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栞宋本毛詩注䟽附挍勘記
    1. 附釋音毛詩注疏卷第九九之一 廿九
      1. 小雅
        1. 小大雅譜

重栞宋本毛詩注䟽附挍勘記


附釋音毛詩注疏卷第九九之一 廿九


鹿鳴之什詁訓傳第十六○陸曰什音十什者若五等之君有詩各繫其國舉周南即題關雎至於王者施教統有四海歌詠之作非止一人篇數既多故以十篇編爲一卷名之爲什

毛詩小雅○陸曰從鹿鳴至菁菁者莪凡二十二篇皆正小雅六篇亡今唯十六篇從此至魚麗十篇是文武之小雅先其文王以治內後其武王以治外宴勞嘉賓親睦九族事非隆重故爲小雅皆聖人之迹故謂之正  鄭氏箋  孔頴達疏

小大雅譜

小雅大雅者周室居西都豐鎬之時詩也○正義曰以此二雅正有文武成變有厲宣幽六王皆居在鎬豐之地故曰豐鎬之時詩也知者文王有聲云作邑於豐是文王居豐也又曰考卜維王宅是鎬京維龜正之武王成之是武王居鎬也太史公曰成王卜居洛邑定九鼎焉而周復都豐鎬外傳曰杜伯射宣王於鎬魚藻序云王居鎬京是幽王以上皆居鎬也世本云懿王徙於犬丘地里志云京兆槐里縣周曰犬丘懿王都之京兆郡故長安縣也皇甫謐云鎬在長安南二十里然則犬丘與鎬相近有離宮在焉懿王蹔居之非遷都也鄭必須言周室居豐鎬者以國風皆題諸國之名知其國土所在雅亦須顯其號幷知天子所居之處也采薇出車以天子之命命將率則文王時未稱王也則二雅各有未稱王時作者未稱王時則在岐周矣而繫之豐者以其爲雅詩者即述天子之政文王居豐乃稱王縱使在岐周時作亦繫之於豐也厲王流于彘王爵仍存鎬京尚在故亦揔云豐鎬焉雅題不曰周者以雅與國風絕殊又無異代相涉故不言周也○始祖后稷由神氣而生有播種之功於民公劉至于大王王季歷及千載越異代而別世載其功業爲天下所歸○正義曰案周本紀云公劉后稷之曾孫大王公劉九世之孫后稷在唐虞之時公劉當夏大康之時此至大王王季歷夏商之世漢書律歷志云夏凡四百四十年殷凡六百二十九年則餘一千矣故曰歷千載越異代也言后稷至於大王則公劉在其間矣而別言公劉者以周之先公皆能修后稷之業公劉大王其中賢俊者故歷言之所以追說后稷公劉大王者言周德積基所由也○文王受命武王遂定天下盛德之隆大雅之初起自文王至于文王有聲據盛隆而推原天命上述祖考之美○正義曰自文王至文王有聲凡十篇文王大明綿棫樸思齊皇矣靈臺七篇序皆云文王旱麓一篇居中從可知凡八篇文王大雅也下武文王有聲二篇序皆言武王則武王大雅也以文武道同故鄭連言之雅有小大二體而體亦由事而定故文王以受命爲盛大雅以盛爲王故其篇先盛隆文王言受命作周大明言天復命武王是盛隆之事故以文王爲首大明次之也文王所以得受天命由祖考之業故又次綿也言文王之興本由大王也文王既因祖業得四臣之力即是能官其人故次棫樸也既言任臣之力又述受祖之美故次旱麓也旱麓直論樂易於民施化而已非盛事故在棫樸之下既言受祖之業又述其母之賢而得成爲聖故次思齊也文王既聖世脩其德天使之代殷故次皇矣既聖能代德及鳥獸故次靈臺緜與旱麓皇矣皆述大王王季之德是上述祖考者鄭以文王據受命盛隆逆而本之於祖父取編篇之意故其餘不盡論也其武王之詩下武序云繼文也明以上文王事下武則武王繼之既能繼其伐功故次文王有聲序云繼伐也言文王伐崇武王繼之以伐紂也案大明文王之詩而經陳武王之事文王有聲武王之詩而經陳文王之事其勢正同而詩主相反者由作者之意殊也文王經云王之藎臣無念爾祖以戒成王也大明云篤生武王言武王之謚則二篇成王時作也綿云文王蹶厥生思齊云文王之母皇矣云帝謂文王三篇皆言文王之謚則皆文王崩後作之棫樸云濟濟辟王靈臺云王在靈沼皆言王則稱王之後作也唯旱麓不言謚又不言王或未稱王之前作也但經無謚者或當其生存之時或在其崩後不可定也下武不言武王之謚成王時作文王有聲云武王烝哉言其謚則其崩後作也○小雅自鹿鳴至於魚麗先其文所以治內後其武所以治外○正義曰此又解小雅比篇之意采薇云文王之時西有昆夷之患北有玁狁之難以天子之命命將率歌采薇以遣之出車以勞還枤杜以勤歸則采薇等篇皆文王之詩天保以上自然是文王詩也魚麗序文武竝言則魚麗武王詩也鹿鳴至天保六篇言燕勞羣臣朋友是文事也采薇三篇言命將出征皆是武事故魚麗序曰文武以天保以上治內采薇以下治外既以治內爲先君爲元首臣爲股肱君能懇誠以樂下臣能盡忠以事上此爲政之尤急故以鹿鳴燕羣臣嘉賓之事爲首也羣臣在國則燕之使還則勞之故次四牡勞使臣之來也使臣還則君勞之去當送之故次皇皇者華言遣使臣也使臣之聘出即遣之反乃勞之則遣先勞後矣此所以先勞後遣者人之勞役苦於上所不知則已勞而怨有勞而見知則雖勞而不怨其事重故先之也且使臣往反固非其一四牡所勞不必是皇皇者華所遣之使二篇之作又不必一人故以輕重爲先後也君臣既洽鄰國又睦乃可以和燕宗族故次常棣燕兄弟也兄弟既和又及朋友故次伐木燕朋友故舊也君既能燕勞臣下臣亦歸美以報之故次天保言下報上也內事既治則當命將征伐以禦夷狄之患故次采薇遣戍役遣則欲其同心還則別其貴賤先出車以勞將率後杕杜以勞還役也文王之詩既終可王之事繼之以文王治內外有成功故武王因之得萬物盛多所以次魚麗也萬物既多人得養其父母故次南陔孝子相戒以養也孝子非徒能養其親身又清潔故次白華言孝子之潔白也萬物盛多人民忠孝則致時和年豐故次華黍歲豐宜黍稷也思齊說文王之教先兄弟後家邦此詩之次先羣臣後兄弟者彼說施法之事先齊其家後化於外自近及遠之義此即爲國之政固當先國事後族人故使燕羣臣在先也又鹿鳴等三篇皆燕勞臣子爲政之大務後世常歌之故鄉飲酒燕礼皆歌此三篇四牡傳曰文王率諸侯撫叛國而朝聘於紂故歌文王之道爲後世法是其事重可法故樂常歌之推此則樂歌周南召南及大雅皆歌其首三篇書傳多云升歌清廟是事重爲常歌故以爲諸篇之首也此文王小雅其事多在稱王之前案書傳文王受命四年伐昆夷采薇爲伐昆夷而作事在受命四年也出車杕杜役反而勞之出車經曰春日遟遟薄言還歸在受命五年而反也則采薇三篇事在稱王前矣鹿鳴燕羣臣嘉賓嘉賓之文容有鄰國之聘客也明亦未稱王也四牡云周道倭遟傳曰岐周之道尚在岐周未遷亦是未稱王也皇皇者華君遣使臣是聘問鄰國也若稱王之後與諸侯礼異不得爲鄰國相聘之法則亦未稱王也此三篇之事或在采薇之前其作之時節次弟不可得而知也稱王之前作亦可矣伐木云陳饋八簋爲天子制天保云禴祠烝嘗于公先王追王改祭之礼定是稱王之後無文王之謚或當時即作或崩後爲之未可定也檢文武大雅經每言文武之諡多在武王成王時作也小雅唯有稱王後事曾無言其諡者又所論多稱王以前之事知不先作爲小雅後作爲大雅者以六詩之作各有其體詠由歌政而興體亦因政而異王政有巨細詩有大小不在其作之先後也此篇尚不以作之先後爲次況小大反以作之先後爲異乎且就檢其事亦不然矣緜有伐昆夷之事而在大雅采薇亦伐昆夷之事而在小雅緜云虞芮質厥成事在稱王之初天保云禴祠烝嘗事在稱王之後天保在小雅緜在大雅明不以作之先後分屬二雅可知也但作者各有所擬述大政爲大雅之體述小政爲小雅之體體以政興名以體定體既不同雅有大小大師審其所述察其異體然後分而別之自王澤竭而詩息暴秦起而樂亡去聖久遠無所傳授雖髣髴其大校不可以言宣也詩次先小雅此鄭先論大雅者詩見事漸故先小後大鄭以大雅述盛隆之事故先言焉○此二雅逆順之次要於極賢聖之情著天道之助如此而已矣○正義曰由祖考積基之美致令受命而王今大雅先陳受命後述祖考從下而上是逆也爲政之法當以近及遠今小雅先內後外是順也二雅逆順雖異其致一也皆要在於極盡先祖賢聖之情著明天道符命之助而已矣公劉大王王季是賢也即緜與旱麓等詩是也文王武王聖也即述文武詩是也天道助者即周雖舊邦其命維新之屬是也○又大雅生民及卷阿小雅南有嘉魚下及菁菁者莪周公成王之時詩也○正義曰知大雅自生民者以生民序云文武之功起於后稷故推以配天焉明是文武後人見文武功之所起故推以配天也文武後人唯周公成王耳孝經云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故知生民爲周公成王之詩生民既然至卷阿皆是可知知小雅自南有嘉魚者以六月序廣陳小雅之廢自華黍以上皆言缺由庚以下不言缺明其詩異主也魚麗之序云文武華黍言與上同明以上武王詩由庚以下周公成王詩也南有嘉魚云太平蓼蕭云澤及四海語其時事爲周公成王明矣序者蓋亦以其事著明故不言其號諡焉由庚既爲周公成王之詩則南有嘉魚至菁菁者莪從可知也故云下及菁菁者莪皆周公成王之時詩也以周公攝王事政統於成王故竝舉之也由庚在嘉魚前矣不云自由庚者據見在而言之鄭所以不數亡者以毛公下由庚以就崇丘若言自由庚則不包南有嘉魚故不得言也既不得以由庚爲成王詩首則華黍不得爲武王詩末故上說文武之詩不言至華黍也其比篇如此次者大雅之次以后稷祖考之先文武功之所起人本於祖故生民爲先言尊祖也既后稷有功世篤忠厚故次行葦言忠厚也既能忠厚化以及物令天下醉飽故次既醉言太平也既得太平又能久持不失故次鳧鷖言能持盈守成也鳧鷖止言祭神無持盈之事而序以承太平之後因言太平之君子能持盈守成則神祗祖考安樂之矣是傅會其事以爲篇次之意也推此明其餘皆有次比之義既能持盈不失事可嘉美故次假樂嘉成王也既嘉之又恐其怠慢故公劉泂酌卷阿戒成王也召公以成王初涖政恐不留意於治民之事故先言公劉厚於民以戒之既戒以民事欲其忠信故次泂酌也既有忠信須求賢自輔故次卷阿也詩人之作自有次第故其卒章曰矢詩不多維以遂歌是也小雅之次以承文武政平之後繼體之君調陰陽育萬物由庚萬物得由其道南有嘉魚樂與賢也崇丘萬物得極其高大也南山有臺樂得賢者由儀萬物之所生各得其宜此五篇樂與萬物得所更相互見明得賢所以養物也既萬物得宜又能周及海外故次蓼蕭也言萬物得所四海蒙澤天下無事可以飲燕諸侯褒賜有功故次湛露彤弓也既見因饗燕而賜之故先燕後賜也既有功蒙賞唯才是用爲天下之所歌樂故次菁菁者莪也其次如此其作之時節則難明也生民云推后稷配天是周公制礼之時則攝政六年後作也行葦云曾孫維主周公攝政之時成王爲孺子養老之事周公所爲行葦言成王爲主則在即政之後也既醉告太平鳧鷖守成周公攝政三年則致太平既巳太平則有成功可守作必在攝政三年之後不可定指其時也假樂嘉成王有顯顯令德官人安民則亦即政之後矣公劉泂酌卷阿同是召公之戒公劉云成王將涖政則歌在行葦假樂之前也既醉鳧鷖指論太平守成亦不廢在生民之前也大雅之作既有先後則小雅亦當然也小雅之中皆無成王之言又無即政之事其作多在攝政之時不可定其年月也襄二十九年左傳爲吳季札歌小雅服虔云自鹿鳴至菁菁者莪道文武脩小政定大亂致太平樂且有儀是爲正小雅皇甫謐亦云詩人歌武王之德今小雅自魚麗至菁菁者莪七篇是也則服虔與皇甫謐以小雅無成王之詩也左傳又曰爲之歌大雅服虔云陳文王之德武王之功自文王以下至鳧鷖是爲正大雅則服虔又以生民行葦既醉鳧鷖爲武王詩也案武王伐紂未幾而崩不得有天下太平澤及四海之事蓼蕭既醉之輩皆言太平之事安得爲武王詩乎即小雅皆武王之詩六月之序何當廢缺異文也生民推后稷配天行葦曾孫維主書傳配天皆謂周公之詩曾孫皆斥成王不得爲武王詩矣華黍由庚本相連比毛氏分序致其篇端使華黍就上由庚退下則毛意亦以由庚以下爲成王之詩也不然亡詩六篇自可聚在一處何須分之也服虔之誤違詩之文失毛之旨故鄭所以不然也○傳曰文王基之武王鑿之周公內之謂其道同終始相成比而合之故大雅十八篇小雅十六爲正經○正義曰此傳以作室爲喻也言周國之興警如爲室文王始造其基武王鑿其榱棟周公內而架之乃成爲室猶言文王受命武王因之得伐紂定天下周公致太平制礼作樂以成之故中候曰昌受命發行誅旦弘道是其終始相成故比合其詩大雅十八篇小雅十六篇爲正經凡書非正經者謂之傳未知此傳在何書也○其用於樂國君以小雅天子以大雅然而饗賓或上取燕或下就○正義曰以詩者樂章既說二雅爲之正經因言用樂之事變者雖亦播於樂或無筭之節所用或隨事類而歌又在制礼之後樂不常用故鄭於變雅下不言所用焉知國君以小雅天子以大雅者以鄉飲酒云乃合樂關雎鵲巢則不言鄉樂燕礼云遂歌鄉樂周南關雎召南鵲巢燕諸侯之礼謂周南召南爲鄉樂鄉飲酒大夫之礼直云合樂大夫稱鄉得不以用之鄉飲酒是鄉可知故不云鄉也由此言之則知風爲鄉樂矣左傳晉爲穆叔文王鹿鳴別歌之大雅爲一等小雅爲一等風既定爲鄉樂差次之而上明小雅爲諸侯之樂大雅爲天子之樂矣且鄉飲酒鄉大夫賓賢能之礼也言賓用敵礼是平等之事合巳樂而上歌小雅爲用諸侯樂然則諸侯以小雅爲巳樂而穆叔云文王兩君相見之樂歌則兩君亦敵明歌大雅爲用天子樂故知諸侯以小雅天子以大雅矣鄉射之礼云乃合樂周南召南等注云不歌不笙不間志在射略於樂不略合樂者風鄉樂也不可略其正大射諸侯之礼所歌者明亦諸侯之正樂也其經曰乃歌鹿鳴三終乃下管新宮三終亦不笙不間又不言合明亦略樂不略其正是小雅爲諸侯之樂於是明矣自然大雅爲天子之樂可知若然小雅之爲天子之政所以諸侯得用之者以詩本緣政而作臣無慶賞威刑之政故不得有詩而詩爲樂章善惡所以爲勸戒尤美者可以爲典法故雖無詩者今得進而用之所以風化天下故曰用之鄉人焉用之邦國焉因其節文使之有等風爲夫婦之道生民之本王政所重欲天下徧化之故風爲鄉樂風本諸侯之詩鄉人所用故諸侯進用小雅諸侯既用小雅自然天子用大雅矣故鄉飲酒燕礼注云鄉樂者風也小雅爲諸侯之樂大雅頌爲天子之樂是也彼注頌亦爲天子之樂此不言頌者此因風與二雅爲尊卑等級以見其差降故其言不及頌耳國君以小雅天子以大雅舉其正所當用者然而至於饗賓或上取燕或下就天子不純以大雅諸侯不純以小雅故下鄭分別說之○何者天子饗元侯歌肆夏合文王諸侯歌文王合鹿鳴諸侯於鄰國之君與天子於諸侯同○正義曰鄭既言有上取下就之義因自問而釋之故云何者以發端也知歌合如此者左傳曰穆叔如晉晉侯饗之金奏肆夏之三不拜工歌文王之三又不拜歌鹿鳴之三三拜韓獻子使行人子員問之對曰肆夏天子所以饗元侯也使臣弗敢與聞文王兩君相見之樂也使臣不敢及鹿鳴君所以嘉寡君也敢不拜嘉又魯語曰金奏肆夏繁遏渠天子所以饗元侯也工歌文王大明緜則兩君相見之樂也臣以爲肄業及之故不敢拜今伶簫詠歌及鹿鳴之三君之所以貺使臣敢不拜貺由此二傳論之天子食元侯歌肆夏也則非元侯者不得歌之肆夏頌之族類頌下唯有大雅故知於諸侯歌文王巳傳文又言文王兩君相見之樂是諸侯於鄰國之君亦歌文王與天子於諸侯同也鄉飲酒燕礼合樂皆降於升歌歌鹿鳴合鄉樂則知歌文王者當合鹿鳴歌肆夏者當合文王也故鄭於此差約而知之傳言金奏肆夏此云歌者凡樂之初作皆擊金奏之春官鐘師以鐘鼓奏九夏論語云始作翕如也鄭云始作謂金奏晉爲穆叔發初歌肆夏故云金奏也言金奏者始作未必先擊鐘以奏之左傳曰歌鐘二肆是歌必以金奏之言金奏肆夏亦歌之文王鹿鳴因上有金奏之文不須復云金奏故直云歌其實文王鹿鳴亦金奏肆夏亦工歌互言之故知歌肆夏也此歌在堂上故郊特牲曰歌者在上貴人聲也其合樂則在堂下故儀礼注云合樂謂歌樂與眾聲俱作明在堂下眾聲也由在堂下輕故降升歌一等元侯者元長也謂諸侯之長杜預云元侯牧伯也牧伯與上公則爲大國故儀礼注云天子與大國之君燕升歌頌合大雅以肆夏頌之族類故以頌言之牧伯爲元侯則其餘侯伯爲次國子男爲小國非元侯也故揔謂之諸侯故用樂與兩君相見之樂同儀礼注云兩君相見歌大雅合小雅天子與次國小國之君燕亦如之於次國與小國與此諸侯同也此先陳天子於諸侯以諸侯於鄰國亦如之彼據傳之正文先言兩君相見以天子於次國小國亦如之故與此倒也天子於諸侯揔次國小國爲一等諸侯相於與天子於諸侯文同則亦揔次國小國爲一等則次國相於小國於次國於小國皆是諸侯於鄰國之君同歌文王合鹿鳴也仲尼燕居云大饗有四焉兩君相見升歌清廟下管象彼兩君元侯相於法也天子於元侯與諸侯不同則元侯相於與諸侯亦異也諸侯相於與天子於諸侯同則元侯相見亦與天子於元侯同不歌四夏避天子也以此明之則言諸侯於鄰國之君無元侯可知也其元侯於次國小國亦當與諸侯於鄰國同也天子以大雅而饗元侯歌四夏國君以小雅於鄰國歌文王是饗賓或上取也○天子諸侯燕羣臣乃聘問之賓皆歌鹿鳴合鄉樂○正義曰燕礼者諸侯燕其羣臣及聘問之賓之礼也經曰若與四方之賓燕言若以辨異則以燕已羣臣爲文而兼四方之賓也其礼歌鹿鳴合鄉樂也諸侯以小雅取燕羣臣及聘問之賓而合鄉樂天子以大雅取燕羣臣及聘問之賓歌小雅合鄉樂是皆爲下就也推此則天子於諸侯合鹿鳴亦在下就之中矣若然前云饗賓或上取上既言天子饗元侯歌四夏於元侯雖則下之諸侯於鄰國之君與天子於諸侯同歌文王者皆謂饗矣饗賓當上取而言有下就者以饗賓之中天子於元侯歌四夏諸侯相於歌文王皆爲上取據多言之故鄭屬上取於饗其實饗中以兼下就合鹿鳴是也言或上取者天子於元侯合文王於諸侯歌文王諸侯於鄰國合鹿鳴皆是巳樂非上取故言或見其不盡上取也言燕或下就者諸侯燕羣臣及聘問之賓歌鹿鳴是已樂非下就故亦言或案儀礼注云頌爲天子之樂則天子自當用頌矣而謂饗元侯爲天子上取者詩爲樂王者盡用之但鄭從風爲鄉樂以上差之使大雅爲天子之樂耳故不得不以四夏爲上取也此鄭直以差等爲說耳不可以已所得用則爲已樂也何者元侯相饗歌頌與天子於元侯同諸侯相於與天子於諸侯同諸侯燕羣臣及聘問之賓文與天子燕羣臣及聘問之賓同則風雅頌皆爲諸侯所用矣豈得皆謂之爲諸侯之樂乎明鄭以等差言之可知矣既以等差定之使天子定用大雅諸侯定用小雅非此者皆謂之上取下就儀礼之注盡論詩爲樂章之意既以風爲鄉樂小雅爲諸侯之樂而大雅之後仍有頌在故因言大雅頌爲天子之樂欲明雅頌盡爲樂章所以與此異也必知天子亦有上取者以此譜文先定言國君天子之用樂即云有上取下就之事明上取下就亦宜同矣燕礼注云合鄉樂者礼輕者逮下諸侯燕臣子合鄉樂爲下就明天子於諸侯合鹿鳴者亦是下就也諸侯於鄰國之君歌大雅爲上取則知天子於元侯歌四夏亦上取也若然天子諸侯皆有上取下就自由尊用之差而云饗或上取燕或下就似上取下就以饗燕爲別者以穆叔曰肆夏天子所以饗元侯礼記曰大饗有四爲兩君相見之礼儀礼燕礼是諸侯燕羣臣賓客之禮因此成文故天子諸侯於國君皆云饗於臣皆云燕所以見尊卑之礼異臣與國君別其等使上取以饗爲文其實國君與臣饗燕皆有何者周礼掌客職曰上公三饗三燕是天子於諸侯饗燕俱有也鹿鳴天子小雅而序曰燕羣臣嘉賓也既飲食之箋云飲之而有幣酬即饗所用是天子於羣臣饗燕皆有也左傳曰晉侯使士會平王室定王饗之又曰晉士文伯如周王與文伯燕是天子於聘問之賓饗燕俱有也秋官司儀職曰凡諸公相爲賓致饗食左傳曰公與晉侯燕於河上是諸侯相於饗燕俱有也左傳曰穆叔如晉晉侯饗之聘礼曰公於賓再饗一燕是諸侯於聘問之賓饗燕俱有也左傳曰季文子如宋致女復命公饗之燕礼燕已之臣子是諸侯自於羣臣饗燕俱有也國君與臣竝有饗燕而鄭異其文見尊卑之礼殊爲上取下就之例耳此因尊卑異其文則其用樂也由尊卑爲差不由饗燕爲異此饗燕之文互見耳則饗燕用樂同也且燕礼燕鄰國聘問之賓歌鹿鳴晉侯饗穆叔歌鹿鳴之三三拜是其用樂同文也故儀礼注引穆叔之辝乃云然則諸侯相與燕升歌大雅合小雅天子與次國小國之君燕亦如之與大國之君燕升歌頌合大雅所言用樂與此饗同是天子諸侯於國君饗燕同樂之事也若然用樂自以尊卑爲差等不由事有輕重而升降鄉飲酒燕禮竝注云鄉飲酒升歌小雅礼盛者可以進取燕合鄉樂礼者可以逮下似爲礼有輕重故上取下就與此不同者彼以燕礼諸侯之礼鄉飲酒大夫之礼工歌鹿鳴合鄉樂故鄭解其尊卑不同用樂得同之意因言由礼盛可以進取礼輕可以逮下所以用樂得同彼言解燕禮與鄉飲酒礼異樂同之意其實不由饗燕有輕重也此用樂之差謂升歌合樂爲例其舞則燕礼云若舞則酌是諸侯於臣得用頌與此異也又郊特牲曰大夫之奏肆夏自趙文子始注云僭諸侯明諸侯得奏肆夏故郊特牲又曰賓入門而奏肆夏示易以敬注云賓朝聘者也又大射燕礼納賓皆云及庭奏肆夏及周礼注杜子春云賓來奏納夏之等皆謂賓始入及庭未行礼之時與升歌合樂別也此其著略大校見在書籍礼樂崩壞不可得詳○正義曰饗燕用樂皆推礼傳而知事不詳悉是其著明質略其大校見在於書籍也其餘笙間管舞之詩無以言焉由礼樂崩壞不可得詳審也故儀礼注天子約諸侯於國君燕用樂之下云其笙間之篇未詳聞是也案鄉飲酒及燕礼升歌小雅其笙間之篇亦小雅則此笙間之篇宜與所用升歌同而云未詳聞者以其雖知同在小雅大雅仍不知是何篇故曰笙間之篇未得詳聞也○大雅民勞小雅六月之後皆謂之變雅美惡各以其時亦顯善懲過正之次也○正義曰民勞六月之後其詩皆王道衰乃作非制礼所用故謂之變雅也其詩兼有美刺皆當其時善者美之惡者刺之故云美惡各以其時也又以正詩錄善事所以垂法後代變既美惡不純亦兼采之者爲善則顯之令自強不息爲惡則刺之使懲惡而不爲亦足以勸戒是正經之次故錄之也大雅言民勞小雅言六月之後則大雅盡召旻小雅盡何草不黃皆爲變也其中則有厲宣幽三王之詩皆當王號諡自顯唯厲王小雅諡號不明故鄭於下別論之如是則大雅民勞至桑柔五篇序皆云厲王通小雅十月之交雨無正小旻小宛四篇皆厲王時詩也又大雅雲漢至常武六篇小雅自六月盡無羊十四篇序皆言宣王則宣王詩也又大雅瞻卬召旻二篇序言幽王小雅自節南山下盡何草不黃去十月之交等四篇餘四十篇唯何人斯大東無將大車小明都人士緜蠻六篇不言幽王在幽王詩中皆幽王詩也本紀曰厲王即位三十年好利近榮夷公大夫芮良夫諫厲王不聽卒以榮公爲卿士使用事焉王行暴虐國人謗王召公諫曰民不堪命王怒得衞巫使監謗者以告則殺之三十四年王益嚴虐國人不敢言道路以目王告召公曰吾能弭謗矣召公又諫不聽於是國人不敢出言三年乃相與叛襲厲王厲王出奔于彘周召二相行政號曰共和十四年厲王崩於彘如遷此言厲王積惡有漸三十年而甚三十四年益虐又三年而出奔三十七年乃流彘也板曰善人載尸箋云厲王虐而弭謗蕩箋云厲王弭謗穆公不敢斥言王之惡則流彘前事也桑柔芮良夫所作云貪人敗類則與所諫云榮夷公專利事同三十年後事雨無正云周宗既滅靡所止戾則是流彘之後此其可驗者也楚語云衞武公九十五矣作懿以自誓韋昭云懿今抑詩則作在平王之時然檢抑詩經皆指刺王荒耽仍未失政又言哲人之愚亦維斯戾則其事在流彘之前弭謗時也韋昭之言未必可信也民勞召穆公諫王令息京師之民十月之交言后黨專權有權可專有民可役則事在流彘前也小旻戒王無淪胥以敗小宛誨王無忝爾所生皆教王爲善以導民其事亦在流彘前矣則厲王小雅雨無正一篇事在大雅之後其餘不可詳矣厲王大雅事類大同所次之意蓋以王者所以牧民今反勞苦故先民勞民之所以勞者由王政反常綱紀廢次故次板蕩王惡甚焉而抑刺王之荒耽桑柔責貪人敗善皆爲惡之次故又次焉小雅十月之交以譴自上天小人專恣惡莫甚焉故以爲先由惡之甚致覆滅宗周無所安定故次雨無正也小旻刺王謀之不臧小宛傷天命之將去論怨嗟小故爲次焉小旻箋云所刺列於十月之交雨無正爲小故曰小旻此鄭解篇次之意也前檢小宛謂事在雨無正之先今而處流彘之後者以詩之大體雖事有在先或作在後故大雅文武之詩多在成王時作論功頌德之詩可列於後追述其美則刺過譏失之篇亦後世尚刺其惡本紀又曰宣王即位二相輔之脩政法文武成康之遺風諸侯復歸宗周三十九年戰于千畝王師敗績於羌氏之戎四十六年宣王崩如遷此言則宣王自三十九年以前無他過惡唯敗於千畝爲始衰耳而小雅有箴規誨刺其事有漸矣則王衰亦有漸矣皇甫謐云三十年伐魯諸侯從此而不睦蓋周衰自此而漸也大局宣王之美詩多是三十年前事箴規之篇當在三十年之後王德漸衰亦容美刺竝作不可以限斷也其大雅六篇小雅自六月至鴻鴈及斯干無羊七篇皆宣王德盛時作其事多在初年以王承衰亂之弊百事草創任賢使能征伐安集初則當然亦不可定其年月也自庭燎盡我行其野是王德衰乃作多在三十九年之後而三十九年以前諸侯不睦各不朝宗沔水之等或亦作也而三十九年之後則王政大衰刺詩爲常故宜多也祈父傳曰宣王之末司馬職廢羌戎爲敗推此則其餘亦多敗後事也其詩之次大雅以宣王承亂遇災而懼憂民之本故先雲漢也王既憂百姓天下復平五嶽生佐故次嵩高也神生賢哲王能任用又錫命之故次烝民韓弈也既能錫命賢哲任用其力可以征討不服以立武事故次江漢常武也此則先憂百姓次用臣以征伐爲後而小雅與之反以蠻荊玁狁南北交侵急須出兵以匡中國故先六月采芑也雖俱征伐以六月見侵之急又先采芑以夷狄既平當脩車甲大會諸侯因蒐狩故次車攻吉日以田獵征伐之類故使次焉以田獵選車徒會諸侯又盛於從禽接下故又使車攻先吉日也是以車攻序曰宣王能內脩政事外攘夷狄復文武之境土脩車馬備器械復會諸侯於東都言非徒外攘夷狄又復會諸侯於東都是序此篇之意也既言征伐事終外無兵寇可以安集萬民故次鴻鴈也然宣王承衰亂之後民先逃散豈得不早安集而待田獵之暇也明初即安集之得其力用乃平四方耳詩不以事之先後爲次也宣王中興賢君末而德衰衰有其漸故次庭燎美其能勤因以箴之箴之不改則規正之規而不變則教誨之誨而不從則刺責之故次沔水鶴鳴祈父也以爲王惡漸大故責正稍深此沔水鶴鳴其作不必在祈父之前但次之以見其漸耳王既廢其官則賢人逃去故次白駒也賢人既去則知礼教不行則室家相棄故次黃鳥我行其野也宣王中興之君不能終始皆善錄者雖兼惡以示戒勸亦貴成人之美故終以斯干考室無羊考牧若言終始之善見仁者之過亦不甚也斯干說造立宮室寢廟生男女明其始時之事無羊類之當爲同時可知今反在箴刺之下見宣王終始之善明矣本紀又曰幽王三年嬖褒姒生子伯服竟廢后及子而以褒姒爲后伯服爲太子國人皆怨故申侯與繒西夷犬戎共攻幽王殺王麗山之下遷止言竟廢后去太子不言廢去之年月皇甫謐云三年褒人以褒姒自贖時即與虢石父比而譖申后太子尹氏及祭公導王爲非八年竟以石父之譖廢申后逐太子九年王廢高明而近讒慝使虢公專任於外褎姒固寵於內王室始騷謐言與遷事相終始則幽王之惡自三年之後爲漸八年九年則其極故鄭語云九年王室始騷十一年而被殺也幽王大雅瞻卬曰哲婦傾城褒姒亂政之事也召旻云蹙國百里王道衰弱之極也序皆云大壞當在八年之後也正月云赫赫宗周褒姒滅之車舝序云褒姒嫉妒小弁言太子之放逐白華言申后之廢黜魚藻箋云幽王惑於褒姒萬物失其性此五篇經注皆有惑褒姒黜申后之事則多在八年之後也其餘則無文可明大局是惡盛之時八年之後者蓋多矣大雅之次先瞻卬後召旻者武王數紂之罪云牝雞之晨惟家之索而瞻卬疾婦有長舌維厲之階故處先也王婦言是用政事荒亂致朝無賢臣土境日蹙故召旻以閔天下無如召公之臣也其小雅節南山以下至何草不黃其次篇之義蓋以類相聚故楚茨信南山甫田大田皆陳古以刺今其餘次義既無明文不可臆說此三王變雅善者不純爲大雅惡者不純爲小雅則雅詩自有體之大小不在於善惡多少也關雎序曰雅者正也政有小大故有小雅焉有大雅焉此爲隨政善惡爲美刺之形容以正物也所正之形容有小大所以爲二雅矣故上以盛隆爲大雅政治爲小雅是其形容各有區域而善者之體大略既殊惡者之中非無別矣詳觀其歎美審察其譏刺大雅則宏遠而疏朗弘大體以明責小雅則躁急而局促多憂傷而怨誹司馬遷以良史之才所坐非罪及其刊述墳典辭多慷慨班固曰迹其所以自傷悼小雅巷伯之倫也夫唯大雅既明且哲以保其身難矣哉又淮南子曰國風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誹而不亂是古之道又以二雅爲異區也幽王小雅四十四而大雅惟二自大體者少也厲王大雅有五而小雅惟四自小體者少是小大不相由也推此而論則二雅擬諸其形容象其物宜作者之初自定其體作既有體唯達者識之則容得有小雅無大雅有大雅無小雅者矣諸儒以厲王無小雅準此故也但文武成王正經也厲宣幽王變雅也小大之體時俱有作故采者竝存以示二體本自小大異區非徒以意中分也或說變雅美詩則政大入大雅政小入小雅刺詩則惡大入小雅惡小入大雅考之經文殊無其驗何則小旻小宛正責厲王謀猶回遹不用善道其惡固小於板云下民卒癉善人載尸蕩云斂怨以爲德綱紀之大壞也瞻卬云亂生婦人罪罟不收召旻云實靖夷我邦日蹙國百里其惡固當大於鼓鍾作樂不與德比采綠婦人思夫怨曠也又宣王安集天下之民征禦四夷之寇其功豈徒比於封一元舅之申伯賜一朝覲之韓侯哉此類多矣略舉一二足明不以善惡之大小矣○問者曰常棣閔管蔡之失道何故列於文王之詩曰閔之閔之者閔其失兄弟相承順之道至於被誅若在成王周公之詩則是彰其罪非閔之故爲隱推而上之因文王有親兄弟之義○正義曰此鄭自問而釋之也周公雖內傷管蔡之不睦而作親兄弟之詩外若自然須親不欲顯管蔡之有罪緣周公此志有隱忍之情若在成王詩中則學者之知由管蔡而作是彰明其罪非爲閔之由此故爲隱推進而上之文王之詩因以見文王有親兄弟之義也若云文王能親兄弟與之燕飲而作此詩似本不由於管蔡然也周公聖人大義滅親言爲隱者亦因此以示聖人之法何者以管蔡之罪不得不誅偪於大義而誅之耳以同氣之親實懷閔傷由此而爲之隱也而序云閔管蔡之失道者以其周公之情欲爲之隱故編次者進而上之是以隱其事序者敘其作之所出不得不言也武王之詩又無論燕之事若常棣間之則上下非類而文王之詩上有鹿鳴燕羣臣下有伐木燕朋友故舊廁於其間與之爲類因以爲文王燕兄弟之詩言文王有親兄弟之義以爲樂歌非謂文王獨能親兄弟其餘聖人不能也如此譜說則鄭定以常棣之作在武王既崩爲周公成王時作王肅亦以爲然故魚麗序下王傳曰常棣之作在武王既崩周公誅管蔡之後而在文武治內之篇何也夫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此文王之行也閔管蔡之失道陳兄弟之恩義故內之於文武之正雅以成燕羣臣燕兄弟燕朋友之樂歌焉是與鄭同也鄭志之說則異於此者荅趙商云於文武時兄弟失道有不和協之意故作詩以感切之至成王之時二叔流言作亂罪乃當誅悔將何及未可定此篇爲成王時作趙商據魚麗之序而發問則於時鄭未爲譜故說不定也言未可定此篇爲成王時則意欲從之而未決後爲此譜則決定其說爲成王時也○又問曰小雅之臣何也獨無刺厲王曰有焉十月之交雨無正小旻小宛之詩是也漢興之初師移其第耳○正義曰詩皆臣下所作故云小雅之臣也知漢興始移者若孔子所移當顯而示義不應改厲爲幽此既厲王之詩錄而序焉而處不依次明爲序之後乃移之故云漢興之初也十月之交箋云詁訓傳時移其篇第因改之耳則所云師者即毛公也自孔子以至漢興傳詩者眾矣獨言毛公移之者以其毛公之前未有篇句詁訓無緣輒得移改也毛既作詁訓刊定先後事必由之故獨云毛公也師所以然者六月之詩自說多陳小雅正經廢缺之事而下句言小雅盡廢則四夷交侵中國微矣則謂六月者宣王北伐之詩當承菁菁者莪後故下此四篇使次正月之詩也亂甚焉既移文改其目義順上下刺幽王亦過矣○正義曰言亂甚者謂正月幽王之時禍亂甚極其四篇詩亦厲王亂惡故次正月之下以惡相從也言刺幽王亦過矣者謂寄四篇於幽王詩中又改厲爲幽有言幽王亦有厲王過惡故也六月之序所以多陳正經廢缺者以聖賢垂法因事寄意厲王暴虐傾覆宗周廢先王之典刑致四夷之侵削今先王起衰亂討四夷序者意其然所以詳其事若云厲王廢小雅之道以致交侵宣王修小雅之道以興中國見用舍存於政興廢於人也若然序者示法其意深矣毛公必移之者以宣王征伐四夷興復小雅而不繼小雅正經之後頗爲不次故移之見小雅廢而更興中國衰而復盛亦大儒所以示法也據此六月之序若其上本無厲王四篇之詩則六月自承正經之美無爲陳其廢缺矣明於其中躡衰亂之王故也是以鄭於十月之交箋檢而屬焉○鹿鳴之什○正義曰周禮小司徒職云五人爲伍五人謂之伍則十人謂之什也故左傳曰以什共車必克然則什五者部別聚居之名風及商魯頌以當國爲別詩少可以同卷而雅頌篇數既多不可混併故分其積篇每十爲卷即以卷首之篇爲什長卷中之篇皆統焉言鹿鳴至魚麗凡十篇其揔名之是鹿鳴之什者宛辝言四牡之篇等皆鹿鳴之什中也故樂師注云徹者歌雍雍在周頌臣工之什言雍篇在臣工之什中是卷首之篇爲什長以統餘篇之目也南陔下箋云毛公推改什首遂通耳此下非孔子之舊則什首之目孔子所定也以孔子論詩雅頌各得其所明於時有所刊定篇卷之目是孔子可知故鄭云以下非孔子之舊則以上是孔子舊矣知以非者以南陔等六篇子夏爲序當孔子之時未亡宜次在什中今亡詩之下乃云有其義而亡其辝置之什外不在數中明非孔子之舊矣本十月之交等四篇在六月之上則孔子什首南陔復爲第二彤弓爲第三鴻鴈爲第四節南山爲第五北山爲第六桑扈爲第七都人士爲第八以下適十篇通及大雅與頌皆其舊也蕩及閔予小子皆十一篇者以本取十篇爲卷一篇不足爲別首故附於下卷之末亦歸餘於終之義毛公推改什首魚藻十四篇亦同爲卷取法於大雅與頌也若然則鴻鴈之什乃仍孔子之舊言非者以毛公闕其亡者以見在爲數志在推改而鴻鴈偶與舊合非毛意故存之也必知今之什首毛公推改者以毛公前世大儒自作詁訓篇端之序毛所分置十月之交毛所移第故知什首亦毛所推改也言以下非孔子之舊則似之什始自孔子所爲然孔子以前詩篇之數更多於今咨者無紙皆用簡札必不可數十之篇共爲一卷明亦分別可知既分爲卷固當以十爲別巳有之什也但孔子論詩省去煩重更以在者爲什故云孔子之舊不必孔子以前無之什也爲此之什者以其篇數積多故分每十爲卷則不滿十者無之什矣今魯頌四篇商頌五篇皆不滿十無之什也或有者承此雅頌之什之後而誤耳何者商魯非周詩猶國風之類以國爲別假令過十以上亦不合分況不滿十篇明無所用於之什也

附釋音毛詩注疏卷第九九之一

黃中模栞



校勘記

 而別世載其功業 閩本明監本毛本同案別當作列形近之譌

 大雅以盛爲王 閩本明監本毛本同案浦鏜云王疑主字誤是也

 不言武王之謚成王時作 閩本明監本毛本同案成當作武形近之譌

 此又解小雅比篇之意 閩本明監本毛本比誤此下比篇尚不以作之先後爲次同

 可王之事繼之 閩本明監本毛本同案浦鏜云可當武字誤是也

 又大雅生民及卷阿 閩本明監本同毛本及上剜添下字案所補是也

 此五篇樂與萬物得所 閩本明監本毛本同案樂與下當脫賢與二字

 警如爲室 [補]毛本警本譬

 小雅十六爲正經 閩本明監本毛本六下有篇字案所補非也

 天子食元侯 閩本明監本毛本同案浦鏜云食當饗字譌是也

 言金奏者始作未 閩本明監本毛本同案浦鏜云未當樂字譌是也

 小國於次國於小國 閩本明監本毛本同案盧文弨讀小國上屬其下改小國相於次國非也此當八字一句謂小國之於次國及小國之於小國也小國在次國下故不得言相於若倒小國相於在上則無以說次國矣

 則元侯相見 閩本明監本毛本同案見當作於上下文可證

 燕羣臣乃聘問之賓 閩本明監本毛本同案山井鼎云乃恐及誤是也

 於元侯雖 閩本明監本毛本同案雖當作饗讀四字一句

 文與天子燕羣臣 閩本明監本毛本同案浦鏜云又誤文是也

 自由尊用之差 閩本明監本毛本同案浦鏜云卑誤用是也

 箋云飲之而有幣酬即饗所用 閩本明監本毛本同案此不誤酬下浦鏜依彼箋添十二字非也饗專係飲彼正義有明文不得兼引食

 禮者可以逮下 閩本明監本毛本禮下有輕字案所補是也

 鄉飲酒大夫之禮 閩本明監本毛本同案十行本鄉至大剜添者一字

 作懿以自誓 閩本明監本毛本誓作警案山井鼎云國語作儆作誓爲非是也抑正義引作儆

 事在大雅之後 閩本明監本毛本同案大雅當作流彘上下文可證

 綱紀廢次 [補]毛本次作缺按缺字是也形近之譌

 論怨嗟小 閩本明監本毛本同案浦鏜云怨嗟當惡差之誤是也

 王師敗績於羌氏之戎 閩本明監本毛本羌作姜案所改是也下羌戎爲敗亦當作姜

 是序此篇之意也 閩本明監本毛本同案此當作比形近之譌

 何也獨無刺厲王 閩本明監本毛本同案浦鏜云以誤也是也

 今先王起衰亂 閩本明監本毛本同案先當作宣下文可證

 興廢於人也 閩本明監本毛本廢下有存字案所補是也

 咨者無紙 閩本明監本毛本同案山井鼎云咨恐昔字非也咨當作古出車正義云古者無紙可證

 皆用簡札 閩本明監本毛本札誤禮案因十行本以礼爲禮之別體而誤改也

字數:12599,最後更新時間:2023-1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