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太平廣記
    1. 卷第一百十八 報應十七異類
      1. 漢武帝
      2. 東方朔
      3. 毛寶
      4. 孔愉
      5. 宗叔林
      6. 桓邈
      7. 劉樞
      8. 蔡喜夫
      9. 劉沼
      10. 劉之亨
      11. 嚴泰
      12. 程靈洗
      13. 韋丹
      14. 熊慎
      15. 王行思
      16. 陳弘泰

太平廣記


卷第一百十八 報應十七異類


  • 漢武帝
  • 東方朔
  • 毛寶
  • 孔愉
  • 宗叔林
  • 桓邈
  • 劉樞
  • 蔡喜夫
  • 劉沼
  • 劉之亨
  • 嚴泰
  • 程靈洗
  • 韋丹
  • 熊慎
  • 王行思
  • 陳弘泰
漢武帝

昆明池漢武帝鑿之,習水戰。中有靈沼神池,云時洪水,停船此池。池通白鹿原,人釣魚於原,綸絶而去,魚夢於武帝,求去其鉤。明日,帝游戲於池,見大魚銜索,曰:「豈非昨所夢乎?」取魚去鉤而放之。帝後得明珠。【出《三秦記》】【與卷二百七十六同名篇目所述事同,惟文字較簡。《御覽》卷三九九、九三六引辛氏《三秦記》,卷四七九引《三秦記》,事與本書此二條所記者同,但文字詳略互有不同。】

東方朔

漢武帝宴於未央,方噉黍𦞦,忽聞人語云:「老臣冒死自訴。」不見其形。尋覓良久,梁上見一老翁,長八九寸,面目赬皺,鬚髮皓白,拄杖僂步,篤老之極。帝問曰:「叟姓字何?居在何處?何所病苦而來訴朕?」翁緣柱而下,放杖稽首,嘿而不言。因仰頭視屋,俯指帝脚,忽然不見。帝骸愕,不知何等,乃曰:「東方朔必識之。」於是召方朔以告,曰:「其名爲『藻』,水木之精。夏巢幽林,冬潛深河。陛下頃日頻興造宮室,斬伐其居,故來訴耳。仰頭看屋而復俯指陛下脚者,足也,愿陛下宮室足于此。」帝感之,既而息役。

瓠子河,聞水底有弦歌之聲。前梁上翁及年少數人,絳衣素帶,纓佩甚鮮,皆長八九寸,有一人長尺餘,凌波而出,衣不霑濡,或有挾樂器者。帝方食,爲之輟膳,命列坐於食案前。帝問曰:「聞水底奏樂,爲是君耶?」老翁對曰:「老臣前昧死歸訴,幸蒙陛下天地之施,即息斧斤,得全其居,不勝歡喜。故私相慶樂耳。」帝曰:「可得奏樂否?」曰:「故齎樂來,安敢不奏。」其最長人便弦而歌,歌曰:「天地德兮垂至仁,愍幽魄兮停斧斤。保窟宅兮庇微身,愿天子兮壽萬春。」歌聲大小,無異於人,清徹繞越梁棟。又二人鳴管撫節,調契聲諧。帝歡悦,舉觴並勸曰:「不德不足當雅貺。」老翁等並起拜受爵,各飲數升不醉。獻帝一紫螺殼,中有物,狀如牛脂。帝問曰:「朕暗,無以識此物。」曰:「東方生知之耳。」帝曰:「可更以珍異見貽。」老翁顧命取洞穴之寶。一人受命,下没淵底,倏忽還到。得一大珠,徑數寸。明耀絶世,帝甚愛玩。翁等忽然而隱。

帝問:「紫螺殼中何物?」曰:「是蛟龍髓,以傅面,令人好顔色。又女子在孕,産之必易。」會後宮産難者,試之,殊有神效。帝以脂塗面,便悦澤。又曰:「何以此珠名洞穴珠?」曰:「河底有一穴,深數百丈,中有赤蚌,蚌生珠,故以名焉。」帝既深嘆此事,又服之奇識。【出《幽明録》】

毛寶

咸康中,豫州刺史毛寶邾城。有一軍人於武昌市買得一白龜,長四五寸,置甕中養之,漸大,放中。後邾城石氏敗,赴者莫不沈溺,所養人被甲投水中,覺如墮一石上。須臾視之,乃是先放白龜,既得至岸,迴顧而去。【出《幽明録》】

《訓世評話》此條與本條可相發明,全文如下:

毛寶爲豫州刺史,戍邾城。令一軍人于武昌市買得一白龜,長四五寸,置甕中養之。漸大,放江中。後邾城遭石季龍之敗,赴江者莫不沈溺,獨毛寶被甲投水中,覺如墮石上。須臾視之,乃是所放白龜。既得至東岸,龜乃回顧而去。

孔愉

孔愉嘗至吴興餘不亭,見人籠龜於路,買而放之。至水,反顧視。及封此亭侯而鑄印,龜首回屈,三鑄不正,有似昔龜之顧,靈德感應如此。悟,乃取而佩焉。【出《會稽先賢傳》】

宗叔林

晉陽宗叔林得十頭龜,付廚曰:「每日以二頭作𦞦。」其夜夢十丈夫,皂衣袴褶,扣頭求哀。明日,厨人宰二龜。其暮,復夢八人求命,方悟,乃放之。後夢八人來謝。【出《夢雋》】【本書卷二百七十六的同名篇目亦引此條。注出《搜神記》。】

桓邈

桓邈汝南郡,人齎四烏鴨作禮。大兒夢四烏衣人請命,覺,忽見鴨將殺,遂救之,買肉以代。還夢四人來謝而去。【出《夢雋》】【本書卷二白七十六注出《幽明録》的同名篇目亦引此條。】

劉樞

宋文帝元嘉三年春,彭城劉樞,字正一,自江陵鄂下,宿上明洲。時夜月微明,吟宴次,忽二人扣舟,高呼正一,云:「我自鄂下來,要見正一。」引首望之,于岸上見二人,各長五尺餘,容貌華飾,皆白服,便出與語。乃謂曰:「久欲奉謁,今會良時。」曰:「卿自鄂下來,有何相謂?」一人曰:「聞君儒者也,故修謁耳。」遂與同宴。夜闌,二人俱醉,於飲處便臥。甚異之,及左右人皆相目不敢言,乃以被覆之。及明尚寢,欲喚,因舉被,見二魚各長五六尺,眼雖動而甚困矣。不敢殺,乃舁致中。是夕,夢二人衣白衣,各執一珠,放卧前,不語而去。及曉,枕前二珠各徑寸,乃是雙白魚也。【出《三吴記》】

蔡喜夫

景平中,東陽大水,永康蔡喜夫避住南壟。夜有大鼠浮水而來,伏喜夫奴牀角。奴愍而不犯,每以飯與之。水勢既退,喜夫既得返故居,鼠以前脚捧青囊,囊有三寸許珠,留置奴牀前,啾啾狀如欲語也。【出《異苑》】【又見卷四百四十引同書同名篇目。】

劉沼

秣陵中山劉沼天監三年爲建康監。與門生作食次,竈裏得一龜,長尺許,在灰中,了不以燔炙爲弊,爲設齋會,放之於婁湖俄遷秣陵令。【出《續異記》】

劉之亨

劉之亨南郡,嘗夢二人姓,詣之亨乞命,之亨不解其意。既明,有人遺生鯉兩頭,之亨曰:「必夢中所感。」乃放之。其夕,夢二人謝恩,云:「當令君延一算。」【出《渚宮舊事》】

嚴泰

陳宣帝時,揚州嚴泰行逢漁舟,問之,云:「有龜五十頭。」用錢五千贖之,放。行數十步,漁舟乃覆。其夕,有烏衣五十人,扣門,謂其父母曰:「賢郞附錢五千,可領之。」緡皆濡濕。父母雖受錢,怪其無由,及歸,問,乃説贖龜之異。因以其居爲寺,里人號曰「嚴法寺」。【出《獨異志》】【本條所引極爲簡略,詳細情節可見《冥報記》卷上「陳嚴恭」。】

程靈洗

歙州歙縣黄墩湖,其湖有蜃蛟蜃之蜃也,常爲吕湖蜃所鬭。湖之近村有程靈洗者,卓越不羈,好勇而善射。夢蜃化爲道士,告之曰:「吾甚爲吕湖蜃所厄,明日又來,君能助吾,必厚報。」靈洗遂問:「何以自別?」道人曰:「束白練者吾也。」既異之。

明日與村人少年鼓噪于湖邊,須臾,波濤湧激,聲若雷霆,見二牛相馳,其一甚困,而腹肚皆白。靈洗彎弓射之,正中後蜃,俄而水變爲血,不知所之。其傷蜃遂歸吕湖,未到而斃,後人名其死處爲蜃灘吕湖亦從此漸漲塞,今纔餘尋丈之廣。

居歲餘,靈洗偶出,有一道人詣其母求食,食訖曰:「勞母設食,無以報之,今貧窶到此,當爲求善墓地。」使母隨行上山,以白石識其地,曰:「葬此可以暴貴矣。」尋而靈洗還,母語之,靈洗馳求之,了無所見。遂遷葬于其所。後侯景作亂,率郡鄕萬餘衆保據新安,遂隨陳武帝平賊,累有奇功,軍中謂之程虎。及陳武禪,靈洗以佐命功臣與周文育侯安都爲「三傑」,如焉。後官止丹陽尹。

靈洗宅湖東二里,宅南有楮樹,其大數十圍。樹有靈,今村人數有祈禱,其祝辭號爲「千年樹」。其墓在湖西北黄牢山下,故檢校刑部郞中程皓即其後也。【出《歙州圖經》】

韋丹

江西觀察使韋丹,年近四十,舉五經未得。嘗乘蹇驢,至洛陽中橋,見漁者得一黿,長數尺,置于橋上,呼呻餘喘,須臾將死。群萃觀者,皆欲買而烹之。獨憫然,問其直幾何,漁曰:「得二千則鬻之。」是時天正寒,衫襖袴,無可當者,乃以所乘劣衛易之。既獲,遂放於水中,徒行而去。時有胡蘆先生,不知何所從來,行止迂怪,占事如神。後數日,因問命,胡蘆先生倒屣迎門,欣然謂曰:「翹望數日,何來晚也?」曰:「此來求謁。」先生曰:「我友人元長史,談君美不容口,誠託求識君子,便可偕行。」良久思量,知聞間無此官族,因曰:「先生誤,但爲某決窮達。」胡蘆曰:「我焉知?君之福壽,非我所知。元公即吾師也,往當自詳之。」

相與策杖至通利坊,靜曲幽巷,見一小門,胡蘆先生即扣之。食頃,而有應門者開門延入,數十步,復入一板門,又十餘步,乃見大門,製度宏麗,擬於公侯之家。復有丫鬟數人,皆極姝美,先出迎客,陳設鮮華,異香滿室。俄而有一老人,鬚眉皓然,身長七尺,褐裘韋帶,從二青衣而出,自稱曰:「元濬之。」向盡禮先拜。驚,即急趨拜曰:「某貧賤小生,不意丈人過垂採録,實所未喻。」老人曰:「老夫將死之命,爲君所生,恩德如天,豈容酬報?仁者固不以此爲心,然受恩者思欲殺身報効耳。」乃矍然,知其黿也,然終不顯言之。遂具珍羞,流連竟日。既暮,將辭歸,老人即於懷中出一通文字,授與曰:「知君要問命,故輒于天曹録得一生官禄行止所在,聊以爲報。凡有無,皆君之命也,所貴先知耳。」又謂胡蘆先生曰:「幸借吾五十千文,以充韋君致一乘,早決西行,是所愿也。」再拜而去。

明日,胡蘆先生載五十緡至逆旅中,賴以救濟。其文書具言:明年五月及第;又某年平判入登科,受咸陽尉;又某年登朝,作某官。如是歷官一十七政,皆有年月日。最後年遷江西觀察使,至御史大夫。到後三年,廳前皂莢樹花開,當有遷改北歸矣。其後遂無所言。當寶持之,【「當」《全唐五代筆記·河東記》作「常」。】自五經及第後,至江西觀察使,每授一官,日月無所差異。洪州使廳前,有皂莢樹一株,歲月頗久,其俗相傳,此樹有花,地主大憂。元和八年,【《樊川文集》卷七《唐故江西觀察使武陽公韋公(丹)遺愛碑》:「元和二年二月拜江西觀察使。……元和五年薨。」《舊唐書·憲宗紀上》:「(元和五年六月)戊寅,以太府少卿李少和爲洪州刺史、江西觀察使。」即代韋丹。此云丹卒元和八年,誤。】在位,一旦樹忽生花,遽去官,至中路而卒。

初,元長史也,頗怪異之,後每過東路,即于舊居尋訪,不獲。問於胡蘆先生,先生曰:「彼神龍也,處化無常,安可尋也?」曰:「若然者,安有中橋之患?」胡蘆曰:「迍難困厄,凡人之與聖人,神龍之與𧍒蠕,皆一時不免也,又何得異焉?」【出《河東記》】

熊慎

豫章民有熊慎者,其父以販魚爲業,嘗載魚宿于滸。聞船内千百念經佛聲,驚而察之,乃船中諸魚也。遂嘆異而悉取放之,不復以漁爲業。後鬻薪于石頭,窮苦至甚,嘗暮宿於上。忽見沙中光焰高尺餘,就掘之,得黄金數斤。明日,齎詣都市貨之,市人云:「此所謂紫磨金也。」酬緡數十萬,熊氏由此殖産鉅富,子孫于今存焉。【出《報應録》】

王行思

渠陽鄰山,有富民王行思,嘗養一馬,甚愛之,芻粟餵飼,倍于他馬。一日,因乘往本郡,遇夏潦暴漲,舟子先渡馬,迴舟以迎王氏。至中流,風起船覆,其馬自岸奔入駭浪,接其主,蒼茫之間,遽免沈溺。【出《儆誡録》】

陳弘泰

廣都縣百姓陳弘泰者,家富于財。嘗有人假貸錢一萬,弘泰徵之甚急。人曰:「請無慮,吾先養蝦萬餘頭,貨之足以奉償。」聞之惻然,已其債,仍別與錢十千,令悉放蝦于江中。經月餘,因夜歸,馬驚不進,前有物光明,視之,乃金蝦也。【出《儆誡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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