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困學紀聞注
    1. 卷十七
      1. 評文
        1. 1、左氏屈原爲文稍與經分 漢時經術文章已各成家
        2. 2、離騷稱楚君爲哲王 屈子以堯舜湯禹望其君
        3. 3、草木略以蘭蕙爲一物 蘭蕙爲二草不可混一説
        4. 4、江離生海水似亂髮 江離芎藭麋蕪藳本辨
        5. 5、涉江哀南夷以楚俗爲夷
        6. 6、哀郢寫壅蔽之患 悲回風表偏聽之害
        7. 7、釣賦淵字避唐諱改泉 釣賦淵字古文苑誤作洲 宋玉對問陽春集云陵陽 古文苑得於佛寺經龕
        8. 8、離騷用羿澆事與左氏合
        9. 9、藝文類聚多格言法語 道遠知驥世僞知賢 女誡女典庭誥諸書格言 諸儒誡子法語 卞蘭座右銘 諸儒書論詩文中名言
        10. 10、雕龍論英華出於性情
        11. 11、李注文選詳博猶有遺缺 謂督勳勞督通篤 執友之心不引曲禮
        12. 12、雪賦林挺瓊樹瓊狀白色 用瓊比梅雪皆誤
        13. 13、辨摶力句卒之文出處
        14. 14、十抽一推推不必改爲椎
        15. 15、原道引佛書三聖弟子説
        16. 16、韓愈訟風伯本詰咎文
        17. 17、送窮文小黠大癡出古語 送窮詩文 韓愈送窮文出於逐貧賦
        18. 18、閩人舉進士由歐陽詹始 黃璞名士傳記太原伎事 登科記諸書
        19. 19、太行盤谷在孟州濟源縣
        20. 20、韓柳並稱而道不同 韓作師説而柳不爲師 韓闢佛柳謂佛與聖人合 韓勸憲宗封禪而柳非之 論韓柳作史之説
        21. 21、柳集多有非本人文者 茅亭記見於獨孤及集 請復尊號表爲崔元翰作 舉裴冕表爲邵説作 請聽政三表四表集誤收 代裴行立謝表非柳文 柳州謝上表其一乃誤收 舜禹之事三篇疑韋籌作 愈膏肓疾賦不類柳文 集外文多後人冒名之作 柳集遺文散軼多
        22. 22、元饒州指元藇非元次山
        23. 23、其佐多賢出説苑
        24. 24、饒娥碑失於傳聞 魏仲兕作饒孝女碣
        25. 25、游黃溪記倣史遷西夷傳 悲汝南子桑倣莊子天運
        26. 26、子厚賀王參元失火書 王參元名見於樊南四六
        27. 27、沈亞之謂文之病煩 昌黎以藝樹喻文
        28. 28、毛穎傳本於驢雞九錫文
        29. 29、劉夢得文不及詩 劉夢得自許予長在論
        30. 30、周霍有勳伐而不知儒術
        31. 枚嚴善文章而不至巖廊 劉柳缺事業 姚宋欠文章
        32. 31、魏鄭公砥柱銘 挂冠莫顧過門不息 諸書言禹冠挂不顧
        33. 32、梁簡文謂立身與文章異 立身須謹重文章須放蕩 放蕩其文豈能謹重其行
        34. 33、大同哀辭引陳蕃華歆事 陳蕃事見御覽引搜神記 華歆事見列異傳
        35. 34、庾信賦落花與芝蓋齊飛 王勃滕王閣序倣庾信語 王勃落霞孤鶩句類俳 徐陵庾信文並綺豔
        36. 35、岑文本擬劇秦美新
        37. 36、李善文選學 杜甫訓子熟精文選理 進士試天雞弄和風詩 文選爛秀才半 熙豐之後廢選學
        38. 37、元結范仲淹其言可立懦 寧方爲皁不圓爲卿 寧鳴而死不默而生
        39. 38、李義山賦三怪物
        40. 39、樂天富壽飽樂健五達言
        41. 40、劉夢得口兵戒本鬼谷子 口可以食不可以言
        42. 41、秋儲無以競巧辨
        43. 42、秦觀張耒學蘇軾 秦得吾工張得吾易
        44. 43、荆公潭州新學詩法詩經 諸家詩文互本
        45. 44、張耒送李端叔序所本 猛虎雖伏豈齊仁獸
        46. 45、晁無咎求志賦寫靈棋經 靈棋經傳承 東方朔用十二棋卜占事
        47. 46、荆公爲外祖母墓表 荆公爲文字字不苟
        48. 47、大樂十二均圖誤入蘇集 蠶説誤入米元章集 陳亮三先生論事録序
        49. 48、場屋之文如校人之魚 文士之文止可謂巧言 楊簡論文章由道心而達
        50. 49、太宗詔脩三大書 三大書異説 三大書其一太平廣記 太平御覽之得名
        51. 50、中興賦序襲兩都賦序
        52. 51、韓安國王子敬不成詩賦 蘭亭賦詩諸人 鄒陽代作几賦之辭
        53. 52、陳亮科舉文無愧古人 天下足以當君子之論 天地鬼神不易而易者人
        54. 53、文選無樂毅論政論 裴引樂毅論與右軍書異
        55. 54、楊萬里爲章燾墓銘 今日士師非禾絹士師 禾絹閉眼諾胡母大張橐
        56. 55、孫仲益論南豐詩文所指 禮閣新儀序指新法 長渠記責盲修水利 兵間詩刺徐禧 論交詩斥吕惠卿
        57. 56、賈誼不能救鄧通之譖 考漢史無鄧通譖賈誼事 宋景文回鄭資政書快語
        58. 57、張説頌犦牛牲兮菌雞卜 東坡詩用犦牛雞卜四字
        59. 58、俗人創楮幣二字猶紙錢 紙幣本與錢相權 周益公論古今用幣
        60. 59、東坡文法得於檀弓 後山文法得於伯夷傳 後山爲文少不中意則焚
        61. 60、堯而許之日而月之 月而日之星而辰之 獨孤及與楊植同一句法
        62. 61、劉勰謂論語前經無論字 晁公武謂書有論道經邦 論語前有無論字辨
        63. 62、和凝爲文以多爲富 楊綰論著未始示人 傳韓偓香奩集乃和凝作
        64. 63、崔駰云擊轅中韶感於和 班固云擊轅相杵亦足樂 擊轅拊缶壤翁轅童所本
        65. 64、歎牛儆舟文法所本 長平威振杜郵死 越子膝行吴君忽 劉夢得文法傚漢書傳贊
        66. 65、张文潛論文詩 文以意爲車意以文爲馬 文意説本杜牧與莊充書
        67. 66、黃山谷與王觀復書 沈謝輩好作奇語 文以理爲主理得而辭順 張耒答李推官書論文理
        68. 67、夷門之植植於燕雲所本
        69. 68、見飴同而養老黏牡異用
        70. 69、司馬光顔太初雜文序 司馬光論詩文化人作用 顔太初詩文多足觀
        71. 70、袁燮以是亦名樓 樓不高大是亦樓 官不高顯是亦仕 曰是亦人爾則吾不取
        72. 71、宋朝三争 温公與荆公是非之争 陳瓘與蔡京治亂之争 李綱與耿南仲存亡之争
        73. 72、作史者多用故事而舛誤 舊史因紀聖功碑而誤 九國志誤記韋曜高祖時

困學紀聞注


卷十七


評文

1、

汪彦章云:「龍溪汪氏藻。」曰:「左氏屈原始以文章自爲一家,而稍與經分。」

元圻案】汪藻,字彦章鄱陽德興人。崇寧二年進士,歷官顯謨閣學士、左大中大夫,封新安郡侯宋史文苑傳。著浮溪集四庫全書著録三十二卷。其爲鮑吏部欽止集序曰:「左氏春秋屈原離騷,始以文自成爲一家,而稍與經分。漢公孫弘董仲舒蕭望之匡衡,以經術顯者也。司馬遷相如枚乘王褒,以文章著者也。當是時已不能合而爲一,況陵夷至于後世,流别而爲六七,靡靡然入于流連光景之文哉!其去經也遠矣。」

2、

離騷曰:「閨中既以邃遠兮,哲王又不寤。」以楚君之闇,而猶曰「哲王」,蓋屈子之耿介,之祗敬望其君,離騷曰:「彼之耿介兮,既遵道而得路。」又:「嚴而祗敬兮,論道而莫差。」不敢謂之不明也。太史公列傳曰:「王之不明,豈足福哉!」此非屈子之意。

云】左氏猶附經以爲文,離騷則孤行矣,二者不當例論。

元圻案】全氏此注似當在上條之下,三箋本誤入於此。

3、

夾漈通志草木略以蘭、蕙爲一物,皆今之零陵香也。然離騷「滋蘭」、「樹蕙」,「余既滋蘭之九畹兮,又樹蕙之百畝。」招魂「轉蕙」、「氾蘭」,「光風轉蕙,氾崇蘭些。」是爲二草,不可合爲一。

按】蘭茝與蕙各自爲類,黃山谷「一榦一花,而香有餘者蘭;一榦數花,而香不足者蕙」,説亦未必然。

元圻案】通志草木略曰:「蘭即蕙,蕙即薰,薰即零陵香。楚辭云『滋蘭九畹』,『植蕙百畝』,互言也。古方謂之薰草,近方謂之零陵香。神農本經謂之蘭。」〇離騷曰:「秋蘭兮青青,緑葉兮紫莖。」廣雅云:「蕙草緑葉紫花。」蓋二草本相似。〇黃山谷書幽芳亭曰:「蘭蕙叢生,初不殊也。至其發華,一榦一華,而香有餘者蘭;一榦五七華,而香不足者蕙。」〇吴仁傑離騷草木疏曰:「山谷謂蘭蕙叢出,蒔以沙石則茂,沃以湯茗則芳,是所同也。至其發花,一榦一花,而香有餘者蘭也;一榦五七華,而香不足者蕙也。蕙雖不若蘭,其視椒榝則遠矣。然則蘭、蕙蓋略相似,但以著花多少爲别耳。」〇陸佃埤雅羅願爾雅翼張淏雲谷雜記俱從山谷之説。

4、

江離,史記司馬相如列傳索隱吴録曰:「臨海海水中生,正青似亂髮。」廣志爲「赤葉紅華」。今芎藭苗曰江離,緑葉白華,又不同。案:後漢書張衡傳注:「本草經曰:蘪蕪一名江蘺,即芎藭苗也。」藥對以爲麋蕪,一名江離。【原注】芎藭、藳本、江離、麋蕪並相似,非是一物也。淮南子云:「亂人者若芎藭與藳本。」顔師古曰:「郭璞云:江離似水薺,今無識之者,然非麋蕪也,藥對誤耳。」楚辭補注集注皆缺,讀詩記:「董氏曰:『古今注謂「芍藥,可離」,唐本草「可離,江離」,然則芍藥,江離也。』」

集證唐志張勃吴地記一卷,郭義恭廣志二卷,徐之才雷公藥對二卷。

元圻案】吴仁傑離騷草木疏曰:「扈江離與薜芷,王逸注:『江離,香草名。』洪慶善云:『司馬相如賦「被以江離,糅以蘪蕪」,乃二物也。本草:蘪蕪,一名江離。江離非蘪蕪也。猶杜若一名杜蘅,杜蘅非杜若也。』顔師古注引郭璞云:『江離似水薺。張勃云江離出海水中,正青似亂髮;郭義恭云江離赤葉,未知孰是。今無識之者。』仁傑案:説文:『江離,蘪蕪也。』郭璞山海經注:『芎藭,一名江離。』則芎藭也,江離也,蘼蕪也,三者異名而同實。慶善相如賦疑之。按淮南子云『夫亂人者,若芎藭之與藳本,蛇牀之與蘼蕪』,亦以芎藭與蘼蕪並稱。相如賦又云『芎藭昌蒲,江離蘼蕪』,泥此則芎藭、蘼蕪亦不得爲一物矣。」〇爾雅釋草:「蘄茝,蘼蕪。」邵氏爾雅正義曰:「蘪蕪,一名蘄茝。史記索隱樊光云:『藳本一名蘪蕪,根名蘄茝。』案:蘪蕪,非藳本也。索隱又引藥對云:『蘪蕪,一名江離,芎藭苗也。』離騷云『扈江離與薜芷兮』,江離爲芎藭之苗,則亦非蘪蕪也。本草云『芎藭生山谷』,『蘪蕪一名薇蕪,生川澤』,自分二種。今以大葉者爲芎藭,小葉者爲蘼蕪。管子地員篇云『五沃之土生蘼蕪』是也。」

5、

屈原人,而涉江九章之二。曰:「哀南夷之莫吾知。」是以俗爲夷也。陰邪之類,讒害君子,變於夷矣。

云】屈子豈肯以爲夷?曰「南夷」者,指放逐之地言之也,蓋近於疆矣,故曰「夷」。

6、

「忠湛湛而願進兮,妬披離而障之」,九章哀郢壅蔽之患也。元帝似之,故周堪劉更生不能決一石顯。「聲有隱而相感兮,物有純而不可爲」,悲回風偏聽之害也。德宗似之,故陸贄陽城不能攻一延齡

元圻案】通鑑漢紀元帝初元二年:「中書令弘恭、僕射石顯,自宣帝時久典樞機,明習文法;帝即位多疾,以中人無外黨,遂委以政事。望之等疾擅權,建白以爲:『中書政本,宜以通明公正處之。宜罷中書宦官,應古不近刑人之義。』由是大與忤,奏望之更生朋黨。」又唐紀德宗貞元十年:「裴延齡每奏對,恣爲詭譎,上亦頗知其誕妄,但以其好詆毁人,冀聞外事,故親厚之。陸贄上書,極陳延齡姦詐,上不悦,待延齡益厚。十一年,貶忠州别駕。初,陽城自處士徵爲諫議大夫,及陸贄等坐貶,上書論延齡姦佞,等無罪。上大怒,欲加罪。太子爲之營救,上意乃解。」〇漢元帝優游不斷,故易於壅蔽;唐德宗猜忌,故易於偏聽。

7、

宋玉釣賦:「宋玉登徒子偕受釣於玄淵。」【原注】淮南子原道訓作「蜎蠉」七略蜎子人。人避諱,唐高祖改「淵」爲「泉」,古文苑又誤爲「洲」。宋玉對問「陽春白雪」,云「陵陽白雪」,見文選琴賦注。

集證漢藝文志攷:「蜎子十三篇。名人。史記孟荀列傳:『環淵人。學道德之術,著上下二篇。』文選枚乘七發便蜎詹何之倫』,注云:『淮南子:雖有鉤鍼芳餌,加以詹何蜎蠉之數,猶不能與罔罟争得也。』」應璩與從弟書又作「便蠉」。

元圻案】文選琴賦注引列仙傳:「涓子者,人,好餌术,著天地人經三十八篇。釣於澤,得符鯉魚中,隱於宕山,能致風雨。」〇古文苑一:宋玉釣賦曰:「宋玉登徒子偕受釣於玄洲,止,而並見於楚襄王登徒子曰:『夫玄洲,天下之善釣者也,欲王觀焉。』」〇文選琴賦注兩引宋玉對問,於「揚白雪」句則作「陽春白雪」,於「紹陵陽」句則作「陵陽白雪」。李善自云:「所載與文選不同,各隨所用而引之。」宋韓元吉古文苑後記曰:「古文苑九卷,世傳孫巨源于佛寺經龕中得人所藏文章一編,莫知誰氏録也,皆史傳所不載,文選所未取,而間見於諸集及樂府,好事者因以古文苑目之。」

8、

劉勰辨騷:「班固以爲羿、二,與左氏不合。」洪慶善補注曰:「離騷羿事,正與左氏合。孟堅所云,謂劉安説耳。」

云】此條已見左氏

云】慶善,名興祖

9、

藝文類聚鑒誡類多格言法語,如曹植矯志詩曰:「道遠知驥,世僞知賢。」荀爽女誡曰:「七歲之男,王母不抱。七歲之女,王父不持。親非父母,不與同車。親非兄弟,不與同筵。非禮不動,非義不行。」程曉女典曰:「麗色妖容,高才美辭,案:句下有「貌足傾城,言以亂國」八字,應補入。此乃蘭形棘心,玉曜瓦質。」姚信誡子曰:「古人行善者,非名之務,非人之爲,險易不虧,終始如一。」諸葛武侯誡子曰:「非學無以廣才,非志無以成學。」顔延之庭誥曰:「性明者欲簡,嗜繁者氣昏。」卞蘭座右銘曰:「求高反墜,務厚更貧。閉情塞欲,老氏所珍。周廟之銘,仲尼是遵。句下有「無謂冥漠,人不汝聞」八字,應補入。無謂幽冥,處獨若群。不爲福先,不與禍鄰。」司馬德操誡子曰:「論德則吾薄,説居則吾貧。勿以薄而志不壯,貧而行不高。」王脩誡子曰:「時過不可還,若年大不可少也。言思乃出,行詳乃動。」羊祜誡子曰:「恭爲德首,謹爲行基。無傳不經之談,無聽毁譽之語。」孫氏星衍曰:「案晉書本傳,無子,兄長子,次,次,次,當題誡兄子也,藝文類聚脱『兄』字耳。」徐勉與子山松曰:「見賢思齊,不宜忽略以棄日。非徒棄日,乃是棄身。」王粲安身論曰:「君子不妄動也,必適於道;不徒語也,必經於理;不苟求也,必造於義;不虚行也,必由於正。憂患之接,必生於自私,而興於有欲。自私者不能成其私,有欲者不能濟其欲。」晉書潘尼傳安身論,與此文同。類聚王粲著,未知孰是。凡此,皆可爲治心齊家之法。若馬援王昶之誡,誡兄子書王昶誡子書俱載後漢書三國志本傳。張茂先之詩,崔子玉之銘,張華勵志詩崔瑗坐右銘皆載文選見於史傳、文選者,不復紀。

元圻案】藝文類聚一百卷,唐歐陽詢等奉敕撰。〇鑒誡類又載吴陸景誡盈曰:「居高畏其危,處滿懼其盈。富貴榮勢,本非禍始,而多以凶終者,持之失德,守之背道,道德喪而身隨之矣。」晉戴逵申三復贊曰:「嗜好深則天機淺,名利集則純白離。」亦名言也。

10、

文心雕龍謂英華出於性情:「賈生俊發,則文潔而體清;子政簡易,則趣昭而事博;子雲沈寂,則志隱而味深;平子淹道,則慮周而藻密。」

云】以簡易稱中壘,亦未確。

【又云】子雲沈寂,其如「清浄符命」之謡何?

元圻案】文心雕龍體性篇云:「八體屢遷,功以學成。才力居中,肇自血氣。氣以實志,志以定言。吐納英華,莫非性情。」此云「英華出於性情」,蓋節取其意。

11、

李善文選,詳且博矣,然猶有遺缺。嘗觀楊荆州誄潘岳作。楊荆州,名「謂督勳勞」,注引説文曰:「督,察也。」不引左氏「謂督不忘」;「執友之心」,注引禮記曰:「見父之執,不謂之進不敢進,不謂之退不敢退。」不引曲禮「執友稱其仁」。【原注】「謂督不忘」,即微子之命「曰篤不忘」也。古字「督」與「篤」通用,以「督」爲「察」,非也。

元圻案】唐書文藝傳:「李邕,字泰和揚州江都人。父,有雅行,淹貫古今,不能屬辭,故人號『書簏』。顯慶中,累擢崇賢館直學士。爲文選注,敷析淵洽,表上之。諸生四遠至,傳其業,號『文選學』。」

12、

瓊,赤玉也。説文雪賦謝惠連作。「林挺瓊樹」,注以爲誤。

按】毛傳:「瓊,玉之美者。」廣韻:「瓊,玉名。」皆不與説文同。

元圻案】演繁露十:「説文:『瓊,赤玉也。』有『瓊琚玉佩』,左氏楚子玉爲瓊弁、玉纓』,『玉』與『瓊』皆對别言之,若等爲一玉,不分言也。今人用瓊比梅、雪,皆誤。」〇注,謂五臣注。注引莊子曰:「南方積石千里,樹名瓊枝。」

13、

韓文公曹王皋碑云:「王親教之摶力、句卒、嬴越之法。」考異謂:「秦紀越語世家皆無『摶力句卒』之文。」愚按:左傳十七年「三月,越子爲左右句卒」,注云:「鉤伍相著,别爲左右屯。」此即謂句卒也。摶力必法,未見所出,新唐書作「團」。

按】姚令威集注「句卒」已引左傳,又引商子農戰篇:「凡治國者,患民之散不可摶也,是以聖人作壹摶之。」又曰:「摶民力以待外事,然後患可以去,而王可致。故明君脩政作壹,去無用,止浮學,事淫民壹之農,然後國家可富,而民力可摶也。」「摶力」出此。令威,名剡州人。

元圻案】新唐書曹王皋傳:「自將五百人,教以兵團力法,聯其賞罰,弛張如一。」〇韓文公碑云:「王字子蘭,謚曰。其先王,以太宗子國;絶復封,傳五王至成王成王嗣封,在玄宗世。」〇朱子原本韓文考異,但摘正文一二字大書,而所考夾注於下。至王伯大始取而散附句下。今四庫全書二本皆著於録。

14、

「十抽一推」,或謂「推」當作「椎」,未冠之稱。按史記秦始皇紀王翦什推二人從軍」,索隱云:「什中推擇二人。」文公語出於此,不必改爲「椎」。

元圻案】考異曰:「後山談叢云:『唐令,民二十成丁,以下爲推。宋次道云:推者,椎也,避高宗諱而用「推」耳。吕縉叔云:推者,椎也,獨髻爲椎。蓋傳寫誤耳,人初不諱嫌名也。』説爲是。按史記漢書陸賈傳有『魋結』字,注讀爲『椎髻』,故令以『椎』爲未冠之稱。此云『十抽一推』者,十推而取其一以爲兵,即詩所謂無丁而選中男者也。然唐志但云『十六爲中』,而無『椎』字,會要亦然,未詳其説。」

集證】按:仲長統昌言損益篇云:「向者天下户過千萬,除其老弱,但户一丁壯,則千萬人也。丁壯十人之中,必有堪爲其十人之長,推什長已上,則百萬人也。」「十抽一推」,當是用此。

15、

原道:「佛者曰:孔子,吾師之弟子也。」蓋用佛書「三聖弟子」之説,謂老子仲尼顔子也。緯文瑣語云。

集證陳耀文天中記唐釋法琳破邪論云:「佛遣三弟子震旦教化,儒童菩薩彼稱孔子,光浄菩薩彼稱顔回摩訶迦葉彼稱老子。」

16、

曹子建詰咎文:假天帝之命,以詰風伯雨師韓文公訟風伯,蓋本於此。

元圻案】藝文類聚卷一百曹植詰咎文序:「五行致災,先史以爲應政而作。天地之氣,自有變動,未必政治之所興致也。於是大風發屋拔木,意有感焉。聊假天帝之命,以詰咎祈福。其辭曰:上帝有命,風伯雨師云云。」

17、

送窮文「小黠大癡」,按張敏集奇士劉披賦:「古語有之,小癡爲大黠,小黠爲大癡。」

集證隋志尚書郎張敏集二卷」,玉海云一卷。抱朴子道意篇:「凡人多以小黠而大愚。」

元圻案】朱翌猗覺寮雜記曰:「人以正月下旬送窮,韓退之有文,姚合有詩云:『萬户千門看,無人不送窮。』」〇段成式亦有送窮文,見唐文粹。〇張敏晉書無傳。容齋五筆載其頭責子羽文一篇,云:「者,太原人。仕歷平南參軍、太子舍人、濟北長史。」〇黃山谷跋送窮文曰:「退之送窮文,蓋出於揚子雲逐貧賦,制度始終極相似,而逐貧賦文類俳,至退之亦諧戲而語稍莊,文采過逐貧矣。」

18、

歐陽生哀辭:「人舉進士由始。」舉在貞元八年。史因之。黃璞閩川名士傳:「其前有薛令之林藻。」攷之登科記,信然。【原注】歐陽詹之行,獲稱於昌黎,而見毁於黃璞太原伎。黃介喻良能爲文以辨。

元圻案】韓昌黎哀辭曰:「事父母盡孝道,仁於妻子,於朋友義以誠。氣醇以方,容貌嶷嶷然。其燕私善謔以和,其文章切深,喜往復,善自道。讀其書,知其於慈孝最隆也。」〇王定保摭言十五:「薛令之閩中長溪人。神龍二年及第,累遷左庶子。」〇書録解題傳記類:「閩川名士傳一卷,崇文館校書郎黃璞。所記人物自薛令之而下,凡五十四人。」又:「唐登科記十五卷,丞相鄱陽洪适景伯編。按唐藝文志崔氏顯慶登科記五卷,姚康科第録十六卷,李奕登科記二卷,丞相乃以三本輯爲一書。」又别集類:「歐陽行周集五卷,國子四門助教莆田歐陽詹行周撰。之爲人,有哀辭可信矣。黃璞何人,斯乃有太原函髻之謗?好事者喜得之,不信而信,異哉!然『高城不可見』之詩,題云途中寄太原所思,蓋亦有以召其疑也。昔人以曖昧受謗,傳之千古,尚未能明,孰謂今人行己而可不謹哉!」又:「林藻集一卷,唐嶺南節度副使莆田林藻緯乾撰。貞元七年進士。」〇黃璞名士傳曰:「貞元中,杜黃裳知舉,試珠還合浦賦,進士林藻賦成,憑几假寐,夢人謂之曰:『君賦甚佳,但恨未敘珠去來之意耳。』寤,視其草,乃足四句。其年擢第,謝恩,黃裳謂曰:『唯林生敘珠來去之意,若有神助。』」「太原之妓,未及迎歸,而有京師之行。既愆期,而妓疾革,將死,割髻付女妓以授一見大痛,亦卒。」〇唐文粹李貽孫歐陽詹文集序稱:「服聖人之教,慕愷悌之化,達君臣父子之節,忠孝之際,唯恐不及。常衮之觀察,比君爲芝英。每燕饗,必召同席。君動不踰節,時人謂常公能識真。尋而陸相贄知貢舉,得士之盛,前無其倫,故君名在榜中。常與君同道而相上下者,有韓侍郎愈李校書觀,洎君並數百歲傑出,人到於今伏之。」〇真西山跋歐陽四門集曰:「嘉定己卯,郡士林彬之爲余言:四門之文之行,昌黎亟稱之。至黃璞閩川名士傳,乃紀其太原妓一節,説者疑焉。近歲黃君介喻君良能皆爲文以辨,謂宜登載編末,以澡千載之誣。余曰:四門之行,獲稱於昌黎,而見毁於黃璞。後之君子,惟昌黎是信乎?抑惟之惑乎?二君雖無言可也,不載之編末亦可也。」

19、

太行之陽有盤谷」,在孟州濟源縣

按】昌黎年譜:「貞元十七年辛巳在京師,有送李愿歸盤谷序。」舊唐書李愿傳「父,立大勳,即拜太子賓客、上柱國」,爲興元元年甲子,此豈終身官不挂朝籍者。新唐書李晟傳:「貞元七年,以臨洮未復,請附貫萬年,詔可。」是又當爲長安人,於盤谷不得曰「歸」,蓋送者乃别一人耳。

云】按元和御覽詩中有李愿二首,疑即其人。

集證濟源縣置,今屬河南懷慶府

20、

並稱而道不同。師説,而不肯爲師;闢佛,而謂佛與聖人合;謂史有人禍天刑,而謂刑禍非所恐。【原注】以封禪爲非,而以封泰山、鏤玉牒勸憲宗

云】一作師説,一不肯爲師,是各量其力。闢佛是勝,非封禪是勝。作史之説,亦爲長,然韓子大本大原處勝,而不逮也。

元圻案】歐陽公集古録般舟和尚碑跋曰:「子厚退之皆以文章名一時,而後世稱爲韓柳者,蓋流俗之相傳也。其爲道不同,猶夷、夏也。」〇昌黎師説曰:「李氏,年十七,好古文,六藝經傳皆通習之,不拘於時,學於余。余嘉其能行古道,作師説以貽之。」原道曰:「人其人,火其書,廬其居,明先王之道以道之。」諫佛骨表曰:「事佛求福,乃更得禍。」答劉秀才論史書曰:「夫爲史者,不有人禍,則有天刑,豈可不畏懼而輕爲之哉!」潮州謝上表曰:「臣於當時之文,亦未有過人者。至於論述陛下功德,與相表裏,紀泰山之封,鏤白玉之牒,雖使古人復生,臣亦未肯多讓。」又曰:「宜定樂章,以告神明,東巡泰山,奏功皇天,具著顯庸,明示得意。」〇柳子厚與韋中立論師道書曰:「孟子稱『人之患在好爲人師』,由氏以下,人益不事師。今之世不聞有師,有輒譁笑之,以爲狂。獨韓愈奮不顧流俗,犯笑侮,收召後學,作師説,因抗顔而爲師。世果群怪聚駡,指目牽引,而增與爲言辭。以是得狂名。僕材不足,而又畏前所陳者,其爲不敢也決矣。」送僧浩初序曰:「退之嘗病余嗜浮圖言,訾余與浮圖遊。寓書罪余,且曰:『見送元生序,不斥浮圖。』浮圖誠不可斥,往往與論語合,誠樂之,其於性情奭然不與孔子異道。」與韓論史官書曰:「退之言『不有人禍,則有天刑』,若以罪夫前古之爲史者,然亦甚惑。凡居其位,思直其道。道苟直,雖死不可回也。退之之恐,唯在不直、不得中道,刑禍非所恐也。」貞符序曰:「吴武陵爲臣言:『董仲舒三代受命之符,誠然非耶?』臣曰:『非也。何獨仲舒爾,自司馬相如劉向揚雄班彪,皆沿襲嗤嗤,推古瑞物以配天命。其言類淫巫瞽史,誑亂後代,不足以知聖人立極之本。』」〇柳子云作史貴直道,不顧刑禍,其論甚正。然韓子云「後之作者,在據事跡實録,則善惡自見」,實得夫子作春秋之法。其撰順宗實録,褒貶不阿,非真畏人禍天刑者。柳子之不肯爲師,乃有激而然。

21、

文多有非子厚之文者。馬退山茅亭記云:「嘗細考文中『歲在辛卯』句,此篇實子厚作。辛卯是憲宗元和六年,前此辛卯則玄宗天寶十載。」〇案:云「歲在辛卯,我仲兄以方牧之命,試于是邦」,明蔣之翹注云:「子厚從兄名,字存諒。集中有祭文云『從事諸侯,假於郡藩』,即謂此也。」又注云:「邕州,今南寧府,屬廣西馬退山在府城北十五里。」見於獨孤及集文苑英華亦作獨孤及。〇崔祐甫獨孤公神道碑曰:「獨孤常州,字至之河南洛陽人。天寶末,以洞曉玄經對策上第,歷官濠州常州刺史。」不言其官於也。〇四庫全書總目别集類:「獨孤及毘陵集二十卷。」提要云:「馬退山茅亭記,乃柳宗元作,後人誤入。」百官請復尊號表六首,皆崔元翰作;【原注】貞元五年,子厚方十七歲。〇宋彭叔夏文苑英華辨證五:「爲百官請復尊號表柳宗元集中,而唐類表崔元翰文苑總目類表,而本卷迺作常衮。按:唐德宗興元元年幸奉天,削去徽號。貞元五年六月,百官請復舊,即此六表是也。是時崔元翰爲禮部員外郎,歷知制誥。唐書稱其詔令温雅,則類表元翰作是矣。文收此表,或入正集,或入外集。按宗元年譜貞元五年方十七歲,八年始貢京師,其誤可知。」爲裴令公舉裴冕表邵説作;【原注】冕大曆四年薨,八年,子厚始生。〇案:宋淳熙中,臨邛韓醇柳集記後曰:「代令公舉裴冕狀時,柳州未生。」請聽政第三表文苑英華林逢第四表云「兩河之寇盜雖除,百姓之瘡痍未合」,乃穆宗敬宗時事;文苑英華辨證五:「林逢請聽政表七首,第三表載柳宗元集中,作第二表。晏元獻云:柳集第二表,據文苑林逢第三表,而柳集又别自有第二表。第四表亦載柳集,作第三表。詳表文云『兩河之寇盜雖除,百姓之瘡痍未合』,又云『成先帝之大功,繼中興之盛業』,乃穆宗敬宗時事。宗元憲宗元和十四年已卒,此二表柳集誤收何疑?」代裴行立謝移鎮表行立移鎮在後,亦他人之文;通鑑唐紀憲宗元和十五年:「閏正月,穆宗即位。二月,以桂管觀察使裴行立安南都護。」子厚已前一年卒。柳州謝上表,其一乃李吉甫郴州謝上表也。文苑英華辨證五:「按新史李吉甫傳,改舊史乃以『』爲『』,是致柳集誤收。況宗元自有柳州謝表,其題作『謝除』,云:『奉三月十三日制』,『六月二十七日上訖』。今此表題作『謝上』,又云『今月二日上訖』。攷其月日、文理,皆非宗元事,其爲吉甫何疑?」〇宋沈作喆寓簡云:「子厚文集多假妄,如柳州謝上表于頔襄陽相留。予按元和八年,以罪貶爲恩王傅,而子厚詔追赴都乃是元和十年,之去襄陽久矣。」舜禹之事謗譽咸宜三篇,晏元獻云:「恐是博士韋籌作。」愈膏肓疾賦晏公亦云:「膚淺不類文。」宋景文公集外文一卷,其中多後人妄取他人之文,冒柳州之名者。陸放翁跋柳柳州集曰:「『此一卷集外文,其中多後人妄取他人之文冒柳州之名者,聊且裒類於此。子京。』此三十一字,宋景文公手書,藏其從孫家。然所謂集外文者,今往往分入卷中矣。」然非特外集也,劉夢得答子厚書曰:「獲新文二篇,且戲余曰:將子爲巨衡,以揣其鈞石銖黍。」此書不見於集。食蝦蟇詩韓文公有答,今亦不傳,則遺文散軼多矣。

云】八愚詩,至南宋時石刻亦亡。

元圻案】劉夢得答柳子厚書曰:「獲新文二篇云云,余吟而繹之,顧其詞甚約,而味奫然以長。氣爲幹,文爲支。跨躒古今,鼓行乘空。附離不以鑿枘,咀嚼不有文字。端而曼,苦而腴,佶然以生,癯然以清。余之衡誠懸于心,其揣也如是。子之戲余,果何如哉!夫矢發乎羿,彀而中微,存乎他人。子無曰必我之師而能我衡,苟然則譽羿者皆羿也,可乎?」〇沈作喆曰:「柳集代劉禹錫同州謝上表子厚元和十四年十月死,禹錫文宗太和九年始遷同州,距子厚之卒十七年矣。又有上大理崔卿啓等,亦塵俗凡陋,非子厚文。」

22、

答元饒州論春秋,又論政理,按鄱陽志元藇也。艾軒策問以爲元次山案:今本艾軒集無此策問次山不與子厚同時,亦未嘗爲饒州

云】次山杜公同時。

集證】按白居易冷泉亭記:「先是領郡者,有相里君造虚白亭,有韓僕射皋候仙亭,有裴庶子棠棣觀風亭,有盧給事元輔見山亭,及右司郎中河南元藇作此亭。」是河南人,又嘗領餘杭郡

23、

平淮夷雅「其佐多賢」,出説苑:「『涣其群,元吉』者,其佐多賢矣。」

按】説苑吕覽召類篇

元圻案】召類篇曰:「曰:『涣其群,元吉。』涣者,賢也。群者,衆也。元者,吉之始也。『涣其群,元吉』者,其佐多賢也。」

24、

饒娥碑,按魏仲兕【原注】大曆樂平令。饒孝女碣,旌其里閭,不言死。子厚失於傳聞,而史承其誤。

元圻案】仲兕,或作仲犀,其饒娥碣云:「彼,没於長江。幼女號愬,激於穹蒼。匪類伊蛟,爰搆其殃。上帝懷之,雷霆交作。火焚長川,風擾巨壑。烟雨冥晦,雲龍騰搏。邦人大恐,水物殄瘁。魚鱉蛟螭,曾無噍類。滅以湯瀾,僨於江汜。所貴者男,所賤者女。緹縈投身,黃香搤虎,古有其儔,今得其侣。」〇碑云:「饒娥人,名,世漁鄱水父醉漁,風卒起,不能舟,遂以溺死。求屍不得。聞父死,走哭水上,三日不食,耳鼻流血,氣盡伏死。明日屍出。」〇唐書列女傳云:「瓊真,父。」死時年十四。又云:「縣令魏仲兕碣其墓。建中初,黜陟使鄭叔則表旌其閭。河東柳宗元爲立碑云。」

25、

游黃溪記云:「溪距永州治七十里。」太史公西南夷傳皇甫湜悲汝南子桑莊子天運,皆奇作也。

云】游黃溪記文之未能自成家者,胡云奇作?

元圻案】柳子厚游黃溪記曰:「北之,西適,東極,南至之交,其間名山水而州者以百數,最善。環之治百里,北至於浯溪,西至於之源,南至於瀧泉,東至於黃溪東屯,其間名山水而村者以百數,黃溪最善。」〇史記西南夷傳曰:「西南夷君長以什數,夜郎最大;其西靡莫之屬以什數,最大;自以北君長以什數,邛都最大。」〇皇甫湜悲汝南子桑文曰:「渾沌無端,誰開闢之?善惡未形,誰分白之?善其福之,惡其禍之。謂善之福,死何饑?謂惡之禍,死何肥?何闔閭之死,金玉其墓?何黔婁之死,手足不覆?孰主張其事,而顛倒其數?天且高,地且遼。鬼神之形幽,敢問何故?巫咸招曰云云。」〇莊子天運曰:「天其運乎?地其處乎?日月其争於所乎?孰主張是?孰綱維是?孰居無事推而行是?意者其有機緘而不得已邪?意者其運轉而不能自止邪?雲者爲雨乎?雨者爲雲乎?孰隆施是?孰居無事淫樂而勸是?風起北方,一西一東,有上彷徨,孰嘘吸是?孰居無事而披拂是?敢問何故?巫咸祒曰云云。」〇四庫全書總目别集類三:「皇甫持正集六卷,皇甫湜撰。睦州人。持正,其字也。元和元年進士,仕至工部郎中。其文與李翱同出韓愈之醇,之奇崛。」

26、

王參元書參元家失火,子厚作書賀之。云:「家有積貨,士之好廉名者,皆畏忌不敢道足下之善。」嘗攷李商隱樊南四六,有代王茂元遺表案:舊唐書王茂元傳:「河北諸軍討劉稹茂元亦以本軍屯天井,賊未平而卒。」云:「與季弟參元,俱以詞場就貢,久而不調。」茂元栖曜之子也。商隱誌王仲元云:「第五兄參元教之學。」

元圻案】王仲元誌,今樊南文集已佚,而參元之名再見於李賀小傳云:「所與遊者王參元。」〇唐書王栖曜傳:「栖曜濮州濮陽人。貞元初,拜左龍武大將軍,出爲鄜坊節度使。」子茂元附傳,而不及參元仲元

27、

沈亞之送韓静略敘曰:「文之病煩久矣。聞之韓祭酒之言曰:『善藝樹者,必壅以美壤,以時沃灌。』」【原注】祭酒文公也。白樂天老戒詩「我有白頭戒,聞於韓侍郎」,皆文公緒言也。

元圻案】沈亞之送韓静略序曰:「裁經綴史,補之如疣,是文之病煩久矣。聞之韓祭酒之言曰:『善藝樹者,必壅以美壤,以時沃灌,其柯萌之鋒,由是而鋭也。』」〇四庫全書總目别集類三:「沈下賢集十二卷,唐沈亞之撰。下賢亞之字也。長安人。李賀送沈亞之詩曰『吴興才人怨春風』,則似吴興人。元和十年進士,官南康尉。」〇晁公武曰:「沈亞之常遊韓愈門,李賀杜牧李商隱俱有擬沈下賢詩。」

28、

驢九錫廬山公雞九錫浚雞山子本「雞」作「稽」。〇云:「浚稽山,疑誤爲『雞』。」毛穎傳韓文公作。本於此。

元圻案】宋袁淑俳諧集封驢廬山公九錫文曰:「爾有濟師旅之勳,而加之以衆能,是用遣中大夫閭丘騾,加爾使銜,勒大鴻臚、班脚大將軍、宫亭侯,以揚州廬江江州廬陵吴國桐廬合浦珠廬,封爾爲廬山公。」又雞九錫文曰:「咨爾浚稽山子,天姿英茂,秉機晨鳴。雖風雨之如晦,抗不已之奇聲。今以揚州會稽,封君爲會稽公,以前浚稽山爲君湯沐邑。」〇宋張端義貴耳集:「歐陽詢藝文類聚有爲禽獸九錫,以雞爲稽山子,以驢爲廬山公者。吴越毛勝水族加恩簿,以海龍爲君,各有詞令,祖歐陽之遺意也。」

29、

劉夢得文不及詩,祭韓退之文乃謂:「子長在筆,予長在論。持矛舉楯,卒莫能困。」可笑不自量也。

云】此亦如文昌之自謂「韓張」並稱也。

元圻案】劉夢得祭韓昌黎文曰:「昔遇夫子,聰明勇奮,常操利刃,開我混沌。子長在筆,予長在論,持矛刺盾,卒莫能困。時惟子厚,竄言其間,贊詞愉愉,固非顔顔。磅礴上下,以還,會於有極,服之無言。」〇昌黎調張籍詩云:「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〇晁氏讀書志别集類:「劉禹錫夢得集三十卷,外集十卷。禹錫中山人。貞元九年進士,登博學宏詞科。早與柳宗元爲文章之友,稱『劉柳』;晚與白居易爲詩友,號『劉白』。雖詩文稍不及,然能抗衡二人間,信天下之奇才也。」

30、

鄭亞會昌一品集敘云:「周勃霍光雖有勳伐,而不知儒術;枚皋嚴忌善爲文章,而不至巖廊。」

枚嚴善文章而不至巖廊 劉柳缺事業 姚宋欠文章

歐陽公薛簡肅公文集序曰:「無稱於事業,不見於文章。」方樸山云:「此語未確。」其言簡而明,非人所及也。

按】陸儼山謂先有「無武,無文」之言。

元圻案】舊唐書鄭畋傳:「父,字子佐,聰悟絶倫,文章秀發。李德裕在翰林,以文干謁,深知之。」〇文苑英華辨證:「李德裕集序二首,蓋鄭亞先委李商隱代作,後改定,故有異同。今德裕集作。案序曰:『合武宗一朝,册命典誥,奏議碑贊,軍機羽檄,凡二十卷,輒署曰會昌一品制集。紀年,追聖德也;書位,旌官業也。』」〇皆有定策功,而史記周勃「厚重少文」,漢書霍光「不學無術」。〇漢書枚乘傳:「孽子,字少孺。至長安,上書自陳枚乘之子,召入見待詔,拜爲郎。爲文疾,受詔即成。」〇史記鄒陽傳:「遊於,與故莊忌夫子淮陰枚生之徒交。」莊忌嚴忌也,避諱改「莊」之字曰「嚴」。〇晉書載記一:「劉元海嘗謂同門生朱紀范隆曰:『吾嘗鄙無武,無文。道由人弘,一物之不知者,固君子之所恥也。二生遇高皇而不能建封侯之業,兩公屬太宗而不能開庠序之美,惜哉!』」

31、

魏鄭公砥柱銘:「挂冠莫顧,過門不息。」淮南子原道訓云:「之趨時,冠挂而不顧,履遺而不取。」鹽鐵論相刺篇云:「簪墮不掇,冠挂不顧。」

集證玉海三十一:「司馬公曰:唐太宗刻銘底柱之陰,魏鄭公撰。字幾没,然殘缺僅可讀。」

元圻案】吴越春秋亦云:「傷父功不成,循,盡,乃勞身焦思以行。七年聞樂不聽,過門不入,冠挂不顧,履遺不緝。」〇輿地廣記十三:「陝縣禹貢底柱山,山有三門,所經,唐太宗勒銘於此。」

32、

梁簡文誡子當陽公大心曰:「立身之道,與文章異。立身先須謹重,文章且須放蕩。」藝文類聚鑒誡類斯言非也。文中子謂「文士之行可見」,放蕩其文,豈能謹重其行乎?

云】六朝之文所以無當於道。

元圻案】梁書簡文帝紀:「太宗簡文皇帝,諱高祖第三子,昭明太子母弟也。太清三年五月即位。史臣曰:太宗天才縱逸,冠於今古。文則時以輕華爲累,君子所不取焉。」〇中説事君篇:「子謂:文士之行可見。謝靈運小人哉!其文傲,君子則謹。沈休文小人哉!其文冶,君子則典。」

33、

大同哀辭序曰:大同仁洽,予之第十九子也。生於仲秋,殞於冬末。客有謂予曰:「陳蕃所憩之家,久記玄録之歲;華歆所聞之語,已定北陵之期。」按搜神記陳仲舉宿黃申家,列異傳華子魚宿人門外,皆因所宿之家生子,而夜有扣門者言所與歲數。

集證】按仲舉事,今本搜神記無之。太平御覽三百六十一引搜神記:「陳仲舉微時,嘗宿黃申家,婦方産,夜有扣門者。須臾,門裏有言:『客堂下不可進。』曰:『當從後門往。』有頃還,留者問之曰:『何等名?可與幾歲?應以何死?』答曰:『男也,名,得十五歲,當以兵死。』仲舉告其家,父母不使執寸刃。年十五,有置鑿於梁上,其末出,以爲木,自下鈎之,鑿墮,陷腦而死。」〇三國志華歆傳注引列異傳:「爲諸生時,嘗宿人門外。主人婦夜産。有頃,兩吏詣門,便辟易卻,相謂曰:『公在此。』躊躇良久,一吏曰:『籍當定,奈何得住?』乃前向拜,相將入。出並行,共語曰:『當與幾歲?』一人曰:『當三歲。』天明,去。後欲驗其事,至三歲,故往問兒消息,果已死。乃自知當爲公。」

元圻案】文苑英華九百九十九載大同哀辭云「陳蕃所憩之家,久傳紀録之歲」云云,今作「久記玄録之歲」,蓋從藝文類聚陳蕃事亦見幽明録太平廣記三百十六卷載之云:「阿奴十五歲爲人作屋,落地死。」

34、

庾信三月三日華林園馬射賦云:「落花與芝蓋齊飛,案:文選甘泉賦「登鳳凰而翳華芝」,注:「服虔曰:華芝,華蓋也。」楊柳共春旗一色。」月令:「季春之月,天子載青旂。」王勃倣其語,江左卑弱之風也。

元圻案】王勃滕王閣序曰:「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〇邵氏聞見後録十五:「王勃『落霞孤鶩』之句,一時之人共稱之,歐陽公以爲類俳。」〇宋陳善捫蝨新語曰:「子安語句調雄傑,比舊爲勝。及觀集古録隋德州長壽寺碑云『浮雲共嶺松張蓋,明月與巖桂分叢』,則又淺陋,與初造語者相去遠甚。」〇梁簡文帝南郊頌序云「朝葉與密露齊鮮,晚花與薰風俱落」,蓋倣齊王儉褚淵碑「風儀與秋月齊明,音徽與春雲等潤」,而子山又倣之也。〇周書庾信傳:「,字子山南陽新野人。父肩吾中書令。東海徐摛並爲抄撰學士,文並綺豔,故世號爲徐庾體。」〇王勃,字子安,有子安集十六卷,四庫全書著録。

35、

岑文本擬劇秦美新,雖不作可也。班孟堅典引師其意,南豐説非異按:「説非異」三字疑有誤。師其辭。

元圻案】唐書岑文本傳:「文本,字景仁鄧州棘陽人。善文辭,多所綜貫。貞觀元年,除祕書郎。時顔師古爲侍郎,自武德以來,詔誥或大事皆所草定。及得文本,號善職,而敏速過之。師古以譴罷,乃授文本侍郎,專典機要。」〇揚雄劇秦美新班固典引俱載文選。〇岑文本擬劇秦美新,載欽定全唐文一百五十卷。

36、

李善精於文選,爲注解,因以講授,謂之文選學。案:此晏元獻答范樞密書語。少陵有詩云「續兒誦文選」,又訓其子「熟精文選理」,蓋學自成一家。江南進士試天雞弄和風詩,以爾雅「天雞」有二,問之主司。按:主司爲張佖。〇注已見前「小學」。其精如此。故曰:「文選爛,秀才半。」之後,士以穿鑿談經,而學廢矣。

按】蕭至忠傳:「嘗出太平公主第,遇宋璟戲曰:『非所望於蕭傅。』」此用潘安仁西征賦語,司馬公通鑑改曰:「非所望於蕭君也。」便是不知出文選宋景文則自言手抄文選三過矣。〇舊唐書儒學傳:「初,間爲文選學者,本於曹憲,而同邑李善等繼之。」

云】文選不足名學,不如熟精詩正義也。荆公本不陋,末流之失耳。

元圻案】陸游老學庵筆記云:「國初尚文選,當時文人專意此書,故草必稱『王孫』,梅必稱『驛使』,月必稱『望舒』,山必稱『清暉』。至慶曆後,惡其陳腐,諸作者始一洗之。方其盛時,士子至爲之語曰:『文選爛,秀才半。』」〇熙寧八年,頒王安石三經新義於學官,主司純用以取士,先儒傳注一切廢而不用。安石又以字學久不講,後退居金陵,作字説二十四卷以進,多穿鑿附會,其流入於佛、

37、

元次山惡圓曰:「寧方爲皁,不圓爲卿。」范文正靈鳥賦曰:「寧鳴而死,不默而生。」其言可以立懦。

元圻案】元結惡圓曰:「元子家有乳母,爲圜轉之器,以悦嬰兒。友人公植者,聞有戲兒之器,請見之。及見之,趨焚之,責元子曰:『吾聞古之惡圓之士歌曰:「寧方爲皁,不圓爲卿;寧方爲汙辱,不圓爲顯榮。」』」〇范仲淹靈鳥賦序曰:「梅君聖俞作是賦,曾不我鄙,而寄以爲好,因勉而和之,庶幾感物之意,同歸而殊途矣。」〇葉石林燕語曰:「范文正公始以獻百官圖譏切吕申公,坐貶饒州梅聖俞靈鳥賦以寄,所謂『事將兆而獻忠,人反謂爾多凶』,蓋爲公設也。故公亦作賦報之。」〇北齊書元景安傳:「天保時,諸帝室親近者多被誅戮。疏宗如景安之徒議欲請姓高氏景皓曰:『豈得棄本宗,逐他姓,大丈夫寧可玉碎,不能瓦全。』」次山之言,不愧其宗人矣。〇四庫全書簡明目録别集類:「次山集十二卷,唐元結撰。所著元子十卷、文編十卷、猗玗子一卷,今皆不傳。此本蓋後人掇拾也。」

38、

李義山賦怪物,言佞魖、讒𩵀、貪魃,曲盡小人之情狀,螭魅之鼎也。

元圻案】李商隱,字義山懷州河内人。開成二年進士。著樊南甲乙集玉谿生詩集。事跡具唐書藝文傳。此三賦今樊南文集不載。〇漁樵閒話曰:「李義山賦三怪物,述其情狀,真所謂得體物之精要也。其一物曰:『臣姓猾狐氏,帝名臣曰巧彰,字臣曰九規,而官臣爲佞魖焉。佞魖之狀,領佩水漩,手貫風輪,其能以烏爲鶴,以鼠爲虎,以蚩尤爲誠臣,以共工爲賢主,以夏姬爲廉,以祝鮀爲魯,誦節義於寒浞,贊韶曼於嫫母。』其一物曰:『臣姓潛弩氏,帝名臣曰擕人,字臣曰銜骨,而官臣爲讒𩵀焉。讒𩵀之狀,能使親爲疏,同爲殊,使父膾其子,妻羹其夫。又持一物,狀若豐石,得人一惡,乃劖乃刻。又持一物,大如長篲,得人一善,掃掠蓋蔽。諂啼僞泣,以就其事。』其一物曰:『臣姓狼浮氏,帝名臣曰欲得,字臣曰善覆,而官臣爲貪魃焉。貪魃之狀,頂有千眼,亦有千口,鼠牙蠶喙,通臂衆手。常居於倉,亦居於囊。頰鉤骨箕,環聯琅璫。或時敗累,囚於牢狴,拳梏履校,藂棘死灰,僥倖得釋,他日復爲。』」

39、

白樂天云:「富於黔婁本脱此四字。壽於顔回,飽於伯夷,樂於榮啓期,健於衞叔寶。」按:「出醉吟先生傳。」達人之言也。

元圻案】唐書白居易傳:「居易,字樂天太原人,徙下邽。以刑部尚書致仕。東都所居履道里,疏沼種樹,構石樓香山,鑿八節灘,自號醉吟先生,爲之傳。」〇高士傳:「黔婁先生者,人也。魯恭公遣使致禮,賜粟三千鍾,欲以爲相,辭不受。齊王又禮之,以黃金百斤,聘爲卿,又不就。著書四篇,言道德之務。」〇列子:「孔子泰山,見榮啓期鼓琴而歌。孔子曰:『先生何以爲樂?』曰:『天生萬物,惟人爲貴。吾得爲人,一樂也。男貴女賤,吾得爲男,二樂也。生有不見日月、不免襁褓者,吾年九十,是三樂也。』」家語所載略同。〇晉書衞瓘傳:「,孫,字叔寶,好言玄理。其後體病多羸,母恒禁其語。」〇樂天浩歌行顔回短命伯夷餓,我今所得亦已多」,亦此意。

40、

劉夢得口兵戒:「可以多食,勿以多言。」本鬼谷子權篇:「口可以食,不可以言。」

元圻案】劉禹錫口兵誡曰:「我誡於口,惟心之門。無爲我兵,當爲我藩。以慎爲鍵,以忍爲閽。可以多食,勿以多言。」

41、

文選沈休文安陸王碑云:「弈思之微,無以競巧。」弈秋孟子。「儲」字未詳,蓋亦善弈之人,注謂「儲蓄精思」,非也。

元圻案】安陸王碑:「弈思之微,無以競巧;取睽之妙,流睇未足稱奇。」李善注:「周易曰:『弧矢之利,以威天下,蓋取諸睽。』幽通賦曰:『流睇而猿號,虎發而石開。』」,謂養由基也。古人用事隱奥,難以猝解,「秋、儲」未必定是二人。

42、

秦少游張文潛學於東坡東坡以爲「得吾工,得吾易」。

元圻案】晁公武曰:「元祐中,蘇氏兄弟以文倡天下,號長公少公,其門人號『四學士』。」陳後山曰:「長公客也,張文潛少公客也。」〇葉石林張文潛柯山集序曰:「文潛少游同學於蘇子瞻子瞻以爲『得吾工,得吾易』。而世謂工可致,易不可致,以君爲難云。」

43、

荆公潭州新學詩仲庶」,本仲氏」。吕太史釣臺記「姓是州曰」,本柳子厚愚溪詩序「姓是溪曰冉溪」。子厚之語,又出於水經注豫章以木氏郡」。司馬公「保業」云「懷璽未煖」,本元次山出規「豈無印綬,懷之未煖」。

按】今水經注:「豫章以樹氏都。」

云】此「都」字乃傳寫之誤;「樹」爲「木」則人避諱也。

元圻案】王荆公潭州新學詩曰:「有嘉新學,守所作。守者誰歟?仲庶。」〇吕成公重修釣臺記:「顧野王輿地志曰『桐廬縣南有嚴子陵釣魚處,石上可坐十人,名爲釣壇』,即今之釣臺也。明道二年,范文正守是邦,始築屋祠先生而爲之記。歲祀浸遠,此意弗嗣。淳熙五年,侍郎蕭公出鎮,道祠下,慨然曰:『國家稽用唐武德舊典,姓是州曰,則先生之祠乃名教之首,頽圮若是可乎?』」〇柳子厚愚溪詩序曰:「灌水之陽有溪焉,東流入于瀟水。或曰冉氏嘗居也,故姓是溪爲冉溪。或曰可以染也,名之以其能,故謂之染溪。」〇水經注八引圈稱曰:「昔天子建國名都,或以令名,或以山林,故豫章以樹氏郡,酸棗以棘名邦。」〇司馬温公嘉祐六年奏進五規,曰保業、惜時、遠謀、重微、務實。其「保業」曰:「陵夷衰微,至於五代,懷璽未煖,處宫未安,朝成夕敗,有如逆旅。」〇元次山出規,見唐文粹四十三,其辭曰:「豈不裂封,疆土未識。豈無印綬,懷之未煖。」

44、

張文潛送李端叔序之儀。赴定州「梟鴟不鳴,要非祥也;豺狼不噬,要非仁也。」本於唐吕向上疏:諫玄宗不令突厥入仗馳射疏「鴟梟不鳴,未爲瑞鳥;猛虎雖伏,豈齊仁獸?」

元圻案】張文潛送李端叔赴定州序曰:「祖宗芟夷僭亂,天下聽順,無復偃蹇。而久之元昊叛于,自是以來又數十年矣。某聞今北邊要郡,有城隍不修,器械苦惡,屯戍單寡,雖跬步强敵而人不懼者,誠信之也。梟鴟不鳴,要非祥也;豺狼不噬,要非仁也。見其不鳴,謂之孔鸞;見其不噬,待以犬馬。吁,亦過矣!」〇吕向,字子回,注文選五臣之一也,唐書文藝傳。本傳作「弗曰仁獸」,此從唐文粹

45、

晁無咎求志賦:「訊黃石以吉凶兮,棋十二而星羅;曰由小基大兮,何有顛沛?」此賦宋文鑑取之。靈棋經也。異苑云:「十二棋卜,出自張文成,受法於黃石公,行師用兵,萬不失一,東方朔密以占衆事。」

元圻案】劉敬叔異苑五:「十二棋卜出自張文成,受法於黃石公,行師用兵,萬不失一。逮至東方朔密以占衆事,自此以後,秘而不傳。晉寧康時,襄城法味道人忽遇一老公,着黃皮衣,竹筒盛此書,以授法味,無何失所在,遂傳於世云。」〇唐李遠靈棋經序曰:「靈棋經者,不知其所起,或云漢武帝東方朔使之占兆無不中者,之術用此書也。或云黃石公以此書授張子房。又有客述淮南神秘之書,亦此書也。蓋好事者倚聲借價,以成其術。其書以十二棋子三分之,上中下各四,一擲而成卦,即考書批詞,盡得其理。意者上爲天,中爲人,下爲地,三才之象也。十二棋子皆有文,其辭猶周易之辭也。」〇四庫全書總目子部術數類:「靈棋經二卷,舊本題東方朔撰。或又以爲張良黃石公所授,傳其術。或又謂淮南王劉安所撰。其説紛紜不一,大抵皆術士依托之詞。惟考隋志,即有十二靈棋卜經一卷。而南史所載『客從南來,遺我良材,寶貨珠璣,金盌玉盃』之謡,實爲今經中第三十七卦象詞,則是書本出自六朝以前,其由來亦已古矣。卦凡一百二十有四,合以純陰鏝卦,十二棋皆覆者,爲混沌未明,而不在此數。晁公武讀書志僅載一百二十繇,殆不及檢而偶遺之也。」〇晁無咎,名補之鉅野人,著雞肋集

46、

荆公外祖母墓表云:「女婦居不識廳屏,笑言不聞鄰里,是職然也。」唐岐陽公主案:憲宗之女,下嫁於杜悰不識刺史廳屏,見杜牧之文。薛巽崔氏言笑不聞於鄰,見柳子厚文。荆公爲文,字字不苟如此,讀者不知其用事。

云】事非厚齋不能詳其出處耳。下云「聞人傳焉以美之」,聞人即指也,有不知爲用事耶?

元圻案】杜牧之柳子厚文注見卷五二十九頁。〇王介甫外祖母墓表曰:「自公卿大夫無完德,豈曰女婦然?或者女婦居不識屏廳,笑言不聞鄰里,是職然也,置則悖矣。然其死也,聞人傳焉以美之。」

47、

大樂十二均圖楊次公作也,編於老蘇集蠶對織婦文宋元憲作也,編於米元章集三先生論事録序陳同甫作也,編於朱文公集,皆誤。

元圻案】楊次公無爲集第八卷大樂十二均圖序曰:「大樂十二律,律各有均,均有七聲,更相爲用。聲協本均,則其樂調;聲非本均,則其樂悖。非獨雅樂若此,至於燕樂,亦莫不然,惟工師之明於聲者,則能知之。工師能知其聲而不能知其本,因聲以求本,窮本以知變,儒者之事也。今黃鍾爲宫,則太蔟、姑洗、林鍾、南吕、應鍾、蕤賓七聲相應,謂之黃鍾之均。餘律爲宫者倣此。」又曰:「今著大樂十二均圖一卷,既備載律吕宫調,又各取一章附于篇,按圖考聲,下可以辨工師之能否;窮本知變,上足以贊聖明之述作云爾。」〇今老蘇集無此文。〇宋元憲集第三十蠶説曰:「里有織婦,喟然而讓于蠶曰:『余女工也,世受蠶事,以蕃天財。今天下文繡被牆屋,余卒歲無褐;緹帛嬰犬馬,余終身恤緯。寧我未究其術,將爾忘力于我耶?』蠶應之曰:『上世寢皮食肉,未知爲冠冕衣裳之等也,未知禦雪霜風雨之具也。自先蠶氏利我之生,蕃我以術,因絲以代毳,因帛以易韋,幼者不寒,老者不病,自是民患弭而余生殘矣。然自五帝以降,每歲命元日親率嬪御祀于北郊,築宫臨川,獻繭成服。女子無貴賤,皆盡心于蠶。是以四海之大,億民之衆,無游手而有餘帛矣。以下,雲錦霧縠之巧歲變,霜紈冰綃之名日出,倡人孽妾被后飾而納閑中者以千計,桀民大賈僭君服以游天下者非百數。一室御績而千屋垂繒,十人漂絮而萬夫挾纊,雖使蠶被于野,繭盈于車,朝收暮成,猶不能給。今欲以一己之勞而讓我,過矣。』」〇陳同甫龍川集卷十四三先生論事録序曰:「昔顧子敦嘗爲人言:欲就山間,與程正叔通典十年。世之以是病先生之學者,蓋不獨今日也。夫法度不正,則人極不立;人極不立,則仁義禮樂無所措,聖人之用息矣。先生之學,非求子敦之知者,而爲先生之徒者,吾懼子敦之言遂得行乎其間。因取先生兄弟與橫渠相與講明法度者,録之篇首,而集其平居議論附之,目曰三先生論事録。夫豈以爲有補於先生之學,顧其自警者不得不然耳。」〇書録解題别集類:「無爲集十五卷,别集十卷,禮郎濡須楊傑次公撰。嘉祐四年進士,元祐中爲郎。」〇朱子大全集目録中尚有三先生論事録序,其文已不存矣。

48、

丘宗卿謂:「場屋之文,如校人之魚,與上之得意異矣。」慈湖楊簡號。謂:「文士之文,止可謂之巧言。」

云】引宗卿語,見場屋之文不足觀;引慈湖語,見凡爲詞章之學無所得。是兩層。

元圻案】書録解題:「丘文定集十卷,拾遺一卷,樞密江陰丘崈宗卿撰。隆興癸未進士第三人。其文慷慨有氣,而以吏能顯,故其文不彰。」〇四庫全書不著於録,蓋已佚矣。〇慈湖遺書家記九:「孔子謂『巧言鮮仁』,又謂『辭達而已矣』,而後世文士之爲辭也異哉,琢切雕鏤,無所不用其巧。夫言惟其當,謬用其心,陷溺至此,欲其近道,豈不大難!雖曰無斧鑿痕,如太羹玄酒,乃巧之極功,心外起意,益深益苦,去道愈遠。是安知孔子曰『天下何思何慮』?是安知文王『不識不知,順帝之則』?如之文章,孔子之文章,由道心而達,始可以言文章。若文士之言,止可謂之巧言,非文章。」

49、

景德真宗七年甲辰改元。二年,命王欽若楊億脩歷代君臣事迹。六年上之,凡千卷,詔題曰册府元龜周益公文苑英華云:「太宗詔脩三大書,曰太平御覽,曰册府元龜,曰文苑英華,各一千卷。」今按御覽脩於太平興國二年,英華脩於七年,皆太宗時。若元龜真宗時脩,益公攷之未詳也。太宗實録雍熙三年十二月,宋白等進文苑英華,有表,有答詔,當載於首卷。真宗景德四年八月,詔館閣分校。又以前編次未允,令擇古賢文章,重加編録。芟繁補闕,换易之,卷數如舊。祥符二年,命覆校。皆當備載於纂脩事始之後。【原注】太宗脩三大書,其一乃太平廣記五百卷。

元圻案】王明清揮麈録:「朱希真曰:『太平興國中,諸降王死,其舊臣或宣怨言,太宗盡收用之,寘之館閣,使脩册府元龜文苑英華太平廣記。廣其卷帙,厚其廩禄,以役其心』云云。」遺太平御覽,而首册府元龜,亦誤也。惟宋敏求春明退朝録云:「太宗詔諸儒編故事一千卷,曰太平總類,文章一千卷,曰文苑英華。小説五百卷,曰太平廣記總類成,帝日覽三卷,賜名曰太平御覽真宗詔諸儒編君臣事迹一千卷,曰册府元龜。」爲得其實。

50、

班孟堅兩都賦序迂齋樓昉號。謂「唐説齋中興賦序得此意」。按中興賦序云:「雖詞有工拙,學有博陋,氣有强弱,思有淺深,要皆變化馳騖,不失古人之法度。」蓋用「道有夷隆,學有粗密」之意,然所取乃律賦,非兩都比也。

云】此直蹈襲脱塹爾。仲友文止此,何得高自標置。

云】迂齋特取其序爾,非謂其賦與兩京比也。

51、

澹菴胡忠簡公銓云:「韓安國不能几賦云:「韓安國几賦不成,鄒陽代作。事見西京雜記。」罰酒三升;王子敬詩不成,亦飲三觥。一詩一賦,豈足以盡豪傑之士?」

集證桑世昌蘭亭考:「脩稧之會,人各賦詩。王右軍謝安石而下十一人,各成四言、五言詩一首;郄曇王豐之而下十五人,一篇成;謝瑰卞迪印丘髦王獻之而下十六人,詩不成,罰酒三巨觥。」

元圻案】西京雜記四:「梁孝王遊於忘憂之館,集諸遊士,各使爲賦。韓安國几賦不成,鄒陽代作。其辭曰:『高樹淩雲,蟠紆煩冤,旁生附枝。王爾公輸之徒,荷斧斤,援葛藟,攀喬枝,上不測之絶頂,伐之以歸。眇者督直,聾者磨礱,貢金斧,入良工。迺成新几,離奇髣髴,似龍盤馬迴,鳳去鸞歸。君王憑之,聖德日躋。』」

52、

「天下不可以無此人,亦不可以無此書,而後足以當君子之論。」揚雄度越諸子論又曰:「天下大勢之所趨,天地鬼神不能易,而易之者人也。」云:「壯語。」〇案:今龍川集無此文,惟上孝宗第三書有「天下大勢之所趨,非人力之所能移也」二句,下云「臣之所以爲大臣論者如此」。同甫方以大有爲望孝宗,不應作此語,此必爲俗本所節删也,當以厚齋所引補而正之。龍川按:「龍川陳亮號。」科舉之文,列於古之作者而無愧。

云】同甫「一月四朝」之語,則可恥矣。

元圻案】陳亮,字同甫光宗時,對策曰:「陛下之於壽皇,問安視寢,察辭觀色,因此而得彼,亦既得其機要以見諸施行矣,豈徒一月四朝而以爲京邑之美觀也哉!」時光宗不朝重華宫,群臣更進迭諫,皆不聽,得策,迺大喜,以爲善處父子之間。奏名第三,御筆擢第一。授僉書建康府判官廳公事。未至官,一夕而卒。

53、

集古録跋樂毅論文選所載時時不同,文章正宗崔寔政論列於。今攷文選無此二篇,皆筆誤也。

程易田云】按史記樂毅列傳裴駰集解樂毅論,自「觀樂生燕惠王書」起至篇末止,與今所傳王右軍書不同者數十字:多十九字,少十字,易十二字。集古録或指謂此,而偶然譌記之也。然兩本相較,劣,如「機合乎道」作「知機合道」,「以終始」作「以禮終始」,「極道之量」,「道」下增「德」字,「千載一遇」下增「夫千載一遇之世」,「苟得」作「苟利」,「不諜」作「不謀」,「牧民」作「收民」,「顧飢」作「願飢」,「願釋」作「儀釋」,「之施」作「施之」,「任窮」作「仕窮」,「通者」作「勇者」,「賢者」作「賢智」,「攻取」上删「則」字,「之間」作「之下」,「四國」作「四海」,「濟弱」作「濟溺」,孰優孰劣,讀者能辨之。至通篇虚字,增所不必增,删所不可删,文章生死之道,全係於此。

元圻案】文章正宗真德秀撰。注見卷六第廿九頁

54、

誠齋楊文節公萬里章燾墓銘云:「今日士師,非禾絹士師也。」宋明帝紀:「胡母顥專權,奏無不可。時人語曰:『禾絹閉眼諾,胡母大張橐。』禾絹,謂上也。」蓋謂秦檜顓政,士師非主上之士師也。

元圻案】陳振孫曰:「楊萬里,字廷秀廬陵人。當淳熙末爲大蓬,論思陵配饗不合去。及韓侂胄用事,召之,卒不至。自次對遷至學士,聞開禧出師,不食而死。」著誠齋集一百三十三卷。〇今本誠齋集不載章燾墓銘

55、

南豐禮閣新儀則指新法,云:「南豐不附新法。禮閣新儀序皆發明禮之當變,殆不指新法也。」〇云:「其中亦有指新法者,何氏讀之未詳耳。」襄州長渠則指水利,兵間詩則指徐德占論交詩則指吕吉甫惠卿孫仲益覿之言也。

云】二詩則如言。

按】仲益語,見其所與曾端伯書

元圻案】曾鞏禮閣新儀目録序曰:「古今之變不同,而俗之便習亦異,則亦屢變其法以宜之。其要在乎養民之性,防民之欲,本末先後,能合乎先王之意而已,此制作之方也。有聖人作,而爲後世之禮者,必貴俎豆,而今之器固不廢也;先弁冕,而今之衣服不禁也。其推之皆然,然後其所改易更革,不至於拂天下之勢,駭天下之情,而固已合乎先王之意矣。」襄州宜城縣長渠記曰:「後世欲行水溉田者,往往務躡古人之遺跡,不考夫山川形勢古今之同異,用力多而收功少,是亦其不思也歟?」兵間詩曰:「大義缺絶久未圖,小人輕險何不至。世上固自有百爲,兵間乃獨求一試。趙括敢將亦已危,李平請守那復議。吁嗟忍易萬人生,冀幸將徼一身利。」論交詩曰:「德操龐公林下時,入門豈復知客主。夷吾鮑叔貧賤間,分財亦不辭多取。相傾頓使形迹空,素定已各肝膽許。世間未信亦論交,得失秋毫有乖忤。」〇司馬温公乞罷條例司常平使疏曰:「朝廷更遣使者四十餘人,分行天下,以提舉勾當常平、廣惠倉,相度差役農田水利爲名。」又曰:「使者争獻謀畫,掊斂財産,以希恩寵,至欲決汴水以種稻及澆溉民田,欲洩三十六陂水募人耕佃,若此之類,不可悉數。」〇魏泰東軒筆録十:「嘉祐初,李仲昌議開六漯河王荆公時爲館職,頗佑之。既而功不成。」〇東都事略徐禧傳:「,字德占洪州人。爲人狂疎而有膽氣,好言兵。沈括种諤請城永樂神宗經畫之。既入賊境,略不爲備,寡謀輕敵,以至於敗。」〇宋史王安石傳:「安石罷爲觀文殿學士、知江陵府,汲引吕惠卿爲參知政事。惠卿實欲自得政,忌安石復來,因鄭俠獄陷其弟安國,又起李士寧獄以傾安石。」〇孫仲益書讀臨川集曰:「荆公自謂知經明道,與曾子固等發六藝之藴於千載絶學之後。荆公當國,便當引而進之,乃擯棄不用。余觀南豐集,序禮閣新儀則指新法,記襄州長渠則指水利,兵間詩則指徐德占論交詩則指吕吉甫,而二人者如水火矣。」伯厚所引蓋此條。若與曾端伯書則云:「秦少游云『曾子固文章妙絶古今,而有韻者輒不工』,此語一出,天下遂以爲口實。南豐兵間一詩指徐德占論交一詩指吕吉甫,又有黃金顔揚諸詩,皆卓然有濟世之用,而世人便謂不能詩,某所以不喻其言也。」止論詩未及文,非伯厚所引也,閻氏偶未詳考耳。〇書録解題别集類下:「鴻慶居士集四十二卷,户部尚書晉陵孫覿仲益撰。」

56、

宋景文云:「賈生思周鬼神,不能救鄧通之譖。」攷之漢史,無鄧通賈生之事,蓋誤。【原注】景文謂:因撰唐書,盡見前世論著,乃悟文章之難。

按】風俗通義:「孝文帝時,鄧通同位侍中,惡爲人,數廷譏之,由是遷長沙王太傅。渡湘水,投書以弔屈原罹讒邪之咎,亦因自傷爲鄧通所愬也。」

元圻案】宋景文回鄭資政書曰:「當伯氏貳政之日,明公升樞之辰,一心獨行,側身休景,未嘗争先于當路,失意于貴人。然虺螫不觸而來,機牙未蹈而發,乃知李廣誠感金石,無以喻衞青之仇;賈生思周鬼神,不能救鄧通之謗。」

57、

張説廣州宋璟頌曰:「犦牛牲兮菌雞卜,神降福兮公壽考。」東坡韓文公碑用此四字。

元圻案】張説廣州都督嶺南按察五府經略使宋公遺愛碑頌序曰:「天子念窮鄉之僻陋,徼道之脩阻,吏或不率不馴,人或不康不若,乃命舊相廣平公宋璟鎮兹裔壤,式是南州,篤五管之政教,總三軍之旗鼓。幅員萬里,馴致九譯,詔書下日,靡然順風。曷由臻斯,威名之先路也云云。頌曰:金鼓愁兮旌斾好,來何暮兮去何早。犦牛牲兮菌雞卜,神降福兮公壽考。」〇東坡潮州韓文公廟碑詩曰:「犦牛雞卜羞我觴,於粲荔丹與蕉黃。」

58、

周益公雜誌辨楮幣,謂「俗人創二字,通上下皆用,猶紙錢也」。按范淳父郭子皋誌,言交子云:「紙幣之設,本與錢相權。」元祐間已有此語矣。

元圻案】周益公二老堂雜誌三:「古有三幣,珠玉爲上,金次之,錢爲下。自專以錢爲幣,近歲用會子,蓋四川交子法,特官券耳。不知何人目爲楮幣,自以爲雅,通上下皆效之,遂入殿試御題。乾道中,試賢良李垕,時相葉夢錫委密院編脩官樓鍔代撰策題,其中亦用此二字。幣者可用之物,俗人創『楮幣』二字,已而通上下皆用。若正言之,猶紙錢也,乃以爲文,何耶?其後丙戌策士,辛卯試賢良,亦復通用,壽皇聖政録亦循例用之矣。」〇范淳父,名祖禹,即作唐鑑者。所著范太史集中,有朝奉郎郭君墓誌曰:「君諱子皋,字德臣,其先京兆人,六世祖禧宗,因家焉。監成都交子務。紙幣之設,本與錢相權,至是大壞,價賤不售,法幾爲廢。君講究其病,錢幣復稱,官民利之。元祐二年卒。」

59、

東坡得文法於檀弓後山陳師道號。得文法於伯夷傳

元圻案】黃山谷與王觀復書曰:「嘗問東坡先生作文章之法,東坡云:『但熟讀禮記檀弓,當得之。』既而取檀弓二篇讀數百過,然後知後世作文章不及古人之病,如觀日月也。」〇晁公武曰:「陳師道爲文至多,少不中意則焚之,存者甚少。」著後山集二十卷。

60、

楊植許由廟碣云:「之,日而月之。」唐文粹五十二。獨孤及仙掌銘序云:「月而日之,星而辰之。」唐文粹六十六。同一句法。

方樸山云】其原出於莊子之「尸而祝之,社而稷之」。

程易田云】史記孔子世家:「君子能修道,綱而紀之,統而理之,而不能爲容。」

繼序按】管子小問有「五而六之,九而十之」二句,吴子治兵有「圓而方之,坐而起之」等句,而子張問入官篇有「優而柔之」、「揆而度之」,東方朔杜預用之。

元圻案】莊子語,東坡書張乖崖書後用之。〇唐獨孤及,字至之洛陽人,官常州刺史,當時稱爲獨孤常州

61、

文心雕龍論説篇云:「論語已前經無『論』字。」晁子止云:「不知有『論道經邦』。」

按】「論道經邦」,乃晚出書周官篇,本考工記「或坐而論道」來。

云】「論道經邦」,出於古文尚書,未可以詆彦和也。

【又云】劉彦和或不讀古文尚書

【又云】書中議對篇即引「議事以制」。

云】閻氏必欲以古文尚書爲僞,而謂考工記在前,誤矣。

集證定宇惠氏曰:「易屯卦象辭『君子以經綸』,陸氏釋文吕氏音訓俱作『經論』。鄭氏讀如字,荀氏讀爲『倫』,姚信釋爲『經緯』字,後人始改爲『綸』。」文心雕龍曰:「論語以前,經無『論』字。」蓋以前,「論」字皆讀爲「倫」,後人改爲「綸」也。

【又云】中庸「經綸天下之大經」,本作「經論」,見釋文

元圻案】晁公武子止讀書志别集類:「文心雕龍晉劉勰撰。余嘗題其後曰:世之詞人,刻意文藻,讀書多滅裂。杜牧之以龍星爲真龍,王摩詰去病衞青,昔人譏之。今著書垂世,自謂嘗夢執丹漆器,隨仲尼南行,其自負不淺矣。觀其論説篇,稱『論語以前經無「論」字;六韜三論,後人追題』,是殊不知有『論道經邦』之言也,其疎略殆過於矣。」

62、

和凝爲文,以多爲富,有集百餘卷,自鏤板行於世,識者多非之。案:此歐陽公五代史本傳文。顔之推所謂「詅癡符」也。【原注】詅,力正反。楊綰有論著,未始一示人,可以爲法。曰:「白賁无咎。」

按】舊書綰傳:「每屬文,恥於自白,非知己不可得見。」

云】癸辛雜識有「詅粉」之語,蓋賣粉聲也。

集證夢溪筆談曰:「生平著述,分爲演綸游藝孝悌疑獄香奩贏金六集,今不載。」又云:「香奩集嫁名韓偓,今世所傳韓偓香奩集,乃所爲也。」

元圻案】樓攻媿詅癡符序曰:「赤城李公所爲詩文名曰詅癡符。公亡矣,莫曉其名書之意。余曰:公於書無不讀,此名殆不苟也。海邦貨魚於市者,夸詡其美,謂之『詅』,字書以爲『詅,衒賣也』,顔之推家訓曰:『吾見世人,至無才思,自謂清華,流布醜拙,亦已衆矣,江南號爲「詅癡符」。』公之意蓋出於此,特謙詞耳。公諱子長其字也。」〇和凝,字成績鄆州須昌人,相晉高祖魯國公

63、

崔駰西巡頌表曰:「之世,樵夫牧豎,擊轅中韶,感於和也。」班固集:「擊轅相杵,亦足樂也。」曹子建書「擊轅之歌,有應風雅」,柳子厚答人求文章書云「擊轅拊缶」,宋景文明堂頌云「壤翁轅童」,皆本於

元圻案】文選四十二曹子建與楊德祖書曰:「夫街談巷説,必有可采。擊轅之歌,有應風雅。匹夫之思,未易輕棄也。」李善注:「崔駰曰:『竊作頌一篇,以當野人擊轅之歌。』班固集曰:『擊轅相杵,亦足樂也。』」〇宋景文上明堂頌序云:「辭淺義直,可使户曉;壤翁轅童,皆得謳歌。」

64、

劉夢得歎牛云:「能霸屬鏤賜,案:事見左傳哀公十一年。既帝五刑具。長平威振杜郵死,秦策曰:「白起趙長平,北抗馬服,誅屠四十餘萬,懾服。功已成矣,賜死於杜郵。」垓下禽敵鍾室誅。」韓信也,事見史記本傳。儆舟云:「子膝行君忽,史記越世家:「越王以餘兵五千人保於會稽,令大夫種行成於,膝行頓首。」晉宣尸居臣怠。按:晉宣帝紀:「李勝來候疾,退告曹爽曰:『司馬公尸居餘氣,形神已離,不足慮也。』故等不復設備。」〇云:「晉宣于時亦臣也,必無此。」〇云:「馬懿尸居曹爽怠。」白公厲劍子西哂,事見左傳十六年。李園養士春申易。」戰國策:「李園既入其女弟爲王后,子爲太子,恐春申君語洩,陰養死士,欲殺春申君以滅口。朱英春申君:『李園不治國,王之舅也,不爲兵將,而陰養死士之日久矣。』春申君曰:『李園,軟弱人也。僕又善之,又何至此?』」文法傚漢書蒯通等傳贊。【原注】唐書姦臣傳贊亦然。

按】楊升庵則謂文法皆祖韓非「門人捐水而夷射誅」六句;東坡朱壽昌詩又用此法,奇矣,果然。

元圻案】容齋四筆九:「作文旨意句法,固有規倣前人,而音節鏘亮不嫌於同者。如前漢書贊云『豎牛叔孫卒;郈伯昭公逐』云云,新唐書效之云:『三宰嘯凶牝奪辰,林甫將蕃黃屋奔,鬼質敗謀興元蹙,倒持宗覆。』劉夢得論儆舟篇亦效史語也。然其模範本自荀子成相篇。」〇論語比考讖妲己玉馬走」,隨巢子夏桀德衰岱淵沸」,句法亦同。

65、

張文潛論文詩曰:「文以意爲車,意以文爲馬。理强意乃勝,氣盛文如駕。理文當按:宜作「當文」。馬氏校云:「『理文』,板作『理維』。」即止,妄説即虚假。氣如決江河,勢順乃傾寫。」

元圻案】杜牧與莊充書曰:「凡爲文,以意爲主,以氣爲輔,以辭彩章句爲之兵衞。苟意不先立,止以文彩辭句繞前捧後,是辭愈多而理愈亂,如入闤闠,紛紛然莫知其誰,暮散而已。」文潛詩意似本於此。韓非子難勢篇:「今以國位爲車,以勢爲馬,以號令爲轡,以刑罰爲鞭策。」牧之又從此脱胎。

66、

山谷與王觀復書曰:「劉勰嘗論文章之難云:『意翻空而易奇,文徵實而難工。』此語亦是輩爲儒林宗主時,好作奇語,故後生立論如此。云:「彦和乃謂手爲心使之難,山谷錯會也。」〇按:「何屺瞻山谷引用語,亦失其本旨,蓋云:『方其搦翰,氣倍辭前,暨乎篇成,半折心始。何則?意翻空而易奇,言徵實而難巧也。』此乃謂爲文者,言不能足其志。」好作奇語,自是文章病。但當以理爲主,理得而辭順,文章自然出群拔萃。」張文潛答李推官書可以參觀。【原注】文鑑取此二書。

元圻案】張文潛答李推官書曰:「足下之文,可謂奇矣,捐去文字常體,力爲瓌奇險怪,務欲使人讀之如見數千載之前蝌蚪鳥跡所記絃匏之歌、鐘鼎之文也。抑某之所聞所謂能文者,豈謂其能奇哉?自六經以下,至于諸子百氏、騷人辨士論述,大抵皆將以爲寓理之具也。是故理勝者文不期工而工,理詘者巧爲粉澤而隙間百出。故學文之端,急于明理。夫不知文者,無所復道,如知文而不務理,求文之工,世未嘗有是也。」

67、

迂齋太學策問宣和事云:「夷門之植,植於燕雲。」【原注】夷門大梁樂毅書文法。

元圻案】樂毅書云:「薊丘之植,植於篁。」

68、

柳下惠見飴曰「可以養老」,盜跖見飴曰「可以黏牡」,見物同而用之異。【原注】出淮南子。牡,門户籥牡。〇案:見説林訓左氏博議用此。吕氏春秋孟冬紀異用篇:「仁人得飴,以養疾侍老也;得飴,以開閉取楗也。」

69、

司馬公顔太初醇之文曰:「觀其後車詩,則不忘鑑戒矣。觀其逸黨詩,則禮義不壞矣。觀其哭友人詩,則酷吏愧心矣。觀其同州題名記,則守長知弊政矣。觀其望仙驛記,則守長不事厨傳矣。」文鑑惟載逸黨許希二詩。

元圻案】司馬温公顔太初雜文序曰:「顔太初,字醇之。讀書不治章句,必求其理;既得其理,不徒誦之以誇誑於人,必也蹈而行之。在其身與鄉黨,無餘於其外則不光,不光先王之道猶翳如也。迺求天下國家政理之得失,爲詩歌洎文以宣暢之。景祐初,青州牧有以荒淫放蕩爲事,慕嵇康阮籍之爲人,當時四方士大夫樂其無名教之拘,翕然效之,寖以成風。太初惡其爲大亂風俗之本,作東州逸黨詩以刺之。詩遂上聞,天子亟治牧罪。又有鄆州牧怒屬令之清直與己異者,誣以罪,榜掠死獄中。太初素與令善,憐其冤死,作哭友人之詩,牧亦坐是廢。」又曰:「世人見太初官職不能動人,又其文多指訐,有疵病者所惡聞,雖得其文,不甚重之,故所棄失居多。余止得其兩卷,在同州又得其所爲題名記,今集而序之。異日有見之者,觀其後車詩,則不忘鑑戒矣云云。」〇宋文鑑十六顔太初許希詩序曰:「針工許希下蔡人。天聖中,皇躬違裕,有内戚達其姓名,上召見,三進針而疾平,賜與不可勝紀。謝恩畢,西向而拜。上詢其故,曰:『臣拜本師扁鵲也。』上惜其用心不忘本,給錢五十萬,爲立祠,封曰靈應侯。或曰:人生乎世,慎乎習。失其習者也,使不習醫而習儒,其遇主之日,不忘先師明矣。若然,則讀書爲儒,乘時取富貴,高冠長劍,昂昂廟堂之上,自負自得,不知素王之力者,許希之罪人也。」〇續通鑑長編一百十七真宗天禧五年:「孔子四十七代孫聖祐襲封文宣公聖祐卒且十年,無子,遂除襲封。彭城顔太初許希請立扁鵲廟,作詩指襲封事,諷在位者得路反忘先師。又致書參政蔡齊言於上。景祐二年,詔聖祐宗愿襲封。」〇儒林公議:「范諷性疎誕,嘗忤外計,求監舒州靈仙觀莊獻太后臨朝,聞其俊邁,召拜諫官。好朋飲,高歌噭呼,或不冠幘,禮法之士甚疾之。顔太初東州逸黨詩以譏之。」〇續通鑑長編一百十四仁宗景祐元年:「三月,黎德潤者,性剛介廉平,嘗知衞真縣,州吏受賕,德潤告之,坐決勒者十餘人。吏因共誣德潤,以罪繫獄,自縊。彭城顔太初賦詩發其冤。范仲淹前使,請加追卹,於是賜德潤家錢三萬。」〇鳬繹集陳氏書録解題晁氏讀書志皆不著録,豈南宋時已佚耶?〇東都事略儒學傳:「顔復,字長道,先師兖公四十八世孫。父太初,爲東魯名儒,嘗爲國子監直講,出爲臨晉簿,再後掌南京學,以卒。」

70、

絜齋先生袁燮號。爲樓,名以「是亦」,曰:「直不高大爾,是亦樓也。」以至山石花木,衣服飲食,貨財隸役,亦莫不然。「至於宦情亦薄,曰:『直不高顯爾,是亦仕也。』凡身外之物,皆可以寡求而易足,惟此身與天地並廣大高明,我固有之,朝夕磨厲,必欲追古人而與居。若徒儕於凡庸,而曰『是亦人爾』,則吾所不取也。」

元圻案】此節録袁絜齋是亦樓記文也。絜齋表其父質甫先生之墓曰:「有園數畝,日涉成趣。屋苟可以居,食苟可以飽,衣裘苟可以禦寒,如是足矣。」蓋得於庭訓。絜齋又有是亦園記

71、

鄧志宏與胡丞公書按:「丞公宋史作『承』,名世將晉陵人,官資政殿學士。」曰:「間,如司馬温公王荆公之所争者,曰是與非。崇寧間,陳了翁蔡長沙本載云:「蔡京貶官,行至潭州死,故曰長沙。」之所争者,曰治與亂。靖康間,李丞相耿門下之所争者,又不特是非治亂安危而已,其存亡所繫乎!」

元圻案】熙寧元豐間,温公荆公所争者,新法也。〇東都事略陳瓘傳:「瑩中崇寧間官右司諫,以言事罷監揚州糧料院,改知無爲軍責之日,方袖疏論蔡京而命下,於門外繳四奏,并明宣仁誣謗、修實録、建西京等事。嘗言不可用,用之必爲心腹患。」〇續通鑑欽宗靖康元年:「六月,京師自兵退,遂置邊事於不問。李綱獨以爲憂,數上備邊禦敵之策,輒爲耿南仲所阻。」〇事文類聚新集十三載中興繫年録曰:「禮部侍郎曾開婺州。先是秦檜語和議曰:『此事大係安危。』於坐中抗聲曰:『丞相今日不當説安危,止合論存亡耳!』矍然驚其言,遂令出守。」〇陳振孫曰:「胡承公,名世將文恭公宿之曾孫。著胡忠獻集六十卷。」

72、

五代之際,以文紀事者多用故事,而作史者因而舛誤。回鶻烏介可汗走保黑車子族,李德裕紀聖功碑云:「烏介丁令以圖安,依康居而求活。」所謂康居,用漢書郅支事也。案:漢書陳湯傳:「宣帝時,五單于争立,呼韓耶單于郅支單于俱遣子入侍。後郅支西破呼偈堅昆丁令,兼三國而都之。殺使谷吉等,遂西奔康居。」舊史云:「烏介康居求活。」云:「以下皆本温公考異。」北漢鄭珙卒于契丹王保衡晉陽見聞録:「虜俗雖不飲酒,如韋曜者亦加灌注。」韋曜,即吴孫皓韋昭也。而路振九國志云:「高祖河東,命韋曜北使。不能飲酒,虜人强之。」此殆類癡人説夢也。

元圻案】通鑑唐紀武宗會昌三年:「正月,回鶻烏介可汗帥衆侵逼振武劉沔麟州石雄、都知兵馬使王逢沙陀朱邪赤心三部及契苾拓跋三千騎襲其牙帳,自以大軍繼之。乃鑿城爲十餘穴,引兵夜出,直攻可汗牙帳,至其帳下,虜乃覺之。可汗大驚,棄輜重走,追擊,大破回鶻殺胡山烏介可汗走保黑居子族。」胡三省注:「胡嶠曰:轄戛之北單于突厥,又北黑車子,善作車帳。詳考舊書黑車子室韋之一種。按是時賜黠戛斯詔云,黑車子界一千餘里。考異曰:舊回鶻傳云:『烏介驚走東北約四百里外,依和解室韋下營,嫁妹與室韋,依附之。』今從伐叛記實録新傳舊張仲武傳又云:『烏介既敗,乃依康居求活,盡徙餘種寄託黑居子。』蓋以李德裕紀聖功碑云:『烏介丁令以圖安,依康居而求活,盡徙餘種,屈意黑車。』彼所謂康居,用郅支故事耳。致此誤也。」又後周紀太祖廣順元年:「五月,北漢禮部侍郎、同平章事鄭珙卒于契丹。」考異曰:「晉陽見聞録:『鄭珙既達虜庭,虜君恩禮周厚。虜俗以酒池肉林爲名,雖不飲酒如韋曜輩者,亦加灌注。魁岸善飲,罹無量之逼,一夕腐脇於穹廬之氈堵間,輿尸而復命。』九國志:『契丹晏犒使,必厚具酒食,以示夸大。高祖河東,嘗命韋曜北使,羸瘠不能飲酒,虜人强之,遂卒。』按韋曜孫皓時人韋昭,不能飲酒,王保衡引以爲文章。而路振高祖時人,誤也。」



校勘記

 孫通海校:「原道訓」三字,元刊本、清嘉慶本無,當爲翁氏所加。

 孫通海校:「性情」,元刊本、清嘉慶本作「情性」。

 孫通海校:「推」,元刊本作「唯」。按此句史記索隱作「什中唯推擇二人令從軍耳」。

 孫通海校:「詰咎文」、「以詰風伯」,其二「詰」字,按四庫本曹子建集卷九誥咎文「聊假天帝之命以誥咎祈福」,宜皆當作「誥」。

 孫通海校:「詰咎」,上古本藝文類聚卷一〇〇災異部旱作「誥咎」。下同。

 孫通海校:「季弟」,元刊本、清嘉慶本作「弟季」。

 孫通海校:按太平廣記卷一三七亦載之,題陳仲舉。

 孫通海校:「三論」,文心雕龍卷四論説篇作「二論」。

 孫通海校:「一示人」,元刊本無「一」字。

 孫通海校:「禽敵」,元刊本、清嘉慶本作「敵禽」。

 孫通海校:「理文當」,元刊本作「理維當」,清嘉慶本作「理當文」。

 孫通海校:「居」,元刊本、清嘉慶本作「俱」。

 孫通海校:「取」,元刊本、清嘉慶本作「敢」。

字數:21951,最後更新時間:2023-03-01