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

成相篇二十五

請成相，世之殃，愚闇愚闇墮賢（艮）〔良〕，人主無賢、如瞽無相何倀倀！請布基，慎聖人，愚而自專事不治，主忌苟勝、群臣莫諫必逢災。論臣過，反其施，尊主安國尚賢義，拒諫飾非、愚而上同國必禍。曷謂罷？國多私，比周還主黨與施，遠賢近讒、忠臣蔽塞主勢移。曷謂賢？明君臣，上能尊主（愛下）〔下愛〕民，主誠聽之、天下爲一海內賓。主之孽，讒人達，賢能遁逃國乃蹶，愚以重愚、闇以重闇成爲桀。世之災，妬賢能，飛廉知政任惡來，卑其志意、大其園囿高其臺（榭）。武王怒，師牧野，紂卒易鄉啟乃下，武王善之、封〔之〕於宋立其祖。世之衰，讒人歸，比干見刳箕子累，武王誅之、呂尚招麾殷民懷。世之禍，惡賢士，子胥見殺百里徙，穆公得之、強配五伯六卿施。世之愚，惡大儒，逆斥不通孔子拘，展禽三絀、春申道綴基畢輸。請牧基，賢者思，堯在萬世如見之，讒人罔極、險陂傾側此之疑。基必施，辨賢、罷，文、武之道同伏戲，由之者治、不由者亂何疑爲？凡成相，辨法方，至治之極復後王，慎、墨、季、惠，百家之說誠不詳。治復一，脩之吉，君子執之心如結，眾人貳之、讒夫棄之形是詰。水至平，端不傾，心術如此象聖人。〔人〕而有埶、直而用抴必參天。世無王，窮賢良，暴人芻豢仁（人）糟糠，禮樂滅息、聖人隱伏墨術行。治之經，禮與刑，君子以修百姓寧，明德慎罰、國家既治四海平。治之志，後埶富，君子誠之好以待，處之敦固、有深藏之能遠思。思乃精，志之榮，好而壹之神以成，精神相（反）〔及〕、一而不貳爲聖人。治之道，美不老，君子由之佼以好，下以教誨子弟、上以事祖考。《成相》竭，辭不蹶，君子道之順以達，宗其賢良、辨其殃孽。

請成相，道聖王，堯、舜尚賢身辭讓，許由、善卷，重義輕利行顯明。堯讓賢，以爲民，氾利兼愛德施均，辨治上下、貴賤有等明君臣。堯授能，舜遇時，尚賢推德天下治，雖有賢聖、適不遇世孰知之？堯不德，舜不辭，妻以二女任以事，大人哉舜、南面而立萬物備。舜授禹，以天下，尚得推賢不失序，外不避仇、內不阿親賢者予。禹勞（心）力，堯有德，干戈不用三苗服，舉舜甽畝、任之天下身休息。得后稷，五穀殖，夔爲樂正鳥獸服，契爲司徒、民知孝弟尊有德。禹有功，抑下鴻，辟除民害逐共工，北決九河、通十二渚䟽三江。禹溥土，平天下，躬親爲民行勞苦，得益、皋陶、橫革、直成爲輔。契玄王，生昭明，居於砥石遷于商，十有四世、乃有天乙是成湯。天乙湯，論舉當，身讓卞隨舉牟光，道古賢聖基必張。

願陳辭，世亂惡善不此治，隱（諱）〔過〕疾賢、（良）〔長〕由姦詐鮮無災。患難哉！阪爲（先）〔之〕，聖知不用愚者謀，前車已覆、後未知更何覺時！不覺悟，不知苦，迷惑失指易上下，忠不上達、蒙揜耳目塞門戶。門戶塞，大迷惑，悖亂昏莫不終極，是非反易、比周欺上惡正直。正（是）〔直〕惡，心無度，邪枉辟回（夫）〔失〕道途，己無郵人、我獨自美豈（獨）無故！不知戒，後必有，恨（後）〔復〕遂過不肯悔，讒夫多進、反覆言語生詐態。人之態，不如備，爭寵嫉賢（利）〔相〕惡忌，妬功毀賢、下斂黨與上蔽匿。上壅蔽，失輔埶，任用讒夫不能制，孰公長父之難、厲王流于彘。周幽、厲，所以敗，不聽規諫忠是害，嗟我何人、獨不遇時當亂世！欲（衷對）〔對衷〕，言不從，恐爲子胥身離凶，進諫不聽、剄而獨鹿棄之江。觀往事，以自戒，治亂是非亦可識，託於《成相》以喻意。

請成相，言治方，君論有五約以明，君謹守之、下皆平正國乃昌。臣下職，莫游食，務本節用財無極，事業聽上、莫得相使一民力。守其職，足衣食，厚薄有等明爵服，利（往）〔隹〕卬上、莫得擅與孰私得？君法明，論有常，表儀既設民知方，進退有律、莫得貴賤孰私王？君法儀，禁不爲，莫不說教名不移，修之者榮、離之者辱孰它師？刑稱陳，守其銀，下不得用輕私門，罪禍有律、莫得輕重威不分。請牧（祺）〔基〕，明有（基）〔祺〕，主好論議必善謀，五聽（循）〔脩〕領、莫不理（續）〔績〕（主執）〔孰主〕持。聽之經，明其請，參伍明謹施賞刑，顯者必得、隱者復顯民反誠。言有節，稽其實，信誕以分賞罰必，下不欺上、皆以情言明若日。上通利，隱遠至，觀法不法見不視，耳目既顯、吏敬法令莫敢恣。君教出，行有律，吏謹將之無鈹滑，下不私請、各以宜舍巧拙。臣謹（修）〔循〕，君制變，公察善思論不亂，以治天下、後世法之成律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