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太平廣記
    1. 卷第七十六 方士一
      1. 子韋
      2. 趙廓
      3. 樊英
      4. 楊由
      5. 介象
      6. 郭璞
      7. 庾詵
      8. 張子信
      9. 管輅
      10. 籌禪師
      11. 李淳風
      12. 袁天綱
      13. 安禄山術士
      14. 桑道茂
      15. 鄕校叟
      16. 相骨人
      17. 田良逸蔣含弘

太平廣記


卷第七十六 方士一


  • 子韋
  • 趙廓
  • 樊英
  • 楊由
  • 介象
  • 郭璞
  • 庾詵
  • 張子信
  • 管輅
  • 籌禪師
  • 李淳風
  • 袁天綱
  • 安禄山術士
  • 桑道茂
  • 鄕校叟
  • 相骨人
  • 田良逸蔣含弘
子韋

子韋宋景公之史。當景公之世,有善星文者,許以上大夫之位,處於層樓延閣之上,以望氣象。設以珍食,施以珍衣。其食則有渠滄之鳧,煎以桂醴;叢庭之鷃,蒸以蜜沫;之醴,脯以青茄;九江之珠穟,爨以蘭蘇;華清夏結,漉以纖縞。華清,井水之澄華也。饔人視時而扣鐘,伺食而撃磬。言每食,輒擊鍾磬也。懸四時之衣,春夏以金玉爲飾,秋冬以翡翠爲温。燒異香于壇臺之上。忽有野人,被草負笈,扣門而進,曰:「聞國君愛陰陽五行,玄象經緯之袐,請見!」景公延之崇堂。語則及未來之兆,次及已往之事,萬不失一。夜則觀星望氣,晝則執算披圖,不服寶衣,不甘奇食。景公謝曰:「今宋國喪亂,微君何以輔之?」野人曰:「德之不均,亂將及矣。修德以來人,則天應之祥,人仰其化。」景公服其言,賜姓曰子氏,名之曰也。

録曰:子韋世司天部,【「天部」齊治平認爲當作「天步」。】妙觀星律,抑亦梓慎裨竈之徒也。景公待之若神,禮以上列,服以絶世之衣,膳以殊方之味,雖復三清天廚之旨,華蕤龍袞之服,斯固爲陋矣。《春秋》因生以賜姓,亦緣事以顯名族,乃號爲司星氏。至國之末,【「國」《拾遺記》作「六國」。】著陰陽之書,其事出班固《藝文志》也。【出《王子年拾遺記》】

趙廓

武昌趙廓人也。學道於永石公,三年,求歸,公曰:「子道未備,安可歸哉?」乃遣之。及行極,方止息,同息吏以爲犯法者,將收之。走百餘步,變爲青鹿,吏逐之。遂走入曲巷中,倦甚,乃蹲憇之。吏見而又逐之,復變爲白虎,急奔。見聚糞,入其中,變爲鼠。吏乃悟曰:「此人能變,斯必是也。」遂取鼠縛之,則形復焉,遂以付獄。法應棄市,永石公聞之,嘆曰:「吾之咎也。」乃往見齊王曰:「吾聞大國有囚,能變形者。」王乃召,勒兵圍之。按前化爲鼠,公從坐翻然爲老鴟,攫鼠而去,遂飛入雲中。【出《列仙傳》】【孫本、沈本作「神仙傅」。《列仙傅》及《神仙傳》皆無此條。】

樊英

樊英,善圖緯,洞達幽微。永太中,見帝,因忽向西南噀之,詔問其故,對曰:「成都今日火。」後蜀郡言火災,正符其日。又云,時有雨從東北來,故火不大爲害。

嘗忽被髮拔刀,斫擊舍中,妻怪問其故,曰:「郗生遇賊。」郗生者名,是弟子,時遠行。後還説,於道中逢賊,賴一被髮老人相救,故得全免。

永建時,殿上鍾自鳴,帝甚憂之,公卿莫能解,乃問曰:「岷山崩。母崩,【《世説新語·文學第四》注「母崩」前有「山於銅爲母」五字。】子故鳴。非聖朝災也。」尋奏蜀山崩。【亦見於本書卷一百九十七注出《小説》之《張華》首則,事略同,唯人異時異矣。】【出《英別傳》】【即《樊英別傳》。本書卷一百六十一同名篇目亦引此條。】

楊由

後漢楊由,善占候,郡文學掾。曾從人飲,敕御者曰:「酒若三行,便宜嚴駕。」既而趨去。後主人舍,果有鬭相殺者,或問何以先知之。曰:「向者社木上鳩鬭,此鬭兵之象也。」其言多類此。【出《後漢書》】【此條見於《後漢書·楊由傅》(卷八十二上方術列傳第七十二上),與今本范書文字間有不同。】

介象

介象元則,與吴王論膾,何者最美,曰:「海中鯔魚爲上。請於殿前作方坎,汲水滿之。」垂綸於坎中,食頃,得鯔魚,作膾。【出《建康實録》】【見於今本許書卷二《吳太祖下》,乃取自《吳録》一書,今據《四庫珍本》,文字與本書所引頗有不同,若非本書編者嘗加刪改,即本書是條與今本《建康實録》異。】

郭璞

陳述嗣祖,有美名,爲大將軍掾,甚見愛重。及亡,郭璞往哭之,甚哀,乃呼曰:「嗣祖,焉知非福。」俄而大將軍作亂,如其言。【出《世説新語》】

庾詵

新野庾詵,少孤,以讀書自業,玄象、算數,皆所妙絶。武獻公蕭頴胄疾篤,【梁武帝《追封蕭穎胄》作「獻武」、「頴」作「穎」。下同。】曰:「推其曆數,當無辜否?」答曰:「鎮星在襄陽荆州自少福。明府歸終於亂代,齊名,足貴子孫。有何恨哉?」公曰:「君得之矣。但昏主狂虐,人思,恨不見清廓天下,息馬華山也。」歔欷而終,果如其言。頴胄赤斧之子。【出《談藪》】

張子信

瑯琊王和士開也,武衛奚永洛河内張子信對坐。忽有鵲鳴,鬭于庭而墮焉。子信曰:「鵲聲不善。向夕若有風從西南來,歷樹間,拂堂角,必有口舌事。今夜若有人相召,慎不得往。」子信既去,果有風至。使召永洛,且云敕喚。永洛欲赴,其妻勸令勿出。因稱馬墜折腰,遂免於難。【出《三國典略》】【此事見於《北齊書》(卷四十九列傳第四十一方伎),文字大致相同。】

管輅

管輅曾至郭恩家,忽有飛鳩來,止梁上,鳴甚悲切。云:「當有客從東來相探候,擕豕及酒,因有小故耳。」至晚,一如其言。令節酒、慎燔,既而射鷄作食,箭發從籬間誤中數歲女子,流血驚怖。【出《魏志》】【見於《三國志》卷二十九魏書方技傳第二十九。】

籌禪師

隋煬帝宴秘書少監諸葛頴觀文殿,帝分御杯以賜。乃曰:「朕昔有籌禪師,爲之合諸藥,總納一竹筒内,取以帽簪插筒藥中,七日乃拔取。以對賓客飲酒。盃至,取簪以畫酒,中斷。飲一邊盡,一邊尚滿,以勸賓客。觀者皆以爲大聖稀有之事。」【出《大業拾遺》】【又名《大業雜記》。】

李淳風

太史李淳風,校新曆,太陽合朔,當蝕既,於占不吉。太宗不悦,曰:「日或不食,卿將何以自處?」曰:「如有不蝕,臣請死之。」及期,帝候於庭,謂淳風曰:「吾放汝與妻子別之。」對曰:「尚早。」刻日指影於壁:「至此則蝕。」如言而蝕。不差毫髮。太史與張率更文收坐,有暴風自南至,以爲南五里當有哭者,以爲有音樂。左右馳馬觀之,則遇送葬者,有鼓吹。【以上見於今本《隋唐嘉話》卷中。】又嘗奏曰:「北斗七星當化爲人,明日至西市飲酒,宜令候取。」太宗從之,乃使人往候。有婆羅門僧七人,入自金光門,至西市酒肆。登樓,命取酒一石,持椀飲之。須臾酒盡,復添一石。使者登樓,宣敕曰:「今請師等至宮。」胡僧相顧而笑曰:「必李淳風小兒言我也。」因謂曰:「待窮此酒,與子偕行。」飲畢下樓。使者先下,回顧已失胡僧。因奏聞,太宗異焉。初僧飲酒,未給其直,及收具,於座下得錢二千。【出《國史異纂》及《紀聞》】【《國史異纂》即傳本《隋唐嘉話》,亦即《國朝雜記》。】

袁天綱

則天之在襁褓也,益州袁天綱能相,士彠令相妻楊氏天綱曰:「夫人當生貴子。」乃盡召其子相之。謂元慶元爽曰:「可至刺史,終亦屯否。」見韓國夫人曰:「此女大貴,不利其夫。」則天時在懷抱,衣男子衣服,乳母抱至。天網舉目一視,大驚曰:「龍睛鳳頸,貴之極也。若是女,當爲天下主。」【出《感定録》】【又見本書卷二百二十四注出《譚賓録》之《武后》。】

安禄山術士

安禄山多置道術人,謂術士曰:「我對天子亦無恐懼,唯見李相則神機悚戰。」即李林甫。術士曰:「公有陰兵五百人,皆銅頭鐵額,常在左右,何得畏李相公?」又謂禄山曰:「吾安得見之?」禄山因表請宴宰相,令術士於簾下窺之。驚曰:「吾初見報相公來,有雙鬟二青衣,捧香爐先入,僕射侍衛銅頭鐵額之類,皆穿屋踰垣而走。某亦不知其故,當是仙官暫謫居人間也。」【出《逸史》】

桑道茂

盛唐李鵬桑道茂,曰:「長官只此一邑而已,賢郞二人,大者位極人臣,次者殆於數鎮,子孫百世。」後如其言。長子,出入將相,子孫二世及第。至次子,歷七鎮,終於使相。凡八男,三人及第至尚書給諫郡牧,諸孫皆朱紫。【見《北夢瑣言》卷一〇。】

建中元年,道茂請城奉天爲王者居。列象龜別,内分六街,德宗素神道茂言,遂命京尹嚴郢發衆數千,與六軍士雜往城之。時屬盛夏,而土功大起,人不知其故。至播遷都彼,乃驗。

朱泚之亂,德宗奉天。時沿邊藩鎮,皆已舉兵扈蹕。自率兇渠,直至城下。有西明寺僧陷在賊中,性甚機巧,教造攻城雲梯。高九十餘尺,上施板屋樓櫓,可以下瞰城中。渾瑊李晟奏曰:「賊鋒既盛,雲梯甚壯,若縱近城,恐不能禦。及其尚遠,請以鋭兵挫之。」遂率王師五千,列陣而出。于時束藴居後,約戰酣而燎,風勢不便,火莫能舉。二公酹酒祝詞曰:「賊包藏禍心,竊弄凶德,敢以狂孽,來犯乘輿,今擁衆脅君,將逼城壘。某等誓輸忠節,志殄妖氛。若社稷再安,威靈未泯,當使雲梯就爇,逆黨冰銷。」於是詞情慷慨,人百其勇。俄而風勢遽迴,鼓噪而進,火烈風猛,烟埃漲天,梯燼賊奔。德宗御城樓以觀,中外咸稱萬歲。及克京國,二公勳績爲首,寵錫茅土,匡扶社稷,終始一致。李西平有子四人,皆分節制,忠崇榮顯。初,於左賁効職,久未遷超。聞桑道茂善相,賫絹一疋,凌晨而往。時傾信者甚衆,造詣多不即見之。聞在門,親自迎接,施設殽醴,情意甚專。既而謂曰:「他日建立勳庸,貴甚無比,或事權在手,當以性命爲託。」莫測其言,但慚唯而已。請回所貺縑,換李公身上汗衫,仍請於衿上書名,云他日見此相憶。及叛,道茂陷賊庭。既克京師,從亂者悉皆就戮,時受命斬決。道茂將欲就刑,請致詞,遂以汗衫爲請。李公奏以非罪,特原之。【見《劇談録》卷上。】

司徒杜佑曾爲楊炎判官,故盧杞見忌,欲出之。道茂,曰:「年内出官,則福壽無疆。」既而就自某官,九十餘日出爲某官,官名遺忘,福壽果然。【見《唐語林》卷六。】【出《劇談録》】

鄕校叟

宰相竇易直,初名。家貧,就鄕校叟授業,而叟有道術,人不之知。一日向暮,風雪暴至。學徒歸不得,宿于漏屋下。寒,爭附火,惟寢于側。夜分,叟自扶起曰:「竇秘,君後爲人臣,貴壽之極,勉勵自愛也。」及德宗奉天,公方舉進士,亦隨駕而西。乘蹇驢,至開遠門,人稠路隘,城扉將闔,公懼勢不可進。忽一人叱驢,兼捶其後,得疾馳而出。顧見二黑衣卒,【「二」《因話録》卷六作「一」。】呼曰:「秀才,已後莫忘閭情。」及升朝,訪得其子,提挈于吏中甚達。【出《因話録》】【與本書卷二百二十三引同書之《竇易直》相同。】

相骨人

貞元末,有相骨山人,瞽雙目,人求相,以手捫之,必知貴賤。房次卿方勇於趨進,率先訪之。及出戶時,後謁者盈巷,覩次卿已出,迎問之曰:「如何?」答曰:「不足言,不足言。」且道:「箇瘦長杜秀才位極人臣,何必更云。」或有退者,後杜循果帶相印鎮西蜀也。【「循」《劉賓客嘉話録》作「循州」,即杜元穎。】【出《嘉話録》】【原作「嘉語録」。現據黄本、四庫本改。】

田良逸蔣含弘

元和初,南嶽道士田良逸蔣含弘,皆道業絶高,遠近欽敬,時號以虚無爲心,和煦待物,不事浮飾,而天格清峻,人見者褊吝盡去。

侍郞吕渭楊憑,相繼廉問湖南,皆北面師事。潭州大旱,祈雨不獲,或請邀致。曰:「田先生豈爲人祈雨者耶?」不得已迎之。先生蓬首弊服,欣然就車,到郡亦終無言,即日雨降。所居岳觀,内建黄籙壇場,法具已陳列而天陰晦。弟子請先生祈晴,亦無言,岸幘垂髮而坐。及行齋,左右代整冠履,扶而昇壇,天即開霽。

常有村姥,持碧綃襦以奉,對衆便服之,坐者竊笑,不以介意。嘗迎至潭州方跣足,使至,乘小舟便行,侍者以履襪追及於衙門,即坐階砌着襪,傍若無人。再拜,亦不止之。

時喜飲酒,而言不及吉凶是非。及自京尹謫臨賀尉,使使候,兼遺銀器,受之,便悉付門人,作法會。使還曰:「報汝阿郎,不久即歸,勿憂也。」未幾,量移杭州長史。

未嘗干人,人至亦不逆,性不多記人官位姓第。與吕渭分最深。後郎中吕温衡州,因來謁之,左右先告以使君是侍郞之子。及入,下牀拊其背曰:「你是吕渭兒子耶?」泫然降階,亦不止,其真朴如此。

母爲喜王寺尼,尼衆皆呼先生爲師。常日負薪兩束奉母,或有故不及往,即弟子代送之。或傳寺尼早起,見一虎在田媼門外,走以告,媼曰:「止應是小師使送柴來,不足畏也。」

蔣君混元之器,雖不及,而修持趣尚亦相類。兄事於,號爲莫逆。始善符術,自晦其道,人莫之知。後居九真觀,曾命弟子至縣市齋物,不及期還,詰其故,云:「於山口見一巨獸當路,良久不去,以故遲滯。」曰:「我在此庇伊已多時,何敢如是。」即以一符置所見處,明日,獸踣符下。聞之曰:「我本以符却之,使其不來,豈知不能自脱。既以害物,安用術爲?」取符本焚之,自此絶不復留意。

歐陽平者,行業亦高,又兄事,於田君即鄰入室。一夕夢三金爐自天而下,若有所召。既寤,潛告人曰:「二先生不久去矣,我繼之。」俄而蜕去,次之,亦游。

桐栢山陳寡言徐靈府馮雲翼三人,皆之弟子。衡山周混沌之門人。在東南,品第比,而歐陽之列。自幼入道,科法清嚴,今爲南嶽首冠。【出《因話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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