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道德經論兵要義述
    1. 敘表

道德經論兵要義述


敘表


臣真言:臣聞昔者庖犧氏作承天地、理萬物,猶以爲皇道不足,故寂然思化,精義感通。然則天既不言而生,地既不言而育,故河出《龍圖》,洛出《龜書》,所以示其文也。由是得以畫卦象、制文字焉!逮夫智慧萌生,真樸潛消,則文字之理,又不足故載。

誕我玄元皇帝以代天地而言,將善救其弊者也。是以諄諄然五千之文殷勤懇惻,斯亦至矣!可謂啟道德之根源,絕言語之枝葉。比之文章,則三辰昭回于天也;擬乎動植,則萬物充盈于地也;論其教戒,則百行全備于人也。何謂禮者亂之首?亂,猶理也。亂矣非禮,則無以理之,故曰:「亂之首也」。夫文者,武之君也;武者,文之備也。斯蓋二柄兼行,兩者同出,常居左右,孰可廢墜?故曰:「忘戰則危,好戰則亡。」是知兵者可用也,不可好也;可戰也,不可忘也。自軒轅黃帝以兵遏亂,少昊以降,無代無之,暨于三王之興,雖有聖德,咸以兵定天下,則三王之兵,皆因時而動,動畢而後戢,戢即不復用也。及至嗣君,或驕或僻,或暴或淫,或怒或貪,或矜或忌,乃爲我師我旅、我國我家,動必取強,用必求勝,載窮載黷,且戰且前,或不戢而自焚,或無厭而取滅,塗萬姓之肝腦,決一人之忿欲,毒痛海內,災流天下。

是以道君哀其若此,又不可得而廢去,遂不得已而用之。夫聖人用兵之道,不以其慍怒也,不以其爭奪也,不以其貪愛也,不以其報怨也。蓋整而理之,蓄而藏之,以謹無良,以威不譓,非用之於戰陣,非用之於殺伐,非用之於田獵,非用之於強梁,此聖人用兵之深旨也。

又怒者,逆德也;兵者,凶器也;爭者,人之所甚惡也。若以逆德、用凶器、行人之所甚惡,豈容易哉!故曰:上德者,天下歸之;上仁者,海內歸之;上義者,一國歸之;上禮者,一鄉歸之。無此四德者,人不歸也。人不歸,即用兵;用兵,即危之道也。故謂「不祥之器」,又曰:「死地」。所以王者必先務於道德,而重用兵也。

抑臣又聞之:創業之主亡亡以成其功,繼體之君存存以保其位。故聖人以必不必,則兵戎可得而戢;眾人以不必必之,則戰伐益興。故道君非獨諷其當時侯王,蓋亦防其後代人君輕用其兵也。由是特建五千之言,故先舉大道至德,修身理國之要,無爲之事,不言之教,皆數十章之後,方始正言其兵。原夫深衷微旨,未嘗有一章不屬意於兵也。何者?伏惟道君降於殷之末代,征伐出於諸侯,當其時王已失眾正之道也久矣。且不得指斥而言,故極論沖虛不爭之道、柔弱自卑之德以戒之。

夫爭者,兵戰之源、禍亂之本也。聖人先欲堙其源、絕其本,故經中首尾重迭,唯以不爭爲要也。夫唯不爭,則兵革何由而興?戰陣何因而列?故道君叮嚀深誡,其有旨哉!其有旨哉!

夫天地何言?陰陽不測,是以道君強爲之名,而立文字,欲人知之,使其行之,非難知也,非難行也。況我國家祖有道而宗有德,流聖裔而派仙源乎!唐哉皇哉!不可得而稱也。

伏惟睿聖文武皇帝陛下聰明文思濬哲溫恭,纘十葉之鴻輝,傳千億之命緒,闡皇道而育萬物,弘帝德而貞百度,寂然不動,神而化之,戢干戈於方興之時,卻行陣於已列之地,無爲無事,上德上仁貴五千之至言、賤百二之重險,結繩而理,大化克被於生靈,擊壤之歌,至德亟聞於野老。天下幸甚!天下幸甚!臣少習儒業,長無武功,睹昇平於明盛之時,賴亭育於仁壽之域。是以不揆庸陋,敢侮聖人之言,甘心從鼎鑊之誅,儌倖納芻蕘之志。臣伏以《道德經》文,遠有河公訓釋,中存嚴氏指歸,近經開元注解,微臣狂簡,豈敢措詞。今之所言,獨以兵戰之要,採摭玄微,輒錄《道德經》中章首爲題序,列如左,各於題後粗述玄元皇帝聖旨,或先經以始其事,或後經以終其義,謬將臆度,用達管窺,既無百中之能,庶均萬分之一,因號曰:《道德論兵要義述》。詞理荒鄙,塵瀆宸嚴,無任惶懼,戰越之至,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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