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太平廣記
    1. 卷第一百六十五 廉儉吝嗇附
      1. 廉儉
        1. 陸績
        2. 齊明帝
        3. 甄彬
        4. 高允
        5. 崔光
        6. 長孫道生
        7. 唐玄宗
        8. 肅宗
        9. 盧懷慎
        10. 李勉
        11. 杜黄裳
        12. 陽城
        13. 鄭餘慶
        14. 鄭澣
        15. 文宗
        16. 夏侯孜
        17. 裴坦
        18. 温璉
        19. 仲庭預
      2. 吝嗇
        1. 漢世老人
        2. 沈峻
        3. 李崇
        4. 南陽人
        5. 夏侯處信
        6. 柳慶
        7. 夏侯彪
        8. 鄭仁凱
        9. 鄧祐
        10. 韋莊
        11. 王叟
        12. 王鍔
        13. 裴璩
        14. 歸登

太平廣記


卷第一百六十五 廉儉吝嗇附


廉儉

  • 陸績
  • 齊明帝
  • 甄彬
  • 高允
  • 崔光
  • 長孫道生
  • 唐玄宗
  • 肅宗
  • 盧懷慎
  • 李勉
  • 杜黄裳
  • 陽城
  • 鄭餘慶
  • 鄭澣
  • 文宗
  • 夏侯孜
  • 裴坦
  • 温璉
  • 仲庭預

吝嗇

  • 漢世老人
  • 沈峻
  • 李崇
  • 南陽人
  • 夏侯處信
  • 柳慶
  • 夏侯彪
  • 鄭仁凱
  • 鄧祐
  • 韋莊
  • 王叟
  • 王鍔
  • 裴璩
  • 歸登
廉儉
陸績

陸績鬱林郡守,罷秩,泛海而歸,不載寶貨,舟輕,用巨石鎮之。人號「鬱林石」。【出《傳載》】

齊明帝

齊明帝嘗飲酒食,捉竹筯,謂衛尉應昭光曰:「卿解我用竹筯意否?」答曰:「昔衣惡,往誥流言;象筯豢腴,先哲垂誡。今睿情冲素,還風反古;太平之跡,唯竹筯而已。」【出《談藪》】

甄彬

甄彬者,有器業,嘗以一束苧於荆州長沙西庫質錢,【「西」《八代談藪校箋》作「寺」,詳見校記。下同。】後贖苧,於束中得金五兩,以手巾裹之。得金,送還西庫,道人大驚曰:「近有人以金質錢,時匆遽,不記録。檀越乃能見歸,恐古今未之有也。」輒以金之半仰酬。往復十餘,堅然不受,因詠曰:「五月披羊裘負薪,豈拾遺者也?」

後爲令,將行,辭太祖。時同列五人,上誡以廉慎。至於,獨曰:「卿昔有還金之美,故不復以此誡也。」【出《談藪》】

高允

後魏高允伯恭燕太尉中郞之子,早有奇度,博通經史。中,與范陽盧玄趙郡李靈博陵崔鑒等,以賢俊之冑,同被詔徵。拜中書侍郞,領著作,與崔浩同撰書,及遇害,以忠直不苟,特見原宥。性清儉,雖累居顯貴,而志同貧賤。高宗幸其宅,唯草屋數間,布被縕袍,廚中鹽菜而已。帝嘆息曰:「古之清貧,豈有此乎?」賜之粟帛。【出《談藪》】

崔光

後魏太和遷都之後,國家殷富,庫藏盈溢,錢絹露積於廊廡間,不可校數。太后賜百官負絹,任意自取,朝臣莫不稱力而去。唯章武王陳留侯李崇負絹過任,蹶倒傷踝。太后即不與之,令其空出,時人笑焉。侍中崔光止取兩匹。太后問曰:「侍中何少?」對曰:「臣有兩手,唯堪兩匹。所獲多矣。」朝貴服其清廉。【出《洛陽伽藍記》】

長孫道生

司空上黨王長孫道生人,性忠謹儉素,雖爲三公,而居處卑陋。出鎮之後,子頗加修葺。及還,嘆曰:「吾爲宰相,無以報國,負乘是懼。昔霍去病匈奴未滅,無用宅爲。今彊寇尚游魂漠北,吾豈可安坐華美乎?」乃令毁之。時人比之晏嬰焉。【出《談藪》】

唐玄宗

肅宗爲太子時,常侍膳,尚食置熟俎。有羊臂臑,上顧使太子割。肅宗既割,餘汙漫在刃,以餅潔之。上熟視不懌,肅宗舉餅啖之,上甚悦,謂太子曰:「福當如是愛惜。」【出《柳氏史》】

肅宗

韓擇木奏賀肅宗節儉,妓樂無綺綉之飾,飲食無珍羞之具。上因出衣袖以示之,曰:「朕此衣三浣矣。」【出《譚氏史》】【卷首引用書目誤「譚」作「潭」。】

盧懷慎

盧懷慎清慎貞素,不營資産,器用屋宅,皆極儉陋。既貴,妻拏尚不免飢寒,而於故人親戚,散施甚厚。爲黄門侍郞,在東都掌選事,奉身之具,纔一布囊耳。後爲黄門監,兼吏部尚書。臥病既久,宋璟盧從愿常相與訪焉。懷慎臥於弊簣單席,門無簾箔,每風雨至,則以席蔽焉。常器重從愿,見之甚喜,留連永日,命設食,有蒸豆兩甌,菜數莖而已,此外翛然無辦。因持二人手謂曰:「二公當出入爲藩輔。聖上求理甚切,然享國歲久,近者稍倦於勤,當有小人乘此而進。君其志之。」不數日而終。疾既篤,因手疏薦宋璟盧從愿李傑李朝隱。上覽其表,益加悼惜。既殁,家無留儲,唯蒼頭自鬻,以給喪事。上因校獵於城南,望墟落間,環堵卑陋,其家若有所營,因馳使問焉。還白:「懷慎大祥,方設齋會。」上因爲罷獵。憫其貧匱,即以縑帛贈之。【出《明皇雜録》】【本條收入田廷柱點校《明皇雜録·逸文》中。】

又云:忽一夕,盧懷慎無疾暴卒。夫人崔氏止其兒女號哭,曰:「公命未盡,我得知之。公清儉而廉潔,蹇進而謙退。四方賂遺,毫髮不留。與張説同時爲相,納貨山積,其人尚在。而奢儉之報,豈虚也哉!」及宵分,公復生,左右以夫人之言啓陳,懷慎曰:「理固不同。冥司有三十爐,日夕爲鼓鑄横財,我無一焉,惡可並哉!」言訖復絶。【出《獨異志》】

李勉

天寶中,有書生旅次宋州。時李勉少年貧苦,與一書生同店。而不旬日,書生疾作,遂至不救,臨絶,語曰:「某家住洪州,將於北都求官,於此得疾且死,其命也。」因出囊金百兩遺,曰:「某之僕使無知有此者,足下爲我畢死事,餘金奉之。」許爲辦事。餘金乃密置於墓中而同葬焉。後數年,開封,書生兄弟齋洪州牒來,而累路尋生行止。至宋州,知爲主喪事,專詣開封,詰金之所。請假至墓所,出金付焉。【出《尚書譚録》】【羅寧校本收入《大唐傳載》。卷四百二注出《集異記》之《李勉》,載浚儀尉李勉營葬波斯胡事,於此相類。】

杜黄裳

李師古跋扈,憚杜黄裳爲相,未敢失禮。乃命一幹吏,寄錢數千繩,【「繩」《幽閒鼓吹》作「緡」。】并氈車子一乘,亦近直千緡。使者未敢遽送,乃於宅門伺候累日,有緑輿自宅出,從婢二人,皆青衣襤褸。問何人,曰:「相公夫人。」使者遽歸,以白師古師古乃折其謀,終身不敢失節。【出《幽閒鼓吹》】【原作「幽鼓吹」。當作《幽閒鼓吹》。見於《幽閒鼓吹》。】

陽城

陽道州未嘗有蓄積,唯所服用不可闕者,客稱某物可佳可愛,輒喜,舉而授之。有陳萇者,候其出始請月俸,常往稱其錢帛之美,月有獲焉。【出《傳載》】

之爲朝士也,家苦貧,常以木枕布衾質錢數萬,人爭取之。【出《傳載》】

鄭餘慶

鄭餘慶清儉有重德,一日,忽召親朋官宦數人會食,衆皆驚。朝僚以故相望重,皆凌晨詣之。至日高,餘慶方出,閑話移時,諸人皆囂然。餘慶呼左右曰:「處分廚家,爛蒸去毛,莫拗折項。」諸人相顧,以爲必蒸鵝鴨之類。逡巡,舁臺盤出,醬醋亦極香新。良久就餐,每人前下粟米飯一椀,蒸胡蘆一枚。相國餐美,諸人强進而罷。【出《盧氏雜説》】

鄭澣

鄭澣以儉素自居。尹河南日,有從父昆弟之孫自覃懷來謁者,力農自贍,未嘗干謁,拜揖甚野,束帶亦古。之子弟僕御,皆笑其疎質,而獨憐之。問其所欲,則曰:「某爲本邑,以民待之久矣,思得承乏一尉,乃錦游鄕里也。」然之。而之清譽重德,爲時所歸,或書於郡守,猶臂之使指也。孫將去前一日,召甥姪與之會食。有蒸餅,孫去其皮,而後食之。大嗟怒,謂曰:「皮之與中,何以異也?僕嘗病澆態訛俗,驕侈自奉,思得以還淳反樸,敦厚風俗,是猶憐子力田弊衣,必能知艱於稼穡,奈何囂浮甚於五侯家綺紈乳臭兒邪!」因引手請所棄者。孫錯愕失據,器而奉之。盡食之,遂揖歸賓闥,贈五縑而遣之。【出《闕史》】

文宗

文宗命中使宣兩軍中尉及諸司使内官等,不許着紗縠綾羅巾。其後駙馬韋處仁見,巾夾羅巾以進。上曰:「本慕卿門戶清素,故俯從選尚。如此巾服,從他諸戚爲之,卿不須爲也。」【出《盧氏雜説》】

夏侯孜

夏侯孜爲左拾遺,嘗着緑桂管布衫朝謁。開成中,文宗無忌諱,好文,問衫何太麤澁,具以桂布爲對,此布厚,可以欺寒。他日,上問宰臣:「朕察拾遺夏侯孜,必貞介之士。」宰臣具以密行,【「具以密行」《玉泉子》作「曰其行」。】今之。上嗟嘆久之,亦効著桂管布。滿朝皆倣效之,此布爲之貴也。【出《芝田録》】

裴坦

楊收段文昌皆以孤進貴爲宰相,率愛奢侈。楊收女適裴坦長子,資裝豐厚,什器多用金銀。而尚儉,聞之不樂。一日,與其妻及兒女宴飲,臺上用楪盛果實,欣然,既視其器用,乃以犀爲飾者。盛怒,遽推倒茶臺,拂袖而出,乃曰:「破我家也。」他日,果以納賂,竟至不令,宜哉!【出《北夢瑣言》】

温璉

幽州從事温璉人也,以儒學著稱,與瀛王馮道幼相善。曾經兵亂,有賣漆燈椸於市者,以爲鐵也,遂數百錢買之。累日,家人用然膏燭,因拂拭,乃知銀也。大小觀之,靡不欣喜。唯憫然曰:「非義之物,安可寶之?」遂訪其賣主而還之。彼曰:「某自不識珍奇,鬻於街肆,郞中厚加酬直,非强買也,不敢復收。」固還之,乃拜受而去。別賣四五萬,將其半以謝之。終不納,遂施於僧寺,用飾佛像,冀祝之壽也。當時遠近罔不推服,以其有仁人之行。後官至尚書侍郞卒。【出《劉氏《耳目記》》】

仲庭預

嘉王召一經業孝廉仲庭預,令教授諸子。庭預雖通墳典,常厄飢寒,至門下,亦未甚禮。時方凝寒,王以舊火爐送學院。庭預方獨坐太息,以筯撥灰,俄灰中得一雙金火筯,遽求謁見王。王曰:「貧窮之士見吾,必有所求。」命告庭預曰:「見爲製衣。」庭預白曰:「非斯意。」嘉王素樂神仙,多採方術,恐其別有所長,勉强而見。庭預遽出金火筯,陳其本末。王曰:「吾家失此物已十年,吾子得之,還以相示,真有古人之風。」贈錢十萬,衣一襲,米麥三十石。竟以賓介相遇,禮待甚厚,薦授榮州録事參軍。【出《玉溪編事》】

吝嗇
漢世老人

世有人年老無子,家巨富,性儉嗇,惡衣蔬食,侵晨而起,侵夜而息。營理産業,聚斂無厭,而不敢自用。或人從之求丐者,不得已而入内取錢十,自堂而出,隨步輒減,比至於外,纔餘半在,閉目以授乞者。尋復囑云:「我傾家贍君,慎勿他説,復相效而來。」老人俄死,田宅没官,貨財充於内帑矣。【出《笑林》】

沈峻

沈峻,字叔山,有名譽,而性儉吝。張温使,與別,入内良久,出語曰:「向擇一端布,欲以送卿,而無麤者。」嘉其無隱。

又嘗經太湖岸上,使從者取鹽水。已而恨多,敕令還減之。尋亦自愧曰:「此吾天性也。」

又説曰,姚彪張温俱至武昌,遇吴興沈珩守風,糧盡,遣人從貸鹽一百斛。性峻直,得書不答,方與談論。良久,呼左右倒百斛鹽著江中,謂曰:「明吾不惜,惜所與耳。」沈珩【以下重複。】有名譽,而性儉吝。【出《笑林》】【余嘉錫以爲邯鄲淳(《笑林》作者)由漢入魏,不應書中多紀吳事,考宋僧贊寧《筍譜》引晉陸雲《笑林》,因疑是條出自陸氏書。】

李崇

後魏高陽王,性奢豪,嗜食味,厚自奉養,一食必以數萬錢爲限。海陸珍羞,方丈於前。陳留侯李崇謂人曰:「高陽一食,敵我千日。」爲尚書令,儀同三司,亦富傾天下,僮僕千人。而性多儉吝,惡衣麤食。食常無肉,止有韭茹、韭葅。家客李元祐語人云:「李令公一食十八種。」人問其故,元祐曰:「二韭十八。」聞者大笑。【出《洛陽伽藍記》】

南陽人

南陽有人,爲生奥博,性殊儉吝。冬至日,女婿謁之,乃設一銅甌酒,數臠獐肉。婿恨其單,率一舉盡之。主人愕然,俛仰命益,如此者再。退而責其女曰:「某郞好酒,故汝常貧。」及其死後,諸子爭財,逐兄殺弟。【出《顔氏家訓》】

夏侯處信

夏侯處信荆州長史,有賓過之,處信命僕作食。僕附耳語曰:「溲幾許麵?」曰:「兩人二升即可矣。」僕入,久不出,賓以事告去。遽呼僕,僕曰:「已溲訖。」鳴指曰:「大費事也!」良久乃曰:「可總燔作餅,吾公退食之。」

又嘗以一小瓶貯醯一升,自食,家人不沾餘瀝。僕云:「醋盡。」取瓶合於掌上,餘數滴,因以口吸之。凡市易,必經手乃授直。識者鄙之。【出《朝野僉載》】

柳慶

廣州録事參軍柳慶,獨居一室,器用食物並置臥内。奴有私取鹽一撮者,鞭之見血。【出《朝野僉載》】

夏侯彪

夏侯彪夏月食飲,生蟲在下,未曾瀝口。嘗送客出門,奴盜食臠肉。還覺之,大怒,乃捉蠅與食,令嘔出之。【出《朝野僉載》】

鄭仁凱

鄭仁凱密州刺史,有小奴告以履穿,曰:「阿翁爲汝經營鞋。」有頃,門夫着新鞋者至,廳前樹上有鴷啄木也窠,遣門夫上樹取其子。門夫脱鞋而緣之,令奴著鞋而去,門夫竟至徒跣。有德色。【出《朝野僉載》】

鄧祐

安南都護鄧祐韶州人,家巨富,奴婢千人。恆課口腹自供,未曾設客。孫子將一鴨私用,以擅破家資,鞭二十。【出《朝野僉載》】

韋莊

韋莊頗讀書,數米而炊,秤薪而爨,炙少一臠而覺之。有一子八歲而卒,妻斂以時服。剥取,以故席裹屍,殯訖,擎其席而歸。其憶念也,嗚咽不自勝,唯慳吝耳。【出《朝野僉載》】

王叟

天寶中,相州王叟者,家鄴城,富有財物。唯夫與妻,更無兒女,積粟近至萬斛,而夫妻儉嗇頗甚,常食陳物,纔以充腸,不求豐厚。莊宅尤廣,客二百餘戶。叟嘗巡行客坊,忽見一客方食,盤飡豐盛。叟問其業,客云:「唯賣雜粉香藥而已。」叟疑其作賊,問:「汝有幾財,而衣食過豊也?」此人云:「唯有五千之本,逐日食利,但存其本,不望其餘,故衣食常得足耳。」叟遂大悟,歸謂妻曰:「彼人小得其利,便以充身,可謂達理。吾今積財巨萬,而衣食陳敗,又無子息,將以遺誰?」遂發倉庫,廣市珍好,恣其食味。不數日,夫妻俱夢爲人所録,枷鎖禁繫,鞭撻俱至,云:「此人妄破軍糧。」覺後數年,夫妻並卒。官軍圍安慶緒相州,盡發其廩以供軍焉。【出《原化記》】

王鍔

王鍔累任大鎮,財貨成積,【「成」《唐國史補校注》作「山」。】有舊客諭以積而能散之義。後數日,復見曰:「前所見戒,誠如公言,已大散矣。」客請問其名,曰:「諸男各與萬貫,女婿各與千貫矣。」【出《國史補》】

裴璩

裴司徒,性靳嗇,廉問江西日,凡什器圖障,皆新其制,閑屋貯之,未嘗施用。每有宴會,即於朝士家借之。【出《北夢瑣言》】

歸登

歸登尚書性甚吝嗇。常爛一羊脾,旋割旋噉,封其殘者。一日,妻誤於封處割食,不見元封,大怒其内。由是没身不食肉。每浴,必屏左右,或有自外窺之,乃巨龜也。【出《北夢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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