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學紀聞注
1、
三五曆紀:案:唐書藝文志「雜史類」:「徐整三五曆紀二卷。」「天去地九萬里。」見藝文類聚一。淮南子天文訓以爲五億萬里。春秋元命包:「陽極於九,周天「周天」上今本有「故」字。八十一萬里。」洛書甄曜度:本文有「凡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句,不宜漏引。「一度千九百三十二里。天地相去十七萬八千五百里。」後漢書王符傳注引洛書甄曜度,無「天地相去十七萬八千五百里」十二字。孝經援神契:「周天七衡六閒,相去萬九千里太平御覽無「里」字。八百三十三里三分里之一,合十一萬九千里。從内衡以至中衡,中衡以至外衡,各五萬九千五據周髀,疑脱一「百」字。里。」見太平御覽一。〇周髀算經:「七衡周而六閒,以當六月節。六月爲百八十二日八分日之五。」君卿注:「節六月者,從冬至至夏至,日百八十二日八分日之五爲半歲。六月節者,謂中氣也,不盡其日也。」又曰:「是故一衡之閒,萬九千八百三十三里三分里之一,即爲百步。」君卿注:「此數夏至、冬至相去十一萬九千里,以六閒除之得矣。法與餘分皆半之。」又曰:「春分秋分,日在中衡。春分以往,日益北五萬九千五百里而夏至;秋分以往,日益南五萬九千五百里而冬至。」周髀音義:「七衡者,七規也。謂規爲衡者,取其衡運則生規。規者,正圓之謂也。六閒,兩衡相去之閒也。」關令内傳:「天地南午北子,相去九千萬里;東卯西酉,亦九千萬里。四隅空相去九千萬里。天去地四十千萬里。天有五億五萬五千五百五十里,地亦如之,各以四海爲脈。」見太平御覽二。論衡説日篇:「天行三百六十五度,積凡七十三萬里。天去地六萬餘里。」靈憲:後漢張衡撰。「自地至天,一億萬六千二百五十里。垂天之晷,薄地之儀,皆千里而差一寸。」後漢天文志注引張衡靈憲曰:「八極之維,徑二億三萬二千三百里,南北則短減千里,東西則廣增千里。自地至天,半於八極,則地之深亦如之。通而度之,則是渾已。將覆其數,用重鉤股。懸天之景,薄地之儀,皆移千里而差一寸得之。」與此文不同。王氏所引,蓋據太平御覽。周髀:「天離地八萬里。冬至之日,雖在外衡,常出極下地上二萬里。」周禮疏:「按考靈曜:『從上臨下八萬里,天以圓覆,地以方載。』河圖括地象:『西北爲天門,東南爲地户。天門無上,地户無下。周髀注:「天不足西北,是天門。地不滿東南,是地户。」極廣長,南北二億三萬一千今本周禮疏作「三千」。周髀注引括地象亦云「三千」。五百里,東西二億三萬三千里。』周髀注引作「二億二萬三千五百里」。廣雅釋天:『天圜南北二億三萬三千五百里七十五步,東西短,減四步。周六億十萬七百里二十五步。從地至天,億一萬六千七百八十七里半。下度地之厚,與天高等。』天度云:『東方七宿七十五度,南方七宿百一十二度,西方七宿八十度,北方七宿九十八度四分度之一。四方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度二千九百三十二里。二十八宿閒相距,積百七萬九百一十三里,徑三十五萬六千九百七十里。』」以上皆周禮大司徒職正義所引之文。〇廣雅「天圜」作「天圍闢」。又案「天圍闢」至「天高等」一段,言天度也。「東方七宿」以下,言宿度也。「天度云」當作「宿度云」,王氏引正義而未正其誤。月令正義:「考靈曜云:『一度二千九百三十二里千四百六十一分里之三百四十八。何云:「句讀未詳。」〇程易田云:「某分里之某,句讀甚明白,而義門云『句讀未詳』,蓋不知古人紀數命分之句。」周天百七萬一千里,是天圓周之里數也。以圍三徑一言之,直徑三十五萬七千里,此二十八宿周迴直徑之數也。然二十八宿之外,上下東西各有萬五千里,是爲四遊之極,謂之四表。周髀曰:「欲知北極樞璿周四極,以夏至夜半時,北極南遊所極;冬至夜半時,北遊所極;冬至日加酉之時,西遊所極。」據四表之内,并星宿内總三十八萬七千里。天之中央上下正半之處,一十九萬三千五百里。地在於中,是地去天之數也。』」安定胡先生周易口義云:「南極入地下三十六度,北極出地上三十六度,狀如倚杵,此天形也。晉書天文志上:「吴時,中常侍王蕃傳劉洪乾象曆,依其法而制渾儀,立論考度曰:『周天三百六十五度五百八十九分度之百四十五,半覆地上,半覆地下。其二端謂之南極、北極。北極出地三十六度,南極入地三十六度,兩極相去一百八十二度半彊。』」一晝一夜之閒,凡行九十餘萬里。人一呼一吸,謂之一息。一息之閒,天行八十餘里。人之一晝一夜有一萬三千六百餘息,是故一晝一夜而天行九十餘萬里。」安定之説,周易義海撮要、朱子語録釋「天行健」取之。〇元史伯璿論天地云:「胡氏云『一息天行八十里』,則萬三千六百息,當有一百八萬八千里。今但云『天行九十餘萬里』,豈一時計算之未審耶?抑後人傳寫之有誤耶?」致堂胡氏讀史管見謂:「天雖對地而名,未易以智識窺。非地爲何云:「閻校『地』下無『爲』字。」有方所可議之比也。」
【元圻案】隋書經籍志「雜傳類」:「關令内傳一卷,鬼谷先生撰。」〇晉書天文志上:「周髀者,即蓋天之説也。其本庖犧氏立周天歷度,其所傳則周公受於殷、商,周人志之,故曰周髀。」〇四庫全書總目天文算法類:「周髀算經二卷,音義一卷。案隋志『天文類』首列周髀一卷,趙嬰注。又一卷,甄鸞重述。是書内稱周髀長八尺,夏至之日晷一尺六寸。蓋髀者股也,於周地立八尺之表以爲股,其影爲勾,故曰『周髀』。其首章周公與商高問答,實勾股之鼻祖。舊本題云『漢趙君卿注』,其自敘稱爽,蓋即君卿之名。然則隋志之趙嬰,殆即趙爽之訛歟?」〇又小學類:「廣雅十卷,魏張揖撰。揖字稚讓,清河人。太和中官博士。其書因爾雅舊目,博採漢儒箋注及三蒼、説文諸書,以增廣之,於揚雄方言亦備載無遺。隋祕書學士曹憲爲之音釋,避煬帝諱,改名博雅,故至今二名並稱,實一書也。」〇宋王偁東都事略:「胡瑗,字翼之,泰州如皋人。以布衣論樂,拜校書郎。嘉祐中遷太子中允,充天章閣侍講。以太常博士致仕。」
2、
河圖括地象云:「天左動起於牽牛,地右動起於畢。」見周禮大司徒疏。尸子云:「天左舒而起牽牛,地右闢而起畢、昴。」【原注】爾雅注:「牽牛、斗者,日月五星之所終始,故謂之星紀。」
【元圻案】尸子説,見太平御覽三十七。郭璞注,見釋天。邵氏正義曰:「左傳疏引孫炎云:『星紀,日月五星之所終始也,故謂之星紀。』郭注本孫炎。」逸周書周月解云:「日月俱起于牽牛之初,右回而行,月周天進一次而與日合宿,日行月一次而周天,歷會于十有二辰,終而復始,是謂日月權輿。」漢書律曆志云:「斗綱之端,指牽牛之初以紀日月,故曰星紀。」
3、
楊倞注荀子云:「天無實形,地之上空虚者,盡皆天也。」其説本於張湛列子注,謂:「自地而上則皆天矣,故俯仰喘息,未始離天也。」
【元圻案】楊倞注,見荀子不苟篇。張湛注,見列子天瑞篇。〇陳振孫曰:「楊倞,唐大理評事。張湛,字處度,晉光禄勳。」
4、
黃帝書曰:「天在地外,水在天外,水浮天而載地。」案:葛洪釋「渾天」,亦引此三句。又曰:「地在太虚之中,大氣舉之。」皆見晉書天文志上。道書謂「風澤洞虚,金剛乘天」,佛書謂「地輪依水輪,水輪依風輪,風輪依虚空,虚空無所依」。「風澤洞虚」者,風爲風輪,所爲大氣舉之也。澤爲水輪,所謂浮天載地也。「金剛乘天」者,道家謂之「剛風」,岐伯謂之「大氣」,葛稚川名洪。云「自地而上四千里,之外,其氣剛勁」者是也。案:抱朴子:「去地四千里,風力猛壯,有剛風世界。」張湛解列子湯問曰:「太虚無窮,天地有限。」朱文公曰:「天之形雖包於地之外,而其氣常行乎地之中。」則「風輪依虚空」可見矣。
【元圻案】魏鶴山師友雅言:「黃帝書云:『地在太虚之中,大氣舉之。』又云:『天在地外,水在天外,表裏皆水,兩儀運轉,乘氣而浮,載水而行。』又云:『地乘氣載水,氣無涯,水亦無涯。水亦氣也。』二程因康節論及六合之外,以爲惟聞之周茂叔者,恐是此。」〇文苑英華八百六十四,顧況廣陵白沙大雲寺碑曰:「地輪依水,水輪依火,火輪依風,風輪依虚空,虚空無所依,佛體也。變佛體爲金色界,地輪是也。金色界中有香水海,水輪是也。香水海中有光明藏,火輪是也。復有寶林,香花瀰漫,周遍佛土,風輪是也。」〇四庫全書總目道家類:「抱朴子内外篇八卷,晉葛洪撰。抱朴子者,洪所自號,因以名書。内篇論神仙吐納、符籙尅治之術,外篇則論時政得失、人事臧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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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禮義宗:「天有四和,崑崙之四方,其氣和暖,謂之和。天道左轉,一日一夜,轉過一度。日月左行於天而轉,一日一夜,帀於四和。」愚按周髀云:「天地四極四和。」注謂:「四和者,謂之極。子午卯酉,得東西南北之中。」義宗之説本此。
【元圻案】周髀注:「四和者謂之極。子午卯酉得東西南北之中,天地之所合,四時之所交,風雨之所會,陰陽之所和,然則百物阜安,草木蕃庶,故曰四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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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通日月篇曰:「日月徑千里。」徐整長曆曰:「大星徑百里,中星五十,小星三十。」見太平御覽七。晉魯勝正天論謂:「以冬至之後,立晷測影,準度日月星。按日、月裁徑百里,無千里。星十里,不百里。」未詳其説。
【元圻案】晉書隱逸傳:「魯勝,字叔時,代郡人也。著正天論云云。」〇徐整長曆曰:「日月徑千里,周圍三千里,下於天七千里。」〇顔氏家訓歸心篇曰:「一星之徑,大者百里。」
7、
月令正義引前漢律曆志二十八宿之度,不載四分度之一。愚謂天度列爲二十八宿,唯斗有餘分。續漢志全云:「司馬彪作。」斗二十六,【原注】四分退二。〇案:後漢書作「四分退一」。晉志斗二十六,【原注】分四百五十五。皆有餘分。唐一行大衍曆議謂太初曆,「今赤道星度,其遺法也」。續漢志黃道度與前志不同。賈逵論云:「五紀論『日月循黃道,南至牽牛,北至東井,率日日行一度,月行十三度十九分度七』。今史官一以赤道爲度,不與日月行同。」見後漢書律曆志。而沈存中全云:「長興沈括。」〇夢溪筆談八謂:「二十八宿度數,皆以赤道爲法,唯黃道度有不全度者。蓋黃道有斜有直,故度數與赤道不同。」「同」,閻本作「等」,誤。蔡伯静名淵,西山先生長子,朱子門人。亦謂:「曆家欲求日月交會,故以赤道爲起算之法。」月令正義引赤道度,其以是歟?【原注】淮南子天文訓:「箕十一四分一。」與漢、晉志不同。
【元圻案】前漢律曆志:「二十八宿之度:角十二,亢九,氐十五,房五,心五,尾十八,箕十一,東七十五度。斗二十六,牛八,女十二,虚十,危十七,營室十六,壁九,北九十八度。奎十六,婁十二,胃十四,昴十一,畢十六,觜二,參九,西八十度。井三十三,鬼四,柳十五,星七,張十八,翼十八,軫十七,南百一十二度。」本不載四分度之一,故正義亦不載。〇後漢律曆志:「斗二十四,牛七,女十一,虚十,危十六,室十八,壁十,北方九十六度四分一。奎十七,婁十二,胃十五,昴十二,畢十六,觜三,參八,西方八十三度。井三十,鬼四,柳十四,星七,張十七,翼十九,軫十八,南方百九度。角十三,亢十,氐十六,房五,心五,尾十八,箕十,東方七十七度。右黃道度三百六十五四分一。」與前志不同。晉書律曆志從後志。〇沈括夢溪筆談七:「曆法步歲之法,以冬至斗建所指,至明年冬至所得辰刻衰秒,謂之斗分。故『歲』文從步從戌。戌者,斗魁所抵也。」〇宋章俊卿山堂考索曰:「古人所以注意於斗分之疏密者,日月初躔、星辰之紀也。日月合朔於斗,以紀一歲之星辰。一陽生於此,萬物萌於此,律曆起於此也。」〇唐書曆志:「僧一行日度議曰:『四分法雖疎,而先賢謹於天事,其遷革之意,俱有效於當時。故太史公等觀二十八宿疎密,立晷儀,下刻漏,以稽晦朔、分至、躔離、弦望,其赤道遺法,後世無以非之。故雜候清臺,太初最密。』」〇劉向總六曆,别是非,作五紀論。〇後漢律曆志:「賈逵論云:『其斗、牽牛、輿鬼,赤道得十五,而黃道得十三度半;行東壁、奎、婁、軫、角、亢,赤道十度,黃道八度;或月行多而日月相去反少,謂之日卻。案黃道值牽牛,出赤道南二十四度,其直東井、輿鬼,出赤道北二十四度。赤道者爲中天,去極俱九十度,非日月同道,而以遥準度日月,失其實行故也。』」〇周髀算經:「月度疾,日度遲,日月相逐於二十九日、三十日間。日行天七十二周,月行天千一十六周,及合乎建星。」〇山堂考索曰:「赤道,天度也。黃道,日度也。東漢以前,黃道、赤道之度混而爲一,班志之所紀者是也。東漢以後,始分爲二,故赤道之度差多,黃道之度差少。范志、一行之所紀者是也。」〇書録解題正史類:「後漢志三十卷,晉祕書監河内司馬彪紹統撰,梁剡令平原劉昭宣卿補注。蔚宗本書,未嘗有志,劉昭所注,乃司馬彪續漢書之八志爾。序文固云『范志今闕,乃借舊志注以補之』,其與范氏紀傳,自别爲一書。其後紀傳孤行,而志不顯。乾興初,孫奭始建議校勘,但云補亡補闕,而不著其爲彪書也。」
8、
「日右轉,星左轉,約八十年差一度。漢文帝三年甲子冬至,日在斗二十二度;唐興元德宗五年改元興元。元年甲子冬至,日在斗九度。九百六十一年差十三度。」見李肇國史補案:今本國史補三卷中無此條。裴胄問董生云。「正觀貞觀作正觀,避宋諱。三年己丑冬至,日在斗十二度。每六十年餘差一度。」此李淳風之説也。「漢太初武帝三十七年改元太初。元年丁丑冬至,日在斗二十度。至慶曆甲申,崇天曆冬至,日在斗五度八十四分。每八十五年退一度。」【原注】每年不及者一分差。見武經總要。歲差之説不同。賈逵云:「古曆冬至日在建星,即今斗星。見後漢律曆志。太初曆冬至日在牽牛初。」何承天上新曆法表云:「堯冬至日在須女十度。太初曆冬至日在牽牛初四分,景初曆在斗二十一。」祖沖之請改元嘉曆疏云:「漢初用秦曆,冬至日在牛六度。太初曆日在牛初,四分法日在斗二十二。」「晉姜岌以月蝕案:宋書志、南齊書祖沖之傳「月蝕」下,俱有「檢日」二字,當補入。知冬至在斗十七。今參以中星,課以蝕望,冬至日在斗十一。通而計之,未盈百載,所差二度。」以上見宋書曆志下。沈存中云:「顓帝曆冬至日宿斗初,今宿斗六度。堯典日短星昴,今日短星東壁。」
【元圻案】前漢律曆志注:晉灼曰:「賈逵論太初曆冬至日在牽牛初者,牽牛中星也。古曆皆在建星。建星即斗星也。太初曆四分法在斗二十六度。史官舊法,冬夏至常不及太初曆五度。四分法在斗二十一度,與行事候法天度相應。」〇夢溪筆談七:「正月寅,二月卯,謂之建,其説謂斗杓所建,不必用此説。但春爲寅、卯、辰,夏爲巳、午、未,理自當然,不須因斗建也。緣斗建有歲差,蓋古人未有歲差之法。顓帝曆:『冬至日宿斗初。』今宿斗六度。古者正月斗建寅,今則正月建丑矣。又歲與歲合,今亦差一辰。堯典曰:『日短星昴。』今乃日短星東壁。此皆隨歲差移也。」〇山堂考索曰:「歲差之説,有以四十五年差一度者,宋之大明曆是也。有以百八十六年差一度者,梁虞𠠎曆是也。有以百八十二年差一度者,梁祖沖之大同曆是也。有以八十四年差一度者,唐開元之大衍曆是也。虞喜謂五十年差一度,何承天謂百年差一度,皆未得其實。宋朝紀元曆以七十八年差一度,最爲密率。」〇朱子語類曰:「天行至健,一日一夜一週天,必差過一度。日稍遲一度,月又遲十三度有奇。天只管差過,故曆法亦只管差。堯時昏旦星中于午,月令差于未,漢、晉以來又差,今比堯時似差及四分之一。古時冬至日在牽牛,今卻在斗。」〇明王可大象緯新篇曰:「漢自鄧平改曆之後,洛下閎謂八十年後當差一度,當時史官考諸上古中星,知太初曆已差五度,而閎未究。至晉虞喜始覺其差,乃以天爲天,歲爲歲,立差法以追其變而算之,約以五十年日退一度,然失之太過。宋何承天倍增其數,以百年退一度而又不及。至劉焯取二家中數,以七十五年爲近之,然亦不甚密。至唐僧一行,乃以大衍曆推之,得八十三年而差一度。自唐以來,曆家皆宗其法,然猶未也。至元朝郭守敬算之,約六十六年而差,算已往減一算,算將來加一算,而歲差始爲精密。」〇四庫全書總目小説類:「唐國史補三卷,唐李肇撰。其官尚書左司郎中時所作也。歐陽修作歸田録,自稱以是書爲式。」〇晁氏讀書後志兵類:「武經總要四十卷,曾公亮、丁度撰。康定中,朝廷恐群帥昧古今之學,命公亮采古兵法及本朝計謀方略,凡五年奏御。制度五卷,邊防五卷,故事十五卷,占候五卷。」〇宋書何承天傳:「承天官廷尉,攷定元嘉曆。」〇南齊書祖沖之傳:「字文遠,范陽薊人也。宋元嘉中用何承天所制曆,比古十一家爲密,沖之以爲尚疎,乃更造新法。永明中遷長水校尉。」
9、
信都芳曰:「渾天覆觀,以靈憲爲文;蓋天仰觀,以周髀爲法。」劉智謂「黃帝爲蓋天,顓頊造渾儀」,見隋書天文志。春秋文曜鈎謂「帝堯時羲和立渾儀」,見晉書天文志。而本朝韓顯符渾儀法要序以爲伏羲立渾儀,未詳所出。
【元圻案】北史藝術傳:「信都芳,字玉琳,河間人也。少明算術。著樂書、遁甲經、四術周髀宗。其序曰:『蓋器測影而造,渾器量天而作。渾天覆觀』云云。」〇晉書天文志:「蔡邕謂周髀者,即蓋天之説也。周髀家云:『天員如張蓋,地方如碁局。天旁轉,如推磨而左行,日月右行,隨天左轉,故日月實東行,而天牽之以西没。』」又曰:「順帝時張衡制渾象,至吴王蕃依其法而制渾儀,立論考度曰:『前儒舊説,天地之體,狀如鳥卵,天包地外,猶殼之裹黃也;周旋無端,其形渾渾然,故曰渾天也。周天三百六十五度五百八十九分度之百四十五,半覆地上,半在地下。其二端謂之南極、北極。』」〇開元占經:「晉劉智論天曰:『或問云:「顓頊造渾儀,黃帝爲蓋天。蓋天以天象笠,極在其中,日月以遠近爲晦明。渾儀以天裹地,地載以氣,天以迴轉,而日月出入以爲晦明。二説其誰得之?」劉智曰:「昔者聖王治曆明時,作圓蓋以圖列宿,極在於中,回之以見天象。分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以定日數。日行於星紀,轉回右行,故圖規之以爲日行道。欲明其四時所在,故於春也則以青爲道,於夏也則以赤爲道,於秋也則以白爲道,於冬也則以黑爲道,四季之末各十八日,則以黃爲道。蓋圖已定,仰觀雖明,而未可正昏明,分晝夜。故作渾儀以象天體,亦以極爲中,而朱規爲赤遊,周環去極九十一度有奇。考日所行,冬夏去極遠近不同,故復畫爲黃道,夏至去極近,冬至去極遠,二分之際,交於赤道。二道有表裏,以定星宿之進退,爲術乃密。」』」〇宋書天文志:「徐爰曰:王蕃云:『渾儀羲和氏之舊器。』」〇晉書劉寔傳:「寔弟智,字子房,以儒行稱。平原管輅嘗謂人曰:『吾與劉潁川兄弟語,使人神思清發。』」〇唐書藝文志:「劉智正曆四卷,薛夏訓。」〇夢溪筆談八:「司天監銅渾儀,景德中曆官韓顯符所造。」〇玉海四:「至道中,韓顯符上渾儀法要十卷,序『伏羲立渾儀』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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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漢天文志:「黃帝始受河圖,鬭苞授規日月星辰之象,案:宋羅泌路史引此文,「日月」上有「正」字,文義較明。故星官之書自黃帝始。」隋志云爾。鬭苞似是人名氏,當攷。
【全云】「河圖鬭苞」,恐是緯書名目,故曰「受」,深寧疑爲姓名者非。
【集證】按劉恕通鑑外紀:「帝既受河圖,得其五要,乃設靈臺,立五官,以敘五事。命鬼臾蓲占星,鬭苞授規正日月星辰之象,於是乎有星官之書。命羲和占日,尚儀占月,車區占風。」鬭苞與鬼臾蓲等並稱五官,其爲人名氏可知。或曰,闓苞受,河圖篇名,見文選石正容與孫皓書注,志蓋誤「闓」爲「鬭」也。
【元圻案】孫子荆爲石苞與孫皓書注引河圖闓苞受曰:「帝感苗裔出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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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之長短,由日出之蚤晚;景之長短,由日行之南北。【原注】此語蓋出於方氏禮記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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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象賦,後魏張淵撰。【原注】見後魏書。初學記一云「宋張鏡」,非也。
【方樸山云】唐人避諱耳。
【元圻案】魏書藝術傳:「張淵,不知何許人。明占候,曉内外星分。嘗著觀象賦。」其辭載本傳。賦敘略曰:「歲次析木之津,日在翼星之分,閶闔晨鼓而蕭瑟,流火夕暵以摧頽。乃仰觀太虚,縱目遠覽,遂援管而爲賦。」〇北史藝術傳作張深,文選謝莊月賦注引之作張泉,蓋皆避唐高祖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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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象賦,唐志藝文志「天文家」謂黃冠子李播撰,李台集解。播,淳風之父也。今本題楊炯撰,畢懷亮注。館閣書目題張衡撰,李淳風注。薛士龍書其後曰:「專本巫咸星贊,旁覽不及隋書。時君能致之「之」,閻本作「諸」。蘭臺,薛集「蘭臺」上有「芸閣」二字。坐卧渾儀之下。其所論著,何止此耶?」愚觀賦之末曰:「有少微之養寂,無進賢之見譽。恥附耳以求達,方卷舌以幽居。」則爲李播撰無疑矣。播仕隋,高祖時棄官爲道士,時未有隋志,非旁覽不及也。張衡著靈憲,楊炯作渾天賦,見唐文粹四。後人因以此賦附之,非也。
【元圻案】李播大象賦曰:「卷舌列天讒之表,附耳屬天高之隅。天高望氣,天讒備巫。卷舌安其寂默,附耳矜其諂諛。」又曰:「長垣崇司城之備,少微彰處士之懿。」又曰:「虎賁之徵猛士,進賢之訪幽人。」〇史記天官書:「廷藩西有隋星五,曰少微,士大夫。」索隱宋均云:「隋,謂垂下也。」〇天官書又曰:「畢爲罕車,其大星旁小星爲附耳。附耳摇動,有讒亂臣在側。」〇晉書天文志:「平道西一星曰進賢,主卿相舉逸才。卷舌一星在昴北,主口語,以知佞讒也。曲,吉;直而動,天下有口舌之害。」〇唐書方伎傳:「李淳風,岐州雍人。父播,仕隋高唐尉。棄官爲道士,以論撰自見。」〇蕭山王宗炎曰:「『卷舌列天讒之表』,是臚賦列星。其末云:『有少微之養寂,無進賢之見譽。參器府之樂肄,掌貫索之刑書。恥附耳之求達,方卷舌以幽居。且扃扉而絶駟,奈臨河而羨魚。』則其自敘生平。蓋嘗官協律及典獄之職者。」〇薛士龍季宣書大象賦後文,見浪語集二十七,原文似多脱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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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天歌,唐志藝文志「天文家」謂「王希明、丹元子」,今本「司天右拾遺内供奉王希明撰,喬令來注」。二十八舍歌、三垣頌、五行吟總爲一卷。鄭漁仲曰:「隋有丹元子,隱者之流也,不知名氏,作步天歌,句中有圖,言下見象。王希明纂漢、晉志釋之。」然則王希明、丹元子蓋二人也。
【元圻案】鄭樵六經奥論天文總辨曰:「步天歌,唐書以爲王希明作,而實非也。隋有丹元子,隱士之流也。作其歌,没其名。至唐王希明,則引漢、晉二志以釋之。是書一出,漢、晉二志號爲精天文者,皆未足以盡天文。何也?蓋古今天文志,徒有星形,而遠近未得其信。如步天歌,則句中有圖,言下見象,不知休祥而深知休祥者。」〇讀書志曰:「或云王希明自號丹元子。」書録解題載:「聿斯歌一卷,青蘿山布衣王希明撰。不知何人。」又似未嘗官拾遺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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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約宋志:「五星聚者有三:周將伐殷,聚房;齊桓將霸,聚箕;漢高入秦,聚東井。周、漢以王,齊以霸。」見天文志。襄陵許氏名翰,字崧老。謂:「恒星不見,星隕如雨,齊桓之祥也。沙鹿崩,晉文之祥也。桓將興而天文隳,文欲作而地理決,王道之革也。」
【全云】果爾,則天固不以爲祥也。
【元圻案】許氏之説,吕本中春秋集解取之。注已見卷六第十七頁。
16、
後漢永建初,永建,順帝初元。李郃上書曰:「趙有尹史,見月生齒,齕畢大星,占有兵變。趙君曰:『天下共一畢,知爲何國也?』下史於獄。其後公子牙謀殺君,如史所言。」【原注】天文志注:李氏家書。按太史公天官書,「昔之傳天數者,趙尹皋」,又謂「皋、唐、甘、石因時務論其書傳」。尹史即尹皋閻本脱下「尹」字。也。其占驗僅見於此,趙世家不載。
【何云】五條以抄本補。
【元圻案】史記趙世家無公子牙,攷世家武靈王立,五國相王,趙獨否,令國人謂己曰君。二十七年,立王子何以爲王,封長子章爲代安陽君。章素侈心,不服其弟所立。公子章即以其徒與田不禮作亂。今稱趙君,其即武靈歟?然則公子牙或即公子章之誤也。〇後漢書天文志注:「古今注:『永建元年二月甲午,客星入太微。五月甲子,月入斗。』李氏家書曰:『時天有變氣,李郃上書諫』云云。」案袁宏後漢紀順帝永建元年正月,司徒李郃以疾疫策罷,不得有上書事,蓋家書傅會之説。〇後漢書方術傳:「李郃,字孟節,漢中南鄭人也。通五經,善河、洛、風、星。元初四年,代袁敞爲司空。北鄉侯立,復爲司徒。郃子固已見前傳。」〇郃果有上書事,本傳亦不容不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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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家有甘、石、巫咸三家。案:天官書集解:「徐廣曰:『甘公名德也,本是魯人。』」正義曰:「七録云戰國時作天文星占八卷。」「石申,魏人,戰國時作天文八卷也。」太史公天官書謂「殷商巫咸」。攷之書「伊陟贊于巫咸,作咸乂四篇」,書序文。又曰:「在太戊,巫咸乂王家。」孔安國云:「巫,氏也。」君奭注。馬融謂「殷之巫也」,集證:「陸氏釋文馬融云:『巫,男巫名。咸,殷之巫也。』」鄭康成謂「巫官」,孔穎達云:「咸、賢父子並爲大臣,必不世作巫官,言巫氏是也。」俱咸乂序正義文。後漢天文志乃云「湯則巫咸」,當以書爲正。【原注】史記正義:「巫咸,吴人,今蘇州常熟縣西海隅山上有巫咸、巫賢冢。」併識之,以廣異聞。郭璞巫咸山賦序:「巫咸以鴻術爲帝堯之醫。」此又一巫咸也。
【全云】周以前,巫官非細職,蓋重、黎之流,周以後始賤之。
【集證】郭璞賦載藝文類聚地部。〇隋志:「梁有石氏、甘氏天文占各八卷,巫咸五星占一卷。」〇日知録:「據尚書及孔傳,則巫咸之爲商賢相明矣,而後之言天官者宗焉,言卜筮者宗焉,言巫鬼者宗焉。言天官,則史記所謂『殷商巫咸』是也;言卜筮,則吕氏春秋所謂『巫咸作筮』是也;言巫鬼,則莊子所云『巫咸祒曰來』,楚詞離騷所云『巫咸將夕降兮,懷椒糈而要之』,史記所云『巫咸之興自此始』。索隱曰:『太史公以巫咸是殷臣,以巫接神,事太戊,使禳桑穀之災,故云然。』許氏説文所云『巫咸初作巫』,又『其死而爲神』,則秦詛楚文所云『不顯大神巫咸』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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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大宗師言:「傅説乘東維,騎箕尾,而比於列星。」古賦有云:「傅説奉中闈之祠。」案:李播大象賦:「天江爲太陰之主,傅説奉中闈之祠。」注云:「傅説一星在尾北後河中,蓋後宫女巫也。」今本云苗爲注。説爲商良相,豈爲後宫女巫祈子而禱祠哉?此天官之難明者也。
【何云】祠傅説,可對奉姜嫄。
【全云】此猶近世以張仲爲司命而主科名之説也。
【元圻案】通志天文略一:「『傅説』一星,在尾後河中。謹按『傅説』一星,惟主後宫女巫禱祠求子之事。謂之『傅説』者,古有傅母,有保母,傅而説者,謂傅母喜之也。今之婦人求子,皆祀婆神,此『傅説』之義也。偶商之傅説,與此同音,諸子百家更不詳審其義,則曰『傅説騎箕尾而出』,殊不知箕尾專主後宫之事,故有『傅説』之佐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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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繁露天地之行篇云:「天不剛則列星亂其行,君不堅則邪臣亂其官。故爲天者務剛其氣,爲君者務堅其政。」丁鴻日食封事:「天不可以不剛,不剛則三光不明;王不可以不彊,不彊則宰牧縱橫。」其言出於此。
【元圻案】後漢書丁鴻傳:「鴻,字孝公,潁川定陵人也。肅宗詔鴻與諸儒論定五經同異於北宫白虎觀。時人歎曰:『殿中無雙丁孝公。』和帝四年,代袁安爲司徒。是時竇太后臨政,憲兄弟各擅威權,鴻因日食上封事。」其辭具載本傳。「書奏,帝以鴻爲太尉兼衞尉,屯南、北宫。於是收竇憲大將軍印綬,憲及諸弟皆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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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末,日食不盡如鈎。案:哲宗紀,在元祐九年三月,是年改元紹聖。元符末,日食正陽之朔。在元符三年四月朔,哲宗之十五年也。此皆有陰慝見於祲象,志壹之動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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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七年,三月望,月食既。王巖叟言:「漢曆志:『月食之既者,率二十三食而復既。』按元豐神宗十一年戊午改元元豐。八年八月望,食之既,今未及二十三食神宗十一年戊午至哲宗元祐七年壬申,凡十五年。而復既,則是不當既而既也。」愚謂月食之既,猶儆戒如此,況日食乎!
【元圻案】宋史王巖叟傳:「巖叟,字彦霖,大名清平人。仁宗初置明經科,巖叟十八,鄉舉、省試、廷對皆第一。元祐六年,拜樞密直學士、簽書院事。司馬光稱之曰:『吾寒心栗齒,憂在不測,公處之自如,至於再三,或累十數章,必行其言而後已。』」月食之疏,本傳不載,此條可補宋史之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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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問太始天元册文有「九星」之言,王冰閻按:「『冰』當作『砅』。砅,古『厲』字。」注云:「上古世質人淳,九星垂明。中古道德稍衰,標星藏曜,故星之見者七焉。九星謂天蓬、天芮、天衝、天輔、天禽、天心、天任、天柱、天英,此蓋從標而爲始,遁甲式法,今猶用焉。」楚辭劉向七歎云:「訊九鬿【原注】音祈。與六神。」注:「九鬿,謂北斗九星也。」王逸注。補注謂:「北斗七星,輔一星,在第六星旁。又招摇一星,在北斗杓端。北斗經疏云:『不止於七,而全於九,加輔、弼二星故也。』」洪興祖補注。〇案:宋史天文志:「輔星在第六星左,弼星在第七星右。」與素問注不同。曲禮「招摇在上」注:「招摇星在北斗杓端,主指者。」正義引春秋運斗樞云:「北斗七星,第一天樞,廣雅:「一曰樞。」第二旋,星經作「璇」。晉書天文志:「二曰天璇。」第三機,星經、晉志俱作「璣」。第四權,第五衡,晉志:「五曰玉衡。」第六開陽,星經作「闓陽」。第七摇光。星經作「瑶光」。摇光則招摇也。」淮南子時則訓注:「招摇,斗建也。」楚辭補注以招摇在七星之外,恐誤。【原注】徐整長曆曰:「北斗七星間相去九千里,皆在日、月下。其二陰星不見者,相去八千里。」
【閻按】王砅見杜詩,即「我之曾祖姑,爾之高祖母」一首也。砅,肅宗寶應時人,自號啓元子。首注素問八十一篇者,精於醫。唐人物志云:「王砅仕至太僕令,年八十餘以壽終。」近杜注都遺此。〇「素問太始天元册文有九星之言」,元板作「醫書素問之中亦嘗有九星之言」。又「從標而爲始」下,元板缺「遁甲式法,今猶用焉」八字,多「所謂九星者此也」七字。
【元圻案】素問天元紀大論六十六:「鬼臾區曰:『臣積考太始天元册文曰:「太虚寥廓,肇基化元。萬物資始,五運終天。布氣真靈,總統坤元。九星懸朗,七曜周旋。」』」「九星,上古之時也。上古世質人淳,歸真反樸,九星懸朗,五運齊宣。中古道德稍衰云云,今猶用焉。」〇此條改「懸朗」作「垂明」,避宋諱也。〇四庫全書總目醫家類:「黃帝素問二十四卷,唐王砅注。漢志載黃帝内經十八篇,無素問之名。後漢張機傷寒論引之,始稱素問。晉皇甫謐甲乙經序稱鍼經九卷,素問九卷,皆爲内經,與漢志十八篇之數合。冰名,見新唐書宰相世系表,稱爲京兆府參軍。晁公武讀書志作王砅。杜甫集有贈重表姪王砅詩,亦復相合。然唐、宋志皆作『冰』,而世傳宋槧本亦作『冰』字,或公武因杜甫詩而誤。」〇漢書天文志:「北斗七星,用昏建者杓。杓端有兩星,一内爲矛,招摇;一外爲盾,天蠭。」注,孟康曰:「近北斗者招摇,招摇爲天矛。」石氏星經:「招摇星在梗河北,入氐二度,去北辰四十一度。」據此則洪氏以招摇在七星之外,實有所本。〇錢氏養新録十七:「按説文無『鬿』字,當爲『魁』之訛。古書『斗』爲『𣂑』,與『斤』相似,因誤爲『鬿』,并讀如祈音,失其義矣。北斗九星,魁居其首,故有九魁之稱。」
23、
王介甫云:「雲,陰中之陽;風,陽中之陰。」朱文公語類云:「緯星,陰中之陽;經星,陽中之陰。」按素問天元紀大論:「天有陰陽,地亦有陰陽。故陽中有陰,陰中有陽。」
【元圻案】素問曰:「清陽爲天,濁陰爲地。地氣上爲雲,天氣下爲雨。」〇漢天文志:「風,陽中之陰,大臣之象也。」〇埤雅:「雲陽而出於陰,風陰而出於陽。」蓋祖荆公之説。〇周禮大宗伯疏:「二十八宿隨天左轉爲經,五星右旋爲緯。」〇素問天元紀大論:「鬼臾區曰:『寒暑燥濕風火,天之陰陽也。三陰三陽,上奉之。木火土金水,地之陰陽也。生長化收藏,下應之。天以陽生陰長,地以陽殺陰藏。天有陰陽,地亦有陰陽』云云。」
24、
顔之推歸心篇、顔氏家訓之第十六篇。孔毅父全云:「武仲。」星説,亦倣屈子天問之意。然天問不若莊子天運之簡妙。巫咸祒之言,不對之對,過柳子天對矣。【原注】傅玄擬天問,見太平御覽。
【元圻案】莊子天運曰:「天其運乎?地其處乎?日月其争於所乎?孰主張是?孰綱維是?孰居無事推而行是?意者其有機緘而不得已邪?意者其運轉而不能自止邪?巫咸祒曰:『來,吾語女。天有六極五常,帝王順之則治,逆之則凶。九洛之事,治成德備,監照下土,天下戴之,此謂上皇。』」〇書録解題:「清江三孔集四十卷,中書舍人新淦孔文仲經父、禮部侍郎武仲常父、户部郎中平仲毅父撰。先聖四十八世孫。黃太史頌當時人才,有曰『二蘇聯璧,三孔分鼎』。」〇四庫書著録。〇柳宗元天對,見本集。〇毅父,平仲之字,全注誤。
25、
古詩「黃姑織女時相見」之句,此所云「黃姑」,即「河鼓」也,吴音訛而然。此條乃宋張邦基墨莊漫録語。
【方樸山云】李義山自注其詩,引古詩云:「王姑阿母時相見。」
【全云】黃姑星,牽牛星之别名。爾雅以河鼓星爲牽牛,非是。
【集證】藝文類聚載古歌云:「東飛伯勞西飛燕,黃姑織女時相見。」
【元圻案】周密癸辛雜識:「七夕牛女渡河之事,古今之説多不同。非惟不同,而二星之名莫能定。荆楚歲時記云『黃姑織女時相見』,太白詩云『黃姑與織女,相去不盈尺』,是皆以牽牛爲黃姑。然李後主詩云『迢迢牽牛星,杳在河之陽。粲粲黃姑女,耿耿遥相望』,則又以織女爲黃姑,何耶?又歲時記又以黃姑即河鼓,爾雅則以河鼓爲牽牛。晉天文志云:『河鼓三星,即天鼓也。牽牛六星,天之關梁,又謂之星紀。』又云:『織女三星,在天紀東端,天女也。』漢天文志又謂:『織女天之貞女。』其説皆不一。」〇案:爾雅釋天:「星紀,斗、牽牛也。」又曰:「河鼓謂之牽牛。」邵氏正義曰:「此所以别於星紀之牽牛也。」然則爾雅蓋謂河鼓亦名牽牛,非以河鼓爲即星紀之牽牛。謝山於此似未詳攷。石氏星經織女三星、河鼓三星圖皆作鼎足形。或以河鼓爲織女,蓋因星象之似而誤。以河鼓爲牽牛,蓋因不詳審爾雅而誤。河鼓、黃姑語之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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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帝風經曰:「調長祥和,天之善集證:「御覽『善』作『喜』。」風也。折揚奔厲,天之怒風也。」【原注】見御覽。〇案:埤雅引之,「長」作「暢」,兩「風」字俱作「氣」。周官小祝:「寧風旱。」春官之屬。漢代田之法能風與旱。此昌黎所以訟風伯也。
【元圻案】春官小祝:「掌小祭祀,逆時雨,寧風旱。」〇漢書食貨志:「以趙過爲搜粟都尉。過能爲代田,一畮三甽。歲代處,故曰代田,古法也。」又曰:「比盛暑,隴盡而根深,能風與旱,故薿薿而盛也。」〇韓文公訟風伯曰:「維兹之旱兮,其誰之由?我知其端兮,風伯是尤。」
27、
太平御覽以五色雲列於咎徵。宋景平元年,有雲五色如錦,而徐羨之廢帝。集證:「宋書符瑞志:『少帝即位,景平元年四月,有五色雲見西方。』」御覽八百七十七咎徵部「五色雲」,引宋書曰:「前廢帝景平元年,有雲五色如錦。其年五月,司空徐羨之廢帝爲滎陽王。」韓魏公五色雲見之事,不見於國史,疑家傳之增飾也。
【何云】此條從閻氏所得鈔本增。
【元圻案】晁氏讀書志:「韓魏公家傳十卷,韓忠彦撰。録其父琦平生行事。」〇家傳曰:「天聖五年,仁宗初臨軒試進士,琦名在第二。時唱名第一甲方終,太史奏日下有五色雲見。」〇是年第一人王堯臣。
28、
龍城録「月落參橫」之語,容齋隨筆辨其誤。然古樂府善哉行云:「月没參橫,北斗闌干。親交在門,忘寢與餐。」何本作「湌」。〇見太平御覽四百十。龍城録語本此,而未嘗考參星見之時也。
【何云】元本「龍城」一條不連刻,前空三行。
【全云】龍城録託名柳子厚作。
【集證】書録解題:「龍城録一卷,柳宗元撰。龍城,謂柳州也。羅浮梅花夢事出其中。唐志無此書,蓋依託也。」〇容齋隨筆十:「今人梅花詩詞,多用『參橫』字,蓋出柳子厚龍城録所載趙師雄事。然此實妄書,或以爲劉無言所作也。其語云:『東方已白,月落參橫。』且以冬半視之,黃昏時參已見於丁,至夜則西没矣,安得將旦而橫乎?秦少游詩:『月落參橫畫角哀,暗香消盡令人老。』承此誤也。唯東坡云:『紛紛初疑月挂樹,耿耿獨與參橫昏。』乃爲精當。老杜有『城擁朝來客,天橫醉後參』之句,以全篇考之,蓋初秋所作也。」
29、
天經,紹興三十年閻按:「高宗在位三十四年庚辰。」王及甫上。閻按:「及甫,同州進士。」朱文公謂:「類集古今言天者,極爲該備。」
【元圻案】書録解題曆象類:「天經十九卷,同州進士王及甫撰進。不知何人。」〇玉海三云:「詔祕省勘詳,其人洞曉星曆,令與特奏召試。」〇朱子答蔡伯静書云:「天經論撰甚詳悉,亦甚不易,但回互蓋天,頗費力。」
30、
星始則見於辰,終則伏於戌。自辰至戌,正於午,中於未。堯典舉四時之正,以午爲中。月令舉十二時之中,以未爲中。【原注】以火星論之,以午爲正,故堯典言「日永星火,以正仲夏」。以未爲中,故月令言「季夏昏火中」。至申爲流,故詩曰「七月流火」。以辰爲見,以戌爲伏,故傳曰「火見於辰,火伏而蟄者畢」。諸星亦然。詩定之方中亦以十月中於未也。朱子曰:「堯時昏旦星中於午。月令差於未,漢、晉以來又差。今比堯時似差及四分之一。」
【元圻案】此條正文及注,皆取鄭樵六經奥論中星辨之文,朱子説則王氏所續。〇鄭氏中星辨云:「言天文者,以斗建,以昏中,皆定戌時。如此則六經之書,凡言見者,見於辰也;凡言正者,正於午也;凡言中者,中於未也;凡言流者,流於申也;凡言伏者,伏於戌也。中星之説,雖經傳無明文,要之其説有二。有正於午者謂之中,有中於未者謂之中。堯典四仲迭建之星,則以午爲中。月令昏旦之星,則以未爲中。以午爲中者,謂人君南面而聽天下,考中星以正四時,故以午爲中。若以論星辰之出没,則又不然。天傾西北,地不滿東南,天勢東南高而西北下。凡星辰之運,始則見於辰,終則伏於戌,自辰至戌正於午、中於未焉,故以未爲中。且以火星論之,維其以午爲正,故堯典言『日永星火,以正仲夏』;維其以未爲中,故月令言『季夏昏火中』;維其至申爲流,故詩曰『七月流火』;維其以辰爲見、以戌爲伏,故傳曰『火見於辰,火伏而後蟄者畢』。不特火星爲然,諸星亦然。如詩曰『定之方中』,亦以十月取中於未也。大抵巳、午、未皆南方,則以午爲中,辰、巳、午、未、申、酉、戌爲火伏見之始終,則以未爲中,兩言盡之矣。堯典則舉四時之正而言之,月令則舉十二時之中而言之,此其所以不同也。」
31、
後魏天象志序曰:「班史以日暈五星之屬列天文志,薄蝕彗孛之比入五行説。七曜一也,而分爲二志,故陸機云『學者所疑』。」
【元圻案】班孟堅敘傳曰:「炫炫上天,縣象著明。日月周輝,星辰垂精。降應王政,景以燭形。舉其占應,覽故考新。述天文志。春秋之占,咎徵是舉。告往知來,王事之表。作五行志。」其後後漢、晉、宋、隋、唐諸書皆因之。〇北史魏收傳:「收,字伯起,小字佛助,鉅鹿下曲陽人也。天保元年,除中書令。二年,詔撰魏史。收於是與房延祐、辛元植、刁柔、裴昂之、高孝幹專總斟酌,以成魏書。衆口諠然,號爲『穢史』。」
32、
凡星皆出辰没戌,故五星爲五辰,十二舍亦爲十二辰。
【元圻案】夢溪筆談七:「事以『辰』名者爲多,皆本於『辰巳』之『辰』,今略舉數事。十二支謂之十二辰,一時謂之一辰,一日謂之一辰,日、月、星謂之三辰,北極謂之北辰,大火謂之大辰,五星中有辰星,皆謂之『辰』。今考子丑至戌亥謂之十二辰者,左傳云:『日月之會是爲辰。』一歲日月十二會,始于東方蒼龍角亢之舍,起於辰,故以所首者名之。子丑戌亥之月既謂之辰,則十二支、十二時皆子丑戌亥,則謂之辰無疑也。一日謂之一辰者,以十二支言也。以十干言之,謂之今日;以十二支言之,謂之今辰,故支干謂之日辰。日、月、星謂之三辰者,日、月、星至于辰而畢見,以其所首者名之,故皆謂之辰。」「四時所見有早晚,至辰則四時畢見,故日加辰爲晨,謂日始出之時也。」
33、
弧與建星非二十八宿,而昏明舉之者,由弧星近井,建星近斗。【原注】月令正義。二十八宿連四方爲名者,唯箕、斗、井、壁四星。【原注】詩正義。
【何云】四方唯不言西。
【元圻案】月令:「仲春之月,日在奎,昏弧中,旦建星中。」正義曰:「昏旦中星皆舉二十八宿,此云弧星中,建星中者,以弧星近井,建星近斗,度多星體廣不可的指,故舉弧、建以定其中也。」〇史記天官書:「南斗爲廟,其北建星。」〇高誘曰:「弧九星近井,建六星在斗上。」皇侃曰:「弧當井之十六度,建當斗之十度。」〇小雅大東正義:「二十八宿連四方爲名者,惟箕、斗、井、壁四星而已。壁者室之外院,箕在南則壁在室東,故稱東壁。鄭稱參旁有玉井,則井星在參東,故稱東井。推此則箕、斗並在南方之時,箕在南而斗在北,故言南箕、北斗也。」
34、
唐天文志:「咸通懿宗年號。中,熒惑、鎮、唐志作鎮星。太白、辰星聚於畢、昴,在趙、魏之分。詔鎮州王景崇被衮冕,軍府稱臣以厭之。」衰世之政,其怪如此,是謂人妖,何以弭變!
35、
月令凡二儺,月令作「難」,釋文乃多反。一以季春,一以仲秋。鄭康成謂:「陰氣右行,季春之中,日行歷昴;陽氣左行,仲秋之月,宿直昴、畢。昴有大陵積尸之氣,氣佚則厲鬼隨而出行,於是索室敺疫以逐之。王居明堂禮曰:『季春出疫于郊,以攘春氣。仲秋九門磔攘,以發陳氣,禦止疾疫。』」以上皆鄭注。然則民之疾,係乎日星之行度。古者聖君範圍於上,賢相燮理於下,是爲天地之良醫。皇建有極,五福錫民,莫不壽考且寧。儺所以存愛民之意而已。
【元圻案】「季春之月」,正義:「天氣左轉,故斗建左行,謂之陽氣。日月右行,日月比天爲陰,故云陰氣右行。元命包云:『大陵主尸。』熊氏引石氏星經:『大陵八星在胃北,主死喪。』」「仲秋之月」,正義曰:「天左旋,星辰與斗建循天而行,此月斗建在酉,酉是昴、畢本位,大陵既是積尸,秋時又得陽氣,增益疾病。」〇吕氏春秋季春紀高誘注曰:「命國人儺,索宫中區隅幽闇之處,擊鼓大呼,驅逐不祥,如今之正歲逐除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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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文志一:「測景在浚儀岳臺。」按宋次道全云:「敏求。」東京記:「宣德門前天街西第一岳臺坊,今祥符縣西九里有岳臺。」圖經云:「昔魏主遥事霍山神,築此臺,禱於其上,因以爲名。」
【元圻案】唐書天文志一:「一行作大衍曆,詔太史測天下之晷,求其土中,以爲定數。其議曰:周禮大司徒:『以土圭之法測土深。日至之景,尺有五寸,謂之地中。』鄭氏以爲:『日景于地,千里而差一寸。尺有五寸者,南戴日下萬五千里,地與星辰四游升降于三萬里内,是以半之,得地中,今潁川陽城是也。』太史監南宫説擇河南平地,設水準繩墨植表而以引度之,自滑臺始白馬,夏至之晷,尺五寸七分。又南得浚儀岳臺,晷尺五寸三分。」〇五代時王朴奏進欽天曆表云:「古之植圭於陽城者,以其近洛故也,蓋尚慊其中,乃在洛之東偏。開元十二年,遣使天下候影,南距林邑國,北距橫野軍,中得浚儀之岳臺,應南北弦,居地之中。皇家建國,定都于梁。今樹圭置箭,測岳臺晷漏,以爲中數。晷漏正,則日之所至,氣之所應得之矣。」〇玉海百六十二:「浚儀,祥符二年改祥符。」〇爾雅釋山:「霍山爲南嶽。」郭注:「即天柱山。」〇漢書地理志:「廬江郡灊縣,天柱山在南。」〇書録解題地理類:「東京記三卷,龍圖閣直學士宋敏求次道撰。」
37、
太初曆「以前曆上元泰初四千六百一十七歲,至於元封七年,復得閼逢攝提格之歲」。見漢書律曆志。〇案:爾雅釋天:「太歲在甲曰閼逢,太歲在寅曰攝提格。」孟康注:「此爲甲寅之歲。」易緯是類謀云:「攝提招紀。」鄭注云:「攝提招紀,天元甲寅之歲。」〇甲寅自古以爲起曆之元,故爾雅紀歲名,不始於子而始於寅。大事記解題:「按通鑑目録、皇極經世『太初元年,歲次丁丑』,當考。」愚按大衍曆議云:「洪範傳曰:『曆記始於顓頊上元太始閼蒙攝提格之歲,畢陬之月,爾雅釋天:「月在甲曰畢,正月爲陬。」朔日己巳立春,七曜俱在營室五度。』秦顓頊曆元起乙卯,漢太初曆元起丁丑,推而上之,皆不值甲寅,猶以日月五緯復得上元本星度,故名曰閼蒙攝提格之歲,而實非甲寅。」【原注】其説可以補解題之遺。
【全云】原注九字是正文。
【集證】大衍曆議載唐曆志、漢藝文志考。後漢志:「顓頊造曆,元用乙卯。」蔡邕論曰:「顓帝曆術曰:『天元正月己巳朔旦立春,俱以日月起於天廟營室五度。』」
【元圻案】章俊卿山堂考索曰:「史記曆書載武帝改太初曆之詔曰:『十一月甲子朔旦冬至,其更以元封七年爲太初元年,年名閼逢攝提格,月名畢聚。日得甲子,夜半朔旦冬至。』是以太初元年爲甲寅年也。故史記曆術甲子篇以太初元年爲甲寅。又五年,天漢元年也,爲戊午。又五年,太始元年也,爲壬戌。自此順數周六十餘年,皆以漢家年號紀之,是太初元年爲甲寅曉然矣。又按東漢志漢安二年,宗訢等建議以爲漢興元年,歲在乙未。又四十五年,文帝後元三年也,歲在庚辰。又五十八年武帝太初元年也,歲在丁丑。今考之通鑑編年,與宗訢之議脗合,而劉孝孫勘日度之議,亦曰武帝太初元年丁丑。然則范志所謂太初曆元用丁丑,即以太初元年爲元也,非推上古之元也。太史公所紀武帝之詔,是推上古之元得甲寅之歲,其歲十一月甲子朔旦冬至,日月如合璧,五星如連珠,故武帝特以太古甲寅歲爲起曆之元也。故曰『其更以元封七年爲太初元年』,猶言以七年爲上古甲寅之歲也。上古太初應合璧連珠之瑞,今以太初紀年,元起丁丑,亦與甲寅同耳,非元封七年即甲寅也。然則太史公曆術甲子篇以古初甲寅爲元,順紀六十餘年大餘小餘之數,此其起曆之數,此其起曆之術也。後人不悟太初元年年號傚古初之意,即以太初、天漢、太始年號分配年名之下者,非也。太史公出於武帝時,安能預知六十年後年號,而先書於歷述年名之下哉!此必後人增益之無疑也。唐一行日度議引洪範傳曰『曆始於顓帝上元太始閼逢攝提格之歲,畢聚之月,朔日己巳立春,七曜俱在營室五度』是也。觀此則知上元太始,猶言上元太初也。顓帝曆以甲寅爲元,故漢曆亦以顓帝之元爲元也。又曰:漢太初曆元起丁丑,秦顓帝曆起乙卯,推而上之,皆不值甲寅。猶以日月五緯復得上元本星度,故命閼逢攝提格之歲,而實非甲寅也。觀此言則又知曆書曰『年名閼逢攝提格』者,以甲子朔旦冬至而爲起曆之元,故命之曰以甲寅云爾,未必日月合璧、五星連珠正當顓帝甲寅年也。劉歆三統曆進太初前一世,得五星會庚戌之歲,以爲上元。顓帝曆元用乙卯,洪範傳云用甲寅,又何也?太史公曆術甲子篇有天漢、征和等年號,在劉歆三統曆譜則有之,此必後人以此曆譜附入太史公曆術也。」〇大事記,注見卷六第四十一頁。
38、
大衍曆議曰:「考靈曜、命曆序皆有甲寅元,其所起在四分曆案:後漢章帝紀:「元和二年,春二月甲寅,始用四分曆。」庚申元後百十四歲。緯所載壬子冬至,則其遺術也。」大衍曆中氣議見唐曆志。按漢志魯釐公五年,正月辛亥朔旦冬至,殷曆以爲壬子。見漢書律曆志。〇大衍曆議:「僖公五年,周曆、漢曆、唐曆皆以辛亥南至。」隋志:「春秋緯命曆序云:『僖公五年正月壬子朔旦冬至。』」見隋書律曆志。然則緯與殷曆同。故劉洪曰:「甲寅曆於孔子時效。」劉洪説見後漢律曆志。即命曆序所謂「孔子脩春秋用殷曆」也。晉志姜岌曰:「考其交會,不與殷曆相應。」案:晉律曆志曰:「後秦姚興時,當孝武太元九年甲申,天水姜岌造三紀甲子元曆,其略曰:『命曆序曰:孔子爲治春秋之故,退脩殷之故曆,使其數可傳於後。如是春秋宜用殷曆正之。今考其交會,不與殷曆相應,以殷曆考春秋月朔,多不及其日。又以檢經率多一日,傳率少一日。』」〇唐一行日度議曰:「命曆序以爲孔子脩春秋用殷曆,使其數可傳於後,考其蝕朔,不與殷曆合。蓋哀、平間治甲寅元曆者託之,非古也。」春秋分記宋眉山程公説伯剛撰。曰:「周正皆建子也,今推之曆法,積之氣候,驗之日食,則春秋隱、桓之正皆建丑。莊、閔、僖、文、宣之正,建子及丑者相半。至成、襄、昭、定、哀之正而後建子,間亦有建亥者。非一代正朔自異尚也,曆亂而不之正也。」
【元圻案】後漢書律曆志注:「袁山松書曰:『劉洪,字元卓,泰山蒙陰人,魯王之宗室也。延熹中以校尉應太史徵,拜郎中。洪善算,與蔡邕共述律曆記,考驗天官。及造乾象術,十餘年,考驗日月,與象相應。』」〇春秋分記,注見卷六第四十頁。〇孔穎達曰:「古時真曆,遭戰國及秦而亡。漢存黃帝、顓頊、夏、殷、周、魯六曆,雖詳於五紀之論,皆秦、漢之際假託爲之。」
39、
曆有小曆,有大曆。唐曹士蔿七曜符天曆,一云合元萬分曆,本天竺曆法,以顯慶五年庚申爲曆元,雨水爲歲首,世謂之小曆,行於民間。石晉調元曆用之。後周王朴校定大曆,削去符天之學,爲欽天曆。
【集證】五代史司天考:「唐建中時,術者曹士蔿始變古法,以顯慶五年爲上元,雨水爲歲首,號符天曆,然祇行於民間,而馬重績乃用以爲法,遂施於朝廷,賜號調元曆。」又王朴傳:「周顯德二年,詔王朴校定大曆,乃削去近世流俗之學,以周變率策之數,步日月五星,爲欽天曆。」
【元圻案】書録解題曆象類:「羅計二隱曜立成曆一卷。稱大中大夫曹士蔿,亦莫知何人,但云起元和元年入曆。」
40、
劉貺曰:「曆動而右移,律動而左轉。」
【元圻案】劉貺大樂令壁記上:「杜夔,漢世之樂郎,不識旋宫之義;荀勖,晉朝之博識,莫知古律之則。曆動而右移,律動而左轉。律以曆合,氣以錯行。金奏隨律而變宫,以宣地靈;登歌與曆而改調,以應天氣。歌奏相命,所以合天地之情也。」〇唐書劉知幾傳:「子貺,字惠卿。好學,多所通解。擢起居郎,歷右拾遺、内供奉,獻續説苑十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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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洪曰:「曆不差不改,不驗不用。未差無以知其失,未驗無以知其是。失然後改之,是然後用之。」下云:「此謂允執其中。今誠術未有差錯之謬,恂術未有獨中之異,以無驗改未失,是以檢將來爲是者也。」〇見後漢律曆志。李文簡何云:「燾。」以爲至論。
【閻按】李燾傳:「乾道四年,新曆成,燾引劉洪此論於疏,乞申飭曆官討論。」〇無名氏宋史全文:「孝宗乾道四年八月,行乾道曆。禮部郎李燾言:『曆久必差,自當改法。曆家精微,莫如大衍。大衍行於世,亦不過三四十年,後學膚淺,其能行遠乎?抑嘗聞「曆不差不改」云云。此劉洪要言至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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蓂莢謂之曆草。案:述異記:「堯爲仁君,曆草生階。」田俅子曰:「堯爲天子,蓂莢生於庭,爲帝成曆。」見文選張平子東京賦注。而大戴明堂篇謂:「朱草日生一葉,至十五日生十五葉,十六日一葉落,終而復始。」【原注】唐律賦有朱草合朔。〇宋書符瑞志:「月小則一莢焦而不落,名曰『蓂莢』,一曰『曆莢』。」〇尚書中候:「堯即位七十載,朱草生郊。」古有云:「梧桐不生則九州異。」注謂:「一葉爲一月,有閏十三葉。」【原注】平園閏月表用梧桐之葉十三。
【閻按】平園,周必大號。
【集證】漢志「墨家」:「田俅子三篇。」宋吴淑事類賦注:「遁甲云:『梧桐不生,則九州異君。』注:梧以知日月正閏,生十二葉,一邊有六葉,從下數一葉爲一月,有閏則十三葉。視葉小者,則知閏何月也。」
43、
納甲之法,朱文公謂:「今所傳京房占法,見於火珠林者,是其遺説。參同契全云:「魏伯陽作。」借以寓行持進退之候。」案:朱子答袁機仲書曰:「參同之書,本不爲明易,乃姑借此納甲之法,以寓其行持進退之候。然其所言納甲之法,則今所傳京房占法,見於火珠林者,是其遺説。沈存中筆談解説甚詳,亦自有理。」〇京房易傳:「分天地乾坤之象,益之以甲乙壬癸,震巽之象配庚辛,坎離之象配戊己,艮兑之象配丙丁。八卦分陰陽,六位配五行,光明四通,變易立節。」虞翻云:「日月垂天,成八卦象。三日暮震象月出庚,八日兑象月見丁,十五日乾象月盈甲壬,十六日旦巽象月退辛,二十三日艮象月消丙,三十日坤象月滅乙。丹鉛録引此作「月滅乙癸」。案參同契曰「壬癸配甲乙,乾坤括終始」,則「乙」下當有「癸」字。晦夕朔旦坎象水流戊,日中離象火就己。」見唐李鼎祚周易集解、宋朱震漢上易、納甲圖説。虞與魏伯陽皆會稽人,其傳蓋有所自。全云:「魏伯陽居上虞,虞仲翔居餘姚,然考仲翔所説易學,本於孟喜。其初立易注,奏曰:『臣高祖零陵太守光治孟氏易,曾祖平輿令成述其業,祖鳳爲之最密。臣父日南太守歆,受有舊書。』則仲翔之淵源遠矣。京房之師焦延壽,亦傳孟喜之學者也。今以時代考之,伯陽蓋與仲翔祖相輩行。」漢上朱氏云:「乾納甲、壬,坤納乙、癸,震納庚,巽納辛,坎納戊,離納己,艮納丙,兑納丁。庚、戊、丙三者得於乾,辛、己、丁三者得於坤。始於甲、乙,終於壬、癸,而天地五十五數具焉。」又有:「九天九地之數,乾納甲、壬,坤納乙、癸。自甲至壬,其數九,故曰九天。自乙至癸,其數九,故曰九地。」九天九地之説者,九天之上,六甲子也;九地之下,六癸酉也。
【全云】河圖玉版已有納甲之説。又云:納甲之法不盡同,如揚雄、葛洪所言,又異於京房。
【集證】魏伯陽參同契聖人上觀章:「三日出爲爽,震庚受西方。八日兑受丁,上弦平如繩。十五乾體就,盛滿甲東方。十六轉受統,巽辛見平明。艮直于丙南,下弦二十三。坤乙三十日,東北喪其朋。節盡相禪與,繼體復生龍。壬癸配甲乙,乾坤括始終。」
【元圻案】夢溪筆談七:「易有納甲之法,未知起於何時。予嘗攷之,可以推見天地胎育之理。乾納甲、壬,坤納乙、癸者,上下包之也。震、巽、坎、離、艮、兑納庚、辛、戊己、丙、丁者,六子生於乾坤之包中,如物之處胎甲者。乾之初爻交于坤,生震,故震之初爻納子、午;乾之初爻,子、午故也。中爻交于坤,生坎,初爻納寅、申;震納子、午,順傳寅、申,陽道順。上爻交于坤,生艮,初爻納辰、戌。亦順傳也。坤之初爻交于乾,生巽,初爻納丑、未;坤之初爻,丑、未故也。中爻交於乾,生離,初爻納卯、酉;巽納丑、未,逆傳卯、酉,陰道逆。上爻交乾,生兑,初爻納己、亥。亦逆傳也。乾坤始于甲乙,則長男長女乃其次,宜納丙、丁;少男少女居其末,宜納庚、辛。今乃反此者,卦必自下生,先初爻,次中爻,末乃至上爻,此易之序,然亦胎育之理也。」
44、
五運六氣,一歲五行主運各七十二日。少陰君火,太陰濕土,少陽相火,陽明燥金,太陽寒水,厥陰風木,而火獨有二。天以六爲節,故氣以六朞爲一備。地以五爲制,故運以五歲爲一周。左氏昭元年載醫和之言曰:「天有六氣,杜注:「謂陰、陽、風、雨、晦、明也。」降生五味。」即素問五六之數。易、洪範、月令,其致一也。全云:「天五地六,見於大易。天六地五,見於國語。故漢志云:『五六天地之中合。』然左氏之説又與素問微不同。」楊退脩謂:「五運六氣,通之者唯王砅。然遷變行度,莫知其始終次序。」程子曰:「氣運之説,堯、舜時十日一雨,五日一風始用得。」
【集證】沈括筆談:「黃帝素問有五運六氣。五運者,甲己爲土運,乙庚爲金運,丙辛爲水運,丁壬爲木運,戊癸爲火運也。」
【元圻案】筆談七:「六氣,方家以配六神。所謂青龍者,東方厥陰之氣也。其性仁,其神化,其色青,其形長,其蟲鱗。兼是數者,唯龍而青者可以體之,然未必有是物也。其他取象皆如是。唯北方有二,曰玄武,太陽水之氣也;曰螣虵,少陽相火之氣也。其在於人爲腎,腎亦二,左爲太陽水,右爲少陽相火。火降而息水,水騰而爲雨露,以滋五臟。上下相交,此坎離之交,以爲否泰者也。中央太陰土,爲勾陳,勾陳之配則脾也。」〇程氏遺書十九:楊遵道録伊川語曰:「觀素問文字氣象,只是戰國時人作,謂之三墳書則非也。道理卻總是,其閒只是氣運使不得。錯不錯未説,就使其法不錯,亦用不得,除是堯、舜『十日一風,五日一雨』,始用得。且如説今年氣運當潦,然有河北潦,江南旱時,此且做各有方氣不同。又卻有一州一縣之中潦旱不同者,怎生定得?」〇遺書作「十日一風,五日一雨」,恐是坊本之誤。
45、
朱文公嘗問蔡季通:「十二相屬起於何時?首見何書?」又謂:「以二十八宿之象言之,唯龍與牛爲合,而他皆不類。至於虎當在西而反居寅,雞爲鳥屬而反居西,又舛之甚者。」韓文考異:「毛穎傳封卯地謂十二物,未見所從來。」愚按:「吉日庚午,既差我馬」,午爲馬之證也;「季冬出土牛」,丑爲牛之證也。蔡邕月令論云:「十二辰之會,案:蔡邕月令問答,「會」作「禽」,當從之。五時所食者,必家人所畜,丑牛、未羊、戌犬、酉雞、亥豕而已。其餘虎以下,非食也。」月令正義云:「雞爲木,羊爲火,牛爲土,犬爲金,豕爲水。但陰陽取象多塗,故午爲馬,酉爲雞,不可一定也。」見孟春之月「食麥與羊」正義。十二物,見論衡物勢篇。閻按:「獨不及辰之禽龍。」〇集證:論衡言毒篇:「辰爲龍,巳爲蛇。」説文巳部亦謂巳爲蛇象形。
【集證】論衡物勢篇:「寅,木也,其禽虎。戌,土也,其禽犬。丑、未,亦土也,丑禽牛,未禽羊。亥,水也,其禽豕。巳,火也,其禽蛇。子亦水也,其禽鼠。午亦火也,其禽馬。酉,雞也。卯,兔也。申,猴也。」又按乾鑿度「孔子曰:復表日角」,鄭注云:「表者,人體之章識也。名復者,初震爻也。震之體在卯,日出於陽,又初應在六四,於辰在丑爲牛,牛有角,復人表象。」是丑爲牛之證。史記陳世家:「周太史筮敬仲完,卦得觀之否,云若在異國,必姜姓。」正義曰:「六四變,此爻是辛未,觀上體巽,未爲羊,巽爲女,女乘羊,故爲姜。」是未爲羊之證。九家易注説卦曰:「犬近奎星」,蓋戌宿值奎也。是戌爲犬之證。易林坤之震亦云「三年生狗,以成戌母」。
【元圻案】唐彦遠法書要録曰:「梁庾元威論書:『齊末王融圖古今雜體,有六十四書。湘東王遣韋仲定爲九十一種,謝善勛增其九法,合成百體。内有鼠書、牛書、虎書、兔書、龍書、蛇書、馬書、羊書、猴書、雞書、犬書、豕書,此十二時書也。』」
46、
自帝堯元年甲辰,至宋德祐丙子,閻按:「瀛國公在位二年。」凡三千六百三十三年。帝堯而上,六閼逢無紀。致堂讀史管見云:「有書契以來,凡幾鴻荒,幾至德矣。廣雅:『自開闢至獲麟,二百七十六萬歲,案:此説本緯書元命包、乾鑿度。見後漢書律曆志。分爲十紀。』蓋茫誕之説。」劉道原恕疑年譜謂:「大庭至無懷氏,無年而有總數。」堯、舜之年,衆説不同。三統曆次夏、商、西周,與汲冢紀年及商曆差異,況開闢之初乎?王質景文作張孝祥于湖集序云:「渾淪以前,其略見於釋氏之長含經。何云:「此姚秦時妖僧妄造,其可據乎?宏詞人之陋如此。」開闢以後,其詳見於邵氏之皇極經世。」
【集證】廣雅釋天:「天地闢,設人皇以來,至魯哀公十有四年,積二百七十六萬歲,分爲十紀,曰九頭、五龍、攝提、合雒、建通、序命、循蜚、因提、禪通、疏仡。」
【元圻案】書録解題史部編年類:「疑年譜一卷,年略譜一卷,雜年號附,劉恕撰。謂春秋起周平、魯隱,史記本紀自軒轅,列傳首伯夷,年表起共和。共和至魯隱,其間七十一年,即與春秋相接矣。先儒敘庖犧、女媧,下逮三代,享國之歲,衆説不同。懼後人以疑事爲信,故周厲王以前三千五百一十九年爲疑年譜。而共和以下至元祐壬申一千九百一十八年爲年略譜。」〇隋書經籍志「佛經總説」:「姚萇時,天竺沙門佛陀耶舍譯長阿含經及四分律。」〇四庫全書總目術數類:「皇極經世書十二卷,宋邵子撰。其書以元經會,以會經運,以運經世。起於帝堯甲辰,至後周顯德六年己未。凡興亡治亂之迹,皆以卦象推之。」〇國朝王氏鳴盛曰:「王氏知諸家説開闢之年爲茫誕,豈知堯元年甲辰以下亦茫誕乎?近儒史學,唯萬斯同季野善於稽覈,識見獨精。所譔紀元彙考,斷自共和庚申始。今本亦從此逆溯至唐堯元年甲辰者,乃後人所附益也。」〇案:司馬子長作史記,黃帝以來訖共和爲世表,共和以後始爲年表,爲千古特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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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十一星行曆推人命貴賤,始於唐貞元初順宗年號,在位止一年。都利術士李彌乾。【原注】聿斯經本梵書。〇案:宋劉熙古作續聿斯經一卷。程子謂:「三命是律,五星是曆。」晁氏謂:「泠州鳩曰:『武王伐殷,歲在鶉火,月在天駟,日在析木之津。辰在斗柄,星在天黿。』五星之術,其來尚矣。」
【何云】此推步,非占驗也。
【集證】唐藝文志「曆算類」:「都利聿斯經二卷,貞元中都利術士李彌乾傳自西天竺,有壉公者譯其文。」〇丹鉛録:「律居陰而治陰,因地主氣也,故曰三命爲律,觀情以律。曆居陽而治陽,因天主事也,故曰五星爲曆,觀性以曆。」
48、
定之方中、公劉之詩,擇地之法也。案:周書曰:「别其陰陽之利,相土地之宜,水地之便。」晁錯曰:「相其陰陽之和,嘗其水泉之味,審其土地之宜,觀其草木之饒。」古人之擇地,如此而已。「我辰安在」,小弁。論命之説也。以上引真西山送吴正叟序文語。傳云「不利子商」,哀九年左傳。則見姓之有五音,詩吉日「維戊」、「庚午」,則見支幹之有吉凶。
【全云】楚宫、公劉二詩,蓋古人建都卜宅,以求陰陽之和,而非葬經之可藉口。「我辰安在」,豈是論命?姓有五音,古人有此説,亦不足據。「維戊」、「庚午」,特以内外事分剛柔,亦非擇日也。
49、
五代史馬重績傳:「漏刻之法,以中星考晝夜爲一百刻,六十分刻之二十爲一時,時以四刻十分爲正,此自古所用也。」今攷五代會要,晉天福三年,晉高祖己亥。司天臺奏漏刻經云:「晝夜一百刻,分爲十二時,每時有八刻三分之一。六十分爲一刻,一時有八刻二十分。何云:「十二時占九十六刻,餘四刻破爲二百二十四分,故各得八刻二十分也。一時凡五百分。」四刻十分爲正前,十分四刻爲正後,二十分中心爲時正。上古以來,皆依此法。」歐陽公作史,於「六十分」之上闕「八刻」二字,不若會要之明白。
【閻按】五代史馬重績傳正有「八刻」二字,則王氏所見本不如今本矣。
【元圻案】明史天文志:「西洋之説,命日爲九十六刻,使每時得八刻無奇零,以之布算製器,甚便也。」〇書録解題正史類:「新五代史,七十四卷,歐陽修撰。其爲説曰:『昔孔子作春秋,因亂世而立法。余爲本紀,以治法而正亂君。諸臣止事一朝曰「某臣傳」,其更事歷代者曰「雜傳」。』尤足以爲世訓。」又典故類:「五代會要三十卷,王溥撰。」〇四庫書著録。
50、
數術記遺云:「世人言『三不能比兩』,乃云捐悶與四維。」甄鸞注藝經曰:「捐悶者,周公作。先布本位,以十二時相從。徐援稱捐悶是奇兩之術。」以上皆甄鸞注文。御覽引藝經作「悁悶」。三不能比兩者,孔子所造,布十干於其方,戊己在西南。四維,東萊子所造,布十二時四維。
【集證】太平御覽七百五十五引藝經曰:「悁悶者,先悶本位,以十二時相從。文曰:『同有文章,虎不如龍。豕者何爲,來入兔宫。王孫晝下,乃造黃鍾。犬往就馬,非類相從。羊奔蛇穴,牛入雞籠。』」「四維者,布十二時四維之一。其文曰:『天行星紀,石隨龍淵。風吹羊圈,天門地連。兔居蛇穴,馬到猴邊。雞飛猪鄉,鼠入虎躔。』」
【元圻案】數術記遺曰:「於太山見劉會稽,問曰:『數有窮乎?』會稽曰:『吾曾游天目山中,見有隱者,莫知其名,號曰天目先生。余亦以此意問之。先生曰:「世人言『三不能比兩』,乃云捐悶與四維。數不識三,妄談知十。」』」〇四庫全書總目天文算法類:「數術記遺一卷,舊題漢徐岳撰,北周甄鸞注。岳,東萊人。晉書律曆志所稱吴闞澤受劉洪乾象曆於東萊徐岳者是也。隋志具列岳及鸞九章算經、七曜術算等目,而獨無此書之名,至唐志始著於録。」〇甄鸞别注云:「劉洪付乾象於東萊徐岳。」
51、
桓譚新論曰:「老子謂之玄,揚子謂之太玄。」案:後漢書張衡傳注:「桓譚新論曰:『揚雄作玄書,以爲玄者,天也,道也。言聖賢制法作事,皆引天道以爲本統,而因附續萬類、王政、人事、法度,故伏羲氏謂之「易」,老子謂之「道」,孔子謂之「元」,而揚雄謂之「太玄」。』」與此所引不同。石林謂:「太玄皆老子緒餘。老氏『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此老子第四十二章之文。河上公以此爲「道化章」。三之爲九,故九而九之爲八十一章。老子上篇三十七章,下篇四十四章,共八十一章。太玄以一玄爲三方,自是爲九,而積之爲八十一首。」【原注】金樓子云:「揚雄有太玄經,楊泉有太元經。」
【元圻案】張衡傳注:「桓譚新論曰:『玄經三篇,以紀天地人之道,立三體有上中下,如禹貢之陳三品。三三而九,因以九九八十一,故爲八十一卦。以四爲數,數從一至四,重累變易,竟八十一而徧,不可損益。以三十五蓍揲之。玄經五千餘言,而傳十二篇也。』」〇金樓子雜記篇下:「桓譚有新論,華譚又有新論。揚雄有太玄經,楊泉又有太元經。」〇隋書經籍志「儒家」:「梁有楊子太元經十四卷,晉徵士楊泉撰。」
52、
潛虚,心學也;以元爲首,心法也。人心其神乎,潛天而天,潛地而地。温公之學,子雲之學也。案:程子讀太玄中首曰:「中,陽氣潛萌於黃鍾之宫,信無不在乎中。」養首一曰:「藏心于淵,美厥靈根。測曰:藏心于淵,神不外也。」太息之曰:「揚子雲之學已嘗至此地位!」先天圖皆自中起,萬化萬事生乎心,豈惟先天哉!連山始艮,終而始也;歸藏先坤,闔而闢也。易之乾,太極之動也;玄之中,一陽之初也。皆心之體,一心正而萬事正,謹始之義在其中矣。邵子曰:「玄,其見天地之心乎?」見觀物外篇。愚於虚亦云。虚之元,即乾、坤之元,即春秋之元,何云:「附會。」一心法之妙也。張文饒衍義以養氣釋元,似未盡本旨。
【元圻案】晁公武讀書志曰:「潛虚是五行爲本,五五相乘爲二十五,兩之爲五十。首有氣、體、性、名、行、變、解七圖。然其辭有闕者,蓋未成也。」〇玉海三十六:「張行成爲潛虚衍義十六卷。」案:四庫全書總目術數類載張行成皇極經世索隱二卷,觀物外篇衍義九卷。行成,字文饒,一字子饒,臨邛人。始末不甚可考。玉海稱乾道二年六月,以行成進易可採,除直徽猷閣。
53、
管子幼官篇:「冬十二始寒盡刑,十二小榆賜予,十二中寒收聚,十二中榆大收,十二寒至静,今本「静」或作「盡」。十二大寒之陰。」閻按:「有『十二大寒終』句,不宜漏。」注云:「陰陽之數,日辰之名。」盤洲閻按:「盤洲,洪适號。」於閏十一月用中榆立閏,蓋出於此。
【元圻案】四庫全書總目法家類:「管子二十四卷,舊本題管仲撰。劉恕通鑑外紀引傅子曰:『管仲之書過半便是後之好事者所加,乃説管仲死後事。輕重篇尤復鄙俗。』」其注舊題房玄齡撰。據晁氏讀書志,蓋尹知章作也。〇幼官篇曰:「春、夏、秋、冬氣十二日一代,春、秋各八,冬、夏各七,通一歲三百六十日。春、秋候平氣中,冬、夏候極氣終而始,中氣常贏,極氣常短。」〇周益公平園續集洪文惠神道碑曰:「公諱适,字景伯,初名造,字伯温,一字景温,鄱陽人。相孝宗,謚文惠。罷相後,知紹興府、浙東安撫使。自越歸,得負郭地百畝。因列岫雙溪之勝,復置臺榭,引水流觴,種花藝竹,名曰盤洲。有盤洲集一百卷。」
54、
國史志云:「曆爲算本。治曆之善,積算遠,其驗難而差遲。治曆之不善,積算近,其驗易而差亦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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曆元起於冬至,卦氣起於中孚。豳詩於十月「曰爲改歲」。周以十一月爲正,蓋本此。【原注】「曰爲改歲」,用周正;「何以卒歲」,乃夏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