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太平廣記
    1. 卷第四百三十四 畜獸一
        1. 金牛
        2. 銀牛
        3. 青牛
        4. 牛鬪
        5. 潛牛
        6. 凉州人牛
        7. 洛水牛
      1. 牛拜
        1. 桓冲
        2. 光禄屠者
        3. 朱氏子
      2. 牛償債
        1. 卞士瑜
        2. 路伯達
        3. 戴文
        4. 河内崔守
        5. 王氏老姥
      3. 牛傷人
        1. 邵桃根
      4. 牛異
        1. 洛下人
        2. 甯茵
        3. 仲小小

太平廣記


卷第四百三十四 畜獸一


  • 金牛
  • 銀牛
  • 青牛
  • 牛鬪
  • 潛牛
  • 凉州人牛
  • 洛水牛

牛拜

  • 桓冲
  • 光禄屠者
  • 朱氏子

牛償債

  • 卞士瑜
  • 路伯達
  • 戴文
  • 河内崔守
  • 王氏老姥

牛傷人

  • 邵桃根

牛異

  • 洛下人
  • 甯茵
  • 仲小小

大月支西胡,有牛名曰白及。今日割取其肉,明日其瘡即愈,故人有至其國者,西胡以此牛示之。人對曰:「吾國蟲名爲蠶,爲人衣,食樹葉而吐絲。」外國人復不信有蠶。【出《金樓子》】【見於今本《金樓子》卷五《志怪》。】

新昌穴出山犢,似牛,常與蛇同穴。土人以鹽著手,夜入坎中取之,其舌滑者是蛇,其舌燥者則牛也,因引之而出焉。【出《交州志》】

野牛高丈餘,其頭若鹿,其角了戾,【「了」《酉陽雜俎》作「丫」,是。】長一丈,白毛,尾似鹿。出西域【出《酉陽雜俎》】

先天中,有田父牧牛嵩山,而失其牛,求之不得。忽見山穴開,中有錢焉,不知其數。田父入穴,負十千而歸。到家又往取之,迷不知道。逢一人,謂曰:「汝所失牛,其直幾耶?」田父曰:「十千。」人曰:「汝牛爲山神所取,已付汝牛價,何爲妄尋?」言畢,不知所在。田父乃悟,遂歸焉。【出《紀聞》】

金牛

長沙西南有金牛岡漢武帝時,有一田父牽赤牛,告漁人曰:「寄渡江。」漁人云:「船小,豈勝得牛?」田父曰:「但相容,不重君船。」于是人、牛俱上。及半江中,牛糞於船。田父曰:「以此相贈。」既渡,漁人怒其汙船,以橈撥糞棄水,欲盡,方覺是金。訝其神異,乃躡之,但見人牛入嶺,隨而掘之,莫能及也。今掘處猶存。【出《湘中記》】

增城縣東北二十里,深洞無底,北岸有石,周圍三丈。漁人見金牛自水出,盤于此石。義熙中,縣人常於此潭得金鎖,尋之不已。俄有魚從水中引之,握不禁,以刀扣斷,得數段,人遂致富,年登上壽。其後義興周靈甫嘗見此牛伏宿石上,旁有金鎖如繩焉。靈甫素驍勇,往掩之,此牛掣斷其鎖,得二丈許,遂以財雄也。【出《十道記》】

銀牛

太原縣北有銀牛山建武二十一年,有一人騎白牛,蹊人田。田父訶詰之,乃曰:「吾北海使,將看天子登封。」遂乘牛上山。田父尋至山上,唯見牛跡,遺糞皆銀也。明年,世祖封禪焉。【出《酉陽雜俎》】

青牛

桓玄在南,【「南」《渚宮舊事校釋》作「南郡國第居」。】嘗出詣殷荆州。於鸛穴逢一老翁,驅一青牛,形色瓌異。即以所乘牛易取,乘之至靈溪,駿駃非常。息駕飲牛,牛走入水不出。使覘守,經日絶跡。當時以爲神物。【出《渚宮故事》】

京口居人晚出,江上見石公山下有二青牛,【「江上見」《稽神録》卷二作「見江上」。】腹嘴皆紅,戲於水際。一白衣老翁,長可三丈,執鞭於其旁。久之,翁迴顧見人,即鞭二牛入水。翁即跳躍而上,倐忽漸長,一舉足,徑上石公山頂,遂不復見。【出《稽神録》】

牛鬪

九真󲐖牛,乃生谿上。󲐖時時怒,共鬪,即海沸湧,或出鬪岸上,家牛皆怖。人或遮捕,即有霹靂,號曰神牛。【出《異物志》】【沈本、陳本作《臨海異物志》。《太平御覽》卷八九九作《博物志》。】

潛牛

勾漏縣大江中,有潛牛,形似水牛。每上岸鬪,角軟還入江水,角堅復出。【出《酉陽雜俎》】

凉州人牛

天寶時,凉州人家生牛,多力而大。及長,不可拘制,因爾縱逸。他牛從之者甚衆,恆於城西數十里作群,人不能制。其後牛漸凌暴,至數百,鄕里不堪其弊,都督謀所以擊之。會西域胡獻一鷙獸,狀如大犬,而色正青。都督問胡:「獻此何用?」胡云:「搏噬猛獸。」都督以狂牛告之,曰:「但有賞錢,當爲相取。」於是以三百千爲賞。胡乃撫獸咒愿,如相語之狀。獸遂振迅跳躍,解繩縱之,逕詣牛所。牛見獸至,分作三行,己獨處中,埋身於土。獸乃前鬪,揚塵暗野,須臾便還。百姓往視,坌成潭,竟不知是何獸。初隨望其鬪,見獸大如馬,鬪畢,牛已折項而死。胡割牛腹,取其五贜,盆盛以飼,獸累啖之,漸小如故也。【出《廣異記》】

洛水牛

咸通四年秋,洛中大水,苑囿廬舍,靡不淹没。厥後,香山寺僧云:「其日將暮,見暴雨水自龍門川北下,有如決海潰江,鼓怒之間,殷若雷震。有二黑牛出於水上,掉尾躍空而進。衆僧與居人憑高望之,謂城中悉爲魚矣。俄見定鼎長夏二門,陰曀開,有二青牛奮勇而出,相去約百步,黑牛奔走而迴,向之怒浪驚瀾,翕然遂低數丈。」【出《劇談録》】【原作「廣異記」。沈本作「聞奇録」。陳本作「需讀録」。當作《劇談録》。】

牛拜
桓冲

桓冲江陵。正會客,當烹牛。牛忽熟視帳下都督,目中淚下。都督呪之曰:「汝若向我跪者,當啓活也。」牛應聲而拜,衆皆異之。都督復謂曰:「汝若須活,遍拜衆人。」牛涕淚如雨,遂遍拜。值醉,不得啓,遂殺牛。醒,聞,大怒都督,痛加鞭罰也。【出《渚宮故事》】

光禄屠者

大和中,光禄厨欲宰牝牛,牛有胎,非久合生。或曰:「既如此,可換却。」屠者操刀直前,略不介意。牛乃屈膝拜之,亦不肯退,此牛與子,遂殯於刀下。屠者忽狂惑失常,每日作牛啼。食草少許,身入泥水,以頭觸物,良久乃定。【出《原化記》】

朱氏子

廣陵朱氏子,家世勳貴,性好食黄牛,所殺無數。嘗以暑月醉中欲殺一牛,其母止之曰:「暑熱如此,爾已醉,所食幾何?勿殺也。」子向牛言曰:「汝能拜我,我赦汝。」牛應聲下淚而拜。反怒曰:「畜生安能會人言!」立殺之。數日乃病,恆見此牛爲厲,竟作牛聲而死。【出《稽神録》】

牛償債
卞士瑜

卞士瑜者,其父以平功,授儀同。慳吝,常顧人築宅,不還其價。作人求錢,父鞭之,曰:「若實負錢,我死,當與爾作牛。」須臾之間,父死。作人有牛産一黄犢,腰下有黑文,横絡,周匝如人腰帶。右胯有白紋,斜貫,大小正如笏形。牛主呼之曰:「卞公,何爲負我?」犢即屈前膝,以頭著地。以錢十萬贖之,牛主不許,死乃收葬。【出《法苑珠林》】【《法苑珠林校注》卷五十七引《冥報記》。見於《冥報記》卷下。】

路伯達

永徽中,汾州義縣路伯達,負同縣人錢一千文。後共錢主佛前爲誓曰:「我若未還公,愿吾死後與公家作牛畜。」話訖,逾年而卒。錢主家牛生一犢子,額上生白毛,成「路伯達」三字。其子姪耻之,將錢五千文求贖,主不肯與。乃施與隰城縣啓福寺真如,助造十五級浮圖。人有見者,發心止惡,競投錢物以布施焉。【出《法苑珠林》】【《法苑珠林校注》卷五十七引《冥報拾遺》。】

戴文

貞元中,蘇州海鹽縣戴文者,家富性貪,每鄕人舉債,必須收利數倍。有鄰人與之交利,剥刻至多。鄰人積恨,乃曰:「必有神力照鑒。」數年後,戴文病死。鄰人家牛生一黑犢,脇下白毛,字曰「戴文」,閭里咸知。子耻之,乃求謝,以物使之熨去其字,鄰人從之。既而子以牛身無驗,乃訟鄰人妄稱牛犢有字。縣追鄰人及牛至,則白毛復出,成字分明,但呼「戴文」,牛則應聲而至。鄰人恐子盜去,則夜閉於別廡,經數年方死。【出《原化記》】

河内崔守

崔君者,貞元中,爲河内守。崔君貪而刻,河内人苦之。嘗於佛寺中假佛像金,凡數鎰,而竟不酧直。僧以其太守,終不敢言。未幾而崔君卒於郡。是日,寺有牛産一犢,其犢頂上有白毛若縷,織文字曰「崔某」者。寺僧相與觀之,且嘆且異曰:「崔君嘗假此寺中佛像金,而竟不還。今日事,果何如哉?」崔君家聞之,即以他牛易其犢。既至,命剪去毛上文字,已而便生。回至其家,雖豢以芻粟,卒不食。崔氏且以爲異,竟歸其寺焉。【出《宣室志》】

王氏老姥

廣陵王氏老姥,病數日,忽謂其子曰:「我死,必生西磎浩氏爲牛。子當尋而贖我,腹下有『王』字是也。」頃之,遂卒。西磎者,海陵之西地名也。其民浩氏生牛,腹有白毛,成「王」字。其子尋而得之,以束帛贖之而去。【出《稽神録》】

牛傷人
邵桃根

邵桃根襄陽人。家有一犢,肥充可愛,桃根恆自飼之。此犢恆逐桃根游行。每往官府聚會,犢雖繋在家,而吼喚終不住。後一日,桃根晨起開門,犢忽從後觝,肋穿流血。舉家打去,已復嗔目,作勢重來觝傷,數日氣絶。【出《廣古今五行記》】

牛異
洛下人

先天年,洛下人牽一牛,腋下有一人手,長尺餘,巡坊而乞。【出《朝野僉載》】

甯茵

大中年,有甯茵秀才,假大寮莊於南山下,棟宇半墮,墻垣又缺。因夜風清月朗,吟咏庭際。俄聞叩門聲,【「門」《類説》作「關」。下文均作「扣關」。】稱「桃林斑特處士相訪」。啓關,睹處士形質瓌瑋,言詞廓落。曰:「某田野之士,力耕之徒,向畎畝而辛勤,與農夫而齊類。巢居側近,睹風月皎潔,聞君吟咏,故來奉謁。」曰:「某山居甚僻,農具爲鄰,蓬蓽既深,輪蹄罕至。幸此見訪,頗慰羈懷。」遂延入。語曰:「然處士之業何如?愿聞其説。」曰:「某少年之時,兄弟競生頭角,每讀《春秋》,至潁考叔挾輈以走,恨不得佐輔其間。讀《史記》,至田單之計,恨不得奮擊其間。讀《東漢》,至於光武新野之戰,恨不得騰躍其間。此三事俱快意,俱不能逢,今恨恨耳。今則老倒,又無嗣子,空懷舐犢之悲,况又慕徐孺子郭林宗言曰:『生芻一束,其人如玉。』『其人如玉』,即不敢當,『生芻一束』,堪令諷味。」

俄又聞人扣關曰:「南山斑寅將軍奉謁。」遂延入,氣貌嚴聳,旨趣剛猛。及二斑相見,亦甚忻慰。曰:「老兄知得姓之根本否?」曰:「昔吴太伯蠻,斷髮文身,因兹遂有姓。」曰:「老兄大妄,殊不知根本。且斑氏出自穀於菟,有文斑之像,因以命氏。遠祖故婕妤,【「故」裴鉶《傳奇》作「固及」。】好詞章,大有稱於漢朝,及皆有傳於史。其後英傑間生,蟬聯不絶。後漢班超,投筆從戎,相者曰:『君當封侯萬里外。』詰之,曰:『君燕頷虎頭,鳶飛而食肉,萬里外公侯相也。』後果守玉門關,封定遠侯。某世爲虎賁中郞將,在武班,因有過,竄於山林,晝伏夜游,露跡隱形,但偷生耳。適聞松風吹月,高墻外閑步,聞君吟咏,因來進謁,况遇當家,尤增慰悦。」

因覩棋局在牀,謂曰:「愿接老兄一局。」遂欣然爲之。良久,未有勝負。翫之,教一兩著。曰:「主人莫是高手否?」曰:「若管中窺豹,時見一斑。」兩班笑曰:【「兩班」裴鉶《傳奇》作「斑寅」。】「大有微機,真一發兩中。」傾壺請飲。乃罷局而飲,數巡,請備脯修以送酒。出鹿脯,嚙決,須臾而盡。即不茹。詰曰:「何故不食?」曰:「無上齒,不能咀嚼故也。」數巡後,稱小疾,便不敢過飲。曰:「談何容易,有酒如澠,方學爲長夜之飲。」覺面已赤。曰:「弟大是鐘鼎之戶。」一坐耽,更不動。

後二班飲過,言語紛拏。曰:「弟倚恃爪牙之士,而苦相凌,何也?」曰:「老兄憑有力之士,而苦相抵,何也?」曰:「弟誇猛毅之軀,若值人如卞莊子,當爲粉矣。」曰:「老兄誇壯勇之力,若值人如庖丁,當爲頭皮耳。」前有削脯刀,長尺餘。怒而言曰:「老有尺刀,二客不得喧競,但且飲酒。」二客悚然。曹植詩曰:「箕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此一聯甚不惡。」曰:「鄙諺云:鵓鳩樹上鳴,意在麻子地。」俱大笑。

曰:「無多言,各請賦詩一章。」曰:「曉讀雲水靜,夜吟山月高。焉能履虎尾,豈用學牛刀?」繼之曰:「但得居林嘯,焉能當路蹲?渡河何所適,終是怯劉琨【「琨」裴鉶《傳奇》作「昆」。】曰:「無非悲甯戚,終是怯庖丁。若遇爲守,蹄涔向北溟。」覽之曰:「大是奇才。」怒,拂衣而起曰:「甯生何黨此輩?自古即有之才,豈有斑牛之才?且我生三日,便欲噬人。此人况偷我姓氏。但未能共語者,蓋恐傷其類耳。」遂怒曰:「終不能搖尾於君門下。」乃長揖而去。亦怒曰:「古人重者白眉,君今白額,豈敢要譽於人耶。何相怒如斯?」遂告辭。及明,視其門外,唯虎跡牛踪而已。甯生方悟,尋之數百步,人家廢莊内,有一老牛臥,而猶帶酒氣;虎即入山矣。後更不居此,而歸京矣。【出《傳奇》】

仲小小

臨洮之境,有山民曰仲小小,衆號仲野牛,平生以採獵爲務。臨洮已西,至於之境。數郡良田,自禄山以來,陷爲荒徼。其間多産竹牛,一名野牛。其色純黑,其一可敵六七駱駝,肉重千萬斤者。其角,二壯夫可勝其一。每飲齕之處,則拱木叢竹,踐之成塵。獵人先縱火逐之,俟其奔迸,則毒其矢,伺便射之。洎中鏃,則挈鍋釜,負糗糧,躡其踪,緩逐之。蓋過處踏成大道也。矢毒既發,即斃,踣之如山,積肉如阜。一牛致乾肉數千斤,新鮮者甚美,縷如紅絲綫。

乾寧中,小小出獵,遇群牛於石家山,嗾犬逐之,其牛驚擾,奔一深谷。谷盡,南抵一懸崖。犬逐既急,牛相排蹙,居其首者,失脚墮崖,居次者,不知其偶墮,累累接跡而進,三十六頭,皆斃於崖下,積肉不知紀極。三州士民,荷擔之不盡。【出《玉堂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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