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文類聚卷第五十二

治政部上


〔○本卷宋本缺。據明本補。〕

治政部上  論政 善政 赦宥
論政

釋名曰。政。正也。下所取正也。

禮記曰。聖人南面而聽天下。所宜先者五。一曰治親。二曰報功。三曰舉賢。四曰使能。五曰存愛。〔察有仁愛者也。〕五者一得於天下。民無不足不贍者。

大戴禮曰。德法者。御民之銜勒也。吏者轡也。刑者策也。天子御者。內史太史。左右手也。古者以法爲銜勒。以官爲轡。以刑爲策。以人爲手。故御天下數百年而不解惰。

管子曰。國有四維。一維絕則傾。二維絕則危。三維絕則覆。四維絕則滅。傾可正。危可安。覆可起。滅不可得復也。四維。一曰禮。二曰義。三曰廉。四曰恥。

又曰。堯舜之民。非生而治。桀紂之民。非生而亂。故治亂在上。

又曰。聖君設度量。置儀治。如天地之堅。如列星之固。如日月之明。如四時之信。然正令往。而民從之。

晏子曰。景公問治國何患。對曰。患社鼠。社有鼠。不可灌。人君之左右。出則賣重寒熱。入則矯謁收利。

老子曰。治大國。若烹小鮮。

書曰。懍乎若朽索之馭六馬。

商君書曰。凡人主所以勸民者。官爵也。國之所興者。農戰也。令民求官爵。皆不以農戰。而以巧言虛道也。此爲勞民。勞民者。其國必無力。無力者其國必削。

又曰。善治者。使盜跖可信。不能治者。使伯夷可疑。

韓子曰。夫堯生在上位。雖十桀紂不能亂者。勢治也。桀紂亦生在上。雖有十堯舜而不能治者。勢亂也。

史記曰。齊威王召即墨大夫而語之曰。自子之居即墨也。毀日至。然吾使人視即墨。田野闢。民人給。官無留事。是子不事吾左右。以求譽也。封之萬家。召阿大夫語之曰。自子之守阿。譽日聞矣。然使使視阿。田野不闢。民貧。若是子以幣享吾左右。以求譽也。是日烹阿大夫。及左右嘗譽者。於是齊國震懼。人不敢飾非。

陸賈新語曰。君子爲治也。混然無事。寂然無聲。官府若無人。亭落若無吏。郵無夜行之卒。鄉無夜召之正。耆老甘味於堂。丁男耕芸於野。

淮南子曰。治國者。若耨田。去害苗而已。今沐者墮髮。而猶爲之不已。以其所去者少。所利者多也。

又曰。盛國之道。工無僞事。農無遺力。士無諂行。官無失法。譬若設網者。引其綱而萬目張。

又曰。張琴瑟者。小絃絚而大絃緩。〔絚者急也。〕立事者。賤者勞而貴者逸也。禹〔○淮南泰族篇作舜。〕爲天下。彈五絃之琴。歌南風之詩。周公肴膳不撤於前。鐘鼓不解於懸。而四夷服。嬴秦正晝決獄。夜理書。〔正。秦始皇名也。〕御史冠蓋相接於道。戍五嶺以備越。〔五嶺。鐔城之嶺。九疑之塞。番禺之都。南野之界。射(淮南人間篇作餘。)干之水。〕〔○泰族篇作築。〕修城以守胡。然姦邪萌生。而亂愈滋。

又曰。太清之始。天覆以德。地載以樂。四時不失其序。風雨不降其虛。日月淑清而揚光。五星循軌而不失行。鳳麟至。蓍龜兆。甘露下。竹實滿。流黃出。朱草生。〔滿。成也。流黃。土精也。朱草生於庭。皆瑞應也。〕逮至衰世。松柏箘簵。宛而夏槁。江河三川。絕而不流。夷羊在牧。〔夷羊。土神也。殷之將亡。見於商郊也。〕飛蛩滿野。〔蛩。蟬蔑蒙屬。〕

又曰。楚王問詹何曰。治國奈何。詹何曰。何明於治身。不明於治國。楚王曰。寡人得奉宗廟社稷。願學所以守之。詹何對曰。臣未嘗聞身亂而國治者也。故本身不敢對以末。楚王曰。善。

說苑曰。政有三品。王者之政化之。霸者之政威之。強國之政脅之。夫此三者。各有所施。而化之爲貴矣。化之不變。而後威之。威之不變。而後刑之。夫〔○原訛尖。據馮校本改。〕至於刑。則非王者之所貴也。

新序曰。臧孫行猛政。子貢非之曰。夫政猶張琴瑟也。大絃急則小絃絕矣。是以位尊者。德不可以薄。宮大者。治不可以小。地廣者。制不可以狹。民眾者。政不可以苛。獨不聞。子產相鄭乎。其掄材推賢。抑惡而揚善。故有大略者。不問其所短。有德厚者。不非其小疵。其牧民之道。養之以仁。教之以禮。因其所欲而與之。從其所好而勸之。賞之疑者從重。罰之疑者從輕。

【議】晉潘岳九品議曰。天生蒸民。而樹之君。使司牧之。勿失其性。君不獨治。於是乎建牧立監。陳其輔佐。故曰天工人其代之。然則高官厚祿。非明崇賢。所以興治。卑位下役。非爲鄙愚。所以供職。雖或開榮辱之門。有爭競之弊。而百王莫之能易者。此道不可以二故也。方今天下隆平。四海攸同。薦賢達善。各以類進。夫觀民宣化。爲治之本。雖實小邑。猶須其人。又中正之身。優劣懸殊。苟知人者智。則不知者謬矣。莫如達官。各舉其屬。萬嶽九列。朝所取信。郡守雖輕。有刺史存。舉之當否。實司其事。考績累名。施黜陟焉。進賢受賞。不進賢甘戮。沮勸既明。爲人自爲謀。庶公道大行。而私謁息矣。

【論】後漢崔寔政論曰。自堯舜之帝。湯武之王。皆賴明哲之佐。博物之臣。故皋陶陳謀。而唐虞以興。伊箕作訓。而殷周以隆。及繼體之君。欲立中興之功者。曷嘗不賴賢哲之謀乎。凡天下之所以不治者。常疾世主承平之日久。俗漸弊而不寤。政浸衰而不改。是以受命之君。每輒創制。中興之主。亦匡時失。俗人拘文牽古。不達推制。奇偉所聞。簡忽所見。焉可與論國家之大事哉。孝宣皇帝。明於君人之道。審於爲政之原。故嚴刑峻法。破姦宄之膽。海內清肅。天下謐如。嘉瑞並集。屢獲豐年。薦勳祖廟。享號中宗。筭計見效。優於孝文。元帝即位。果行寬政。卒以墮損。威權始奪。遂爲漢室基禍之主。治國之道。得失之理。於斯可以鑒矣。昔孔子作春秋。褒齊桓。懿晉文。歎管仲之功。夫豈不美文武之道哉。誠達權救之理也。故聖人能與世推移。而俗士苦不知變。以爲結繩之初。可復治亂秦之緒。干戚之舞。足以解平城之圍。文帝乃重刑。非輕之也。以嚴致平。非以寬致太平也。

後漢王符潛夫論曰。夫爲國者。以富民爲本。以正學爲基。民富乃可以教。學正乃得義。民貧則背善。學淫則詐僞。明君之法。務此二者。以爲太平之基。致休徵之隆。夫富民者。以農桑爲本。以遊業爲末。百工者。以致用爲本。以巧飾爲末。商賈者。以通乏爲本。以鬻貨爲末。三者守本。則民興富。國之所以爲國者。以民也。治國之日舒以長。故其民閒暇而力有餘。亂國之日促以短。故其民困務而力不足。所謂治國之日舒以長者。非能請羲和而令安行也。乃若明察而百官理。民安靜而力有餘。故視日長也。所謂亂國之日促以短者。非能謁羲和而令疾驅也。乃君暗則百官亂而姦宄興。細民懷賄而趨走。故視日短也。

魏王粲〔○原訛桀。據馮校本改。〕儒吏論曰。士同風於朝。農同業於野。雖官職務殊。地氣異宜。然其致功成利。未有相害而不通者也。至乎末世。則不然矣。執法之吏。不闚先王之典。搢紳之儒。不通律令之要。彼刀筆之吏。豈生而察刻哉。起於几案之下。長於官曹之間。無溫裕文雅以自潤。雖欲無察刻。弗能得矣。竹帛之儒。豈生而迂緩也。起於講堂之上。遊於鄉校之中。無嚴猛斷割以自裁。雖欲不迂緩。弗能得矣。先王見其如此也。是以博陳其教。輔和民性。達其所壅。袪其所蔽。吏服訓雅。儒通文法。故能寬猛相濟。剛柔自〔○原作百。據馮校本改。〕克也。

【表】魏武帝陳損益表曰。陛下即祚。復蒙試用。遂受上將之任。統領二州。內參機事。實所不堪。昔韓非閔韓之削弱。不務富國強兵。用賢任能。臣以驅驅之質。而當鐘鼎之任。以闇鈍之才。而奉明明之政。顧恩念責。亦臣竭節投命之秋也。謹條遵奉舊訓。權時之宜十四事。奏如左。庶以蒸螢。增明太陽。言不足採。

魏陳王曹植降江東表曰。臣聞士之羨永生者。非徒以甘食麗服。宰割萬物而已。將有以補益群生。尊主惠民。使功存於竹帛。名光於後嗣。今臣文不昭於俎豆。武不習於干戈。而竊位藩王。尸祿東夏。消損天日。無益聖朝。淮南尚有山竄之賊。吳會猶有潛江之虜。使戰士未獲歸於農畝。五兵未得戢於武庫。蓋善論者不恥謝。善戰者不羞走。夫凌雲者泥蟠者也。後申者先屈者也。是以神龍以爲德。尺蠖以昭義。昔湯事葛。文王事犬夷。固仁者能以大事小。若陛下遣明哲之使。繼能陸賈之蹤者。使之江南。發愷悌之詔。張日月之信。開以降路。權必奉聖化。斯不疑也。

善政

禮記曰。哀公問政。子曰。文武之政。布在方策。其人存。則其政舉。其人亡。則其政息。

左氏傳曰。鄭人遊于鄉校。以論執政。然明謂子產。毀鄉校如何。子產曰。何爲。夫人朝進夕退而遊焉。以議執政之善否。其所善者。吾則行之。其所惡者。吾則改之。是吾師也。

又曰。子產知然明。問爲政焉。曰。視民如子。見不仁者誅之。如鷹鸇之逐鳥雀也。子產喜。以語子大叔。且曰。他日吾見篾之面而已。今吾見其心矣。子太叔問政於子產。子產曰。政如農功。日夜思之。思其始而成其終。其過鮮矣。

又曰。鄭子產有疾。謂子太叔。我死。子必爲政。唯有德者。能以寬服民。其次莫如猛。夫火烈。民望而畏之。故鮮死者。水懦。民狎而玩之。則多死焉。疾數月而卒。太叔爲政。不忍猛而寬。鄭國多盜。聚於雚蒲之澤。太叔徒兵攻雚蒲之盜。盡殺之。仲尼曰。善哉。政寬則民慢。慢則糾之以猛。猛則民殘。殘則施之以寬。寬以濟猛。猛以濟寬。政是以和。

論語曰。子貢問政。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子貢曰。必不得已而去。於斯二者何先。曰。去食。自古皆有死。民無信不立。

又曰。季康子問政於孔子。孔子對曰。政者正也。子帥以正。孰敢不正。

又曰。季康子問政於孔子。曰。如殺無道以就有道。何如。孔子曰。子爲政。焉用殺。子欲善而民善矣。君子之德風。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風必偃。

又曰。或謂孔子曰。子奚不爲政。子曰。書云。孝乎惟孝。友于兄弟。施於有政。是亦爲政。奚其爲爲政。

家語曰。子路治蒲。三年。孔子過之。入其境。曰。善哉由乎。恭敬以信矣。入其邑。曰。善哉由乎。忠信以寬矣。至其庭。曰。善哉由乎。明察以斷矣。子貢問曰。夫子未見由之政。而三稱其善。可得聞乎。孔子曰。入其境。田疇治。草萊闢。溝洫深。此恭敬以信。故其民盡力也。入其邑。牆屋完固。樹木甚茂。此其忠信而寬。故其民不偷也。至其庭。甚清閑。諸下用命。此其明察以斷矣。

又曰。哀公問政於孔子。孔子對曰。政之急者。莫大乎使民富且壽也。公曰。爲之奈何。孔子曰。省力役。薄賦斂。則民富矣。敦禮教。遠罪戾。則民壽矣。公曰。寡人欲行夫子之言。恐吾國貧。孔子曰。詩云。愷悌君子。民之父母。未有其子富而父母貧也。

又曰。衛靈公問孔子曰。有語寡人爲國家者。謹之於廟堂之上。則政治矣。何如。孔子曰。其可也。愛人者則人愛之。惡人者則人惡之。

又曰。哀公問於孔子曰。寡人欲國小則能守。大則能攻。其道何如。孔子曰。使君朝庭有禮。上下和親。天下百姓。皆君之民也。將誰攻焉。苟違此道。民叛如歸。皆君之讎也。將誰與守。公曰。善哉。於是廢澤梁之禁。以惠百姓。

管子曰。凡爲國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則易治也。貧則難治也。奚以知然。民富則安鄉。安鄉則重家。重家則敬上畏罪。敬上畏罪。則易治也。貧則危鄉。危鄉則輕家。輕家則凌上犯禁。凌上犯禁。則難治也。昔者七十九代之君。法制不一。號令不同。然而俱王天下。何也。必國富而粟多也。

又曰。政之所行。在順民心。政之所廢。在逆民心。民惡憂勞。我佚樂之。民惡貧賤。我富貴之。民惡危墜。我存安之。民惡滅絕。我生育之。

又曰。凡牧民者。欲民之正。欲民之正也。則微邪不可不禁也。微邪者。大邪之所生也。微邪不禁。而求大邪之亡傷。固不可得也。

鄧析書曰。夫水濁則無掉尾之魚。政苛則無逸樂之士。

孟子曰。爲高必因丘陵。爲下必因川澤。爲政必因先王之道。

莊子曰。至德之世。山無蹊隧。澤無舟梁。烏□之巢。可攀援而闚也。

孫卿子曰。夫一仞之牆。民不能踰。百仞之山。童子升而遊焉。凌遲故也。今仁義之凌遲久矣。能謂民弗踰焉。

商君書曰。古者民聚生而群處。故求有上也。然則天下之樂有上。將以爲治也。今有主而無法。其害與無主同。有法而不勝其亂。與無法同也。

韓子曰。故善毛嬙而西施之美。無益吾〔○原作君。據馮校本改。〕面。用脂澤粉黛。則倍其初。言先王仁義。無益於治。必賞罰則國治。賞罰法度者。國之脂澤粉黛。

又曰。勢者。君之馬也。威者。君之輪也。勢固則輿安。威定則策勁。臣從則馬良。民和則輪利。爲國有失於此。覆輿奔馬。折策敗輪矣。輿覆馬奔。策折輪敗。載者安得不危。

新序曰。魯君使密子賤爲單父宰。子賤辭去。因請善書者。使書憲法。魯君與之。至單父。使書。子賤從旁引其肘。書醜則怒之。欲好書則又引之。書者患之。辭去。歸以告魯君。魯君曰。子賤苦吾擾之。使不得施其善政也。乃命有司。無得擅徵發單父。單父大理。〔事具巧藝部書篇。〕

【碑】梁裴子野丹陽尹湘東王善政碑曰。皇上建顯號。垂鴻名。廣大配乎天地。光華象乎日月。長駕遠撫。橫逸乎都外。策鏡區域。充塞乎無垠。上冠九垓。旁濟八表。制禮以告成功。作樂以彰治定。福應允臻。祥慶符合。六府孔脩。九官咸事。於往歲也。有司奏以湘東王爲宣惠將軍丹陽尹。既而下車爲政。振民育德。循名責實。舉無遺慮。若夫據饋累起。求賢如不及。卑身折節。用人若由己。玉帛旅於丘園。辟書交乎塗路。求餘論於故府。想遺風於舊哲。延儒生於東閤。命文學於後車。重門洞啟。列筵廣置。四民總至。獄訟殷集。王兼而治之。綽有餘裕。上弘其禮。下悅其風。虛往實歸。人得所至。由是百吏仰成。具僚斂衽。千里之間。有懷必亮。躬親勸課。賦政授時。辨相物宜。務盡地利。由是仍歲有秋。餘糧栖畝。是以縉紳先生。愀然相顧。遂造象魏。拜而陳之。有詔報曰。纖介之善。春秋必書。吏民歸美。難用抑絕。於是二三君子。歡得所奏。乃擇工良匠。追石名山。撰德選辭。興事篆刻。俾萬代之下。知斯文之在斯。銘曰。茫茫禹跡。經啟萬方。平秩肇定。曰若我皇。并苞九域。畫野分疆。猗歟帝子。日就月將。疏爵分品。奄有瀟湘。君王先啟。既表南國。肇允神童。飜飛上德。導達玄微。優遊翰墨。行成師範。文爲麗則。帝曰爾詣。出康庶績。勿替敬典。大猷允迪。我王顯允。洵美且麗。夙夜乾乾。有隆無替。光贊大朝。庇民濟世。京邑翼翼。永承嘉惠。

陳徐陵爲司空徐州刺史侯安都德政碑曰。巖巖天柱。大矣周山之峰。桓桓地軸。壯哉崑崙之阜。三光懸而不墜。九土鎮以無疆。承乾合德之君。則天體元之后。所以並咨四鎮。咸建五臣。業配蒼祗。功成寓縣。至於流名雅頌。著美風詩。年代悠然。寂寥無紀。其能繼茲歌詠者。司空侯使君乎。自文昭武穆。祚土開家。濮水盛其衣簪。滎波分其緒秩。仁義之道。夷門美於大梁。儒雅之風。司徒重於強漢。自通人許劭。託命於江湖。高士袁忠。寄身於交越。俱違建安之難。獨處衡山之陽。祖天資秀傑。世載雄豪。卓富擬於公侯。班佃必於旌鼓。父光祿大夫。邑里開通德之門。州鄉無抗禮之客。自茫茫禹跡。赫赫宗周。家滅驪戎。國亡夷羿。我高祖武皇帝。迎河圖於浪泊。括地象於炎洲。南興涿鹿之師。北問共工之罪。天生宰輔。堯年致白虎之祥。神賜英賢。殷帝感蒼龍之傑。公亦觀時佇聖。嘯吒風雲。跪開黃石之書。高詠玄池之野。沉吟梁甫。自比管仲之才。惆悵華〔○本集作莘。〕郊。久負伊生之歎。自羯虜侵華。群蠻縱軼。衡〔○原訛後。據馮校本改。〕皋桂部之地。四戰五達之郊。郡境賢豪。將謀禦難。長者僉論。推公主盟。義士雄民。星羅霧集。公既膺五聘。方啟六韜。率是驍徒。仍開嶺嶠。自大討瀟湘。同茲樊酈。下軍違命。上策不宣。敗我王師。受拘勍盜。大陳格于文祖。咸秩具神。率土依風。群靈稟朔。公亦忠爲令德。天纂之謀。吳帳斯開。衛門無擁。雖復季孫還魯。隨武濟河。國慶民歡。相儔匪若。即授使持節開府儀同三司丹陽尹。昔光武不尤於馮異。穆公深禮於孟明。終報王官之師。遂舉咸陽之地。斯乃聖主之宏略。而名臣之遠圖者焉。皇帝以陶唐啟國。致玉版於河宗。顓頊承家。佐金天於江水。經綸草昧。定鼎之業居多。締構權輿。斷鼇之功相半。固以英聲馳於海外。信義感於寰中。主器攸歸。當璧斯在。公於是抗表長信。清宮未央。從億兆以同心。引公卿而定策。馳輕軒於軨轕。奉待駕於中都。七廟之基。於焉永固。萬邦之本。由此克寧。乃授司空公南徐州刺史。於是鎮之以清靜。安之以惠和。望杏敦耕。瞻蒲勸穡。室歌千耦。家喜萬鍾。陌上成陰。桑中可詠。春鶊始囀。必具籠筐。秋蟀載吟。竟鳴機杼。或肅拜靈祀。躬瞻舞雩。去駕擁於風塵。還旌阻於飄沐。京坻歲積。非勞楚堰之泉。倉廩年豐。無用秦渠之水。雖復東過小縣。夏雨逐其輕輪。南渡滄江。秋濤弭其張蓋。固不得同年而語矣。若夫聽採民訟。昏曉必通。召引軒櫺。躬親辯決。立受符於前案。無留詣於後曹。接務高城之中。非異甘棠之下。欣欣美俗。濟濟都塵。以賈琮郭賀之風。行建武永平之化。於是州民散騎常侍王㻛等。拜表宮闕。請揚茲美化。樹彼高碑。民欲天從。允彰絲誥。銘曰。鬱鬱三象。茫茫九州。綿天慘沴。浹地虔劉。赫矣高祖。爰清國讎。元勳佐命。力牧風侯。亦既旋歸。邦家有暉。宮亭蠡浦。奮翅高飛。雷卷勍寇。風行國威。文身被髮。作貢來綏。我皇纂武。攀號東序。謁渭同周。迎門惟呂。流矢爲暴。攙槍斯舉。喋喋蒼黎。危危刀俎。自我徂征。妖氛克平。爰驅大彘。實剪長鯨。北震巢浦。南俘灌城。青羌卷介。赤狄迴兵。蹈舞難踰。歌謠靡宣。曰我黎庶。俱祈上玄。山移兩越。海變三田。公爲上相。復倍斯年。

又廣州刺史歐陽顧〔○本集作頠。〕德政碑曰。弱水導其洪源。軒臺表其增殖。懿哉少府。師儲皇於二京。盛矣司徒。傳儒宗於九世。廣陵邕邕。族擅江右。勃海赫赫。名重洛陽。若夫岳鎮龍璠。星懸鶉火。衡山誕其高德。相〔○本集作湘。〕水降其清輝。千仞孤摽。萬頃無度。年當小學。志冠成童。因孝爲心。欲仁成體。屯騎府君。早棄榮祿。易簀之日。幾將毀終。不杖之言。深非通制。遺貲巨萬。富擬猗頓。裁變槐榆。並貶〔○本集作賑。〕宗戚。南茨大麓。北眺清湘。得性於橘洲之間。披書於杏壇之上。三冬文史。五經縱橫。頻致嘉招。確乎難拔。既而帝啟黃樞。神亡赤伏。天地崩霣。川冢沸騰。群{亻旱}酋豪。更爲禍亂。朝披羽檄。夜炤爟烽。浴鐵蔽於山原。摐金駭於樓堞。公疲兵屢出。獨據胡床。勍賊重圍。尚凭書几。揚灰既散。駕棒將揮。咸剋凶梁。以保衡服。常以二主蒙塵。三光掩曜。出入逾於嘗膽。殷憂獨其撫心。不治第宅。深符去病。志梟群醜。彌同越石。自禹珪既錫。堯玉已傳。物變謳謠。風移笙管。商周之際。孤竹尚其哀歌。曹劉之間。蘇子猶其狂哭。況番禺連帥。寔謂宗枝。迷我天機。自窺梁鼎。以公威名本重。逼統前軍。乾數難違。剝象終悔。高祖永言惟舊。彌念奇功。即訓皇家。深弘朝綱。檻車才至。輿襯已焚。祝史祅於夷吾。壇場延於井伯。綢繆安樂。造次訐謀。爰珥豐貂。允光金蟪。但八柱之土。蠻夷不賓。九疑之陽。兵凶歲積。以公昔在衡皋。深留風愛。仁恩可以懷猛〔○原訛猶。據馮校本改。〕獸。威名可以懼啼兒。乃授持節散騎常侍衡州刺史。我皇帝從唐侯以胤國。屈啟筮而登家。一恭寶祚。開定江沔。三改琁衡。苞羅湘峽。昔中宗屈申於處仲。高祖遺恨於平城。漢武承基。方通沙塞。晉明紹運。裁平姑熟。〔○本集作孰。〕方其盛業。綽有光前。踐祚之初。進公位征南將軍廣州刺史。又都督東衡州二十州諸軍事宜。公乃務是民天。敦其分地。火耕水耨。彌亙原野。賊盜皆偃。工賈競臻。鬻米商鹽。盈衢滿肆。新垣既築外戶無扃。脂脯豪家。鍾鼎爲樂。揚袪洒汗。振雨流風。市有千金之租。田多萬箱之詠。僧釋慧羨等。來朝終闕。備啟丹誠。乞於大路康莊。式刊豐琰。庶樊卿寶鼎。復述台司之功。羊叟高碑。更紀征南之德。於是跪開黃素。爰登紫泥。鑒此誠祈。皆如所奏。乃詔庸臣。爲其銘曰。赫赫宗陳。桓桓鼎臣。千乘建學。五典攸因。盛德斯遠。公門日新。嵩高惟岳。貺甫生申。去衡移廣。遷征自鎮。悠悠銅界。藐藐金鄰。莫遠非督。無思不賓。三江靡浪。五嶺奚塵。式歌式舞。仁哉至仁。公其饗福。於萬斯春。

又晉陵太守王勵德政碑曰。若夫睢陵世傳。已詳載德之華。徐州先賢。亦著清風之美。偉哉文獻。光啟中興。郭莖表其深源。何籌慚其遠慶。豈惟桓氏之鳴玉。張家之珥貂。袁姓之朱衣。楊宗之華轂。又有似〔○本集作佽。〕飛遮列。班弓夾門。濯龍俯望。緹騎盈道。奕世如此。何其盛哉。君以藍田美玉。大海明珠。灼灼美其聲芳。英英照其符彩。風神雅淡。識量寬和。既有崔琰之鬚眉。非無鄭玄之腰帶。爛爛如高巖下電。騷騷若長松裏風。勢利無擾於胸衿。行藏不概於懷抱。家門雍睦。孝友爲風。上交不諂。下交不瀆。脫貂救厄。情靡矜愆。釋馬窮途。唯濟危殆。至於網羅圖籍。脂粉藝文。學侶揖其精微。詞宗稱其妙絕。出爲仁武將軍晉陵太守。五雞三彘。勤卹有方。問羊知馬。鉤距兼設。濟北移樹。累政之所未治。汝南爭水。連年之所無斷。一朝明決。曾不留滯。四民商販。咸用殷阜。康哉寶運。美矣良臣。冑自澧水。源于洛濱。公侯世及。宰輔相因。曰我民秀。山川降神。風情穆穆。孝友恂恂。學則經笥。文爲世珍。高風遠矣。曠代難倫。鼎鉉虛職。台階未臻。安知霜霰。遽夭松椿。碣石斯表。民情既陳。徒然下拜。何報陽春。

周王褒上庸公陸騰勒功碑曰。在昔洞庭彭蠡。三苗有遠竄之君。太室陽城。九州無同姓之國。是知周衛設險。所務非山川。河岳作固。所寶惟休德。至於三峽蹇產。九折崢嶸。高峰尋雲。深谷無景。秦開漢閇。雖阻荷戟之虞。魏塞晉通。終因束馬之利。我大周開闢宇宙。混同文軌。御六氣於天樞。頓八絃於地絡。彭濮未恭。邛笮不討。外憑劍道之難。內負銅梁之阨。大將軍上庸公。仗國威靈。奉辭伐罪。長戟萬隊。巨艦千舳。板楯酋豪。斯榆君長。歷稔逋寇。累代稽誅。廓清江源。蕩滌巴濮。若夫荊門千里。蜀置永安之宮。巴水三迴。吳阻夷陵之縣。巫峽使君之灘。淪波洽沒。建平督郵之道。棧徑威紆。路阻蠻陬。途橫夷落。擅強專險。輕法侮吏。天子爰詔有司。公奉命天討。星言載塗。指日遄邁。冊授公大將軍信州刺史。韓信召拜。軍中致設壇之禮。衛青出征。臨河聞後距之令。夫鍾鼎大禮之器。昭德必書。金石不朽之質。庸勳斯樹。某等乃建碑于某地。敢作頌云。遐觀命氏。眇求世祿。龍圖紀河。鴻漸于陸。霸楚傳姓。命吳啟族。君子篤生。降靈惟岳。朝陽擢彩。荊山曜璞。巴庸自擅。彭濮稱王。南泊僰道。西通夜郎。內憑玉壘。外阻銅梁。介視荒服。斗絕邊疆。赫赫南仲。堂堂方叔。天子命我。遐征越逐。竇氏車騎。去病冠軍。封山刊石。鐫名剋勳。遠隔年代。懸感風雲。盛德必祀。千載斯文。

隋江總吳興郡廬陵王德政碑曰。卓爾吾王。天人可擬。早成夙智。謙懷虛己。偃息流略。翱翔文史。三雍雅對。九師名理。好古如斯。學兼之矣。睢陽肇搆。碣石初開。賜田待士。牓道求材。剖符彭國。述職琅臺。去謠曙鼓。留歌暮來。

【表】梁劉孝儀爲雍州柳津請留刺史晉安王表曰。楚備寶臣。秦兵不入。齊多君子。魏{王未}恥昭。足使文公懼而側席。孟軻歎而廢寢。敢緣借寇之願。切望申耿之恩。陛下昔在潛龍。因茲或躍。固以陋膴膴於周原。包怱怱之佳氣。昔次君出撫。近駕班輪。喬卿在政。遙授袞服焉。馮熊軾而督盜。御龍章而行部。無虧燮理。有光司牧。

【教】梁簡文帝圖雍州賢能刺史教曰。冀州表朱穆之象。太丘有陳寔之畫。或有留愛士氓。或有傳芳史籍。昔越王鎔金。尚思范蠡。漢軍染畫。猶高賈彪。矧彼前賢。寧忘景慕。可並圖象廳事。以旌厥善。

赦宥

易曰。雷雨作解。君子以赦過宥罪。

周官曰。國君過市。刑人赦。

尚書曰。象以典刑。流宥五刑。鞭作官刑。朴作教刑。眚災肆赦。怙終賊刑。

又曰。五刑之疑有赦。五罰之疑有赦。

論語曰。赦小過。舉賢才。管子曰。凡赦者。小利而大害也。久而不勝其禍。無赦者。小害而大利也。久而不勝其福。故赦者。奔馬之委轡也。

漢書曰。宣帝元年詔曰。迺者鳳皇集泰山陳留。甘露降未央宮。其赦天下。

史記曰。陶朱公中子殺人。囚於楚。朱公曰。殺人死。職也。使少子往視之。裝黃金千鎰。長男請行。公不許。長男曰。長子家督也。今不遣。是吾不肖。欲自殺。不得已。乃爲一封書及金。令遺故所善莊生。莊生乃見王曰。某星犯某宿。宜以德報。王乃使使封三錢之府。長男爲王當赦。弟固當出。見莊生曰。弟今自赦。固辭去。乃取金。莊生恥爲兒子所賣。乃入見王曰。陶朱公子多賂王左右。今赦。恐失望。王遂殺之。載喪而歸。

東觀漢記曰。吳漢疾篤。車駕親臨。問所欲言。對曰。臣愚無所識知。唯願慎無赦而已。

謝承後漢書曰。學中諸生。與李膺等更相褒重。莫不思其貶議。時河內張成。善說風角。推占當赦。遂教子殺人。李膺爲河南尹。督之。促收捕。既而逢宥獲免。膺愈憤。竟案殺之。初成以方伎交通宦官。帝亦頗訊其占。成弟子牢脩。因上書誣告膺等。多養太學遊士。交結諸郡生徒。更相驅馳。共爲部黨。於是天子震怒。班下郡國。逮捕黨人。

續漢書曰。建武二年。詔曰。其赦天下。惟殘賊用刑戮深刻。獄多冤人。朕甚愍之。自今已後。有犯者。將正厥辜。

袁崧後漢書曰。賈彪。字偉節。遊京師。與郭林宗等爲談論之首。一言一行。天下以爲準的。黨事起。彪謂同志曰。吾不西行。大難不解。即入關。設方略。天子爲之大赦。

華陽國志曰。諸葛亮時。有言公惜赦者。亮答曰。治世以大德。不以小惠。故匡衡吳漢。不願爲赦。先帝亦言。吾周旋陳元方鄭康成間。每見啟告治亂之道悉矣。曾不語赦也。若劉景叔〔○太平御覽六百五十二作升。〕父子。歲歲赦宥。何益於治。

蜀志曰。孟光。字孝裕。延熙九年秋。大赦。光眾責大將軍賈〔○太平御覽六百五十二作費。〕禕曰。夫赦者。偏枯之物。非明世所宜有也。衰弊窮極。必不得已。然後乃可權而行之爾。

裴頠集曰。臣聞感神以政。應變以誠。故桑穀之異。以勉己而消。漢末屢赦。猶凌不反。由此言之。上協宿度。下寧萬國。唯在賢能。慎厥庶政。殆非孤赦所能增損也。

郭子曰。孫秀降晉。武帝厚存寵之。妻以姨妹蒯氏。室家甚穆。妻嘗妒秀。乃罵爲貉子。秀大不平之。遂出不復入。蒯氏自悔責。請救於帝。時大赦。群臣咸見。既出。帝獨留秀。從容言曰。天下曠蕩。蒯夫人可得從其例不。秀免冠謝。遂爲夫婦如初。〔事具人部妒篇。〕

風角書曰。春甲寅日。風高去地三四丈。鳴條以上。常從申上來。爲大赦。期六十日。

【賦】後漢崔寔大赦賦曰。惟漢之十一年四月。大赦。滌惡棄穢。與海內爲始。亹亹乎恩〔○初學記二十作思。〕隆平之進〔○初學記作道。〕也。寔就而賦焉。以爲五帝異制。三王殊事。然其承天據地。興設法制。一也。陛下以苞天之大。承前聖之跡。朝乾乾於萬機。夕處敬以厲惕。然猶痛刑之未錯。厥將大赦。所以創太平之跡。旌頌聲之期。新邦家而更始。垂祉羨乎將來。此誠不可奪也。方將披玄雲。照景星。獲嘉禾於疆畝。數蓂莢於階庭。攔麒麟之肉角。聆鳳皇之和鳴。農夫歡於時雨。工女樂於機聲。雖皇羲之神化。尚何斯之太寧。

【詔】後魏溫子昇孝莊帝殺尒朱榮詔曰。蓋天道忌盈。人倫疾惡。疏而不漏。刑之無捨。是以呂霍之門。禍譴所伏。梁董之家。咎徵斯在。尒朱榮爰自晉陽。同憂王室。義旗之建。大會孟津。與其樂推。其成鴻業。論其所由。乃有勳效。但致遠恐泥。終之寔難。習未崇朝。豺聲已露。既位極宰衡。地踰齊魯。容養之至。豈復是過。但心如猛火。山林無以供其暴。意等漏卮。江河無以充其溢。既見金革稍寧。方隅漸泰。不推天功。謂爲己力。與奪任情。臧否肆意。無君之跡。日月已甚。乃有裂冠毀冕之心。將爲拔本塞源之事。天既厭亂。人亦悔禍。將而有聞。罪無攸縱。是而可懷。孰不可忍。並以伏辜。自貽伊戚。元惡既除。人神慶泰。便可大赦天下。

又遷都拜廟鄴宮赦文曰。建國所先。理屬於宗廟。立事爲大。禮歸於禋祀。大丞相渤海王。神武命世。重匡頹曆。導塞源於將竭。扶神器於已傾。立天地之大功。成人臣之重義。朕以沖昧。猥當樂推。關路多虞。衿帶難固。瞻言往事。取則前脩。乃襲去酆。用追遷亳。定鼎鄴都。卜世惟永。民用子來。功成不日。今清廟初興。閟宮始就。靈祗萃止。祖考來格。神光夜照。香氣朝聞。令月吉辰。躬展誠敬。時和氣婉。景麗雲柔。四表來庭。萬國在位。哀樂相交。感慶兼集。固宜觀象雷雨。布寬大之恩。取類澤風。申肆眚之令。可大赦天下。

北齊邢子才爲受禪登極赦詔曰。無德而稱。化刑以禮。不言而信。先春後秋。故知惻隱之心。天地一揆。弘宥之道。今古同風。朕以寡薄。功烈無紀。昔先獻武王。值魏世不造。四海幅裂。九鼎行出。祭器無歸。乃驅御侯伯。大號燕趙。拯厥顛墜。俾亡若存。父襄王。外挺武功。內資明德。纂戎先業。闢土服遠。年逾二紀。世歷兩都。獄訟有適。謳歌斯在。魏帝俯遵曆數。念在褰裳。遠取唐虞。終同脫屣。實幽憂未已。志在陽城。而群公卿士。誠守逾切。遂屬代終。居於民上。如涉深冰。有倦終朝。始發晉陽。九尾呈瑞。升壇告天。赤雀效祉。惟爾文武不二之臣。股肱爪牙之將。左右先王。光隆大業。永言誠烈。共茲休慶。然三皇存教。非易可免。七名改呪。庸可庶幾。思共億兆。同始茲日。

【教】梁陸倕豫章王拜後赦教曰。夫議獄緩死。著自令圖。疑罪惟輕。聞諸雅誥。是以虞經惻隱。流涕冬決。鍾意垂仁。哀矜寒送。吾以虛薄。夙頒寵章。光宅襟險。奄有全粵。非有沛獻矜嚴。空紆青組。東平智思。徒舉赤帷。思所以仰述皇猷。導揚弘澤。遵彼下車。譬茲解網。

字數:9349,最後更新時間:2021-0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