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堅瓠餘集卷之三
    1. 陳學究
    2. 真宗遊洞天
    3. 南雄淫祠
    4. 少林寺僧
    5. 妓飛入火爐
    6. 三角碎瓦
    7. 煖金盒
    8. 瑞炭
    9. 牛生奇遇
    10. 群鬼面衣
    11. 甌水爲醪
    12. 琢雪爲銀
    13. 菊花仙
    14. 月作異人
    15. 卻鼠符
    16. 宗彝
    17. 水爲火禽即獸
    18. 毛龍
    19. 雙頭雞
    20. 賤人未可苟合
    21. 狼子
    22. 夏翁有識
    23. 決黠僕
    24. 沉竹籠
    25. 杖樂工
    26. 去處去
    27. 呼石得水
    28. 雷異
    29. 山分移
    30. 韓侂胄墓
    31. 土神娶婦
    32. 噀水縛盜
    33. 酇字音義
    34. 䍧牱
    35. 乞丐
    36. 興亡數合
    37. 與索疆索殿
    38. 一月兩日
    39. 象棋車馬
    40. 狼筋
    41. 伏突
    42. 獨孤信側帽
    43. 女儒
    44. 緹縈
    45. 儂家
    46. 周禮奔者不禁
    47. 宋書異同
    48. 行馬
    49. 轅門
    50. 寡人
    51. 尾通作微
    52. 過海封王
    53. 五國城
    54. 奇計卻敵
    55. 天女使
    56. 天女相偶
    57. 女子墜庭
    58. 竹中人
    59. 避役
    60. 擊瓮
    61. 擔生
    62. 蛇吞鹿

堅瓠餘集卷之三

長洲石農褚人穫學稼纂輯


陳學究

子菴雜錄。宋太祖生西京夾馬營中。營前有陳學究。失其名。聚徒設教。太祖幼時嘗從受學。頗得其益。後又與趙學究往還。即趙普也。及舉大事。二人俱在左右。然太祖但與趙計事。陳不與也。至踐祚。用普爲相。而恩不及陳。陳仍于陳州聚徒設教。太宗判南衙時。召之來。贈以金帛而遣之。中途盡爲盜劫去。生徒日衰。至不免飢寒。太宗即位。以左司諫召之。官吏集其門。館之驛舍。一夕醉飽而死。兩學究同遇真主于龍潛之時。而命運不同如此。然太祖之待舊師。殊欠厚道。

真宗遊洞天

行營雜錄。宋真宗祥符中。封禪事竣。宰執入對便殿。帝曰。治平無事。久欲與卿等至一處閒玩。今日可矣。遂引諸臣及一二內侍入一小殿。庭中有假山甚高。山面有洞。帝先入。諸臣從行。初覺昏暗。行數十步。則天字豁然。千峰百嶂。雜花瑤草。極天下之偉觀。少焉至一所。重樓複閣。金碧照耀。一道士貌奇古。出揖帝。禮甚恭。帝亦敬答之。既而開筵邀飲。揖帝坐上席。帝遜謝再三。然後坐。諸臣再拜。居道士之次。所談皆微妙之旨。其酒肴皆非人世所有。鸞鶴舞庭際。笙簫振林木。至晚乃罷。道士送出門。謂帝曰。萬幾之暇。無惜與諸公頻見過也。復由舊路以歸。諸臣請問此何處。帝曰。此道家所謂蓬萊三山者也。諸臣自失者累日。後亦不再往。不知何術以致此也。

南雄淫祠

廣東南雄府學有淫祠。中塑女子像。號聖姑。師生媚禱處甚。永樂十三年。吉安永豐彭朂。以進士乞外補。得教授南雄。聞祠事。意欲毀之而未言。未至郡百餘里。一生來迎候甚恭。彭問曰。予未有宿戒。子何目知之。生曰。聖姑見夢言之。且道公邑里姓第甚悉。特遣相候耳。因言聖姑之神異。以感動之。彭益怒。抵任。積薪祠所。擬以夜往。佯爲遺火以焚焉。生又夢聖姑曰。此翁意極不善。子盍爲我言之。否則吾亦能爲之禍。一二日間當先死其奴。後若干日子與婦死。若干日死其身矣。生具以告。彭任之數日。其奴詹。果暴死。家人懼。潛禱而蘇。聞之益怒。遂投炬爇之。後子及婦相繼皆死。如神言。學徒咸勸復其祠。不許。至期。彭竟無恙。生疑之。一夕復夢聖姑。因詰其言不驗。聖姑曰。我鬼也。安能生死人。彼自是命當絕。吾特前知之以相恐耳。彭公貴人。前程遠大。何敢犯耶。後以御史提學南畿。爲師儒表帥。仕終按察副使。

少林寺僧

今人談武藝。輒曰。從少林寺出來。昔唐太宗征王世充。用少林寺僧眾破之。其首功十三人。最者曰曇宗。封大將軍。次論功封爵有差。有不願官者。賜田四十頃。聽其焚修。給敕護寺。是以拳勇之風。至今不替。因思楊業爲宋名將。累摧契丹。兵至號爲揚無敵。其家子孫人人驍勇。後爲王侁所娛。陷敵被擒。不食三日死。今人但稱楊家將。而子孫冺滅無聞。少林寺之名獨傳。世有千年僧寺。無千年宗族。信然。

妓飛入火爐

廣辟寒。唐末蜀人攻岐。還至白石鎮。裨將王宗信。止普安禪院僧房。時嚴冬。中有大禪爐。熾炭甚盛。宗信擁妓女十餘人。各據僧床寢息。忽見一姬飛人爐中。宛轉于熾炭之上。宗信忙救之。衣服並不燋灼。又見一姬飛入如前。又救之。頃之。諸妓或出或入。各昏迷失音。親吏隔牆告都招討使王宗儔。宗儔至。一一提臂而出。視之。衣裾纖毫不損。訊之。皆云。被胡僧提入火中。宗信大怒。召諸僧至。令妓識之。有周和尚者。身長貌胡。皆曰。此是也。宗信鞭之數百。又縛手足。欲取熾炭炙之。宗儔知此僧。乃一村夫。新落髮。一無所解。遂解其縛。使逸去。

三角碎瓦

茅山道士陳某。遊海陵。宿于逆旅。雨雪方甚。有同宿者。身衣單葛。欲與同寢。而嫌其垢獘。乃曰。寒雪如此。何以過夜。答曰。君但臥。無以見憂。既就寢。陳𥨱視之。見懷中出三角碎瓦數片。練條貫之。燒于燈上。俄而火熾。一室皆煖。陳去衣被。乃得寢。天未明而行。則寒冷如故矣。

煖金盒

進士張無頗。遇袁天罡女大孃授藥。以煖金盒盛之。曰。寒時但出此盒。則一室暄熱。不假爐炭矣。金盒。乃廣利王宮中之寶。

瑞炭

西涼國進炭百條。各長尺餘。其炭青色。堅硬如鐵。名曰瑞炭。燒于爐中。無焰而有光。每條可燒十日。其熱氣逼人。而不可近。

唐內庫。有七寶硯爐。每至冬寒硯凍。置于爐上。不勞置火。硯冰自消。

牛生奇遇

牛生。自河東赴舉。行至華州。宿一村店。其日雪甚。令主人造湯餅。昏時。一人窮寒。衣服藍縷。亦來投宿。生見而憐之。要與同食。人曰。某窮寒。不辦得錢。今空腹已行百餘里矣。遂飽食臥于床前。其聲如雷。至五更。其人謂生曰。請公略至門外。有事要言之。連催出門曰。某非人。冥使耳。深愧昨夜一餐。今有少報。可置三幅紙及筆硯來。生與之。令生遠立。自坐樹下。袖中出一卷書。看數頁。即書兩行。如此三度。求紙封之。書第一封。苐二封。第三封。付生曰。公若遇災難危篤。即焚香以次開之。視若或可免。即不須開。言訖。行數步不見矣。生緘置書囊中。及至京。止客戶坊。貧甚絕食。忽憶此書。遂開第一封。上云。可于菩提寺門前坐。自客戶坊至菩提寺。有三十餘里。饑困且雨雪。乘驢而往。自辰至鼓聲欲絕。方至寺門。坐未定。一僧自寺內叱生曰。雨雪連綿。何爲至此。若凍死。豈不相累耶。生曰。某是舉人。至此値夜。略借寺門前一宿。明日當去。僧云。不知是秀才。可進宿也。既入。僧設火具食。語久之。曰。賢宗晉陽長官。與秀才遠近。生曰。叔父也。僧乃取晉陽手書令識之。皆不謬。僧喜曰。晉陽常寄錢三千貫在此。絕不來取。某年老一朝溘逝。便無所付。今盡以相與。生先取錢千貫。買宅。置車馬。納僕妾。頓爲富人。後以求名失路。復開第二封書云。西市食店張家樓上坐。生如言。詣張氏。獨止一室。下簾而坐。有數少年上樓來。中一白衫人。坐定。一人曰。某本只有五百千。今請添至七百千。此外力不及也。一人曰。進士及第。何惜于緡。生知其貨及第矣。出揖之。白衫少年。即主司之子。生曰。某以千貫奉郎君。別有二百千。奉諸公酒食之費。不煩他議也。少年許之。果登上第。歷任臺。省後爲河中節度副使。經一年。疾困。遂開第三封。題云。可處置家事。乃沐浴。修遺書。纔訖而終。

群鬼面衣

陸餘慶少時。嘗冬月于徐亳間夜行。左右以囊橐前往。餘慶緩轡從之。寒甚。會群鬼環火而坐。慶以爲人。下馬就火。訝火焰熾而不煖。慶曰。火何冷。可爲我脫靴。群鬼不應。但俯而笑。慶顧視之。見群鬼悉有面衣。慶驚。馳馬而去。其傍居人謂慶曰。此地有鬼爲崇。遇之者多斃。郎君無所驚懼。必福助也。後果富貴。

甌水爲醪

唐宣宗在藩時。常從駕回。而誤墜馬。從人不知。比二更。方能興。時天大雪。四顧無人聲。寒甚。會巡警者至。大驚。上曰。我光王也。誤墜在此。困且渴。若爲我求水。警者于旁近得木以進。遂去。上良久起。舉甌將飲。顧甌中木。已爲芳醪矣。上喜自負。舉一甌已。而體微煖有力。步歸藩邸。後即帝位。

琢雪爲銀

女冠耿先生於大雪中。南唐後主戲謂曰。先生能以雪爲銀乎。耿曰能。乃取雪削之爲銀錠狀。投于熾炭中。灰埃坌起。徐以炭周覆。過食頃。曰可矣。乃持以出。赫然洞赤。置于地。及冷。鏗然銀錠。而刀跡具在。反視其下。若垂酥滴乳之狀。蓋初爲火之所螎釋也。時傳先生所作雪銀甚多。

菊花仙

夷堅志。嘉州士人黃棠。博學能文。謂取功名如拾芥。肄業成都府學。學有菊花仙神祠。傳爲漢宮女。諸生求名者。影響答之。棠嘗夜讀。見美女立燈下。棠驚問汝何氏。輒至此。女笑曰。吾乃菊花仙。以君今舉當高第。故來報喜。初任郫縣主簿。宜勉之。遂不見。是嵗棠獲鄉薦。赴部試。至郫縣境。憩逆旅。有負水至者。棠酌飲之。又傾其餘以濯足。負者曰。村疃乏水。數里行汲得至此。飲尚不敷。忍用濯足。棠怒曰。候我爲主簿。當治爾。及試失利。復入學。見女於廊下。棠誚其言不驗。女曰。汝不能謹。輕已告人。且欲逞私憾。豈汝容乎。必欲成名。須修德乃可。棠自追悔。省咎克責。後一舉登科。

月作異人

壽州唐中丞慶棲。泊京都。雇一月作人。頗極專謹。口不言錢。冬日見臥雪中。呼起無寒色。唐深異之。後爲鹽𣙜使。過河中。欲別歸。唐曰。吾方請厚祿。得報爾勤勞。又懇請。唐固留。行至蒲津。酒醉與人相毆。節帥決脊二十。唐救免不得。纔出城乃至。唐曰。汝爭得來。曰。來別中丞。唐令袒背視之。並無傷痕。大驚。遂下馬與語。答曰。某所不欲經河中過者。爲有此報。今已償了。別中丞去。與錢帛皆不受。置于地。再拜而逝。

卻鼠符

僖宗末。廣陵丐者杜可均。常大雪。造酒家樂姓者求飲。見主事者白云。人以衣換酒。收藏不謹。爲鼠所嚙。杜即令治淨室。曰。某有一符能卻鼠。試書之。既有驗。可盡此室永無鼠矣。至焚符。鼠遂絕。

宗彝

貴州思南有山形如甑。名甑峰。人跡罕到。中有獸。曰宗彝。類獼猴。巢于高樹。老者上居樹頂。子孫以次居下。老者不多出。子孫居下者出。得菓實。即傳遞至上。上者食。然後傳遞至下。下者方食。上者未食。下者不敢食也。先儒謂此獸名虎蜼。古人用以繪于袞。取其孝也。今解尚書者。謂袞衣所繪宗彝爲祭器。其器上有虎蜼形。故曰取其孝。而不知宗彝即虎蜼也。

水爲火禽即獸

拾遺記。西海之西。有浮玉山。山下有巨穴。穴中有熱水。其色若火。晝則冥冥。夜則光照穴外。雖波濤奔蕩。而光不減。唐堯時。其光爛起。化爲赤雲。日輝四映。照徹百川。蓋應火德之運也。

舜崩于蒼梧之野。有大鳥從丹〔丘〕來。口吐五色雲。銜土成〔丘〕。頃此鳥名憑霄雀。能反形變色。棲木則爲禽。行地即爲獸。變化無常。

毛龍

拾遺記。南潯之國。有洞穴極陰深。中有龍。體生五色毛。唐堯時。其國獻二毛龍。一雌一雄。乃置豢龍之官。至夏代養龍不絕。禹導川乘此龍。及水土平。放之海。

雙頭雞

漢武帝時。大月氐國獻雙頭雞。四足一尾。鳴則二頭俱鳴。帝置于甘泉宮。更以他雞混之。得其種而不能鳴。人以爲不祥。帝命送還其國。行至西關。雞反顧漢宮而哀鳴。飛入霄漢。不知所往。時有謠云。三七末世雞不鳴。官中荊棘亂相繫。當有九虎爭爲帝。及王莽篡位。有九虎將軍之號。

賤人未可苟合

碣石剩談。江西舉人龍復禮。美髭髯。自言平生未嘗與妓苟合。蓋恐搆精受孕。生男必爲樂工。生女必爲娼婦。父母之遺體。淪於污賤矣。此言似迂。而實中理。後飲一士夫家。兩行樂工排列。有一未冠者。面貌形體。與主人甚相似。異而問之樂工年長者。此是誰家子。工人云。花生子。有母而無父。已而咨訪主人。曾與其母私。蓋不肯認爲己子也。

狼子

古稱狼子野心。狼子非無本。昔突厥爲鄰國所滅。止留九歲一子。斷其手足。棄於溝中。有牝狼銜肉飼之。後長與狼交生七子女以致蔓延其種故曰狼子

說儲阿史那子交狼生十男

夏翁有識

潄石閒談。江陰夏翁。巨家也。嘗出行過市橋。一人擔糞傾入其舟。幾污翁衣。僮曰。此人無狀。盍執而撻之。翁曰。此出不知耳。知我。寧肯相犯耶。歸閱債籍。其人乃負三十金無償。欲因此起釁。翁折劵免之。人服其識。翁與宜興徐文靖公溥連姻。文靖書囑云。傳語親家翁。凡訟皆無害。惟不可犯人命。翁蓋服文靖之訓不忘云。

決黠僕

宋羅點。守平江。有主訟其逐僕欠錢者。審問得實。而僕狡黠。欲污其主。自陳嘗與主之侍妾通。點知其誣。乃判云。奴既負主錢。又私其婢。事雖無證。即其自供。合從姦斷。責還所負外。徒配施行。所有女使。俟主人有詞曰另究。聞者快之。

沉竹籠

唐李福。鎮南梁。境內多朝貴莊產。子孫僑寓其間。相習爲非。不聽官府檢束。閭巷苦之。福莅任。命造大竹籠數具。召其尤橫者來。問其家世譜第。在朝姻親。乃曰。郎君輩藉如此地望。而作如此不法事。無乃辱於存亡乎。今日痛懲。賢親戚聞之。必稱賞老夫也。遂命盛以竹籠。投之漢江曰。若輩生不受撿束。死當被牢籠。田是眾皆惕息。

杖樂工

天寶中。梨園子弟有阿雛者。善笛。頗被寵眷。怙勢橫行。犯法當死。洛陽令崔隱甫捕之。雛走匿禁中。乞京于帝。帝乃以他事召隱甫入對。雛在帝側。帝指謂隱甫曰。就卿乞得此人否。隱南免冠奏云。陛下此言。輕官法而重賤工也。臣請罷職。再拜欲出。帝笑止之曰。朕與卿戲耳。遂令內侍拽雛出。隱甫即坐廳事。杖殺之。俄有敕釋放。已死矣。乃賜隱甫絹百疋以旌之。

去處去

唐李紳。鎮江東。用法嚴明。境中龜山寺。有放生魚池。僧因以爲利。簾察使某公在任日。題詩勒石于池畔云。勸汝僧入護此池。不須垂釣引青絲。雲山莫厭看經坐。便是浮生得道時。紳偶遊寺見詩笑曰。僧若有漁罟之事。即當投之鏡湖。後僧有犯者。竟縛而沉之湖中。且作詩爲戒云。汲水添池活白蓮。十千鬐𩮓盡生天。庸髡不識慈悲意。自葬江魚入九泉。寺僧有黠而辯者。欲以因果勸諭。儼然造謁。紳問阿師從何處來。僧答曰。貧僧從來處來。紳即予以杖而逐之曰。任汝從去處去。

呼石得水

夔峽左巗上。題聖泉二字。有大石。名洞石。而初無泉也。過者擊石大呼。則水自石下出。嘗有貴官過此禮拜之。命僕人呼云。山神土地。行人渴甚。乞賜水。呼久不應。土人云。不當如此呼。乃代爲呼云。龍王。萬姓渴矣。于是水隨聲至。時冬月雪下。而木溫如湯。土人云。夏則冷如冰。凡呼必稱之爲龍王。而以萬姓爲辭。方得水。

雷異

天順戊寅四月。建昌熊某家被雷。中堂屋瓦。如萬馬踏碎。移大門四楹竪立廚屋上。盤屈一秤置斗中。倒懸斗於梁上。又成化乙未七月。宜興西溪中。三人其駕一舟。行次被雷擊。一人綑縛船中。一人頭入瓮。一人橫閣于篙杪。篙則直竪船頭上。船自流六七里。縛者解。瓮中者出。篙杪者𨼢。俱不死。皆彷彿聞擊者言。汝能改過否。

康熙癸未六月十九。有無錫人在陸墓趁工。同耕者云。雷雨將至。速耘完歸去。其人云。那怕他打去我陽物。頃之雷震。果擊其處。下身埋于土中而不死。同伴亦無傷。雨止。眾共掘出。明日載歸。忽又雷震。人已吸去。震死于無錫家中矣。聞之其人有滛惡云。

山分移

雲南麗江軍民府巨津州白石雲山。距金沙江二里許。明成化庚子五月內。山忽裂。中分一半。走移于金沙江中。與兩岸雲山相倚。山上木石。屹立不動。西樵野記。弘治中。吳中蝦蟆山。忽自高坡徐徐而下。其行漸疾。見者驚曰。山走矣。老稚哄然。山即隨聲而止。已懸舊址數畝矣。

韓侂胄墓

韓侂胄既死。朝命王柟爲使。函胄首送金人。以謝開邊之罪。且許增歲幣。當時有太學生題詩于學宮云。歲幣頓增三百萬。和戎又送一於期。無人說與王柟道。莫遣當年冠準知。後有使臣至金。金主令往觀一墓。甚壯麗。題曰。忠繆侯墓。且釋云。忠于爲國。繆于爲身。詢是何墓。曰韓仇胄之首葬其中也。夫權奸已死之首。固不足惜。然大傷國體。反爲敵國所侮。南朝真可謂無人。

土神娶婦

說聽。漢景帝廟。在荊州之麻山。相傳昭烈下江陵時。寓於中。居民因祀爲土神。每元旦。設樂迎像入舍奉之。歲更一家。正統初。有張氏女。年十六。有殊色。求聘者。父母未嘗輕許。女每晨盥面。水中有黃蓋影。而家人弗見也。一日病死復蘇云。初合目時。儀從塞。目稱麻山神來迎夫人。因升輿而行。半道忽憶失將梳具。從者言。夫人須自往取。故暫歸耳。命取梳具置櫬中。尋氣絕。父母悲甚。爲肖像。廟之別室。祀之。

噀水縛盜

正德中。漂陽胡景春。一目重瞳。少時粥油魯中。有全真道人日用油。不受直。道人感之。授以異術。能挾雙瓦履帕。飛騰空中。嘗商于陜西。夜宿山中孤姥家。姥言此地多盜。不可宿。景春曰。止則死於盜賊。行則死於虎狼。不如坐以待之。索水碗十隻。步罡誦訣。飲水斛許。頃之。盜二十餘人至。景春盡腹中水噀之。盜俱僵臥。如被縛者。哀祈云。知是胡師。聊相戲耳。景春乃釋之。後其子詐爲盜。戲父。景春行術制之。子遂卒。

酇字音義

酇字有兩音。在五歌韻者。音嵯。在十五翰韻者。音贊。其字出於周禮。而後爲地名。字書於兩韻。訓釋皆同。蕭何封酇侯。當作嵯音。班固十八侯銘云。文昌四友。漢有蕭何。序功第一。受封于酇。唐楊巨源詩云。請問漢家功第一。麒麟閣上識酇侯可證。考漢書地理志。酇有二邑。其在沛縣者。音嵯。蕭何初封之邑。在南陽縣者。音贊。光武時。蕭何子孫所封。而野客叢書云。酇侯皆當音贊。未識何據。郎仁寶云。酇有四音。前二音之外。一祖管切。音纂。一祖丸切。音攢。惟前二音。可加于蕭何。餘非其宜。

䍧牱

䍧牱。蜀地郡名。葉夢得玉澗雜書。䍧牱。繫船筏名。華陽國志。載楚頃襄王遣莊蹻伐夜郎。蹻至䍧牱。繫船于且蘭。既克夜郎。會秦奪楚黔中地。無路可歸。遂留主之。號莊王。以且蘭有繫船䍧牱處。因改名䍧牱。魏略。記吳將朱然圍樊城。遣兵于峴山。斫䍧牱材。潯陽記亦言。郡西北有一松樹。垂陰數畝。傳云。陶公䍧牱伐此樹。吳晉間此語猶存。今人但知郡名。絕無知是繫船筏也。

乞丐

匄丐同。乞也。然與人。亦可稱匄稱乞。漢廣川王越傳云。妃陶望卿。主繒帛。盡取善繒。匄諸宮人。顏師古曰。匄乞遺也。朱買臣待詔公車。糧用乏。上計吏卒。更乞匄之。又宋書。明帝陳貴妃。始有寵。一年許以乞李道兒。尋又迎還。生廢帝。又齊書。鬱林王毀世祖招婉殿。以乞閹人徐龍駒爲齋。又梁蕭惠開。有馬六十匹。悉以乞劉希微償責。

興亡數合

宋藝祖以乙亥命曹翰取江州。後三百年乙亥。呂師夔以江州降元。以丙子受江南全城降。後三百年丙子。帝㬎爲元擄。失江南。以己卯滅漢。混一天下。後三百年。亦以己卯宋亡于厓山。宋興于周顯德七年。恭帝方八歲。亡于德祐元年。少帝方四歲。名德㬎即顯也。顯德二字恰合。廟號皆曰恭帝。周以幼主亡。宋亦以幼王亡。周有太后在上。禪於宋。宋亦有太后在上。降於元。事若相符。更有異者。七修類稿。斡離不陷汴京。宋臣有詣其營者。觀其狀貌。與藝祖絕相類。其後殺太宗子孫殆盡。而伯顏下臨安。有識之者。後於帝王廟中。見周世宗像與伯顏分毫無異。報應不爽如此。

與索疆索殿

宣和遺事。徽宗即位。一夕夢錢武肅王引御衣。乞還兩浙舊疆。未幾韋妃誔高宗。後都錢塘。百有餘年。錢璆壽八十一。高宗亦壽八十一。夷堅續志。宋理宗。一夕夢二番僧曰。二十年後。當還我此殿。及覺。以問宰相馬廷鸞。馬爲美詞以對。理宗命紀之。馬遂立碑志之。不知夢僧取殿者。後爲五寺之基。番僧楊璉真珈主其地。是其驗也。德祐二年宋亡。至元十四年爲寺。逆數至理宗夢時。正二十年矣。

一月兩日

弘治中。洞庭東山黃訓。爲諸生時渡湖覆舟。水中若有人云。死卻罷。又若有人應之曰。一月兩日。如何死得。因飄至湖濱獲捄。後舉正德甲戌進士。授兵科給事中。到任三十二日卒。

象棋車馬

雲谷臥餘。象棋中。車行當從馬。馬行當從車。蓋馬之爲物。騰踔無前。縱橫如意。車以轉輪邪施而行。從日字格。正轉輪象也。有物礙之則不行。尤肖車義。今車直行。馬行日。應是後世彼此相訛。

狼筋

嘗見小說。載一富人內室亡金詰群婢不承。欲買狼筋治之。一婢驚懼欲逃。遂獲。皆不知狼筋何物。且何以能察盜。後偶閱續博物志。載唐武宗四年。官市郎中。有疑爲狼筋者。有老僧云。貧道昔曾以一千於賈胡市得三枚。狀如巨蛹。兩頭光。帶黃色。涇帥段祐宅。失銀器十餘。集奴婢環庭炙之。蟲慓動。一女奴臉唇瞤動。訊之。乃𥨱器者。按續博物志。稱爲晉李石撰。但中有南唐元宗事。及開寶年號。豈晉人而至宋尚存。抑書或成于宋代歟。

伏突

史言李光弼將戰。納刀於鞾曰。戰。危事。吾位三公。不可辱於賊。萬一不捷。當自刎。偶閱顏魯公作光弼神道碑。曰。每臨陣。當貯伏突于靴中。義不受辱。乃知伏突刀名也。榖梁。孟勞魯之寶刀。人猶知之。此則世鮮知者。故錄出之。

獨孤信側帽

世知郭林宗折角巾。而不知北周獨孤信事。令狐德棻周書載。。信在秦州因獵回日暮。馳馬入城。其帽微側。詰旦。而吏民戴帽者。咸慕信而側帽焉。東漢尚風節。林宗人望。士人樂效。猶爲恆理。若信武官。處偏安之世。而能風動如此。爲尤奇也。

女儒

前秦韋逞母宋氏。家世儒學。幼喪母。躬自養其父。及長。父授以周官音義。謂之曰。吾家世學周官。傳業相繼。此周公所製。經紀典誥。百官品物。備於此矣。吾今無男。汝可傳受。勿令絕世。宋氏諷誦不輟。屬天下喪亂。石虎徙之山東。宋氏與夫俱在徙中。乃推鹿車。背負父所授書。到冀州依膠東富人陳安壽。壽周之。逞時年少。宋氏晝則採樵。夜則教逞。然紡績無廢。逞遂學成名立。仕秦爲太常。堅常幸太學。問博士經典。乃憫禮樂遺缺。博士盧壺對曰。廢學既久。書傳零落。比年綴撰。五經粗集。惟周官禮經。未有其師。竊見太常韋逞母宋氏。世學家女。傳其父業。得周官音義。今年八十。視聽無闕。自非此母。無可以傳授後生。於是就宋氏家講室書堂。置生員百二十人。隔絳紗幔而授業焉。拜宋氏爵。號爲文宣君。賜侍婢十餘人。周官學復行于世。按自古無女儒。韋母宋氏。學行如此。豈在高堂伏勝下乎。雖非男子。亦當俎豆千秋也。

緹縈

肉刑自虞夏至漢。歷二千餘年。文帝以緹縈上書。悲憐其意。始下詔除之。遂爲千古斷此至慘之法。人知漢文之仁。而不知緹縈實啟之也。孝子不匱。永錫爾類。緹縈有焉。後世當置仁孝賢媛祠。以俎豆之。

儂家

傳奇中。女子自稱曰奴家。語甚俗。蘇東坡詩云。應記儂家舊姓西。後之編傳奇者。當稱儂家爲雅。然在未字之女。則宜。若婦人。則竟稱妾可也。

周禮奔者不禁

周禮媒氏。中春之月。令會男女。是月也。奔者不禁。奔非踰牆行露之謂。古有聘則爲妻。奔則爲妾之言。以奔對聘。是明有奔之一例矣。意奔也者。當是草率成婚。若今鄙野小家之爲。不能如聘者之六禮全備耳。蓋荒祲死喪。或孤弱而不能自存。必待備禮。而需以歲年。則遲歸無時。男女之失所多矣。故周公通此一格。以濟大禮之窮。不待其既亂而爲之所也。其曰令者。媒氏令之也。既有令者。非私合矣。不禁者。不禁其闕禮也。若以奔爲淫冶之私。雖後世昏淫之主。亦無此法。曾是周公制禮。而有是乎。

宋書異同

太平廣記。載張暢嘗持觀世音。南譙王義宣之搆逆也。暢不從。王欲害之。夜夢觀世音曰。汝不可殺暢。王遂不敢害。及王敗。暢繫獄。誦觀世音經千遍。鎖寸寸斷。獄司易之。輒復斷。吏因釋之。宋書暢傳不載。考暢與王𢆯謨同時。而𢆯謨傳。載蕭斌將斬王𢆯謨。夢人告曰。誦觀音經千遍。則免。𢆯謨既覺。誦之得于遍。明日將刑。誦之不輟。以沈慶之諌。忽傳呼停刑。令守碻磝。暢鎖寸斷。奇踰𢆯謨。而休文不載。何異同若此耶。

北史盧景𥙿傳。景裕以事繫晉陽獄。至心誦觀音經。枷鎖自脫。是時又有人負罪當死。夢沙門教誦經。覺時如所夢。謂誦千遍。臨刑刃折。主者以聞。此經遂行。名高王觀世音經。嘗閱普門品。若復有人臨當被害。及枷鎖繫身者。但稱觀世音菩薩名號。刀尋段段壞。枷鎖自然得解脫。合之史書所載。可謂信而有徵矣。

行馬

晉魏舒李熹輩。遜位後。帝賜殊禮。門施行馬。解者以爲列馬騎于門。以備行遣。如朝廷之立仗馬也。觀曹攄傳。攄爲洛陽令。天大雨雪。宮門夜失行馬。群官檢察。莫知所在。攄使收門士。以爲宮掖禁嚴。非外人所敢盜。必是門士以燎寒耳。詰之果服。乃知行馬者。即郡邑門前之闌馬也。解爲馬騎。誤矣。然在漢有曹操與韓遂兩軍會語。諸將請爲木行馬。以爲防遏。則其名已久矣。

轅門

官府衙門。列木于外。謂之轅門。蓋軍行以車爲陣。轅相向爲門。故曰轅門。又謂之鹿角。蓋鹿性警群。居則環其角外向。圓圍如陣。以防人物之害。軍中樹木外向。亦名鹿角。

寡人

君稱寡人。而婦人亦有稱寡人者。莊姜云。以朂寡人。是也。又人臣亦有稱寡人者。孫過庭書譜。王羲之云。吾書比之鍾張。鍾當抗行。或謂過之。張草猶當雁行。然張精熟。池水盡墨。假令寡人耽之若此。未必謝之。又朕。我也。古者上下共稱之。皋陶與舜言朕言。惠可底行。屈原曰。朕皇考。至秦然後天子獨以爲稱。自漢至今。因而不改。

尾通作微

堯典。鳥獸孳尾。史記五帝本紀。作鳥獸字微。古尾微字通用。論語。微生高。微生畝。班固古今人物考。作尾生高。尾生畝。又戰國策與莊子。亦作尾生。而薛方山四書人物考。微生高即尾生。與女子期于橋下。水至而死者。未識何據。

過海封王

明嘉靖中。郭給諫〖汝霖〗使琉球。錄載風濤之險。景物之奇。不必言。中一條云。舟中艙數區。貯器用若干。又藏棺二副。前刻天朝使臣某人之柩。上釘銀牌若干兩。倘有風波之惡。知不可免。則請使臣仰臥其中。以鐵釘錮之。舟覆而任其漂泊。庶使見者取其銀物。而置其柩于山崖。使後之使臣。得以因便載歸。奉使者其危若此。亦可畏矣。

五國城

宋徽宗崩于五國城。向不知在何處。考之。城在三萬衛北一千里。自此而東。分爲五國。故名。北至燕京三千三十里。三萬衛在開原城內。在遼陽城北三百三十里。古肅慎氏地。隋曰黑水靺鞨。唐初置黑水府。元和以後。服屬渤海。金初都此。後遷于燕京。又全遼志云。五國頭城。有宋徽宗墓在焉。則和議成而梓宮返者。蓋以空櫬紿宋爾。

奇計卻敵

古人以兵力寡弱。遇強敵猝至。而能卻之。最奇者有三。諸葛亮在陽平。魏兵二十萬奄至。孔明大開四門。焚香洒掃。而走司馬懿。劉琨在晉陽。胡騎圍之。琨乘月登樓清嘯。中夜奏胡笳。賊流涕。棄圍而去。此二事。人皆知之。夢溪筆談。載宋一事更奇。元豐中。夏宼之母梁氏。遣將引兵卒至保安軍順寧寨。圍之數重。時寨兵甚少。人心危懼。有老娼李氏。得梁陰褻事甚詳。乃掀衣登陴抗聲罵之。盡發其私。夏人皆掩耳。併力射之。莫能中。李言愈醜。夏人度李終不可得。又恐梁之醜跡彰著。遂託以他事。中夜解去。雞鳴狗盜。皆有所用。信然。

天女使

廣銷夏。蔡希閔家在東都。暑夜兄弟數十人。會于聽。忽大兩雷電。隨一物于庭。作䬃䬃聲。命火視之。乃婦人也。衣黃紬裙。布衫。言語不通。遂目爲天女使。五六年始能漢語。問其鄉國不能知。但云故鄉食粳米。無碗器。用柳箱貯飯而食之。竟不知何國人。初在本國。夜出。爲雷取上。俄𨼢希閔庭中。

天女相偶

魏書。聖武皇帝諱詰汾。田于山澤。歘見輜軿自天而下。既至。見美婦人侍衛甚盛。謂帝曰。我天女也。受命相偶。遂同寢宿。旦請還曰。明年周時。復會此處。言訖而別。及期。帝至田所。果復相見。天女以所生男。授帝曰。子孫相承。當世爲皇帝。遂去。故時人諺曰。詰汾皇帝無婦家。力微皇帝無舅家。

女子墜庭

林居漫錄。新城王氏。自嘉靖己未。見峰司農起家。相繼登甲榜者不絕。冠裳之盛。海內無兩。傳司農曾祖。自某縣避地新城。依某氏。一日大風晦瞑。有女子從空而墜。言。我某縣初氏女也。晨起取火。不覺至此。蓋頃刻已五百餘里矣。主人以爲天作之合。遂令諧伉儷。今之躋華要登顯秩者。皆初之所出也。其事若怪。而司農弟立峰民部。載之大槐記中。當與帝武空桑並傳矣。

竹中人

小說載。夜郎侯事云。有女子浣紗。聞竹中有聲。剖之得一男。收而養之。後封夜郎侯。以竹爲姓。漢武帝賜以王印。又異苑。建安有篔簹竹。節間有人。長尺許。頭足皆具。又鄜延有大竹凌雲。剖之。中有二翁對奕。

避役

南方有蟲名避役。一日應十二辰。狀如蛇醫。腳長。色青赤。肉𩮓。暑月時見于籬壁間。見者多稱意事。其首倏忽更變。爲十二辰狀。段成式從兄常睹之。

蛇醫。即蜥蜴。

擊瓮

王彥威鎮汴。夏旱。李玘過汴因宴。王以旱爲言。李醉曰。欲雨甚易耳。可求蛇醫四頭。石瓮二枚。每瓮實以水。浮二蛇醫。以木蓋密泥之。分置於鬧處。瓮前後設席燒香。選小兒十歲已下十餘。令執小青竹。晝夜更擊其瓮。不得少輟。王如言。試之一日兩夜。雨大注。舊說。龍與蛇醫爲親家焉。

擔生

有書生路逄小蛇。因收養漸大。生每擔之。號曰擔生。後不可負。放之范縣東大澤中。四十餘年。蛇如覆舟。號爲神蟒。人往澤中。必被吞食。生時老邁。經此澤畔。人曰。中有大蛇食人。君宜無往。時盛冬寒甚。生謂蛇藏不出。遂過大澤。頃之。忽有蛇來逐。生尚識其形色。遙謂之曰。爾非我擔生乎。蛇便低頭。良久方去。𢌞至范。縣令聞其見蛇不死。以爲異。繫之獄。斷刑當死。生私忿曰。擔生。養汝翻令我死。汝何負義。其夜蛇遂攻陷一縣爲湖。獨獄不陷。生乃獲免。

蛇吞鹿

有人遊瞿塘峽。時冬月草木枯落。野火燎其𡶶巒。連山跨谷。紅焰燭天。忽聞嚴崖間輷然有聲。駐足伺之。見一物圓如大囷。墮于平地。近視之。乃一蛇也。遂剖而驗之。蛇吞一鹿在于腹內。野火燒燃。墮于山下。所謂巴蛇吞象。信乎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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