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太平廣記
    1. 卷第一百九十 將帥二雜譎智附
      1. 將帥
        1. 馬燧
        2. 嚴震
        3. 温造
        4. 高駢
        5. 南蠻
        6. 張濬
        7. 劉鄩
        8. 張勍
        9. 王建
      2. 雜譎智
        1. 魏太祖
        2. 村婦

太平廣記


卷第一百九十 將帥二雜譎智附


將帥

  • 馬燧
  • 嚴震
  • 温造
  • 高駢
  • 南蠻
  • 張濬
  • 劉鄩
  • 張勍
  • 王建

雜譎智

  • 魏太祖
  • 村婦
將帥
馬燧

李懷光使徐庭光以精卒六千守長春宮【「庭光」《馬燧傳》作「廷光」。】馬燧乃挺身至城下呼庭光庭光則拜於城上。庭光心已屈,乃謂曰:「我來自朝廷,可西面受命。」庭光復西拜。曰:「公等皆朔方將士,禄山已來,首建大勳,四十餘年,功伐最高,奈何棄祖父之勳力,爲族滅之計耶?從吾言,非止免罪,富貴可圖也。」賊徒皆不對。曰:「爾以吾言不誠。今相去數步,爾當射我。」乃披襟示之。庭光感泣俯伏,軍士亦泣,乃率其下出降。乃以數騎徑入城,處之不疑,莫不畏伏。衆大呼曰:「復得爲王人矣!」

渾瑊私謂參佐曰:「馬公用兵,與僕不相遠,但怪累敗田悦。今覩其行師料敵,不及遠矣。【「及」《馬燧傳》作「迨」。】【以下爲《馬燧傳》史臣評語,當出自《國史》。】雄勇力彊,常先計後戰。將戰,親自號令,士卒無不感動,戰皆決死,未嘗奔北,兵勝,冠於一時。然力能擒田悦,而不能納蕃師僞款,而保其必盟。平凉之會,爲結贊所紿,關中搖動。此所謂才有餘而心不至。【出《譚賓録》】【文見《舊唐書》卷一三四《馬燧傳》。】

嚴震

德宗鑾駕之幸,中書舍人齊映爲之御。下洋州青源川,見旌旗蔽野,上心方駭,謂兵有諳疾路者,透秦嶺而要焉。俄見嚴震,具櫜鞬拜御馬前,具言君臣亂離,嗚咽流涕。上大喜。口敕昇獎,令上馬前去,與朕作主人。身本短小,聲氣抑揚,乃曰:「嚴震合與至尊導馬,御膳自有所司。」頃之,上次洋州行在。召,責以儒生不達時變,烟塵時須姑息戎師。伏奏曰:「山南士庶,只知有嚴震,不知有陛下。今者天威親臨,令巴蜀士民知天子之尊,亦足以盡爲臣子之節。」上深嘉嘆。聞,特拜謝。時議許【出《乾𦠆子》】

温造

憲宗之代,【當爲「文宗」之誤。見《舊唐書》卷一六五《温造傳》。】戎羯,四方徵師,以靜邊患。詔下南梁,起甲士五千人,令赴下。將起,師人作叛,逐其帥,又懼朝廷討伐,因團集拒命者歲餘。憲宗深以爲患,擇帥者久之。京兆温造請行。憲宗問其兵儲所費,曰:「不請寸兵尺刃而行。」

至其界,人覘其所來,止一儒生矣,皆相賀曰:「朝廷必不問其罪,復何患乎?」但宣詔敕安存,至則一無所問。然帥負過,出入者皆不捨器仗,亦不誡之。他日,毬場中設宴,三軍下士,並任執帶弓劍赴之,遂令於長廊之下就食。坐筵之前,臨堦南北兩行,懸長索二條,令軍人各於面前索上掛其弓劍而飡。逡巡,行酒至,鼓噪一聲,兩頭齊捭其索,則弓劍去地三丈餘矣。軍人大亂,無以施其勇,然後闔戶而斬之,五千餘人,更無噍類。其間有百姓隨親情及替人赴設來者甚多,並玉石一概矣。南梁人自爾累世不敢復叛。余二十年前職於斯,故老尚歷歷而記之矣。【出《王氏見聞》】

高駢

咸通中,南蠻西川,朝廷命太尉高駢天平軍移鎮成都。戎車未届,乃先以帛書軍號其上,仍書一符於郵亭遞之,以壯軍聲。蠻酋懲交阯之敗,望風而遁。先是府無羅郭,南寇纔至,遽成煨燼,士民無久安之計。窺之,畫地圖版築焉。慮畚鍤將施,亭堠有警,乃命門僧景仙奉使入南詔【「仙」《北夢瑣言》作「山」。】宣言躬自巡邊。自下手築城日舉烽,直至大渡河,凡九十三日,樓櫓矗然,旌旆竟不行,而信讋慄不暇。兵以詐勝,斯之謂也。【出《北夢瑣言》】

南蠻

南蠻侵軼西川,若無亭障,自咸通已後,劍南苦之。牛叢尚書作鎮,爲蠻寇憑凌,無以抗拒。高駢東平移鎮成都,蠻擾傳城。【「傳」《北夢瑣言》作「傅」。】先選驍鋭救急,人人背神符一道,【「人人」《北夢瑣言》作「人」。】蠻覘知之,望風而遁。爾後僖宗,深疑作梗,乃許降公主。蠻王以連姻大國,喜幸逾常,因命宰相趙隆眉楊奇鯤段義宗來朝行在,且迎公主。高太尉淮海飛章云:「南蠻心膂,唯此數人,請止而鴆之。」迄僖宗還京,南方無虞,用高公之策也。楊奇鯤輩皆有詞藻,途中詩云:「風裏浪花吹又白,雨中嵐影洗還青。【「影」《北夢瑣言》作「色」。】江鷗聚處窗前見,林狖啼時枕上聽。」詞甚清美。【出《北夢瑣言》】

張濬

張相富於權略,素不知兵。昭宗朝,親統扈駕六師,往討太原,遂至失律,陷其副帥侍郎孫揆。尋謀班師,路由平陽

平陽之屬郡也,牧守姓,即王珂之大校。變詐難測,復慮軍旅經過,落其詭計。乃先數程而行,泊於平陽之傳舍,六軍相次,由陰地關而進。深忌牧,復不敢除之。於一舍郊迎,既駐郵亭。張使君升廳,茶酒設食畢,復命茶酒,不令暫起,仍留晚食。食訖,已晡時,又不令起,即更茶數甌,至張燈,乃許辭去。自旦及暮,不交一言,口中咀少物,遥觀一如交談之狀。性多疑,動有警察。時偵事者尋已密報之云:「敕史與相國密話竟夕。」果疑,召問之曰:「相國與爾,自旦至暮,所話何?」對云:「並不交言。」殊不信,謂其不誠,戮之。六師乃假途歸京,了無纖慮。

後判邦計,諸道各致紈綺之類,並不受之,乃命專人面付之曰:「爾迷吾意,以此物改充軍行所費之物,鍋、幕布、槽、啖馬藥,土産所共之物,咸請備之。」於是諸藩鎮欣然奉之,以至軍行十萬,所要無闕,皆心匠之所規畫。梁祖忌之,潛令刺客殺之於長水莊上。【出《玉堂閒話》】

劉鄩

後唐晉王之入魏博也,劉鄩先屯洹水,寂若無人。因令覘之,云城上有旗幟來往。晉王曰:「劉鄩多計,未可輕進。」更令審探,乃縛蒭爲人,縛旗於上,以驢負之,循堞而行,故旗幟嬰城不息。問城中羸者,曰:「軍已去二日矣。」果趨黄澤,欲寇太原,以霖潦不克進,計謀如是。【出《北夢瑣言》】

張勍

蜀先主王建始攻圍成都,三年未下。其紀綱之僕,有無賴輕生勇悍者百輩,人莫敵也。嘗以美言啗之曰:「西川號爲錦城花土,一旦收尅,玉帛子女,恣我兒輩快活也。」他日,陳敬瑄田令孜以城降,翌日赴府,預戒驕暴諸子曰:「我與爾累年戰闘,出死入生,來日便是我一家也。入城之後,但管富貴,即不得恣横。我適來差張勍作斬斫馬步使,責辦於渠,汝輩不得輒犯,若把到我面前,足可矜恕,或被當下斬却,非我能救。」諸子聞戒,各務戢斂。然張勍胸上打人,堆疊通衢,莫有敢犯。識者以能戒能惜,不陷人於刑,仁恕之比也。【出《北夢瑣言》】

王建

之間有淺蠻焉,世襲王號曰劉王楊王郝王。歲支西川衣賜三千分,俾其偵雲南動靜,雲南亦資其覘成都盈虚,持兩端而求利也。每元戎下車,即率界上酋長詣府庭,號曰參元戎,上聞自謂威惠所致。其未參間,潛禀於都押衙,且俟可否。或元戎慰撫大將間,稍至乖方,即教其紛紜。時帥臣多是文儒,不欲生事,以是都押賴之,亦要姑息,蠻蜑憑凌,【「蜑」《北夢瑣言》作「𣇇】」。若無亭障,抑此之由也。

王建始鎮,絶其舊賜,斬都押衙山行章以令之。邛峽之南,不立一堠,不戍一卒,十年不敢犯境。末年命大將許存征蠻,爲三王洩漏軍機,於是召三王而斬之,時號因斷也。昔日之患三王,非不知也,時不利也。故曰有非常之功,許公之謂也。先是咸通中,有天竺三藏僧經過成都,曉五天胡語,【「五天」後似脫「竺」字。】通大、小乘經律論。以北天竺雲南接境,欲假途而還。爲察事者識之,縶於成都府,具得所記朝廷次第文字,蓋曾入内道場也。是知外國來廷者,安知非奸細乎?【出《北夢瑣言》】

雜譎智
魏太祖

魏武少時,嘗與袁紹好爲游俠。觀人新婚,因潛入主人園中,夜叫呼云:「有偷兒至!」廬中人皆出觀,帝乃抽刃刼新婦,與還出。失道,墜枳棘中,不能動,帝復大叫:「偷兒今在此!」惶迫自擲出,俱免。

魏武又嘗云:「人欲危己,己輒心動。」因語所親小人曰:「汝懷刃密來,我心必動,便戮汝。汝但勿言,當後相報。」侍者信焉,遂斬之。謀逆者挫氣矣。

袁紹年少時,曾夜遣人以劍擲魏武,少下,不著。帝揆其後來必高,因帖臥牀上,劍果高。

魏武又云:「我眠中不可妄近,近輒斫人,亦不自覺,左右宜慎之。」後乃佯眠,所幸小人,竊以被覆之,因便斫殺。自爾莫敢近之。【出《小説》】

村婦

昭宗主刼遷之後,諸州,各蓄甲兵甚衆,恣其刼掠以自給。

成州有僻遠村墅,巨有積貨。主將遣二十餘騎夜掠之。既倉卒而至,罔敢支吾。其丈夫並囚縛之,罄搜其貨,囊而貯之。然後烹豕犬,遣其婦女羞饌,恣其飲噉。其家嘗收茛菪子,其婦女多取之熬搗,一如辣末,置於食味中,然後飲以濁醪。於時藥作,竟於腰下拔劍掘地曰:「馬入地下去也。」或欲入火投淵,顛而後仆。於是婦女解去良人執縛,徐取騎士劍,一一斷其頸而瘞之。驅其馬使人逐官路,箠而遣之,罔有知者。後地土改易,方洩其事。【出《玉堂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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