跨群雄,曠代絶筆。在第一品曹不興下,張墨荀勗上。」【出《名畫記》】【即《歷代名畫記》。】

王獻之

王獻之,字子敬,少有盛名,風流高邁。草、隸繼父之美,妙於畫。桓温嘗請畫扇,誤落筆,就成烏駮牸牛,極妙絶。又書《駮牛賦》於扇上,此扇義熙中猶在。【出《名畫記》】

顧愷之

顧愷之,字長康,小字虎頭晉陵人。多才氣,尤攻丹青,傅寫形勢,莫不妙絶。謝安長康曰:「卿畫自生人已來未有。」又云:「卿畫蒼蒼,【「蒼蒼」《名畫記》作「倉頡」。】古來未有。」曾以一廚畫暫寄桓玄,皆其妙跡所珍秘者,封題之。其後開取之,誑云不開,愷之不疑被竊,直云:「妙畫通神,變化飛去,猶人之登仙也。」

愷之有三絶:才絶、畫絶、痴絶。又嘗悦一鄰女,乃畫女於壁,當心釘之,女患心痛,告於長康遂拔釘,乃愈。又嘗欲寫殷仲堪真,仲堪素有目疾,固辭。長康曰:「明府無病,若明點瞳子,飛白拂上,便如輕雲蔽日。」畫人物,數年不點目睛,人問其故,答曰:「四體妍蚩,本無關於妙處。傳神寫貌,正在阿堵之中。」又畫裴楷真,頰上乃加三毛,云:「俊郞有鑒識。【「郞」《名畫記》作「朗」。】具此,觀之者定覺殊勝。」嵇康贈以四言詩,畫爲圖。常云:「手揮五絃易,目送歸鴻難。」又畫謝幼輿於一巖中,人問其故。云:「一丘一壑,此子宜置巖壑中。」

長康又嘗於瓦棺寺北殿内畫維摩居士,畫畢,光輝月餘。《京師寺記》云:「興寧中,瓦棺寺初置僧衆,設刹會,請朝賢士庶宣疏募緣,時士大夫莫有過十萬者。既至,長康獨注百萬。長康素貧,衆以爲大言。後寺僧請勾疏,長康曰:『宜備一壁。』閉戶不出一月餘,所畫維摩一軀工畢。將欲點眸子,乃謂僧衆曰:『第一日觀者,請施十萬;第二日者,請施五萬;第三日觀者,可任其施。』及開戶,光照一寺。施者填咽,俄而及百萬。」劉義慶《世説》云:「桓大司馬每請長康羊欣講論畫書,竟夕忘疲。」【出《名畫記》】

《清夜游西園圖》,顧長康畫。有梁朝諸王跋尾處,云:「圖上若干人,並食天廚。」貞觀中,褚河南諸賢題處具在。本張惟素家收得,傳至相國張公弘靖元和中,宣惟素鍾元常寫《道德經》,同進入内。後中貴人崔譚峻自禁中將出,【「譚」《尚書故實》作「潭」。】復流傳人間。惟素周封,前涇州從事,在京。一日,有人將此圖求售,周封驚異之,遽以絹數疋易得。經年,忽聞款門甚急,【「門」《尚書故實》作「關」。】問之,見數人同稱仇中尉愿以三百素絹易公《清夜圖》。周封憚其迫脅,遽以圖授之,明日,果齎絹至。後方知詐僞,乃是一豪士求大監院,時王淮判鹽鐵,【「淮」《尚書故實》作「涯」。】酷好書畫,謂此人曰:「爲余訪得此圖,然遂公所請。」因爲計取耳。及家事起,【「王」《尚書故實》作「十二」。】復流一粉鋪家。郭侍郞承嘏閽者以錢三百市得。郭公卒,又流傳至令狐家。宣宗嘗問相國有何名畫,相國對以其圖,復進入内。【出《尚書故實》】

顧光寶

顧光寶能畫。建康陸溉,患瘧經年,醫療皆無効。光寶常詣引見於卧前,謂曰:「我患此疾久,不得療矣,君知否?」光寶不知患,謂曰:「卿患此,深是不知。若聞,安至伏室?」遂命筆,以墨圖一獅子,令於外戶榜之。謂曰:「此出手便靈異,可虔誠啓心至禱,明日當有驗。」命張戶外,遣家人焚香拜之。已而是夕中夜,戶外有窸窣之聲,食久,乃不聞。明日,所畫獅子口中臆前有血淋漓,及於戶外皆點焉。病乃愈,時人異之。【出《八朝窮怪録》】

王廙

王廙世將瑯琊臨沂人。善屬詞,攻書畫,過後,爲晉朝書畫第一,音律衆妙畢綜。元帝時爲左衛將軍,封武康侯。時鎮軍謝尚武昌樂寺造東塔,戴若思造西塔,並請畫。【出《名畫記》】

王濛

王濛,字仲祖晉陽人。放誕不羈,書比翼,丹青甚妙,頗希高遠,嘗往驢肆家畫輔車。自云:「我嗜酒、好肉、善畫,但人有飲食、美酒、精絹,我何不可也。」特善清談,爲時所重。【出《名畫記》】

戴逵

戴逵安道譙郡銍縣人。幼年已聰明好學,善琴攻畫。爲童兒時,以白瓦屑、鷄卵汁和溲,作《鄭玄碑》,時稱絶妙。庾道季看之,語云:「神猶太俗,蓋卿世情未盡耳。」曰:「唯務光當,免卿此語。」【出《名畫記》】

戴安道幼歲在瓦棺寺内畫,王長史見之曰:「此童非徒能畫,亦終當致名。但恨吾老,不見其盛耳。」【出《世説新語》】

宗炳

宗炳少文,善書畫,好山水。西涉,南登衡嶽。因結宇衡山,以疾還江陵,嘆曰:「老疾俱至,名山恐難遍游,當澄懷觀道,卧以游之。」凡所游歷,皆圖於壁,坐臥向之。【出《名畫録》】【即《歷代名畫記》。見於《歷代名畫記》卷六。】

黄花寺壁

後魏孝文帝登位初,有魏城元兆能以九天法禁絶妖怪。先中有軍士女,年十四,患妖病累年,治者數十人並無據。一日,其家以女來謁元兆所止,謁曰:「此疾非狐狸之魅,是妖畫也。吾何以知?今天下有至神之妖,有至靈之怪,有在陸之精,有居水之魅,吾皆知之矣。汝但述疾狀,是佛寺中壁畫四天神部落中魅也,此言如何?」其女之父曰:「某前於雲門黄花寺中東壁畫東方神下乞恩,常携此女到其下,又女常懼此畫之神,因夜驚魘,夢惡鬼來,持女而笑,由此得疾。」大笑曰:「故無差耳。」因忽與空中人語,左右亦聞空中有應對之音。良久,向庭嗔責之云:「何不速曳,亟持來。」左右聞空中云:「春方大神傳語元大行,此等惡神吾自當罪戮,安見大行?」怒,向空中語曰:「汝以我誠達春方,必請致之。我爲暫責,請速鎖致之。」言訖,又向空中語曰:「召二雙牙八赤眉往要,不去問東方。」左右咸聞有風雨之聲,乃至。大怒曰:「汝無形相,畫之妍致耳,有何恃而魅生人也!」謂其女曰:「汝自辨其狀形。」令見形,左右見三神皆丈餘,各有雙牙長三尺,露於唇口外,衣青赤衣。又見八神俱衣赤,眼眉並殷色,共扼其神,直逼軒下。蓬首目赤,大鼻方口,牙齒俱出,手甲如鳥,兩足皆有長毛,衣若豹鞹。其家人謂曰:「此正女常見者。」令前曰:「爾本空虚,而畫之所作耳,奈何有此妖形?」其神應曰:「形本是畫,畫以象真,真之所示,即乃有神。况所畫之上,精靈有憑可通,此臣所以有感。感之幻化,臣實有罪。」遂俯伏。大怒,命侍童取礶瓶受水,淋之盡,而惡神之色不衰。更怒,命煎湯以淋,須臾神化,如一空囊,然後令擲去空野,其女於座即愈,而父載歸

復於黄花寺尋所畫之處,如水之洗,因而駭嘆稱異。僧雲敬見而問曰:「汝此來見畫嘆稱,必有異耶,可言之。」其人曰:「我女患疾,爲神所擾。今元先生稱是此寺畫作妖。」乃指畫處所洗之神,僧大驚曰:「汝亦異人也。此寺前月中,一日畫晦冥,忽有惡風玄雲,聲如雷震,遶寺良久,聞畫處如擒捉之聲。有一神云:『勢力不加元大行,不如速去。』言訖,風埃乃散。寺中朗然,晚見此處一神如洗。究汝所説,正符其事。」寇謙之師也。【出林登《續博物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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